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行】5：黄河边上那静谧的世外桃源

朱朱一宁静致远

　　就像是远山在呼唤，汽车载着我从平遥一路快速穿越吕梁山向位于黄河边上的碛口古镇奔去。

下午2点半的班车，不到4点半就到了吕梁的离石区。年轻的司机很善良，在离石纪念碑转乘候车处让我下车。正在问当地小车司机如何拼车时，遇杭州去碛口旅游的二位中年女性，于是每人20元一同拼车就去了距离石44公里的碛口古镇。

一下车就被一个又一个热情的客栈老板“纠缠”，我们共同选了一间离古渡口近且方便游玩的又带大炕的窑洞式客栈，经讲价，90元／间，既干净又划算。就这样，我与二位萍水相逢的杭州游客组成了同住一屋又同游古镇的短行伙伴。

　　碛口古镇东依吕梁山，西临黄河边，与陕西榆林的吴堡县隔河相望。清乾隆至民国年间，古镇凭借黄河水运及所形成的碛口地貌，成为黄河中段水旱码头，由此成为北方商贸重镇，享有“九曲黄河第一镇”之美誉，也是晋商发祥地之一。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碛口也是华北通往延安的主要运输口岸。

　　看着“九曲黄河第一镇”几个红色大字，仿佛看到当年这个小镇因繁忙河运而一片繁盛的景像。

　　镇内目前还保存有完好的明清时期建筑，如客栈、庙宇、码头等，还留有货栈、票号、当铺等店铺的影迹。

古镇依然古色古香，脚下是石板路，两边是高圪台，房檐连着房檐，店铺挨着店铺。

　　如今老街老巷还保持着原始质朴的民居生活形态，所以又有“活着的古镇”之称。

　　布艺虎娃、麦桔杆苕帚、柳编箥箕，还有那红字“福”、黑字“碛口”，呈现出浓浓的原汁原味的晋西乡村生活气息。

　　古镇中的石板路和具有防御功能的过街巷。

　　傍晚与清晨，一个人走街串巷，进出院落，多方位感受古镇的本土特色与乡土气息，还有历史遗迹的深沉与厚重。

　　古镇悠长历史的见证者要数高高矗立于黄河岸边上的黑龙庙。

　　黑龙庙创建于明代，气势恢宏，立于卧虎山，俯瞰黄河，是碛口的标志性建筑。

站在庙门上的廊台，居高临下，远眺黄河，近观湫水，聆听碛口涛声，俯瞰古镇全貌。

数百年来，高高的黑龙庙保佑着往来船只平安，督促商家诚实有信、祈福人人健康无病。

　　面朝黄河的黑龙庙窑洞式山门。

　　斜阳下，庙宇连廊上的窗棂光影。

　　内中关帝庙与戏台，雕梁画栋，古朴典雅。

　　钟鼓楼上放眼环视，黄河滔滔，湫水潺潺，夕阳下的山、水、镇、庙在黄河边上相映成趣。

　　黄昏中走下山，再走近黄河边上的古渡口。黄河渡船上，红灯笼高挂，随微风飘摇。

　　这是位于黄河古渡边上的碛口客栈，是古商号四合堂的旧址。客栈为两层窑房，整个院落，保留了古色古香的风韵。

　　映射在黄河上的镂空光影“中国碛口”清晰可见。

　　昨天傍晚，在黑龙庙上观赏了夕阳下的黄河与对岸陕西吴堡县、碛口古镇的美景。今天清晨再一次爬上卧虎山，欣赏艳阳下古镇的金色晨景。

　　黄色山体的那边就是我们即将要去的李家山村。

　　此时的黄河如羞怯的小姑娘，掩藏了她曾经的喧嚣咆哮与浊浪滔天，以淡淡的清绿展现在我眼前，那么安静，那么漂亮。连时隐时现的砂石都变得那么温柔多情，点缀着只此青绿的大河。

　　其实砂石堆积的浅滩就是著名的黄河天险——大同碛。

我国著名的两大天险激流：一个是我前几天看到的壶口，另一个就是眼前所见的大同碛口。

为此专门做了功课，了解大同碛的由来。

黄河由北而来，被从东而至的湫水打乱节奏，湫水河裹挟着大量砂石，拦腰冲入黄河，在大河东岸堆积起长至千米的砾石滩，河床变窄下倾，形成仅次于黄河壸口的第二险滩——大同碛，即是碛口的来历。“黄河行船，谈碛色变”，碛口成为一种地理上的极限。无论大小船筏，河运至此，船只必须靠岸卸货转为陆运的集散码头了。

　　这就是著名大同碛的所在地。去李家山村的途中会路过这个景点。

　　之所以要在碛口古镇逗留2天，是因为还有2个极具特色的小山村——李家山、西湾村吸引着我。

这天早晨，与二位杭州来的临时伙伴一起，从山上下来，吃过早饭又一起徒步去了山那边的李家山村。

　　李家山村隐于大山深处，距离碛口古镇直线距离只有2公里，但沿公路盘山而行则需走约5公里。

　　特别要提到这一只可爱的黑白相间的小狗。我们在古镇街上遇到它，只因我们怜爱它，劝退欲欺负它的狗狗，就这样它一直安静的跟我们同行，时而小跑领先于我们带路，时而慢慢在我们后边跟随。我们拍照，它就停下或趴地上等着我们。不吵不闹，十分乖巧，一直引领着我们走进李家山村。

　　公路现为水泥路，很整洁，即使有车驶过也不会尘土飞扬。一路先沿黄河而行，经过大同碛景点，然后盘山而行，一路美景如画。大约2个小时到达李家山。

迎面来了这位手拿话筒的老乡，主动要做我们的导游，当然是得付费的。我们谢过，还是喜欢自个静静地观赏，慢慢地游览。

　　李家山，最早叫凤凰山。分为东西两山，东山看似凤凰身，西山左右看似凤凰翅膀，两沟之间的山峁，形似凤凰头。

山体沟壑纵横，村庄居民多以李姓为主。清代至民国时期，村庄建设随碛口古镇的繁荣而被带动。村民们依山就势修建了大量建筑，其中以位居东西的俩大李姓财主为最。至今，村中仍保留有包括豪华清代民居和普通窑洞在内的多种不同形式的民居。据说，平民居黄土窑，中等财主居石头窑，大财主居砖石窑。

此为东山凤凰背上的东财主大院。

　　山上主体建筑以明清时期窑洞为主，从山底向上呈阶梯状分布，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下一层的窑洞就是上一层窑洞的前庭，看似随意的布局，其实完美的结合了山势的坡度与走向，形成独特又漂亮的“立体村落”。

　　与东财主大院隔空相对的这个院落为西财主大院，矗立在凤凰右翅膀上。

　　从砖雕、石雕、木雕细节上可观察到其建筑的考究，以及东西俩财主的经济实力。

　　李家山的坡道和台阶也独具特色，在分布与设计上非常巧妙，既联系了东、西两山，又形成自然景观效果。坡道看似陡峭，但不溜滑，石条铺设上考虑了防滑作用。

　　兴致勃勃从西坡上走下，又顺着石道爬上东坡，站在东坡上再对望西坡。哇，简直是太不可思议啦！这完全是黄土高坡上简洁版的“布达拉宫”啊，苍凉浓郁却又气势磅礴！我真的被眼前这别致的奇妙景观所震撼！

　　黄土坡上，众多小院、数孔窑洞依山而建，层叠错落，极具浓郁的西北风情，形成黄河边最美的自然村落。

正如30多年前，著名画家吴冠中在此采风时，发现这奇景所惊叹的那样：“这里从外面看像是一座荒凉的汉墓，一进去，是很古老很讲究的窑洞，古村相对而封闭，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这样的村庄，这样的房子，走遍全世界都难再找到”。也正是他的画作，他的向外推介，让世人知道了黄河边上，这个不为人知的封闭村落，也让世人知道了这个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

　　不断地行走在小路及山道上，不断地观赏着眼前的奇景奇色，不断地内心感叹：真是堪称隐在山间的桃花源啊！

　　近30年，李家山的年轻人陆续走出大山，走出家乡外出打工，村里几乎都是留守老人。如果没有游客到来，整个山村显得格外静谧安详。

进入东财主家院落参观，现在为民宿。这里也是吴冠中当年来采风住过的地方。

院落为四合院，典型晋西北建筑特色。装修及装饰富有浓郁的民俗气息，砖瓦、屋檐及门窗精雕细作，属村里的高大上建筑。

　　2个小时后，恋恋不舍准备从这坡道离开村庄，发现之前紧跟我们的小狗已坐在这里等待，我们好生感动，不舍地向它告别，还给它吃了随身带的零食，没想到小狗又一路跟着我们回到古镇。到古镇才知，这小狗是古镇的流浪狗，内心突然有些五味杂陈，又想起逝去两年多的大毛孩辛巴：唉，可怜又可爱的小狗，我们只能就此与你告别了！

　　回程途中遇见的小羊，伸出头好奇地看着我们的模样也是那样乖萌。

　　回古镇客栈小睡一会儿，下午4点太阳落坡，我们又起身去了西湾村。

西湾村也是首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距离碛口不远，约有1公里之遥。与李家山村不同的是，这个村的建筑主要是砖石结构，居住的是都是陈姓富豪家族，来这里主要是看其村里独特的明清古建筑群及建筑之间的独特布局。

　　西湾村民居临河而建，依山就势，层次分明。整个村落由五条南北走向的竖巷分隔开来，这五条竖巷寓意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也代表着陈氏家族的五个支系。每条竖巷里的宅院都可以互相贯通。只要进入一座院落，就可以游遍全村，可谓：村是一座院，院是一山村。

这样的设计，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村内的横向交通，更有利于突发事件下的快速转移和集体防御。

　　我们重点参观了一个大院，为窑洞式的明柱厦檐高屹台。虽然宅屋油漆斑驳，但门窗精致华美，做工考究。各种雕刻构思精巧，刻画细腻。

　　在距碛口古镇东1公里处，还有一个特别的小村，叫寨子山村。村内保留有毛主席东渡黄河后的路居处。

1948年3月23日，毛主席率周恩来一行人东渡黄河后，夜宿于寨子山陈氏庄院，并连夜在这里召开会议，研究全国解放战事。

　　庄院豪华气派，院落宽阔，上中下三院连为一体，下院大门两侧还各有偏院。

领导人的路居室都紧锁，只能在门缝处借手机拍下室内，通过照片瞧瞧里面的布局。

　　5月25日清晨，再一次游了一下明清街，再一次在古渡口观看黄河。之后，我们乘班车离开碛口古镇回到吕梁离石区。下车后与杭州两位旅友分手告别，各奔下一目的地。

　　看时间还充裕，去纪念碑附近的“吕梁革命历史博物馆”看了看。

确实，吕梁不愧为英雄吕梁，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事迹真是可歌可泣。

　　这是镇馆之文物——贺龙在战争中使用过的大刀。

　　还顺道去吕梁市区的莲花池公园走了走，看看那里的3级台城墙。

　　下午2点10分乘火车离开吕梁，跨省去往陕北的榆林市靖边县城，准备游览这几年非常热门的景区——波浪谷。

　　这也是我此行程的最后一站。欲知下一行程，且看【晋·行】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