古镇拾翠寻芳（一）下司古镇—黔东南的“小上海”

建军

　　6-7月到黔东南和四川，我和老公是自由行，没有跟团，自己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本着成本低，耗费小，见效快的原则，用时间换空间，变不利（年龄大体力有限）为有利（善于调节生物钟），游山水怡情悦目，赏江湖幽雅妙境。名气大人众多的景点我们避开，小众的没有名气的地方倒是我们探幽的目标。

游过的地方觉得好，就想记录下来，写成美篇，和大家分享。

　　6月20日我和老公在贵州凯里市坐17路公交车（花4元/人）直接到下司古镇。下司古镇是明清两代属平定长官司的分司治所，因地处平定下游，得名下司，有“人文下司，天造山水”的美誉。

　　过去没有听说凯里（黔东南首府）有这样一个很低调的古镇，带着好奇心，来到下司古镇，才知道这里是4A级景区，它地处清水江上游，凯里市西偏南部。这里长期居住着苗族、侗族、仫佬族等少数民族。该古镇不大，但头衔不少，首先是国家皮划艇示范基地，同时该古镇还被誉为中国红蒜之乡，锌硒米之乡，世界名犬下司犬之乡等。

　　一进景区，便是风雨桥长廊，走在廊桥里，看着清水江碧波荡漾，游船摇弋，沿岸的吊脚楼、民居和商埠顺江延展，倒影若隐若现，黛青色的山峦茫茫，白云隐隐地飘移，宁静而古朴的环境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情绪提升了起来。

　　为什么称古镇为“小上海”？原来是嘉庆13年（公元1808年），下司被辟为商埠，因借助于清水江交通便利，使下司成为沅江水系距离黔中最近的水运码头，也是连接云贵两省与湘、粤、赣各地水陆运输最佳的中转站和集散地。那时镇子人马如潮，熙来攘往，商贾云集，马帮结队，商号货栈林立，会馆、餐馆遍布，繁华似锦，赛似江南，夜晚江船渔火闪烁，歌吹不夜城，因而被誉为“小上海”。现在两岸还保留着清乾隆四十四年（公元1779年）修建的条石铺砌成扇形的30余米的石级大码头和小码头。

　　游下司古镇，不需坐车，沿着清水江边，走在石板路上，慢慢品味古镇的恬静与从容。古色古香的民居，小桥流水楼台，绿树婆娑鸟语，没有什么商业气息，只是远离闹市喧嚣，看着光影交错着纯朴的色彩，懒散地享受着清闲的慢节奏。如果去泛舟，看着清水江缓缓地流逝，感叹几百年的悲欢与离合，沉寂与激情，都汇集在清水江里。如果漫步在古巷，似乎每一条石板路上都留下了时间的拐点，每一堵斑驳的墙都充满了乡愁的挂念。

　　古镇的建筑风格和城市司空见惯的楼房完全不同。苗寨的吊脚楼沿江而建，飞檐翘角。而侗族的13层的鼓楼气势如虹，威严鼎立。我对风雨桥是情有独钟，它集亭、台、楼、阁于一体，建于江河和园区，遮风避雨，美观实用。坐在风雨桥长廊里，或观云看雾，或听苗侗族乡亲们聊天，尽管很多方言都听不懂，但看着他们知足而乐的欢声笑语心里也感到欣慰。

　　除了苗族吊脚楼和侗族的鼓楼风雨桥等建筑外，徽派建筑标志物马头墙在下司古镇也映入我的眼帘，灰瓦白墙，亭台水榭，给人一种“烟笼人家，梦里依然是江南”的感觉。“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的徽派建筑，与当地成排的苗侗木楼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重檐飞角，雕梁画栋，楼阁水榭，牌坊林立，下司多元文化的精华都篆刻在古镇的楼台琼阁中，而时光碎片仿佛印刻在那一堵堵石砌的墙面，令人回味当年的车水马龙，人面桃花。

　　这里是镇上的戏台，也很吸引人的眼球。戏台为木结构，建在山门之上，高约2米。戏台美轮美奂，艺术木雕生动雅致，舞台前额雕刻有《郭子仪拜寿图》，表现出郭子仪为国立功，受民爱戴，寓意国泰民安，人民丰衣足食。

　　我们走街窜巷，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阳明书院。在书院内的王明阳塑像前，我们肃然起敬。王阳明先生是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心学之集大成者。明代中期之后，王阳明的学术思想不仅在国内流传，而且流传至日本、朝鲜、东南亚。

　　为什么下司古镇特别建立阳明书院，我想这是因为王守仁先生对贵州历史文化做出了重大贡献的缘故。据说，600多年前，王阳明先生被谪贬至贵州，曾在贵州龙场教学。后来王阳明先生的弟子孙应鳌也来到下司讲学，发扬传播阳明思想，于是阳明学说深入下司骨髓，其心学得以传承。因此，在孙应鳌讲学的旧址上建立阳明书院，以此纪念和延续阳明学说在下司的影响和推广。可以说，下司古镇的特色是多元文化的融合共生，明阳书院就是下司多元文化集大成的重要载体。

下司人重视教育，重视吸收先进理念和文化精华，他们将“知行合一”蕴藏血脉，并保存许多古风遗俗，因而涵育出开拓进取又平和沉稳的下司气质。

　　阳明书院不远处就是禹王宫。禹王宫也叫寿福寺，也称“两湖会所”，是清朝中期湖南、湖北人聚集于此的地方。禹王宫是古镇有名的老建筑，建立于清代中晚期，是供奉大禹，祈求风调雨顺的地方，后来这个地方也曾经作为粮仓使用，如今这里是下司古镇的文史馆，其内陈列着很多历史物品和珍贵的图文资料。

　　禹王宫有一幅山水长卷，画得是下司当年繁华似锦的景象。有点像《清明上河图》，我不知画者是何人，但为画者精湛的艺术水平而折服。画者以简练的笔法动静结合，高度概括，活灵活现地展示了当时下司古镇风貌。仔细观看每一个细节，人物、江水、船只、商埠都栩栩如生，都刻画出那个时代的印记。

　　走着走着就饿了。古镇美食很多，可以尽情享受。先说说下司的挂面很有名气，如蓝莓挂面，山药挂面，石斛挂面，都是养生补益的，老幼皆宜。因时间关系，我们中午就吃了一碗香菇肉沫挂面。年轻人和我们不一样，更喜欢刺激，他们特别喜欢的是冰粉。除了蓝莓冰粉外，这里还有玫瑰冰粉、黄瓜冰粉、芒果冰粉、火龙果冰粉，香软又清凉。

下司有很正宗的酸汤鱼和酸汤牛肉，想吃就可以去吃个够。还有牛脑壳牛肉火锅，我不敢想像是怎么个味道？对了，这里还有“草烧狗”，听说厨艺很独到。舌尖上的下司，真值得慢慢品味。我们因为行色匆匆，没功夫畅饮美酒大快朵颐，有点遗憾，留待以后弥补。

　　吃好玩好了，感到还欠缺些什么，想想应该穿苗族服装秀一秀。景区有几个苗侗服饰店，可以租用。租一套服装10-30元不等，可以自己用手机拍，也可以让店里的摄影师给你拍。当头戴苗族银凤冠，胸佩银项圈，耳朵配上银耳环，略施粉黛，照一照镜子，有点意思，当一次苗族阿姐心里美滋滋的。银饰是苗族装饰的精华，它体现出苗族文化底蕴的精髓，和其他少数民族相比，苗族银饰更精致，更张扬，更具有民族韵味。

　　穿上苗族妇女服饰，体验一下苗族妇女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激活了五脏六肺的灵动细胞，狠狠地张扬宣泄一下对美的渴望。不论是少女还是阿姨辈，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我们看到有不少同辈的游人租用苗族妇女服饰兴趣盎然地在镇里留影。在这个宁静的小镇里，穿银戴金是满足心里需求最合适的地方。

　　我特别喜欢苗族蜡染图案。蜡染是我国古代三大印花技艺之一，而以凯里为中心的黔东南苗族蜡染更具有代表性，蜡染布料上的动植物形象和几何图像记录了苗族先民们对原始生活的认识和理解。蜡染布料大部分是深蓝和白色相间，也有天蓝色和白色搭配，图案清晰明快，有厚重的时代感和民族韵味，特别引人注目。

　　苗族蜡染图案有鸟纹、蝴蝶纹、龙纹、鱼纹、几何纹等。鸟纹清秀，仿佛鸟儿在快乐地歌唱；鱼纹鲜活，好像鱼儿活灵活现地在水中游动；花纹精巧，令人有花香扑面而来的感觉。这些精美的蜡染图画符号就像是记录苗族历史的一部活的书籍，图纹仿佛会说话，它与你交流，向你讲述苗族人民的生活智慧，传达苗族人民的美好愿望。

　　下司古镇，宛若质朴的小家碧玉，清纯、宁静、淡泊，低调，很少脂粉气息。在下司古镇，慢悠悠地穿行古巷，没有人挤你，没有人与你同框，时间是你的，空间也是你的。对于我们而言，时间富有，空间辽阔，我们把时间换成空间，尽可能把空间放大再放大，同时尽可能把时间的分分秒秒抓住，把往事尘封，把烦恼和私怨抛入云中，把美景凝固，把愉快升华，在此心灵一点点得到净化。

撰文：宝藏老兵

摄影：古凡、宝藏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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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5日于成都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