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七七事变”八十六周年之敬录历年纪念卢沟桥抗战诗词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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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首语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帝国主义在卢沟桥向我发动突然进攻，妄图灭我华夏。我二十九军守桥部队义愤填膺，奋起还击，打响了我国八年神圣抗战的第一枪。　 这枪声，激发了二十九军全体将士的杀敌意志和牺牲决心，“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以大刀和步枪的劣势装备，予飞机大炮武装的强寇以迎头痛击，为保卫平津、保卫华北作出了卓越贡献。　　 这枪声，化解了国共两党长期的斗争，以民族大义为重，捐弃前嫌，同仇敌忾，团结对敌，共同领导了这一伟大的民族解放战争，直至取得最后胜利。　　 这枪声，惊醒了全国四亿五千万各族人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踊跃参军，毁家纾难，妻子送郎上战场，父母唤儿打东洋，掀起了一个个抗日救亡的高潮。　　 半壁神州化焦土，一寸河山一寸血。全国军民坚苦卓绝，浴血奋战，前仆后继，愈挫愈奋，经过八年血战，军民捐躯三千五百万，财产损失一千亿美元以上，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结束了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一百多年的悲惨历史。　　 “英雄丰碑白骨垒，胜利红旗鲜血染。”这胜利来得何等悲壮，何等残酷！　　 今年是卢沟桥抗战八十六周年。为了纪念这个伟大而悲壮的日子，为了悼念首战殉国的佟麟阁、赵登禹等烈士，我以敬录历年纪念卢沟桥抗战的诗词来铭记这一充满血泪的历史。 “血腥教训应牢记，国盛才能保国安。”愿每个人华夏儿女铭记历史，勿忘国耻，爱我中华！ 历史上的卢沟桥 卢沟桥简介乔雨舟　　 卢沟桥始建于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六月，建成于明昌三年(1192)三月。初名“广利”，因横跨于卢沟河上，故亦名卢沟桥，桥长二百六十六点五米，宽九点三米，有十一个桥洞，是北京地区最老、也最壮观的一座石桥。　　 卢沟桥以它精湛的建筑艺术受到人们的普遍注意。特别是它那二百八十一根望柱上雕刻的四百八十五个石狮子，个个神态活泼，姿态殊异。北京民间早就传着一个歇后语：“卢沟桥上的石狮子——数不清”，就是说它们种类既多，大小不一，有些位置隐蔽，不易察觉。　　 美丽的卢沟桥吸引着中外游人。十三世纪末，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在他所写的游记中曾对它作了细微的描绘，称赞它是“世界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桥”。由于马可·波罗的介绍，从那时起，卢沟桥就蜚声欧洲。有些外国人还习惯地把它称作“马可·波罗桥”。从金代起，“卢沟晓月”成为燕京八景之一。 由于卢沟桥的重要位置，它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金代大安三年(1211)，成吉思汗率军南下围攻中都(北京)，在卢沟桥一带发生了激战。明末清军入关，卢汉桥再次发生激战......。发生在卢沟桥上最近一次大战就是在五十年前1937年7月7日的“卢沟桥事变”。爱国将领佟麟阁、赵登禹血染沙场。卢沟桥的枪声揭开了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序幕。 【附古人咏卢沟桥诗作】♛ 乾隆咏卢沟桥二首(一)滑芴新波泛薄陵，春山苍郁有云兴。天边诗境卢沟道，半拂吟边忆我曾。 (二)凭栏历历好时光，麦垅才青柳欲黄。只有幽怀同渴壤，几时一倒沃天浆。 ♛ 余幼孜咏卢沟桥 卢沟夭矫出桑乾，月照河流下石滩。茆屋鸡声斜汉曙，沙汀雁叫早霜寒。水光漠漠山烟白，野色摇摇塞草残。千古长桥枕南北，忆曾题桂倚阑干。 ♛ 陈孚咏卢沟桥 长桥弯弯饮海鲸，河水不溅冰峥嵘。远鸡数声灯火沓，残蟾犹映长庚横。道上征东铎声急，霜花如钱马鬃湿。忽惊沙际金影摇，白鸥飞下黄芦立。 ♛ 杨荣咏卢沟晓月 河声流月满声残，咫尺西山雾里看。远树依稀云影淡，疏星寥落曙光寒。 编者注：本文选自1987年7月7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原名《卢沟桥话沧桑》 七七事变纪实 七·七卢沟桥事变白果　　 日本欲灭亡中国，蓄谋已久。自甲午战争开始，一贯采取蚕食鲸吞政策，攫取我国领土。“九·一八”事变，日寇不费一兵一矢，占领我东北三省。随后得寸进尺，妄图占有华北五省，造成所谓华北五省特殊化。它采取分化中央与地方的手段，企图使华北脱离中央而受日本控制。不料中央军队南调之后，二十九军开驻平津，军长宋哲元坚持枪口不对内的原则，对日审慎应付，毫不退让，以保卫国土。土肥原奔走两年，用尽心计，阴谋未能得逞。继以高桥、松室、松井诸人，对宋哲元软硬兼施，仍无所获。日本之计已穷，于是悍然采取军事行动，发动卢沟桥事变。　　 卢沟桥为北平西南面的唯一门户，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扼平汉铁路咽喉，当北宁、平绥两铁路冲要，不特为北平命脉，且亦河北、察哈尔两省之屏障，所以卢沟桥就成为我必守敌必争之战略要地。自1936年6月起，驻丰台日军连续在卢沟桥一带举行挑衅性的军事演习。1937年7月7日夜10时，日军按照预定的侵华阴谋，侵占宛平县城，藉曰日兵一人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城内搜查。守军二十九军三十七师吉星文团守土有责，严词拒绝。日军随即向宛平城和卢沟桥发动进攻，我守军奋起还击，从此揭开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序幕。 7月8日，中共中央通电全国，号召全国军民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者。全国各族各界人民热烈响应，抗日救亡怒潮空前高涨。　　 同时蒋介石在庐山，一面令宋哲元就地抵抗；一面召集全国各界首长并与中共代表周恩来等商决抗战大计。7月17日，蒋介石发表谈话，宣布对日作战。　　 二十九军官兵抱定“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的决心，用大刀与日寇鏖战，副军长佟麟阁、师长赵登禹在血战中阵亡。继而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乃爆发了全面战争。国共两党，坚持团结合作，领导全国军民苦战八年，牺牲惨重，伤亡达3，500万人。中国抗战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抗击和牵制日军陆军兵力三分之二以上。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光复了台湾澎湖等失地，结束了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一百多年的悲惨历史。 佟麟阁和赵登禹英雄 佟麟阁将军事略熊先煜 佟麟阁将军字捷三，原名凌阁，河北省高阳县人。少时读经史，慨慕先贤班超、岳飞之为人，立志救国，弱冠投冯玉祥将军麾下，转战南北，战绩卓著，于1925年升任陆军第十一师师长。他治军有方，常以孔子见利思义、见危授命及岳飞文官不要钱、武官不惜死各语，自励励人。1928年驻甘肃天水，兼陇南镇守使，清正廉明，有口皆碑。1930年任二十七师师长。长城抗战起，将军代理察哈尔省主席，兼抗日同盟军第一军军长，与吉鸿昌等配合，收复察东多伦等四县。1936年任二十九军副军长，兼任军事训练团团长及大学生军训班主任，坐镇南苑，主持军事，明耻教战，为抗日作准备。他对学员表明自己的抗日决心说：“中央如下令抗日，麟阁如不身先士卒者，君等可执往天安门前，挖我两眼，割我双耳。”闻者热血沸腾，斗志昂扬。1937年7月7日，日寇发动卢沟桥事变，军长宋哲元尚在山东乐陵省亲。将军认为杀敌报国的时机到了，立即召开军事会议，主力抗战。他说：“中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吾辈首当其冲，战死者荣，偷生者辱，荣辱系于一人者轻，而系于国家民族者重。国家多难，军人应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同时还主张先发制人，集中所有炮兵团消灭驻丰台之敌，先除心腹之患。惜与会者思想不一，未能实现。遂以军部名义向全军发出命令，凡有日军进犯，坚决抵抗，誓与卢沟桥共存亡，不得后退一步。从此我军在卢沟桥一带与敌展开血战。大刀队战果辉煌，故麦新有《大刀进行曲》之作，献给二十九军。在此期间，将军父亲病重，盼其归省。将军移孝作忠，传语夫人代尽子职。7月下旬决战前夕，军械官王慎之进北平领军械。将军将项练托其带与夫人，并嘱转告：“我很好，军人是打仗的，今天打的是侵略我们的日本鬼子，这才叫真正打仗。见到我母，请他二老放心，千万不要惦记，等打走鬼子，我就回家了！”7月28日，日寇陆空军围攻南苑，将军沉着抵抗，腿部受伤，部下劝其稍退裹伤。他说：“情况紧急，抗敌事大，个人安危事小。”执意不肯，益奋勇当先。官兵感泣，拚命冲杀，战斗惨烈。将军在继续指挥战斗中，壮烈殉国，年四十五岁。他是我中华民族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为国捐躯的第一位高级将领。 赵登禹将军事略熊先煜 赵登禹将军字舜臣，山东省荷泽县人。父亲早逝，赖慈母郝太夫人抚育成人。弟兄三人，将军居三。少时聪颖，有大志，及长请名师学习拳术，愤国事不振，西走关中，入伍于十六混成旅佟麟阁连。佟见其骁勇过人，遂结成生死之交，还荐之于冯玉祥将军。冯公喜其忠勇，令侍左右。在常德期间，击毙一虎，为民除害，冯公嘉之为“打虎将军”。自随冯公后，转战南北，屡树战功，由士兵而晋升为旅长。1933年长城抗战起，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率部布防蓟县、遵化一带。将军时任该军三十七师一◯九旅旅长，奉命向喜峰口迎敌。此时日寇由热河向南猛犯，已据有喜峰口山顶高地，形势危急。将军率众前往，一日行百二十余里，未及喘息，即下令猛攻，发挥大刀队威力，展开血战，腿部受伤，左右劝之退。将军说：“国家存亡，在此一战，今日之事，有进无退。”裹伤指挥，将士用命，激战两昼夜，夺回喜峰口。复冒大风雪夜出奇兵，由潘家口，越滦河，经临旗地绕到敌后的炮兵阵地及宿营地，挥舞大刀砍杀。歼敌炮兵大佐服部以下鬼子五百余人，并缴获大炮18门及很多枪弹车辆辎重。日本国内朝野闻之大哗，惊叹为明治维新建军以来未有之奇耻大辱也。将军名闻遐迩，因功升任一百三十二师师长。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将军与佟麟阁将军坚决抗战。7月28日南苑之役，将军亲临前线指挥作战，身负重伤。他的护兵欲背其下火线。将军说：“不要管我，军人战死沙场是本分，没有值得悲伤的，你从速返平，代我禀告母亲，忠孝不能两全，设余不幸，也算对得起老祖宗，请母勿悲！”语毕殉国，年三十九岁。 历年纪念诗词选登 1 庐山闻卢沟桥之变文/叶楚伧 乱云如墨泼龙须，一怒飞喷万壑珠。岚气浓于初合阵，松风驰马作前驱。眼前寒暖无凭据，世上风波有不虞。苦念临边诸将士，重铠汗渍正援桴。 一九三七年七月 2 闻警文/马叙伦 卢沟桥畔月沉西，蓦地轰雷旧梦迷。帘外任教风雨急，主人高枕正如泥。河湟未复几经秋，鼙鼓渔阳又费筹。寄语浑家厮养卒，正宜鏖战取封侯。 一九三七年七月 3 满江红·卢沟闻警文/郭沫若 怒气冲天，推窗望，战云变色。伏牖下，一腔孤愤，奋飞无翼。大好河山拚焦土，几多膏血任饕餮。莫黄昏，犹在睡乡中，嗟何及? 庚子耻，犹未雪。卢沟辱，何时灭?恨老天沉醉，平津陷敌；壮士饥餐鹰虎肉，笑谈渴饮倭奴血！待明朝重整旧金瓯，完无缺。 4 晓闻炮声文/沈钧儒 夜静炮声密，声声打入心。国魂随震荡，民意许追寻。九国盟犹在，三边寇日深。分生愿效死，抚枕动沉吟。 5 杀敌救国歌 宋哲元 　　中国要自强，齐心到战场。杀尽日本军，铲除狗豺狼。自从九一八，寻衅在沈阳。占了东三省，热河也遭殃。强占我平津，又往上海闯。进扰我南口，察北亦披猖。得寸又进尺，要把中国亡。同胞须奋起，人人都抵抗。 二 　　国人要认清，日寇太蛮横。经过城乡镇，钱粮抢一空。奸淫人妇女，残杀人弟兄。有敌就无我，两者不相容。中华好男儿，为国应尽忠。同胞雪此耻，个个向前冲。杀一日本兵，心中还不平。要杀便杀尽，方能算成功。 三 　　同胞要认真，救国莫因循。国破家亦破，国存家始存。无论前后方，责任不可分。或者出人力，帮助杀敌人。或者出物力，接济我国军。国家有决心，人民不怕拚。我们全中国，大家同一心。打退敌人后，幸福自来临。 四 大家倾耳听，国军已进攻。同胞都奋起，个个逞威风。枪击敌飞机，人人都能成。奋勇夺敌炮，紧追不放松。破坏坦克车，要用炸弹崩。有进决无退，努力向前冲。日本必然败，中国一定胜。打回老家去，宁死也光荣。 6 卢沟桥文/罗卓英 七月七日桑乾水，忽作惊涛诉不平。最后关头今已到，战尘扬处马蹄轻。今日卢沟桥上血，飞奔东海吼狂涛。卅载深仇终一洗，中华儿女尽英豪。 7 水调歌头·七月八日得宛平之警文/卢前 电讯忽宵至，不觉裂双眸。信中传语，残敌一队袭卢沟，直北此时危急，火焰已燃眉睫，如箭在弦头。何以消吾恨，不共戴天仇！ 鸠所占，狼所噬，鼠还偷。千奇百怪敌貌，铸鼎总难收。闻道冷斋老子，愿与此桥同命，忠勇足千秋！明日广安道，我亦有戈矛！ 一九三七年七月八日 8 闻卢沟寇警二首文/邵祖平 徐福当年失诳秦，遗童男女并吾民。虏夷食践忘先德，枭獍凶残噬所亲。又报卢沟挑衅起，可堪猎火上枝新。旧京今夜觚棱月，忍照关河血战辛。鹑首何心竟赐秦，鲁连蹈海志能伸。倚闾犹耻王孙贾，扫地当师田子春。驱鹘入鸦思杀贼，于流见蟹教憎人。国仇蕃积何时雪，准拟兜鍪换角巾。 一九三七年七月 9 闻卢沟事变集唐三首文/陈禅心 野哭初闻战(杜甫)，长河没晓天(陈子昂)。人心胜潮水(皇甫冉)，万里忽争先(孟浩然)。烽火从北来(崔颢)，健儿宁斗死 (杜甫)。报国有壮心(李白)，中夜拔剑起(刘庭琦)。征战从此始(刘湾)，丹霄羽翮齐(郑繇)。今朝擎剑去(李贺)，誓欲斩鲸鲵(李白)。 编者注：原诗全名“闻七·七卢沟桥事变愤作集唐三首。” 10 卢沟桥战歌文/霍松林 侵华日寇愈骄矜，救亡大计误和亲。东北已陷热河失，倭骑三面围平津。燕台西南三十里，宛平城外起妖氛。卢沟桥上石狮子，饱阅兴亡又惊心。“七七”深宵巨炮吼，永定河畔贪狼奔。攻城夺桥势何猛，欲将城桥一口吞。阴谋控制平汉路，南北从此断车轮。伟哉我守军，爱国不顾身。寸步不让寸土守，直冲弹雨摧枪林。守桥健儿力战死，守城壮士分兵出西门。挥刀横扫犬羊群，左砍右杀血染襟。一以当十十当百，有我无敌志凌云。征程暗，晓月昏。屡仆屡起战方殷。天已亮，炮声喑。城未毁，桥尚存。守军有多少?区区只一营。竞使强虏心胆裂，一夕丢尽大和魂。朝阳仍照汉乾坤，谁谓堂堂华夏真无人！ 一九三七年秋天水 11 卢沟桥始击敌二首文/王陆一 卢沟霜月上弦高，右北平秋一怒号。世界竟难持义战，人民知有复仇豪。图存早愧僝焉地。逐虏今方快所遭。海水应飞山应立，东方横出汉唐刀。起陆雷龙划代秋，沉埋吾族万重仇。曾从明治窥全策，肯纵倭奴寇九州。气奇燕云新敌垒，神完山海旧关楼。即因一炬燔天下，痛碎游疑竖子谋。 一九三七年七月 12 怒吼吧，卢沟桥文/流火 怒吼吧，卢沟桥！我们抗日的日子已经来到。忍辱负重已非一日，祈望和平亦非一朝，可是我们得到的是，卢沟桥头的无理取闹。如今已有29军的崛起，用铁血回答着敌人的横暴！听呀，杀敌的喊声起了，健儿们的鲜血已洒在北国的荒郊！不要迟疑，不要退，让我们大家持着枪和刀，前进吧，热血的男儿啊！把数十年来的仇恨一齐报。卢沟桥，怒吼吧！我们抗战的时刻已经来到。 13 书此以勖我国人文/濮智诠 眼底红羊几劫灰，纷纷胡马越关来。军书扰扰风云急，战鼓声声日夜催。守土岂无摧敌士，回天要有济时才。沼吴往事嗟何及，麋鹿休教又上台。 编者注：原诗全名“日军侵入宛平书此以勖我国人”。 14 七·七烽火文/宋承焜 卢沟晓月最知情，抗日扬威正义声。桥畔狼烟华胄警，救亡风暴领先行。 15 七·七事变文/唐润民 一封密电出东京，午夜枪声震宛平。划破晴空缘战火，揭开序幕动刀兵。执戈将士争迎敌，爱国男儿竞请缨。多难兴邦成共识，义无反顾作干城。 一九三七年 16 卢沟桥抗战纪事诗七首文/王冷斋 (一)长虹万丈跨卢沟，马可波罗七百秋。桥上睡狮今渐醒，似知匕首已临头。 (二)一声刁斗动孤城，报道强邻夜弄兵。月黑星沉烟雾起，时当七夕近三更。 (三)崩城碎屋一訇然，血雨腥风湿暮烟。大海波涛生四面，孤舟无恙总由天。 (四)暗影沉沉夜战酣，大刀队里出奇男。霜锋闪处寒倭胆，牧马胡儿不敢南。 (五)喋血前躯不顾身，裹伤再战勇无伦。舍生处死原难死，始信星文是吉人。 (六)睢阳大节见遗风(注)，南苑孤城尽守攻。先后成仁差顷刻，千秋奕奕表孤忠。 (七)与城愧未共存亡，人庆更生我独伤。国难方艰应有待，此身终合向沙场。 一九三七年八月 注：副军长佟麟阁、师长赵登禹拚死应战，不幸同日殉国。编者注：原诗五十首，此选七。 17 共赴国难歌文/周又赉 　　接天风火在东北，华民辞家誓杀贼！男儿为党效忠诚，女士亟思同报国；关于天下兴与亡，四亿同胞均有责！不为祖国何为家?努力共筹防御策！华东各省恨沉沦！君不见兮版图缺? 又不见兮卢沟桥?寇已日深祸尤烈！车攻炮击飞机轰；长风怒号草木折！嗟乎同类受摧残！地为其沼民鱼鳖！寸尺侵黄陇蜀望，奸诡百端夺复窃，毒施狼咽并鲸吞，大陆目的求贯彻，实我当局难容忍，犹复和平思解决。倭寇枭张顽不灵，挑衅寻仇邦交绝。抗战精忠廿九军，大敌当前生死决。誓与宛平共存亡！且以卢沟为义穴！杀气森然薄阵云，头颅拚换匈奴血！妖氛消息到南来，民众忿然眦尽裂！军政学农工与商，凡有血气皆激昂！病夫奋起懦夫立，怯者勇兮弱者强，美人楼台罢歌舞，同时学战赴疆场，一齐执戈卫社稷，请缨拥护向中央，敌忾同仇赴国难！舍死图存以救亡！为挽狂澜收失地，肉搏杀敌保前防，前线仆兮后盾继，蓄锐持坚固后方。千钧一发在顷刻，诸君举足毋彷徨！孰无父母与兄弟?孰无眷属故家乡?若然狮睡恋不醒！?兔死狐悲物类伤！为奴为婢真可耻！前车足鉴苦难当！君不见兮丧家犬? 摇尾求怜遭踏践！君不见兮女木兰?从军万里威名显。又不见兮马援公?愿以马革裹尸转。彼亦人兮我亦人！吾辈岂可不自勉！解除痛苦求自由，打倒不平等条件！保障领土及主权，视莫等闲与敷衍，抗日莫作口头禅，屠杀惨剧今开演！壮哉为国忘身家！直捣黄龙或可免！? 18 大刀赞文/何香凝 大巧若拙用大刀，大新若旧国术高。伏如猛虎进如猱，十步以内敌休逃。利用所长弃所短，步人后尘岂俊髦。警尔扶桑木屐儿，再来刀下情不饶。 19 颂五百大刀队文/何香凝 　健儿岂枉生尘寰，决意杀敌收江山。飞机坦克尔何物，钢筋铁骨壮士颜。坚甲利兵究何用?万夫莫开此雄关。田横五百共生死，赤血洒在疆场间。杀贼何须更渡海，数万倭奴引颈待。铁甲夜眼老龙刀，捷音传来齐喝采。二十九军民族光，挞汝倭国军阀狂。国仇重重何日忘，誓到东京饮琼浆。 20 卢沟桥歌三首文/佚名 　卢沟桥，卢沟桥，男儿坟墓在此桥。最后关头已临到，牺牲到底不屈挠。飞机坦克来勿怕，大刀挥起敌人逃。卢沟桥，卢沟桥，国家存亡在此桥。 　卢沟桥，卢沟桥，男儿坟墓在此桥。委屈忍痛和平保，无可避免上刺刀。自卫应战理气壮，铤险而走是今朝。卢沟桥，卢沟桥，为国争光在此桥。 卢沟桥，卢沟桥，男儿坟墓在此桥。豺狼入室露牙爪，南北冲突真逍遥。快快拚起民族命，最后胜利是吾曹。卢沟桥，卢沟桥，立功报国在此桥。 21 赠二十九军文/佚名 卢沟桥畔炮声高，震动我军起怒涛。杀敌尽忠多英雄，冲锋还仗鬼头刀。情甘战死言正壮，义不偷生气自豪。众志成城围铁壁，从今谁敢藐吾曹。 22 卢沟桥的枪声文/徐光才 风云突变起卢沟，一响枪声震九州。民族危亡如垒卵，河山破碎若残瓯。石狮怒吼驱狼虎，将士昂扬击寇仇。不让倭奴频舞爪，挥刀快斩敌人头。 23 同仇敌忾话抗战文/龚诗模 东瀛小丑起狼烟，寇乱京华犯我边。暴敌横行同发指，邦人雪耻众心坚。披篇欲搁班超笔，击楫争挥祖逖鞭。端赖诗书难救国，枕戈待旦战场前。 一九三七年 24 喜闻廿九军丰台大捷文/杨沧白 爆竹欢声动地来，初闻捷至复丰台。弹丸已扫蛟螭穴，绝岛应馀狐兔猜。永定河西成背水，故都城下任轰雷。屯坚自是兵家忌，谁信夷倭有将才。 一九三七年八月 25 鹊踏枝·喜丰台廊坊之捷文/卢前 　　闻道丰台收复得。血不零流，汹涌才今日。炙我骄阳炉火热。几年苦闷填肝膈。亭午忽然传信息。日已无光，风卷云如墨。山雨来时君应识，从教洗出炎黄色。 一九三七年八月廿八编者注：原词全名“鹊踏枝·二十八日喜丰台廊坊之捷”。 鹊踏枝·读报知北平危矣文/卢前 　　忍与舆图终日对。指点丰台，猛忆西山翠。除却酸辛无别味。教人北望添颠顿。众醒于今怜独醉。满地江湖，总是流离泪。鬯好风来分向背。葵花汝有羞心未。 西江月·喜收复通县文/卢前 　　久矣不知日月，今朝重睹青天。悬知欢跃我军前。高举国旗一面。争说睡狮醒了，金瓯残缺将全。吼声震动白山间。收泪出关相见。 一九三七年 26 克复丰台廊坊喜纪文/潘伯鹰 　　千忧横一胸，愤夜复愁旦。乍闻丰台捷，暴喜不遑辨。廊坊亦同收，双报如激电。发狂走告人，逢彼犹疑面。直须相质证，距跃乃逾忭。及午余方归，大道奔众贩。捷音传四海，迅疾过飞箭。含意无不申，齐心同所愿。便当乘胜势，一鼓复通县。 　　余归告妻儿，欢笑一时发。复往语邻里，愤郁倏已豁。自从甲午来，此耻未尝雪。壮哉古燕郊！遍洒虾夷血。设餐未能吃，稚女忽大哭。乃是其兄姊，掴挞起倏忽。戏指渠倭奴，逐去不容活。感此同仇心，畴使恨至骨。举酒属荆妻，满泛蒲桃爵。忽忆征战人，凄怆心如割。 　　我军冒炎暑，以肉卫邦国。强弱势迥殊，忠愤乃弥烈。倭有炮穿山，倭有机穿月。纵横散毒雾，驰逐纷万发。悲乎我壮士，视死若归宅。或见肢已折，或见脰已绝。呻吟呼杀敌，模糊蒙不诘。流彼血如河，捍此城如铁。吾侪处安逸，顾可同吴越。救死与扶伤，责在不容失。 　　徐生昔帆海，肇启扶桑远。声教阻中华，要荒下远郡。慕义始来同，文德霑余润。榛莽喜初开，礼乐自先进。陵夷逮幕府，王纲久不振。伊藤草宪典，弥缝愈失柄。削足以适履，腰大不及胫。永令介胄伦，公然专国政。睹此海东人，易彼终南径。贪壑无由填，直欲驱国殉。射羿学逢蒙，食母等枭獍。呜呼日本民，胡不革其命。 编者注：原诗全名“七月二十八日晨七时我军克复丰台廊坊喜纪”。 27 卢沟桥壮士歌文/王羽翔 卢沟流水声呜咽，桥头将士心如铁。瞥眼胡尘卷地来，一声鼓角山为摧。右手挥宝刀，左手掷榴弹。刀光盘旋似雪花，弹丸飞跃如轻燕。刀风弹雨搅不分，天地昏黑雷雾奔。战歌隐隐入暮云，群围鼠竄伤精魂。归营自看刀头血，帐前高挂纤纤月。衣中甲厚酒肠宽，痛饮黄龙待明日！ 一九三七年八月 28 闻捷报寄慰前方抗日将士文/陈禅心 （一）丈夫誓许国，朝野欢呼同。克复诚如此，何人第一功。 （二）众中见毛骨，惊代得麒麟。慰我深相忆，乘时各有人。 编者注：原诗全名“闻捷报寄慰前方抗日将士集杜二首”。 29 京阙篇文/缪钺 哀阙千年古，山河万里横。建瓴常得势，踞虎旧知名。逴跞兼诸夏，恢张掩八纮。太行屏嶂合，渤澥海波盈。肇始因耶律，承流改盛明。五朝开大业，万雉壮金城。自昔当全盛，盈廷尽俊英。百藩朝贡入，四海泰阶平。曜日明峣阙，连云抗翠甍。绿槐夹道直，红药及时荣。灵沼金鳌丽，觚棱彩凤轻。开场多贝玉，列第半簪缨。广陌红尘合，春游乐事并。禁中传法曲，海内竞新声。国运逢阳九，民风已大更。举朝安幕燕，一旦起长鲸。玉帐犹歌舞，边氓半死生。珠厓甘自弃，灞上不能兵。大角缠妖气，旄头眩赤精。雄关难守险，城下竟要盟。屈意存区脱，虚辞诩弟兄。芙蓉开大府，杨柳易新营。胡羯终无赖，遨槃本未诚。斗鸡寻小衅，唬虎肆纷争。轧轧飞车入，萧萧牧马鸣。几番欺画饼，一夕变枯枰。太液波谁绿，琼华岛欲倾。赭袍延寿舞，皂帽管宁行。天意虽难问，人谋自未宏。可怜瀍右卜，竟杂渭滨耕。游学当初冠，观光托上京。闳规犹未泯，戎祸已频惊。商邑初移亳，齐师竟入郕。十年伤巨变，万古发幽情。永望荆三户，谁兴夏一成。灵均哀郢作，莫漫拟张衡。 一九三七年八月编者注：原诗全名“京阙篇·廿六年秋作哀北平之沦陷也”。 30 哀北平文/杨沧白 倭寇深侵焰更狂，故都倏忽竟沦亡。不堪文物成灰烬，剩有遗黎饮弹枪。千古伤心唯国破，四朝名迹已景凉。回思旧梦十年事，耻向人称第二乡。 一九三七年 悲南苑文/杨沧白 见说孤军绝，尸骸痛枕横。可应逢楚炬，猥欲继秦坑。一任神机发，唯凭血肉樘。无援任狼吻，皇忍更言兵。 31 天津战事感愤成事文/潘伯鹰 神剑悲鸣夜跃空，可怜削牍竟何功！时危只益诗篇富，战猛徒知士气雄。积病廿年须雪耻，佥谋一意断和戎。眼看血染天津市，怒焰真当卷海东。 一九三七年八月编者注：原诗全名“闻天津战事惨烈感愤成事”。 32 天津之变步持大韵相答文/李焰生 屡缺金瓯恨共知，汉家无复有威仪。坫坛枉说和平好，廊庙未谋战守宜。忍使孤军长卫国，犹闻群众请陈师。黄魂已起睡狮醒，似此中兴尚可为。堂奥无存寇已深，阅墙御侮喜齐心。伏波大勇堪驱虏，武穆精忠待破金。壮士横戈甘效命，书生挟策亦胜任。乾坤始变头颅好，抚剑中宵感不禁。许国于今尚蛰居，何时容我驾长车。风云起变思从虎，山水清奇怕食鱼。一卷诗书犹病尔，百年心事最愁予。艰难此日虽珍重，满地腥羶待扫除。 一九三七年八月 33 九月十八日正望前一日文/马叙伦 可怜歌舞弃金城，边月仍圆岁月更。我自年年歌当哭，旁人错认绕梁声。明月高高照虏营，几家征妇哭长城。致声庙策今初定，为复辽边已出兵。卢沟桥畔嘭嘭响，黄浦江头轧轧鸣。今日三军同愤怒，一齐奔杀尽忘生。 一九三七年 34 赤石题壁文/陈葆经 一自卢沟开大衅，如磐风雨黯神州。惊天唳鹤嗟何已，匝地哀鸿怨怎休。才见乞馀骄妾妇，俄传摇尾扮娼优。攻心宜比攻城上，横扫千军笔不投。 一九三八年四月说明：此为卢沟桥事变后，愤日军继“九·一八”事件而又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侵华战争，我军奋起抵抗。作者时居全椒县赤石镇，乃参加抗日救亡宣传队，做宣传工作，行前作此诗。见《三馀轩诗词选》(个人选集)。 35 敌军厌战多有自杀者文/濮智诠 何处是三岛，浮云落日遮。斗虽犹困兽，势已断长蛇。骨掩春前草，樱飘梦里花。海天归路阻，无敌不思家。 一九三八年六月 36 鬻字捐金救国自题文/王龙 卢沟桥畔月如眉，正是男儿杀贼时。自有风雷生腕底，千军横扫墨淋漓。 37 浪淘沙·戊寅杂感文/朱蟠 何处望京华?烟淡云遮。陵园依旧战旗斜。画舫秦淮歌舞地，风月都嗟。白骨委尘沙，战鼓频挝。可怜血溅自由花。何日能擒三岛寇，扫尽龙蛇。 38 七月七日蒙自作文/陈寅恪 地变天荒意已多，去年今日更如何?迷离回首桃花面，寂寞魂销麦秀歌。近死肝肠犹沸热，偷生岁月总蹉跎。南朝一段兴亡影，江汉流哀永不磨。 一九三八年七月 39 怀卢沟桥文/罗家伦 词客当年涕泪多，晓风残月尽骊歌。会将祖别平辽帅，夜渡萧萧永定河。 一九三八年七月七日 40 悼殉国将士文/刘克生 虫沙猿鹤古今愁。马革雄心死不休。戍角寒吹燕市月，铙歌高唱蓟门秋。三城烽火千年壮，半壁河山百战留。剩有精忠遗迹在，他年史乘待旁搜。 编者注：原诗全名“七·七抗战周年悼殉国壮士”。 41 抗战前途文/濮智诠 刘琨起舞闻鸡夜，李广弯弓射虎时。要使强邻消悍戾，惟凭浩气与支持。中原苦战玄黄血，一著先争黑白棋。兵事无常哀者胜，犹龙遗训敌焉知。 42 七·七抗战纪念文/洪北平 民国廿六年，七月又七日。倭寇怀祸心，师以无名出。犯我卢沟桥，平津任驰突。蚕食及鲁晋，更侵绥与察。我军耻瓦全，抗战誓不屈。华北正争拒，艨艟扰江浙。是秋八一三，沪上难又发。我军愈英勇，寇气为之夺。杀寇盈万千，拒寇亘三月。终以血肉躯，难当炮火烈。况寇屡增援，海空频出没。阵线乃转移，京杭相继失。寇贪如豺狼，寇毒如蛇蝎。残杀我平民，老幼转沟辙。侮辱我妇女，兽性恣发洩。劫掠我货财，十室空九室。牺牲何足论，焦土非所恤。抗战期持久，求伸必先抑。寇骄入愈深，台庄遂颠蹶。骑虎势已成，倾国穷罗掘。西欲犯湖湘，南欲犯闽粤。决我大河堤，万人为鱼鳖。炸我广州市，兼旬火未歇。外强中实干，行见三鼓竭。抗战今期年，我则愈团结。亿兆同一心，其利断金铁。雪我耻与仇，拚我肉与血。还我好河山，完我金瓯缺。凡我中国民，此志不渝越。最后要坚持，胜利自可必。 43 七·七抗战纪念日感赋文/张文瑞 塞北长城堞影斜，卢沟晓月落寒沙。桥头欲问狮千座，记否东邻铁甲车。 44 抗战军兴闻捷喜赋文/戴危叨 七七烽烟举世惊，中华儿女意难平。铁蹄遍踏河山碎，仇恨翻腾血海盈。南国大军传屡捷，北方游击出奇兵。会当痛饮黄龙酒，一扫胡尘复旧京！ 一九三八年 45 抗日纪事四首文/马君武 卢沟桥外寇氛生，又报倭军逼宛平。主将未停麻雀战，敌方已动铁鸦兵。六千子弟齐殉国，廿四钟时已弃城。赏罚分明军令在，斯人何不处严刑。固守经年漫自夸，忽然一夕弃京华。五朝文物移新主，百万人民失旧家。事敌汉奸春后笋，储才学校雨馀花。门头沟外奇兵起，种豆于今反得瓜。(注)竞率全团死堑围，英雄盖世杨方珪。自来南口称天险，争奈张垣树敌旗。孰使刘封为大将，终推傅介是男儿。阻山南部膏腴地，善守边疆拒敌师。如斯诸葛方为亮，十万雄师受指挥。力战屡穷罗店寇，反攻会解宝山围。遂令学就万人敌，徒使缝成千女徽。松井石根真竖子，难民车上示皇威。 一九三八年注：指刘桂堂反正。 46 七·七二周年口号文/易君左 平夷一柱可擎天，百战艰难历二年。必有雄师横海去，血花飞舞万楼船。 47 七·七两周年拟杜七歌文/李仙根 荡荡中华我民族，龙兴虎视东大陆。皇皇我祖号轩辕，一战蚩尤四裔服。山川森秀文明育，礼为辐兮义为轴。呜呼一歌兮歌声洪，中华民族垂无穷。 中华中华我祖国，民物众多地广漠。连绵基业几千年，英雄贤圣相继作。立国精神耀八德，自由平等长独立，呜呼二歌兮歌声高，炎黄华胄足自豪。 　　赫赫天命我总理，堂堂黄帝好孙子。推翻专制创共和，救民救国革命起。三民主义公所使，图强发奋雪国耻。呜呼三歌兮歌永思，自公逝后伤陵迟。 　　国难之来非一朝，东海岛夷掀狂涛。将军弃地九一八，得寸进尺卢沟桥。长蛇封豕荐上国，神圣抗战宁土焦。呜呼四歌兮歌慷慨，前进前进大时代。 　　多难兴邦古有训，倭奴暴戾天人愤。抗战抗战争自由，从军杀敌齐发奋。男儿裹尸须马革，死为国殇皆本分。呜呼五歌兮歌壮烈，国仇必报耻必雪。 　七七抗战今二周，外结好兮内政修。上有英威之领袖，拥有百万之貔貅。出钱出力有民众，不抵胜利安肯休。呜呼六歌兮歌复起，胜利第一良有以。 凡人莫虚生世间，古来英雄皆艰难。国难未平仇未复，一切恩怨胥等闲。君不见同胞惨受敌荼毒，血染大地成斑斓。呜呼七歌兮歌断续，天愁地惨吾欲哭。 一九三九年七月 48 望海潮·七七抗战纪念献词文/唐圭璋 　　搀枪蔽月，阴氛卷地。匆匆苦战经年。血溅黄沙，尘飞沧海，貔貅百万争先。千弹似珠连。任壕崩堡毁，臂折胸穿。守土难移，荒村劫火照颓垣。 好军砥柱中坚，看危岩立马，绝壑挥鞭。沉舰江心，堕机林表，尸灰满载东还。劲旅会中原。但前摧后继，誓涤腥羶。收拾山河，大旗飘入云天。 一九三九年七月 49 七·七抗战二周年文/洪北平 地发杀机起龙蛇，海东倭奴翻日车。糜沸蚁动扰大陆，疆场莫辨夷与华。占我四省殊未已，犯我沪渎其欲奢。塞上烽火一再举，同仇敌忾无迩遐。廿六年秋七月七，卢沟桥下波涛急。一呼抗战志成城，百千虏骑为辟易。羞愤还兴倾国师，期在速战且速决。矜凶挟狡逞顽强，北陷平津南江浙。彼虏欲速我持久，坚壁清野与周旋。西迁重器固国本，诱虏深入策万全。避贼击虚耗其力，戆粤武汉暂弃捐。虏陷泥淖不可拔，我盈彼绌被刘虔。虏惧崩溃倡和解，奴使奸民牵傀儡。仇深耻重岂遽忘，两载创痕历历在。时日将丧复奚疑，华夏中兴赶足待。成败利钝危乎微，始终贯彻慎无馁。 一九三九年七月 50 卢沟桥行文/陈叔通 　　卢沟桥祸有由始，始弃北都竟南徙。主南徙者岂中狂，子女玉帛从风靡。夜郎弛备妄称尊，背弃遗言馀尺纸①。甚嚣尘上乳臭儿，附影随声羶聚蚁。东都文治尚撑持②，裁抑武人利互市。坐忘眉睫恃远交，长吏希荣竞承旨③。无端兵祸肇萧墙，煮豆燃箕彼忽此。昨日袍泽今仇佳谁，雨云翻覆果谁是④。犹且张皇饰太平，土木并作极豪侈。治有本末失其伦，既竭民力吸膏髓。藩篱尽撤仍内讧⑤，蓦地烽烟辽左起。智短那知计徙薪，事发何曾费折矢。狡焉遂至启戎心，周旋坛坫奚能弭⑥。蜂毒及腕解已迟⑦，不求友声⑧不求己⑨。纵横互角秦业兴，和战相非宋祚圮。向来覆辙若追寻，倘关运会遭屯否。逡巡孰肯塞丸泥，荐食贪婪骇封豕⑩。墨渖方乾舌亦穷，势固危于九卵累。异军突起肘腋间，结盟仅乃出虎兕⑪。星星弗戢卒燎原⑫，天耶人耶同醉死。一误再误唯尔辜，尔辜尔辜万夫指。讳恶惧为敌所乘，尤虞口实贻奸宄⑬。抗颜破涕隐痛深，闻败则忧胜弗喜。沙场白骨积如陵，流亡井邑生荆杞。大官酒肉小朝廷⑭，怙宠椒房政多秕⑮。飞檄渠魁反噬脐⑯，资寇假名供嗾使。网漏终伤脱范睢，印刓初吝侯雍齿。任贤克己事难成，绕室彷徨徒拊髀。安得恢复旧山河，太息咨嗟吾老矣。独立苍茫自咏诗⑰，寂寞千秋董狐史。 注：①中山遗嘱。②滨口雄幸内阁。③王正廷为外交部长。④蒋与桂派之争。⑤调张学良入关。⑥恃国际联盟，而英实阴主以东三省畀日，为制裁之计。⑦顾维钧主张以锦州为缓冲，与日本开议。⑧共产党。⑨蒋仍恃国际联盟为护符。⑩日本占领无抵抗之东三省后，武人秉政，实行田中义一大东亚政策。塘沽协定、何梅协定、上海协定，不能满足武人欲望。⑪西安蒋介石被执，共产党居间与杨虎城、张学良商议，以共同抗日为条件，并组织国民党、共产党联合政府。蒋允，获释。⑫二十六年八月十三日，上海之变起。⑬王克敏、梁鸿志。⑭政府移重庆，贪侈如故。⑮孔祥熙、宋美龄。⑯汪精卫逃至河内反蒋，与日本勾结。⑰杜工部句。 后卢沟桥行文/陈叔通 　　虽曰人事岂非天，古有斯语今信然。由来弱肉强者食，我国无辜怀忧悁。洛潼萦抱荆襄扼，屏翰仅存守府偏。西瀛大波忽轩起，浩劫听至无垓埏。援绝束手计安出，口惠诚甘空流涎。吾俦苟善操时变，远交近攻策万全。郦商卖友寻常事①，坛坫与利为周旋。奈何斗力不斗智，轶轨奔逸吠犬颠。使在其间遽反噬，崇朝玉帛化戈鋋。浪掷呼卢狃眉捷，伺忽赴捷猛摧坚②。惊雷贯耳喜相告，轩裔如缕由此延。蜂虿有毒未可侮，矧乃狮吼震大千。倾帑备战式蛙怒，载书申誓成鸡连。决胜控陆先控海，流截岛屿皆所悬。艅艎聚歼吴可沼，尤恃翟巧有飞鸢。愧无一苇助耶许，奚异攘臂张空弮。望奢更效篝车祝，佥谓能返汶阳田③。纵令匪夸语尽验，贪天之功守汝贤。别具肺肠夫己氏④，嬖佞媒孽萁豆煎。⑤。倚敌朘削到骨髓，因缘为奸欲壑填。拭目伫俟爝火息，辟以止辟腥秽湔。但恐奏凯班师日，恃功骄恣争喧阗。谁欤痛定不忘莒，兴元下诏唯省愆。吁嗟国殇以亿计，风号雨泣莽荒烟。念此恻恻期后死，再造首贵党见捐。党质已变且腐朽，与党高驾方腾骞。以民为贵探治本，乘势疏导毋壅川。怙恶勿悛悔何及，为丛驱雀鱼驱渊。越果复霸终贻患，如有虎狼逼外边⑥。外攘须自内安治⑦狂夫之言圣择焉。 注：①美日协定垂成，擅以我东三省畀日。此协定或先与蒋介石密洽。松冈洋右力主与德协商，卒至破裂。②珍珠港之役。③收复东三省及台湾。④汪精卫。⑤陈璧君与周佛海。⑥日本。⑦国共合作。 51 抗敌十首文/曾吉芝 (一)黄种一苗汉帝支，东邻煮豆独燃萁。相煎不惜焦吾土，恶焰终归有尽时。 (二)长期抗战帜高悬，众志成城久更坚。孤注愿将拚一掷，终教公理胜强权。 (三)一世凶横拿破仑，而今荒岛孰招魂。须知盈满频倾覆，日到山西已夕曛。 (四)未到人枪弹尽期，吾华终是有为时。河山半壁撑天柱，无数民军悉劲师。 (五)防线层层策万安，将军飞渡胆应寒。如何纵敌长驱入，不误谋疏误汉奸。 (六)兽困何曾斗志忘，雄心不死挫弥刚。纵难妙算操全胜，耻对降旗作虎伥。 (七)瀛海波腾百丈高，惊天祸起卢沟桥。展开血战无和议，休误徘徊路两条。 (八)袭我东南又北平，势将华夏一吞鲸。金瓯残破千秋恨，无限卧薪尝胆情。 (九)其亡其亡系苞桑，责任鲜明是救亡。只怕未亡心早死，欲求续命更无汤。 (十)京畿轰炸苦生灵，如石纷投地陨星。人道摧残伤莫甚，和平呼吁有谁听。 52 感时文/刘凤翔 烽火卢沟起，桥头遽鏖兵。岛夷肆暴虐，华夏失承平。蹂躏临江汉，腥膻遍沪京。阅墙虽铸错，众志竟成城。驼没山河痛，鸿哀草木惊。雄师何日返?夹道盼争迎。 53 和印泉兄文/吴玉章 “三月亡华”敌自骄，那知人力比天高。兆民团结坚于铁，破尔鲸吞胜巨鳌。全民抗战过三秋，老将雄心报国仇。直捣黄龙君莫懈，福星高照古神州。大和武士亦堪旌，北略南侵恨不平。反战洪流齐汇日，会看革命起东京。 一九四○年七月编者注：原诗全名“和印泉兄‘七·七’三年抗战纪念原韵”。 54 抗战三年纪念感赋三首文/李根源 (一)三年血战挫天骄，杀气如云万丈高。再接从今还再厉，会须入海斩鲸鳌。 (二)攘夷大义秉春秋，雪耻争存报国仇。痛饮黄龙一尊酒，从容收拾旧神州。 (三)中原父老望旗旌，说到倭夷愤不平。努力齐心争后着，定摧顽寇奠新京。 一九四○年七月编者注：原诗全名“‘七·七’抗战三年纪念感赋三首”。 55 七·七三周年纪念文/张仲仁 热泪双行郑侠图，忽闻克敌又欢呼。旁人错讶成狂疾，歌哭无端是老夫。 一九四○年七月 56 抗日抒怀四首文/郭沫若 十年国难夕朝摧，早料倭奴卷海来。建筑长城需血肉，充盈府库费镰槌。红羊劫近欃枪乱，白鹿洞边鹅鹳开。辽沈烽烟连冀北，动心忍性几多回。 二七七卢沟卷大波，关头最后剑新磨。休将委曲重相问，除却惩膺更有何?气作银虹穿白日，人擐金甲护黄河。今朝毕见雄狮醒，举国高扬抗战歌。 三四亿人群气度雄，族于尽孝国于忠。赴汤蹈火寻常事，拨乱扶危旷代功。泪血洒湔天日白，肺肝涂染大江红。纡筹自古哀兵胜，扫荡妖氛仗烈风。 四邦本为民未可忘，所争不尽在沙场。万方黎庶人安业，四海青衿学有堂。要使匹夫知顺逆，能同蒙叟等彭殇。军前胜利方能保，伫看旌旗渡大洋。 一九四一年九月十二日 57 七·七五周年感怀文/陈毅 即今抗战艰难日，累累新坟启我思。五年碧血翻沧海，一片丹心照汉旗。国中忍见儿皇立，朝内惟谋萁豆炊。九仞为山争一篑，同仇敢与亿民期。 58 多情最是卢沟月文/老舍 抗战今开第五年，男儿志在复幽燕。金陵纵有降臣表，铁甲终辉国士天。斜汉双星休乞巧，西风万里且争先。多情最是卢沟月，犹照英雄血色鲜。 编者注：一九四一年老舍在重庆。其好友冯纪法于婚庆中向他索诗留念，当时正是卢沟桥事变进入第五年的一天，老舍奋笔写此诗。 59 浣溪沙·题《卢沟晓月》摄影文/许宝骙 血雨腥风遍大千，卢沟桥畔又烽烟，明争暗斗忆当年。(注)涤尽旧尘抛旧梦，不忘前事释前嫌，古梁残月换新颜。 注：八年抗战期间，余在党领导下从事地下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