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

寒鸥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再次送走王文娟以后，我在自己的小屋里听着刘德华的那首《没有人可以像你》，读着陆游的这首《钗头凤》，终日以泪洗面。每天我幻想着我就是陆游，王文娟就是唐婉。我甚至想象王文娟回去之后不久就会因为想我而死去。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像陆游一样一辈子写诗来怀念她。 一天晚上我梦见王文娟死了，我流着泪来到她以前住过的小院前，想着我们经历的一幕一幕的伤心往事，不由得潸然泪下。在梦里，我不由得想起了陆游怀念唐婉的那首诗： 沈家园里花似锦， 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 不堪幽梦太匆匆。 那日陆游和唐婉在沈园里再次相遇后，唐婉用红酥的纤纤素手给陆游倒了一杯黄藤酒。四目相对，泪流千行，近在咫尺，千种相思，一怀幽绪，却脉脉不得语。此去一别，竟成永诀！唐婉回去以后没多久就因相思而死。陆游伤心欲绝，一直怀念她一辈子，直到八十多岁了还想着当年在沈园里相遇的这一幕。我也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死去，你的玉骨也会成为泥土，可是上天捉弄人，没想到你回去不到一年竟然永远地离我而去，美好的梦为何那么短暂？ 梦醒了，我的枕头都湿透了，那是我想你的眼泪！每次我读到这首诗，我就会泪流满面，掩上书想象你的样子。我甚至为你的死提前写好了很多把自己感动得掉泪的诗，准备在一个细雨濛濛的清明在你的坟前烧掉，让你看看我有多么地想你。到了八十多岁，我也会像陆游一样拄着拐杖到坟前来看你。 岁月苍老了我的颜容，却无法苍老我思念你的心。也许有一天你的颜容在时间的流光碎影里逐渐变得发黄而模糊，也许有一天我会老的想不起你的样子，但这一切都无法浇灭我这颗滚烫而火热的心！ 　　竞选校长的结果以刘主任胜出而告终。我灰溜溜地退出了竞选。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面对刘主任的淫威，我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这一天，刘校长递给我一份文件：“市教育局发的，你看看吧，人你来定！” 我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原来是关于市第七届英语优质课大赛的通知，要求每校参加观摩听课不少于四人。时间是下周六周日，地点是市文化宫。 最后我和刘翠丽、王素芳、吴艳红去市里参加听课。 周六这一天，我们起了个一大早，整理好行装步行去了东边通往县城的大公路。我们在公路上等了半小时，终于坐上了开往县城的车。到了县城还得换成2路公交车，因为从秀水镇没有直通市里的车。我们终于在8：20到了市文化宫广场。 市文化宫位于市中心，前面有一条宽阔的大马路，马路对面是市中心广场。此时正值中秋时节，广场里正在搞菊花展。各种菊花争奇斗艳，由于时间紧，我们没有时间欣赏菊花。广场周围有几家摆摊买早点的，我们四人要了点包子和老鸹头还有胡辣汤。吃完饭已经8：40了，已经到了签到的时间。于是我结了帐带着她们三个去了文化宫大剧院。 文化宫其实是一个电影院，从大门进去，里面有一个长条形的厅，宽约五六米，南北各有两个入口。从入口进入就进入电影院。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舞台，两边是红色的帷幕，舞台的上方吊着各种各样的灯。舞台的上方正中央有一块红色条幅，上写着：市第七届英语优质课大赛。 舞台的正中央是一个模拟教室，摆放着20张课桌，每排四人，共五排，中间留了个过道。前方是一块小型幕布，下面有一台投影仪。和幕布并列的还有一块黑板。 九点整，活动开始了。首先是市教育局领导讲话，具体讲得什么也没听清楚，反正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就是了。然后优质课大赛正式拉开序幕。 我们坐在倒数第三排靠北一点的位置。我坐在我们四个的最北边，往南依次是刘翠丽、王素芳和吴艳红。 　　第一位上台的是市三中的方丽珍老师。她年轻漂亮，能歌善舞，口语流利，语音纯正。课堂气氛非常好，博得了阵阵掌声。 大赛一直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到了10：30的时候，主持人宣布休息15分钟。于是大家纷纷离座，有的去厕所，有的抽烟，有的喝水。我起身正要去厕所，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我的心猛地一紧，“王文娟！”她就在我前面四五排的中间。她正站着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人。我赶紧低下头背过身去，由于我们坐的位置比较暗，因此她并没有看见我。 刘翠丽见我这副模样，感到有点奇怪：“怎么了？听个课还偷偷摸摸？” “是她！王文娟。她要是万一看见你，你就说我没来。” “哦，”刘翠丽也看见了王文娟，“好，我就说你没来！” 我趁着人多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王文娟正在和刘翠丽、王素芳和吴艳红站在北边的门口说话。于是我悄悄去了南边的门口，从南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下半场开始了，很多老师趁着刚才休息的时候悄悄溜了，现场剩下了很多空座。我于是坐在二楼大概同样的位置继续听课。二楼其实只有五排座位，我坐在最前排。前面是栏杆，伸头可以看见一楼的情况。只见王文娟坐在我的位置，正和刘翠丽悄悄说话。 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提前悄悄溜了出去，给吴艳红发了条短信：“结束后到广场西边的老蔡记吃饭。”中午饭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下午2：30又去听课，我故意让她们三个先去，到了快三点的时候我才去，以免碰到王文娟。去了以后也没和她们三个坐一起，还是上了二楼挑了个座坐下。转眼到了散会的时候，我又提前出去了。由于明天还要听课，晚上需要住在市里。于是我找了家宾馆定了三个房间，又给吴艳红发短信：“结束后到广场东边的邮电宾馆。” 三间房我自己一间，吴艳红一间，刘翠丽和王素芳一间。我洗了个澡，见天色尚早，于是坐在床上看电视，一直看到天黑。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刘翠丽她们三个。 “吃饭去吧领导？”刘翠丽说，“天都黑了。” “去哪吃？”我问道。 “我们三个刚才都商量好了，想去逛文化宫夜市，咱们在夜市上吃点好吗？” “这个主意好！我也正想逛逛！”于是我们四人一起去了文化宫夜市。 文化宫的西边和南边有很大一块空地，夜幕降临的时候，灯光亮了起来。各种小商品、服装、美食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真是一片繁华景象。 我们几个逛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买了几本关于书法和历史的书，她们三人有的买了衣服，有的买了包，还有的买了化妆品。然后我们就找了一家大排档，要了四个菜和三大扎啤酒喝了起来。王素芳不能喝酒，于是给她要了瓶汽水。我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但是由于天热，冰镇啤酒还是能喝两瓶的。 “今天上午王文娟来问你了！”吴艳红说。 “她说什么？” “她开始说，小马呢？去厕所了吗？我们三个都说你没来。她不信，指着翠丽身边的空座问刚才谁在这坐？” 刘翠丽接口道：“我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外校老师。她说不可能，为什么她不回来？我说中途休息的时候，很多老师都趁机溜了，都去逛街了。” 王素芳说： “她将信将疑地走了，下午又来了，多亏你没和我们坐在一起。她见你不在就走了。” 吴艳红说：“你为啥要躲着她？听说她过的很不好。那个郑公子天天在外面找女人，回家后就打她。” “唉！别说了！喝酒！”我端起酒杯咚咚咚连喝几口，“提起她我就想哭，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她！” “小马！为啥要躲着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天哪！王文娟！真的是她！ 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向晚的秋风把她的秀发吹起，遮住了半边脸，眼睛充满了幽怨和迷离，好像小说中的小龙女。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刘翠丽站起来说：“你找小马干啥？自己都结婚了，有夫之妇，还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马躲着你是为了你好！” 吴艳红一见气氛不对也赶紧站起来说：“大家都是同事，怎么一见面就吵架？来来，大家都坐下喝一杯。老板，再来一扎啤酒！”说着拉了一下刘翠丽，刘翠丽极不情愿地住了口，慢慢坐了下来。 　　王文娟在我对面挨着吴艳红坐了下来，端起刚上的啤酒咚咚咚咚一饮而尽，然后大声说：“再来一杯！” 啤酒上来了，她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我吓坏了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文娟，你不会喝酒，这一扎啤酒就是二斤，你不能再喝了。” “你放开我！”她突然把酒杯交到左手，一仰脖又喝光了，“再来一杯！” “文娟，你别这样了。今天是我不对，我躲着你是为了你好。你有家庭，你说咱们再见面算什么呢？” 王文娟不听，突然伏到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是啊，我们见面算什么呢？可是我就是贱，就是忍不住想你！我明明知道不对，可是我无法克制自己。我难受，我难受啊！上酒！” 刘翠丽一看也端起酒杯咚咚咚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也哭起来，“我也难受！上酒！” “酒绝对不能再上了！”我赶紧制止老板。我起身走到王文娟身旁说：“文娟，你喝多了，有什么话对我说！走，咱们到广场上找个地方说话。” 两大扎啤酒下肚，王文娟真的不胜酒力。她哭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脖子上，我用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站起来扶着她向不远处的广场走去。 身后传来刘翠丽的声音：“小马，你不要忘了她还没离婚，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我假装没听见，扶着王文娟走到广场。在一棵树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想把她的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可是王文娟却死也不肯松手。不仅不肯松手，另一只胳膊也搭在我的脖子上，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着说：“小马，你真的不想见我吗？” 我说：“文娟，上次我们见面时你给我说过，你回去就和他离婚，可是为什么你一直不回复我？” “他不和我离！还每天打我，天天夜不归宿，让我独守空房。原谅我小马！我想离婚，可是他就是不离，我真的没办法！”文娟哭着说。 “那就是今天我为什么躲着不见你的原因，你没有离婚，我们见面算什么呢？让你丈夫知道后他怎么可能跟你善罢甘休？” “ 我不管那么多，今天就算他打死我我也要见你。我每天都在想见你，只要我醒着，每时每刻都在想。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睡着在梦里才能见到你。想你想得眼都快要哭瞎了，每天早上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我听了心里一阵怜惜，她的话让我如钢针刺心般的痛苦。我不由得一下子抱住了她，“文娟，你太傻了！我…我也想你！”说着我不顾一切地疯狂地吻住了她唇。 管它奶奶的什么狗屁伦理道德，什么闲言碎语，什么人言可畏，统统的他妈的全滚蛋，我今天就要吻心爱的姑娘，死了我也不在乎。 王文娟猛地一震，浑身颤抖地疯狂地回吻着我，泪如泉涌…… “好一对狗男女，奸夫淫妇，这次被我抓个正着。” 突然我的背上狠狠挨了一脚。我一个趔趄，和王文娟一起倒在地上。 我爬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郑鹏和另一个光头。 郑鹏叼着烟骂着说：“他妈的小王八蛋，竟然把绿帽子带到我的头上了。给我打！说着他们两个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我顿时又被他们两个打倒在地。王文娟疯狂的扑到我身上将我死死护住，大声说：“郑鹏，你个王八蛋，我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把我俩都打死吧！死了我们埋在一起，生不能在一起，死了我们也要在一起！” “真是感人啊！感动得我都想哭，淫妇！今天我就成全了你们！”说着一把抓住王文娟的头发，啪啪啪啪连续打了几个耳光。 我看见王文娟被打，心如刀绞般地痛，一股怒火从我心里猛地窜出来：“他奶奶的，是我和文娟先好的，你他妈的给我带了绿帽子，我和你拼了。” 说着飞起一脚踹向郑鹏，这小子正在打王文娟，没有防备。这一脚被我踹个正着，噗嗤一声来了个狗啃屎摔在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给我打，火箭炮，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人命我担着！”原来那光头诨号叫火箭炮。 我见状连忙对郑鹏说：“他妈的你是个男人吗？要是个男人咱俩就一对一单挑，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不明就里，见俩打一个觉得不公平，于是跟着起哄：“对，有种单挑！俩打一个不公平！” 郑鹏被逼的下不来台，于是牙一咬说：“单挑就单挑，我姓郑的难道还怕了你不成？火箭炮，你让开，今天就让你尝尝你爷爷的厉害。”说着来了个饿虎扑食，抡拳就打。我闪身躲过跟着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他又一个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其实我小时候学过点武术，那时候受电影《少林寺》的影响，村里很多孩子都爱学武。我跟着村里的二重爷爷学过一套长拳。二重爷爷以前在东北被日本人抓去挖煤窑，有个日本兵老是打他，最后一个晚上他趁其他日本兵都睡着了，用一个大锛把那日本兵的脑袋给剁下来了，连夜跑了。二爷还会说日语和朝鲜话。我们小孩经常缠着他说：“二爷二爷，说一段日本话呗。”他就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逗的我们哈哈大笑。后来我在一本抗美援朝的小说中看到了几句朝鲜话，于是记下来回来问二爷：“二爷二爷，快点用朝鲜话怎么说？”二爷说：“快点是巴利巴利！”哇！真厉害，和我看的一模样！二爷教我们一套长拳，这套长拳我练得非常熟，什么白鹤亮翅啦，鹞子翻身啦，八步十三响啦，顺势啦，单鞭啦这些招式都烂熟于心。 但是光会连这些花架子是没用的，还得会实战，二重爷交过我们怎样远打近战。 郑鹏连续两次被我打倒在地，心里顿时有了怯意。他从地上爬起来，摆好架子，望着我并不敢上前。 我心里一阵怒火：“他妈的我的女人被你个王八蛋玩弄了，今天不是我给你戴绿帽子，而是你给我戴绿帽子！”说着我后撤了几步，然后猛地往前冲去，一个凌空飞脚踹向他的胸口。 这小子一看来者不善，慌忙一闪身往右一躲，这一脚落空了。我落地后右脚在前，左脚蜷起，于是紧跟着用右脚来了个扫蹚腿。这下这小子根本没想到我的动作是连续的，一下子被我的扫堂腿扫中，来了个四脚朝天！其实我这一招还有后手，如果扫蹚腿没扫中他，我会立马站起来连续两拳，要是这两拳再被对手躲过，我还会跟着来两个连环腿。这一招暗含四步，步步杀机，我中学时代和同学打架时经常用，而且屡试不爽。练得十分纯熟，可以说是我的绝招！ 　　郑鹏被我一招放倒在地，我接着一个饿虎扑食，一下子蹦到他身上，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然后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续抽了他几十个嘴巴，直打的他哭爹叫娘，连连求饶。 “以后还打王文娟吗？” “再也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今天你服不服？要是不服咱们可以再打。” “服了服了，不打了。” “叫声爷爷就放开你。” “这也太侮辱人了！” 我一听他不叫，啪啪啪又是几个嘴巴，直打的他顺嘴流血。 “爷，爷，饶了我吧。”这家伙真的叫了爷爷。 “这还差不多，回去以后你就跟王文娟离婚，要是不离我上你家打你。” “好，我马上离婚，让你们破镜重圆。” 我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谁知刚一起身，肚子上突然一阵剧痛。原来郑鹏趁我不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趁我站起来的时候朝着我的肚子就是一刀。我顿时血流如注，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杀人了！”人们一阵惊呼。王文娟急忙跑了过来，见我用手捂着肚子，血从手指缝里不断地流出。她吓坏了，赶紧拨打了120。郑鹏和那火箭炮见事闹大了，趁着混乱钻出人群跑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上面挂着吊瓶，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我看看身边，发现王文娟正伏在床上睡着了。 想起昨晚的事，我感觉非常后悔。我有什么资格打郑鹏，毕竟人家是夫妻。这下王文娟回去会不会再次挨打？我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我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于是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王文娟从睡梦中醒来，“你都昏迷了两天了，我都觉得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我命大！小傻瓜，你咒我呢！”我想安慰她几句，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别说话，你听我说就行。”王文娟赶紧让我躺下，“我都想好了，其实你死了我没什么，我就跟着你一起死。死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我怕疼，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说着她将一个药瓶放在我面前。 “安眠药！”我吓了一跳，“娟，你可不能犯傻啊。” “现在你都醒了，我当然不会再去死了。其实你知道吗？那些药是我偷偷攒下来的，因为他一直不肯和我离婚，还每天打我，我们今生今世如果真的没法在一起，我也就不活了。”文娟说着抽泣起来。 “你回去怎么办？他会同意离婚吗？他会打你吗？” “离婚很难，不是他不同意，而且他爸不同意，说我们这是政治婚姻，都有政治利益在里面。”文娟摇摇头说，“不过我都想好了，我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你不回去你爸妈会同意吗？” “我也不回娘家住，我就住在单位里，我有一间房。” 我们正在说话，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原来是刘翠丽、王素芳和吴艳红来了。 她们三人手里提着礼品和鲜花进来，看到我醒了，仿佛都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我们远远地看到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还有人说出人命了，最后才知道是你。”刘翠丽说。 “吓死人了，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王素芳说。 “我们四个一起将你抬上救护车的，当时就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我们四个整个晚上都没睡，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医生说你暂时脱离了危险，让我们回去休息。我们三个回去了，剩下文娟姐在这照顾你。”吴艳红说。 　　刘翠丽说：“文娟，你都熬了两天两夜没睡了，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今天有我们三个在这照顾小马。” 我听了对着文娟点点头，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回去休息一下吧，傍晚再来。你看看眼睛都熬红了。”王文娟顺从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回去休息一下，换换衣服，下午四点多我再来。” 王文娟走了以后，刘翠丽就开始责备我：“我说什么来着？说不让你跟她在一起，看看，差点没出人命！她就是个扫帚星！谁挨着她谁倒霉！” “不许你这样说她，你走吧！”我背过脸去，不再搭理刘翠丽。 “翠丽姐，少说两句吧！小马都这样了，你还说？”吴艳红说。 下午四点多，王文娟来了，她们三人由于第二天有课，还要赶回学校，于是就走了。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我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了。王文娟正在和我说话，这时候吴艳红从外面走了进来。 “艳红，你怎么又来了？刘翠丽呢？”王文娟问。 “她有课没来，我今天来市里办事，顺便来看看！” “还没吃饭吧？我去食堂打点，正好到饭点了。” “那就让你破费了，别买太多啊。”吴艳红说。 王文娟去打饭了，吴艳红见她走远了，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交给我：“你看看吧，这是教育局对你的处分。” 我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关于对马克同志违反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处理意见 秀水镇中学教导处主任马克同志与有夫之妇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还当众殴打其丈夫，甚至严重侮辱其人格。身为人师，却不加检点。此事发生在为人师表的教育界当中，性质恶劣，影响极大，后果严重。这是我县一起严重违反师德师风的典型案例，为了教育本人，警示大家，现决定免除马克同志一切职务，同时开除公职，永不叙用！ 这次事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希望各位老师引以为戒，提高自身道德修养，以免重蹈覆辙！ “他妈的！就这样把我开除了？还是郑鹏这个王八蛋搞的鬼。”我一下子把处分决定撕了个粉碎。 “他爹是副市长，整你还不如举手之劳？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了，校长在大会上都公布了。这也是刘翠丽不来看你的原因。” “唉！人情要比秋云薄啊！看见我被开除了，就再也不来了。” “你也别太伤心了，一段时间好好养伤，先把伤养好了再说。这个存折里有三万块钱，先把医院费交了，密码是你的生日。”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存折放在我床头桌上转身离开。 “吴艳红，你不要走，我不能花你的钱。”可是吴艳红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