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惨世界(续)

万金根

有人说，每个人的晚年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随着生命渐渐老去，随着疾病悄悄袭来，随着病痛慢慢缠身，我和老伴对于这句话有了更切身的体会。我俩常常感叹：人生越接近终点，生命愈充满悲凉，等待着自己的无疑是一场腥风血雨，饱受各种折磨之后，最终走向死亡。

我曾在2013年3月31日撰写的“我的悲惨世界”一文中，讲述了自己饱受头部带状疱疹后遗症和咳嗽变异性哮喘带给我的苦楚，它让我时常生活在噩梦之中。

当时我天真的以为这些折磨和痛苦就是我的悲惨世界，殊不知还有更大的不幸在等待着我，那才是我的悲惨世界。那时的不幸和后来的不幸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曾经我相信上帝是仁慈的，老天爷是公平的，它关上了你的一扇门时，也会打开你的一扇窗。

但事实上上帝并不仁慈，老天爷也不公平，它不会因为你已经饱尝了痛苦而大发慈悲，赐福于你。也不会因为你失去了这个就恩赐于你那个。相反还有可能会变本加厉，致你于死地。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也只是善良人的一种期盼和自我安慰。多少恶人作恶多端，坏事作尽，仍然活得逍遥自在；多少善者乐善好施，热心助人，最终命运凄惨。对于我，这些年来，噩梦没有结束，肆虐我行我素，不幸接踵而来。

2018年11月12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降临到了我的头上。在江西省人民医院通过冠状动脉造影检查，我被诊断患有冠心病。由于血管完全闭塞，我的冠心病属于慢性完全闭塞性病变（CTO）。

CTO的介入治疗，被称为冠状动脉介入治疗的最高领域，国内能够完成此项手术的医生凤毛麟角。由于手术的难度大，风险高，在江西省人民医院没有实施支架介入手术。

因为在确诊冠心病以前，我并没有很明显的症状，只是偶尔因为憋气会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因此并没有引起我的重视。至2018年10月份，因心口窝不舒服，于11月住院做了冠状动脉造影，才知道血管堵了。

因为未能及时发现病情进行治疗，长期的缺血造成了心肌细胞的死亡，出院时诊断为：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陈旧型心肌梗死、不稳定型心绞痛、心功能二级、 脑梗死、颈动脉硬化等。

出院后不久我去了上海，预约了上海中山医院的高级专家张峰主任看病。他认为手术难度大，但可以试一试，由于我的年龄这么大，也不一定就要做手术，可以先通过药物治疗控制病情 。我自己本来就不大愿意做手术，于是就放弃手术回南昌来了。

经过了5个 月的药物治疗后，为了检查药物治疗后的效果，我于2019年4月1日住进了省人民医院，4月3日做了造影检查。检查的结果是残酷的，100%堵塞的地方依旧，原来堵塞75%的地方，已经堵塞了90—95%，药物没有控制病情的发展。

无奈之下我去了上海，于4月15日在长海医院实施了支架植入术。近半年来，我出现了头晕、心慌、喘气、乏力的症状。我以为一定是血管又堵了。于是在2020年9月21日又一次住进了江西省人民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

造影显示原来安装支架的地方由于血管内膜增厚，狭窄了30~40%，其他地方未见明显狭窄，医生说情况还蛮好。显然这些不适的症状，不是由于血管的问题而出现的。

动态心电图提示我有严重的心律失常。频发房性早搏，达到了40412次，部分呈二联律，部分呈三联律，部分成对，短阵房性心动过速，偶发多源性室性早搏，偶呈间位性，完全性右束支阻滞。

我曾在今年1月份和7月份也做过动态心电图，早搏次数分别为23582和11401次。这次竟然达到了4万多次。我所在病区的医生认为我必须要进行心脏手术，于是请来了心律失常病区的专家来给我会诊并研究实施射频消融的手术。

做手术的那一天，这位专家把我和家属找去谈话，因为需要履行同意手术的签字。医生说我的病情很危险，一般早搏一两万次就需要做手术，我已经达到了4万多次，必须尽快做手术。他说根据我的情况出现房颤是早晚的事情，快则半年，慢则两三年就会出现房颤。

他谈到了手术的风险问题，成功率的问题和费用的问题。射频消融术就是通过激光把病灶烧死，因此在做手术时必须正好出现早搏才有可能找到病灶，如果找不到病灶，手术就失败了。因为我的早搏这么频繁，做手术时出现早搏的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另外还要看我的病灶在什么地方，是在左心室左心房还是右心室右心房，如果是在左边手术就要简单一些。如果是在右边手术就会要复杂一些，风险也会更大一些。因为这种情况就需要穿过心肌到达右边，由于心肌很薄，容易刺破血管，如果造成大出血就需要开膛抢救。

另外由于心脏不是一个平面，（如果是一个平面，可以一目了然，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病灶。）而是一个立体，即使早搏出现， 也有可能找不到病灶藏在哪个位置，另外做了手术后也有可能复发。视手术复杂程度，费用在5万到9万之间，这个手术医保只能报销2万。

听了医生的解释后，我们决定不做手术。一个是手术的风险太大了，另外一个就是成功率也不是很大。还有就是费用的问题，当时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我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都在投资时被骗了，炒股时亏损掉了。）

手术之前必须做一个左房食道CT的检查，确认左房没有血栓才能行射频消融术。这个 CT检查的费用是1600元，是自费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出院结账时因为仅报销了60%多的医疗费，我去医保科查询才知道，有一个1600多元的检查属于自费项目，是不能报销的。

如果是在经家属同意签字后，确认了一定要做这个手术再去做这个检查，我们也就可以不做这个检查了。白白浪费了1600块钱，对此我很无语。

这使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第1次去上海治病时，张峰主任看了我的造影图像后说，心肌坏死是肯定的，至于心肌坏死的面积有多大，这上面是看不出来的，需要做一个放射性核素检查才能知道心肌坏死面积的大小。

后来在江西医院住院时，我去医生办公室向医生提出了做这个检查，当时有一位给我查过房的副主任医师在那里，她给我开了检查单。预约了第2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做。我去预约时，做检查的医生告诉这个检查需要1000多块钱，自费90%，医保只能报10%。

第2天去做的时候，我和主治医生打了招呼，说我去做这个检查。他知道了以后说没有必要做这个检查，这个检查对身体是有伤害的。听了医生的话后，我想想也是，知道了心肌坏死的面积又能怎么样？如果面积大还会徒增烦恼，增加自己的压力和思想负担，而且这项检查对身体也不好，还要自费90%，于是不想做了。

后来我去了检查室，告诉她们主治医生说我没有必要做这个检查，我能不能不做？她们说可以。于是当即在电脑上撤销了这个检查，并告诉我钱已经退还了。

虽然射频消融的手术费用这么高，而且找不到病灶手术就会失败(手术失败了费用也是不退的)，手术成功后也有可能复发，而且还有可能会碰到大出血的风险，但是为了救命我又不能不做。

后来我在江西医院又看了一次专家门诊，也是专门做射频消融术的医生，她也说应该尽快做手术，一般超过1万多次早搏就可以做了。

于是我决定去上海做这个手术，在杭州的儿子把我做的全部检查资料和我的病情主诉上传给了上海的医生，后来医生回复了，预约了10月27号看病。

那一天早上7:30我们就到了医院，我们是加号，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才轮到我们看病。

医生说，老万我仔细看了你的检查报告，我的意见是你现在不需要做手术，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手术的费用很高，没必要浪费钱。另外一个就是根据你的情况，你一般不会出现房颤，心脏也没有扩大，早搏3万4万都不是主要的问题。

别人做这个手术是为了抢救生命，你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你的这些症状不一定和心律失常有关，即使做了手术，也不一定就能消除这些症状。你只要每隔3一4个月做一次动态心电图，如果出现房扑房颤再做手术。一般你是不会出现这些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所以你要监控你的心脏变化，定期做动态心电图。

如果你坚持要求做手术，我们也可以给你做。医生的意见正中我的下怀，既然可以不做手术，我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决定不做手术了，此时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看完病后已经四点多钟了，我对儿子说，我现在就回南昌去，赶快去火车站，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车票，乘坐到达南昌后还能够赶上地铁的火车。儿子说你还是再去杭州住几天吧，我说不去杭州，还是回南昌吧。边说我们边朝地铁站赶去。

在地铁车上，儿子在手机上购买了同一车次下午5点09分的两张火车票。一张到南昌的，一张到杭州的。赶到火车站候车室时，正好在检票进站。

在火车上儿子给我买了一份盒饭，买之前我问卖盒饭的女服务员，多少钱一份，问了几次，就是不回答，儿子也说你不要管那么多。

买了以后我问儿子，儿子起初也不肯说，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儿子只好告诉我是45元。如果知道这么贵，我是一定会阻止儿子买的，难怪卖盒饭的女服务员不敢告诉我盒饭的价格，就是知道告诉我以后，我肯定不会买。

到达杭州站后儿子下了车，我于晚上9点02分到达了南昌。

那段时间我咳嗽得很厉害，一直咳了两个多月。开始时可能是着凉了，有些感冒，引起了咳嗽，我没有去理它。我的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太愿意去看病，特别是一些小病，总是扛着，能拖就拖，实在扛不住了才去看病，往往是小病拖成了大病，可以治好的病，变成了治不好的病。

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不会接受教训，总是会犯相同的错误。这些缺点让我这辈子吃尽了苦头，给我的身体带来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因为屡屡上当受骗，经济方面也是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咳嗽了好几天以后，见病情不能自愈，咳嗽越来越厉害，万不得已我去医院看了两次门诊，还是没有效果。后来我同学说他曾经咳得也很厉害，在医院看不好，后来吃了穿心莲咳嗽就好了，他叫我也去试试看。

后来我去药店买了穿心莲，因为我的喉咙也不舒服，我又买了咽喉方面的药，吃了这些仍然不见效。当时已经用去了400多块钱。我还调侃的说一点小小的感冒咳嗽，花了400多块钱都治不好，全然不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复发的咳嗽变异性哮喘正在向我袭来，难以忍受的折磨，正在等待着我。

当时正在着手联系去上海做手术，我担心如果咳嗽不好，是不是会影响做手术？做手术时会不会全身麻醉？如果不麻醉，正好在烧死病灶时咳嗽得全身颤动会不会出危险？我叫儿子晚点预约去上海，等咳嗽好了一些再去上海。后来儿子预约了10月27日去上海看病，那时我的咳嗽还没有好，我做好了，万一因为咳嗽做不了手术只好回来的思想准备 。

10月27日回到南昌后，老伴对我说，你咳了两个多月还是不见好，还是去医院住院治疗吧。这时我想起了8年前，我曾经咳嗽了4个多月，最后变成了咳嗽变异性哮喘，难道这次是旧病复发？想到那次生病所遭受的的折磨，我不寒而栗，有些害怕了。于是10月29日我住进了省人民医院呼吸科。

在呼吸科我住了15天的院，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针对引起咳嗽的原因试用了各种各样的药，化费了15,000元的医疗费，还是找不到病因，咳嗽不仅没好转，还越来越严重，晚上我咳得差不多整晚睡不着觉。医生也很无奈，束手无策。

在南昌的大儿子找到医生理论，说住了这么久的院，咳嗽反而越来越重。你们是怎么治的？医生很委屈也很不服气，说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该用的药都用了，连院长也来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儿子气愤的说，今天给我们办出院吧，不治了，越治越严重。

后来她媳妇陪着我去办了出院结账手术，帮我支付了需要补交的一千五百多块钱，后又帮我打车回家。

决定了出院以后我给在杭州的儿子打电话，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他，说今天我们准备出院，我还是决定去上海住院治疗，叫他联系上海的医院。当我说到有一次我咳得死去活来透不过气，差点要憋死的时候，我的声音哽咽 ，失声哭泣，泪流满面。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第1次这样。

后来我打电话和同学谈到此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同学说这是难过到了极致，控制不住自己，是真情的自然流露。

泪流满面的情景在我的记忆中总共有过两次，还有一次是1986年7月在南京。当时我前妻病情恶化，生命垂危，医生护士全力抢救。当时我一个人在南京，陷入了恐惧、绝望、孤独、无助的深渊之中，我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后来她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也赶来南京。为了不死在外面，输着氧气。乘坐轮船回到了南昌，数天后前妻溘然长逝，年仅35岁。

在轮船上，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当轮船到达芜湖市（我记得好像是这个市）码头时，船方要求我们把病人送到芜湖市的医院进行抢救。

我们告诉他们，我们原来是在南京肿瘤医院住院治疗的，因为病情恶化，已无回天之术，医院允许我们出院，并采取了有效措施，确保路上不出问题，安全到达南昌。我们出院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病人送回南昌，我们怎么可能又下船去芜湖市的医院进行无效的抢救呢？

他们就是不听，执意要我们下船，并且扬言，如果我们不下船，轮船就不开！很显然他们要我们下船，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病人的安危，而是担心病人会死在船上。

乘客都站在我们这一边，纷纷指责船方，说人家已经做好了准备，输着氧气，不会出危险的，你们就赶快开船吧，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一直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后迫于舆论压力，无奈之下只好开船了。

儿子把我在江西医院呼吸科住院时的资料和我的主诉发给了上海的医生，在网上进行门诊治疗，医生诊断为咳嗽变异性哮喘合并胃食管返流，开了药方，把药寄来了，並嘱咐停止服用其他的药物。

在这之前，刚出院的时候，大儿子说，他的一位同事的母亲80多岁，咳嗽了十几二十天，也咳得非常厉害，咳得尿都控制不住。开始看了两次专家门诊没有效果，后来在二附院的一位医生那里看了两次，基本上好了。

16号那天这位专家出门诊，我去她那里看了，她说你所有的检查都做了，所有的药也都用了，都没有效果，这很奇怪。我估计可能就是慢性咽喉炎，我给你开一个星期的药，如果有效果你再来，没有效果就不要来了，可以去看中医，用中药调理。

吃了几天她的药也没有效果。收到上海的药后，我停用了出院时留下的大部分药和这位医生开的药。在收到上海的药之前，我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尊敬的万老师不顾87岁的高龄，亲自给我送来了日本生产的特效咳嗽药。

现在我一直在用老师送来的药和上海医生开的药，还有出院时留下的两种药。当然更少不了 那些终身都要服用的治疗心脏病的药。治疗心脏病的药本来要吃七种，因为药太多了，服用咳嗽药期间，我已经停用了其中两种不需要终身服用的药，我还停用了六七种保健品。

即使这样，剩下需要服用的药还有十一种。这些药有吞服的、有含服的、有吸的、有喷的；有的饭前吃，有的饭后吃，有的早上吃，有的中午吃，有的下午吃，有的晚上吃；有的一天一次，有的一天两次，有的一天三次；有的一次一粒，有的一次两粒，不可谓不复杂。

好在我的头脑还比较清楚，没有用错过。每次吃药时，我都是把这次要吃的药先拿出来，还要想一想，没有错才开始吃。每服用完一种，就把剩下的放进盒子里拿到一边去，以免重复吃和漏吃，这样就不会出错。

想到得冠心病之前，我一个平常从来不吃药的人，现在成了一个大药罐子，我很悲哀也很无奈。

这次出院以后，我的咳嗽似乎好了一些，特别是晚上很少咳，也没有那种咳得憋的难受，人缩成一团不断喘气的那种咳嗽。

但是咳嗽让我声音嘶哑，特别是早上起床后，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后来我发现了其实晚上也是说不出话的。

有一天夜里我闭着眼睛睡在床上，（很多时间我都是醒的）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在晃动，心脏砰砰乱跳。我惊恐地打开眼睛，发现眼前有一点发花，但是东西没有旋转，我又摸一下自己的脉搏，跳得又快又乱。我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起来，打开了灯，对着时钟数自己的脉搏，竟然每分钟达到了130多次。

我害怕极了，大脑闪过了打120叫急救车的念头，又觉得三更半夜打120好麻烦，惊动太大了。我犹豫不决，恐惧的躺在床上。过了一段时间脉搏慢下来了，也有100多次，我还是很害怕，一直不敢关灯。

过了许久，我听见妻子起床的声音。她看到我房间里亮着灯，来到我床边担心的问我情况，我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来，只有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事，妻子转身上厕所去了。这时我想叫她把灯关掉，因为说不出话，我只有使劲的敲着东西，我怕她没听见，敲了好久。

显然她已经听见了，上完厕所后来到我房间，我指着灯，意思是叫她把灯关掉。

看见我出院后咳嗽好了一些，特别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没有了，老伴打趣地说，还是出了院好，是不是医院用的药太多了，起了副作用？

我从17号开始用上海医生开的药， 开始几天晚上没有咳，白天咳得也不厉害，但是这两天（23、24号），白天和晚上都咳得很厉害、很频繁，当然不是那种咳得喘气，憋得十分难受的咳嗽。

从前几天开始，我的右胯骨和腰部痛的很厉害，睡在床上翻身时，躺下和坐起时都痛得直叫唤。两腋下肋骨处也像是扭伤了似的痛。早晨起床后，腰痛的直不起来，弯腰驼背一些时间后才能站直，走路时震的腰也痛。

另外脚板包括脚趾和手指还有小腿鱼肚处有时不动都会抽筋，如果用点力的话那更会抽筋， 用手拿东西时手指头也常常抽筋。

老伴说我骨质疏松太严重了，一定是吃药引起的，你要小心你的骨头会断 ，还不赶快到医院去看。我说我又没有骨质疏松，以前我检查过，现在吃的药太多了，等以后咳嗽好了，可以不吃咳嗽的药再去看。

老伴看见我身体这样，病痛一个接着一个，很担心很难过，只要听见我晚上咳嗽，她就睡不着，有几天晚上我一点都没咳，她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想到遭受的这些磨难，想到一个又一个向我袭来的病痛，我说真是倒霉，心理失常的问题还没解决，咳嗽又来了，咳嗽还没有好，腰痛又来了，也许真的是我的大限要到了。老伴听了我的话说，不要这么说，我们在一起还要生活10年。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的野心比你大，我要活到90岁。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每当我睡在床上身体出现异常时，想到我得的是严重的冠心病，心脏已经衰竭，就会害怕自己突然会死去，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的心头。

当我抛开这一切，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病人，生龙活虎的干这忙那时，我又会觉得死亡似乎离我很远，我应该还是会长寿的！

在我的身体里，活力与病痛同在，在我的思想里，乐观与悲观共存，在我的意识里，长寿和死亡在不断的较量。我不知道最终究竟是谁战胜谁，最后的结果会是哪种？我的生命到底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是在上帝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