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每天照进来

空谷幽兰

<p class="ql-block">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为什么对它会那般的情有独钟?是阳光?是热爱?还是生命的回望与怀念?</p><p class="ql-block">这个它,是一种不起眼的、俗称“绕门松”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学名“茑萝”。</p><p class="ql-block">不记得最初哪里来的种子,但清楚记得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我们在农村的老家曾经种过。那个时候的农村,没有太多种植花草装扮院落的习惯,在大门的两边,小小的茑萝就发了芽。初夏时节,万物生长,左右两根细绳将小小的叶蔓,扶扶摇摇的就牵引着攀上了门楣相见。盛夏到初秋,茑萝真的如同松叶,枝繁叶茂,小小的五角星、红丝绒一般的质地,每天昂扬着开满了大门两侧。五角星、红丝绒、松针叶,就那样唯美的镌刻到了我的心田里,几十年来,无论是看到红五星、还是见到红丝绒,亦或是松针叶,我都会想起童年时高高的花墙、嘹亮的小“星星”和美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几十年来,我再也没在任何的花市见过它,对它所知只有“绕门松”这个小名。</p><p class="ql-block">几年前,我们入住在牌楼巷的一个酒店,大概暑假时候,七月阳光烈烈,我偶然的在酒店门口的景观带上,看见了两丛“绕门松”。因为周围没有高大的树木或建筑依靠,它把两棵冬青树绕成了两个大圆球,枝条恣意伸展,“星星”满球绽放。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与激动,仿佛旧友重逢,仿佛昔日重现,一时竟激动不已,只想着再也不能错过,再也不能失去。</p><p class="ql-block">我从花丛间找到了些已经基本成熟的种子,小心翼翼的包好,带了回去。那个时候,朋友住的别墅,我把种子送给了她,反复叮嘱来年一定要种下它。</p><p class="ql-block">如愿以偿,“绕门松”在朋友的庭院里生了根、发了芽,也悄悄的攀上了篱笆墙。夏天到来的时候,朋友每天都会告诉我关于它的花事,也告诉我它的学名叫“茑萝”。</p><p class="ql-block">暑假开学了,朋友说,她家的篱笆墙已经全部被茑萝覆盖了,不仅如此,院里的桂花、枇杷、石榴,只要是靠的近的,也都被它“缠”上了。</p><p class="ql-block">我换了城市、搬了家,朋友给我带来了它留的一包茑萝的种子,我把它密密匝匝地种在了阳台的花盆里。</p><p class="ql-block">种下种子盼春风。或许种的太早,或许花肥太多,也可能水浇的太勤,那么多的种子只发芽了几棵,还在四月时节,空气偶然寒凉,几棵小苗儿开始蔫蔫的生锈发黄。</p><p class="ql-block">种的太多又种的太早,后悔没有留些种子补种一批。我又按茑萝这个学名去网上买了两次种子,大有今春不成绝不罢休的执着坚韧。</p><p class="ql-block">第二批播种,小小的两瓣儿终于钻出了地面。我再也不敢多浇水,甚至不敢多看它几眼,就让它不被关注的悄悄生长吧。终于,捱过了脆弱的幼苗期,只有二十公分高的时候,它开出了第一朵小星星。次第花开,无论晴雨,只要它开放,仿佛每天都有阳光照进来。</p><p class="ql-block">数了数我的阳台,可成五丛茑萝,四棵单株可独立成丛,另一丛有多棵交织在一起攀援。最大的这一丛向高空攀登,已经扶摇而上近两米,“松”叶稠密,迎风飒飒,但是它还没有一朵花儿,只顾着长个儿了。一棵从二十公分就开始开花,每天花开不断,它沿着一根彩绳向阳台东西伸展,另外的三棵高低不一,相距不远,目前没有花朵,枝条也长的缓慢,有望在一周后会合。</p><p class="ql-block">周末的晌午,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下。猫儿在我的身边,茑萝的“松”叶在窗边摇曳,电台里传来卡伦卡朋特的“yesterday once more”,仿佛回到了旧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