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德可风 寸草春晖

谭忠平

淑德可风 寸草春晖

——悼念亲爱的母亲

母亲弥留之际，我们来到您床前，小女儿媛给您梳头、整衣；我握着您的手，对着您耳边轻轻、轻轻地说：“妈，您子女、儿媳、女婿、孙子女、外孙子女，她们都来了”。“您大痛苦了，我们真不忍心……您可大胆点、放心地去吧”！亲爱的母亲懂了、满足了，您安详、从容地走完了七十八年人生历程，时间定格在：二O一五年三月二十二日二时一十六分。

母亲人生的点点滴滴

您，一九三七年十月八日出生于湖南省茶陵县秩堂乡晓塘村；一九五五年与父亲结婚；一九五六年担任大队(村委会)妇女主任；一九六六年加入中共党组织。

您是一名好党员、好村干。入党四十九年以来，您始终如一地坚信党的领导，全心全意服务于民，总是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那家有困难，那家闹矛盾，就出现在那个群众家里，真如群众所赞许：您是一位贴心于民、知民冷暖的好干部。

任接生员期间，您不论何时何地，一旦有孕妇分娩时，总是随叫随到，有时工作通宵达旦，有时累得精疲力尽。面对这些，您从不叫苦累，从不计得失，特别当遇上经济困难的家庭时，连人家留您吃饭都不接受，怕增添其经济负担。

工作得到组织肯定：您有七年被评为县劳模、县优秀党员，有三年被评为地区“三八”红旗手。

您是一位好媳妇、好母亲。您知书达理，颇有教养，对公爹公婆非常敬爱与孝顺。我父亲身体单薄，难参加体力劳动，家务和农活主要落在您身上。您领着两个姑子忙里忙外，在参加集体劳动，拼命搛取工分的同时，又有条不紊张罗着家庭事业。当时，在您提议之下增养了数十只鸭，饲喂了一头母猪，家庭经济就这样逐渐活跃起来。

我族户数甚少，较为和睦相处，但在平日生活中也难免会产生些不愉快。您结婚期间，感觉到家母与叔婶之间不冷不热有矛盾时，您主动上门请来叔婶到家里来喝喜茶、聊天。当您清楚了矛盾症结后，又和风细雨地做起双方思想工作来，使家婆与叔婶之间的矛盾得到了化解。

您数年如一日地坚持：早上割牛草、午班砍柴伏、晚上忙家务、白天赚工分，如上足发条的闹钟，周而复始，成了一种不变的工作程序。在您的带动下，全家一年赚一万八千余工分。但是，如此高的工分，却难摘掉超支户的帽子，每年总不得我家称谷过年，也会因此事，你和父亲总要气得过年吵架。

您非常关心我们的生活，又严格要求我们的学习和工作。过年是您最忙的时候，既要筹备年货，又要给我们添新衣服赶做鞋，您说:“宁可大人俭用点，也绝不能少小孩的”，所以在我的记忆中，在贫穷的岁月里，我们过年的新衣服新鞋子从没有少过。让我们认真读书、有一份安稳工作是父母的最大愿望，您不像别的家庭父母那样留住小孩帮助农活，而是积极鼓励我们去刻苦读书，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今天，我们六兄弟姐妹都参加了工作，都有一个幸福家庭，这些全是你细心培育的结果。

您遇上困难总爱自扛，不愿告诉，怕影响我们工作。每当我们打电活询问您身体、生活情况时，您总爱说:“一切都好，不需牵挂”，其实您身体早就出现不适。那年八月，我接您去城里过中秋节时，您身体就欠佳，后来经县医院诊断已患胃癌。

母亲患病的日日夜夜

我们争日夺时设法挽救母亲的生命：二O一四年九月十一日，您被县医院确诊为胃癌；九月十二日被转入南大一附院；九月十八日实施胃切除手术；九月三十日出院回家疗养；十二月二十六日您出现残癌复发；二O一五年一月二十八日第二次转入南大一附院；二月二十二日又转入中南大学湘雅医院；二月二十八日被无奈出院回家。

我们设法请大专家为您治病：请了江西最著名的普外科揭主任负责手术；请了湘雅医院消化科专家邹教授负责主治；请了美籍华裔周博士予指导，注射了所研发的针剂。

我们严密病情绝不哭泣。为让母亲活得尊严，获得最大快乐，我们守口如瓶，一致表示要保守病情，不让外界人知道，更不能让母亲知道。在您住院的日子里，我们做到笑脸陪护绝不在您面前流泪。我们最担心老四做不到，他内心最脆弱，怕抑制不住情绪。人的情感压抑是有限的，记得母亲做手木那天，我们知道手术的风险，但都强装乐观无事陪伴于您身边，实际上内心像怀着兔子一般抨抨直跳。我们安慰您不要怕，胆子大点，实际上我们都悬着心，捏着一把汗，都非常害怕，害怕您年纪大体质弱忍受不了。我们推着躺在病床上的您，并紧紧握住您的手，送您进入手术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久久压抑的情感崩塌了，我们抱在一团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精心护理您。手术后，您动弹不了并需要卧床疗养，我们轮换守护，给您翻身、解便、擦澡、喂食。我为男人在有些护理确有困难，但想到将我拉大成人，并从死亡线上争扎过来的您时，也就沒有任何顾及。有一次，护士见到正处护理的我们，便伸手夸赞：“了不起，有孝心”。当时听到赞许，我真的眼里充盈着泪水，半天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病魔缠身，您绝不会让我们做，也没有我们孝顺、付出情感的机会。

加强了您身体调养。我们把医嘱，编成文字打印分发到每个家庭成员，科学安排肉、鱼、蛋、蔬、果……，每日交叉配制七八餐。我们真恨不得让您吃成个健康人。

后期，望着又一次不能进食的您，我们又把希望全寄托在湘雅医院。正月初四，我们开车将您送往湘雅医院住院。经过六天的努力，我们找来了相关专家会诊，做了许多检查，最终因癌全面扩散，胃又一次堵塞，无奈地被放弃治疗，所看到的一丝希望又被扑灭。为延长您的生命，让更多点时间与您相处，我们坚持给您输营养液，时间长达两个余多。

我们无奈地信奉菩萨等。我们为国家工作人员，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神，然而望着绝望中的母亲，也不得不厚望算命先生，欲想从中寻找到救命稻草。我清楚求神无助，但还是毕恭毕敬来到观音菩萨前，虔诚地奉上祭品，点上香火，跪拜求愿保佑我母亲。

然而，在当今医学也毫无办法的癌症面前，我们的努力只能是蚍蜉撼树，无力回天了。母亲走了，留在人间的是勤劳，是善良，是无私，是大爱，是那淳朴的微笑，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中。在以后的人生中，我们将牢记母训，把对母您的哀思化作工作上的动力，自尊、自强、上进，努力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用实际行动来报效社会，报答母亲。我们将继承您的遗志，认认真真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把我们这个家建设得和和美美，兴旺发达。

亲爱的母亲，十万个也许也无法改变无情的现实，今日您选择去新的世界生活，我们也无能挽留，望您大胆点，不要怕仙河宽域，不要怕西天遙远，父亲在那头等着您。

母亲，亲爱的母亲！让我再一次呼唤您，愿来世我们再做您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