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照片里的故事</p><p class="ql-block">好照片前的磨难</p><p class="ql-block"> 这幅静物照片曾经获得过大奖,也在国内一些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作品《秋实》的命题还是《香港摄影画报》最后给敲定的。</p><p class="ql-block"> 从这幅作品里可以讲述一大段真实的故事。这也是我1980年遭遇的第二次惊险。</p><p class="ql-block"> 1980年9月的一天,我正准备去张家口怀来县暖泉拍葡萄,这个地方的龙眼葡萄在我当记者时就知道它闻名全国,每年国庆招待会就用这里的葡萄当作水果类的佳品。</p><p class="ql-block"> 一、巧遇单位的汽车司机</p><p class="ql-block"> 我从石家庄背上照像器材,到了北京碰见单位司机師夫,他们两个人到北京办事要住几天沒事干。听说我要去拍葡萄都想跟我一块去。这时,我听了当然高兴,省的自己背上器材,还得来回倒车。经过和单位领导请示同意后,我们就从北京二里沟向怀来县暖泉村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开的车是日本丰田双排座车。怀来县暖泉镇在北京延庆县交界处,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走进村里去找人民公社住地,联系拍照和吃住事宜(那个年代出门只有找公社才能找到吃住,外面是沒去的)。</p><p class="ql-block"> 二、公社书记的热情</p><p class="ql-block"> 到了公社,走进办公室说明我们的来意,公社段社长一听我们是来搞摄影的,他马上热情的走过来说:“我也喜欢摄影,欢迎张老师”!初次见面,他热情的给我们安排好住宿,让厨师给我们做饭吃。在吃饭的时候,段社长向我建议:“你们外贸出口的红葡萄酒,就是我们县沙城长城酒厂生产的,下午去拉一箱配合拍葡萄不是更好吗”。我听了马上迎合段社长的提议。就这样热情的接待和真诚的协助,下午段社长带我们一起开车就去沙城酒厂提酒。这故事就开始上演了。</p><p class="ql-block"> 三、提葡萄酒的前后过程</p><p class="ql-block"> 暖泉公社住地和怀来县沙城长城酒厂是一河之隔,大约十公里吧。中间这条河叫“洋河”。我们开车到了河边,司机张师傅说:“过不去”。这时我就下了车,想看看水有多。突然发现,在右侧方向,有车过河的车印,说明车辆可以通过。看车印是从东北方向绕行。为了保险。我就脱下长裤,顺车印下了水。张师傅见我过河时水面刚过腿膝盖,说:“没问题,能过”。他顺着我过河的方向顺利的开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到了长城酒厂,得到领导的支持,又有公社书记的面子,要一箱,厂长给批了两箱。(当时沙城葡萄酒由我们外贸出口)这时我们高兴的开车去仓库提酒,结果到了门口,听说保管员下班了。警卫又派了一名职工,开车进县城找保管员,这么一折腾,天色己晚,装上酒,就往公社返。</p><p class="ql-block"> 四、夜过“大洋河”差点丢了命</p><p class="ql-block"> 到了“洋河”北岸,外面己经看不清人了。农历八月初,明亮的月光从东方缓缓升起,给这暮色增加了一点亮感。走到河边,我说:“还是我脱下长裤下河引路吧。司机说:“没问题,不要下去了”。说着话,他已开车接近水边,没有按来时的路线绕行,正直就下了河,再说什么也晚了,车辆冲起浪花,借着月光也确实如同一幅泼墨画卷。但好景不长,车到了河的中心,“咔腾”一声灭了火。一场灾难也就开始了! </p><p class="ql-block"> 我和段书记着急万分。我马上脱掉衣服跳下车,想去推车。公社段书记说:“推不动了,到村里找拖拉机来给拉吧”。他跳下水,汤过河走了。这时,我对司机说:“车是推不动了,我也和段书记去找拖拉机吧”。司机害怕,不让我走,说着话车己陷深了。因为河底是流砂,河水很快就冲进了驾驶室,一点办法也没有。不一会水又上了驾驶室玻璃,司机和我蹲在河水边。我身上的衣服都脱在驾驶室里泡湿了,没衣服穿了。9月份,塞外晚上有点刺骨的寒意,身上直打哆嗦。这时司机见拖拉机还沒来,汽车在河里越淹越深,双排座的车顶那么高,也剩下不到20公分了。这时,他又让我进村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说:“刚才我要去,你不让我走,现在我也找不到道了”。他让我顺着河滩去,我只好光着身子,光着脚,艰难的朝着段书记走的方向走去。好容易走到村边,小孩们见我光着身子进了村,孩子们大喊大叫的取笑我说:“来了个没穿衣服的疯子”。我上前抓住一个小孩,让他领我去拖拉机站。孩子们把我领到村拖拉机站,段书记正和拖拉车机司机刚把车发动着。因为好久不用了,要不是书记来,他们可不愿这么晚了还出车。</p><p class="ql-block"> 这台拖拉机也够旧的,没有车灯光,我拿着手电在前面照路,它跟着开,我脚上也没鞋穿,好容易到了河边。我的脚疼的实在受不了啦,到了河边我们的汽车只胜下一块驾驶室的小三角。整个车体已全部埋在水里。拖拉机司机取下钢絲绳不愿脱衣服下水,见我光着身体就让我下水找掛钩拉车,我也只好下去了,但我又不会游泳,汽车周围,水深到了我胸部,我扶着车身,拿着钢絲绳闭住气,砧下水摸了半天,也找不到掛钩。砧上来问司机,又一次钻下去终于找到了。掛上钩,拖拉机一动我见钢絲绳一挣,我心里一念之间怕它断了,把我卷入水中,生命就难保了。这个念头,好象身边有保护神,我从深水区刚刚跑出几步,“咔!”的一声,在河里搅起大浪,果真断了。这后怕,大伙都说,张老师差一点出了事,你要不跑开,后果真不敢预料。惊吓之后,拖拉机司机把钢絲绳弯成双股,我再一次钻到水里去掛车。就这样,第二次终于把车拉动了,“哗”的一个声浪花,总算把这辆车拉上岸,拖着拉到了住地。</p><p class="ql-block"> 我光着身子在水里时,还不觉得冷,因为那时心急也顾不上冷不冷了。把车拉上岸,車里全是泥沙也不能上去坐了,衣服在车里和泥砂埋在一起。我坐在拖拉机架驶室,冻的直哆嗦,回到公社段书记给我找了套衣服穿上,才发现手表己经丢了。</p><p class="ql-block"> 五、一幅沒预料到的好照片</p><p class="ql-block"> 段书记让食堂给我们做了一碗面,吃了口晚饭,刚缓过来,我就开始拍照。因为社员们已经把葡萄摘了回来,我怕过了夜不新鲜,所以忘记了疲劳,和脚上的疼痛,架起灯光和相机拍摄了《秋实》这幅作品。拍完后收拾灯光时发现有一只补助灯在闪光时由于电源接触不好,闪光时没有亮,当初又是胶片拍摄,看不到效果。再重拍吧,身体实在太累了,心里不舒服,心想听天由命吧,好坏也是它了。没想到回到单位冲出胶卷后一看给了我个惊喜,太棒了,比那只补助灯光亮了效果还好,如果亮了暗部层次冲淡,画面图像立体感就没有这么好。后来我想到,在公社办公室地方小,主光灯打到墙上,起到了反光补助作用,这时,我在摄影技术方面又一次懂得了室内环境光的作用。这真是天赐我也,这就叫“歪打正着”吧。</p><p class="ql-block"> 六、收拾残局,准备打道回营</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段书记从县里给请来汽车修理工,把车发动机拆下来洗刷整修。车箱子里,发动机等都成了泥沙装裱起来的物件了。我的衣服 、鞋子也沒法穿,段书记找人给洗了。因为快过节了我给朋友在北京买的月饼,想的是路过送送礼。还有司机和小聶同志从北京买的掛面等食品,都成了泥浆。这狼狈的故事。还不算完。一切安排好,修理工帮我们修车,段书记领我去葡萄园拍外景。拍完后段书记提议说:“张老师,这么远来了,我和社员们商议一下,给你便宜点,趁有车拉上一车葡萄回单位给大家分些过节,石庄庄没有这么好的葡萄”。我一听也好,社员们给便宜了很多。装了一车,下午就想赶回北京。</p><p class="ql-block"> 和段书记热情的接待告别后,我们就朝着涿鹿方向往回赶,当时路况不好,我和司机一再提醒慢点,但他总是像不会开车的样子,躲不开沟坎颠簸。</p><p class="ql-block"> 从远处看到了涿鹿五堡村,路边正好有我当年下乡蹲点时住的房东,一是路过看看,二是趁有葡萄给房东送点。结果停车下来,车箱里哗哗地往地下流水。知道坏事了,从葡萄筐里一看,葡萄下去一大截,往石家庄拉是不可能了。路过八达嶺想卖给小商贩,结果他们只给几分钱,和白送一样。一气之下,拉到北京在我们住的招待所门口卖了半天葡萄,幸亏沒碰到工商人员,不然还会招到罚款,就这样买完葡萄还赔了200元,结束了这次摄影的故事。教训是,不该在北京碰到这位司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