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万爱千恩百苦,疼我孰知父母?</p><p class="ql-block">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p><p class="ql-block">母苦儿未见,儿劳母不安。</p><p class="ql-block">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p><p class="ql-block">娘生病卧床,日夜儿心伤;</p><p class="ql-block">娘养儿艰难,为儿不能忘。</p><p class="ql-block">娘卧床不起,三天才发现;</p><p class="ql-block">入夜不能睡,泪水湿枕巾。</p><p class="ql-block">怀念父母恩,逢节祭灵魂;</p><p class="ql-block">老人去作古,可怜父母心。</p><p class="ql-block">儿是娘骨肉,娘故儿哭昏;</p><p class="ql-block">越想越伤心,父母难分离。</p><p class="ql-block">母亲腐了身,为儿泪成塘;</p><p class="ql-block">扶娘入棺材,悲痛欲断肠。</p><p class="ql-block">义深情更重,送终哪能忘;</p><p class="ql-block">再看娘一眼,痛哭又一场。</p><p class="ql-block"> 六年前的今天或昨天,母亲她轻轻地走了,不留下片言只语,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如她79年前轻轻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母亲,就这样孤独地走了,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就这样在老家的旧屋床上再没有醒来,走回到那无边无际、广袤无垠、无痛无伤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日时辰走的,是安然还是痛苦,唯有屋里的那只鹩哥一定很难过,怎么两三天没人给它喂食、喂水、冲洗和对它说话了……</p><p class="ql-block"> 和母亲最后一次通话,是在2017年6月30日晚上10:49时,我问母亲睡了没有,交待她要记得盖好被子,睡前要赶走蚊帐里的蚊子,还告知她孙子大学毕业找工作单位的事有了着落,等我从南宁回去再买些面条鸡蛋饮料青菜回老家给她,2分46秒的交谈,竟成了母亲和我的永诀!</p><p class="ql-block"> 我7月3日晚上回到金城江,洗刷完之后,10:11时拨第一个电话,1分5秒没人接,猜想母亲是不是上卫生间了;10:12时拨第二个电话,1分5秒没人接,猜想母亲是不是在洗澡;11:02时拨第三个电话,1分4秒没人接,是不是还没洗完澡?11:15时拨第四个电话,1分4秒没人接,心里一直在担心和恐惧;11:34时,拨第五个电话,1分6秒还是没人接,强制自我安慰是不是母亲累多早早睡着了……第二天早晨8:05时又拨母亲手机,1分6秒还是无人接!我感觉大事不好,电话让村里堂弟想办法进屋里查看情况……在强忍泪水完成自治区进驻河池工作巡视谈话后我和爱人飞奔老家。</p><p class="ql-block"> 至今,最难忘的还有村口那锅粥和那碗饭。村里乡亲怕我见到母亲后悲痛吃不下饭,担心我一路从金城江赶来饿了,早早煮好这么一锅饭,我一到村口先叫我下车把粥先吃了,安慰我母亲所有的后事村里叔伯等乡亲都作了安排,嘱咐我节哀顺变,多多保重身体。作为长年在外学习工作的我,让我感受到故乡和家乡父老乡亲的温暖与情怀!每每想起,感恩不已!</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一生,平凡而伟大。她三岁先后丧父丧母,寄养在兰阳伟乐屯外婆家,直到十八岁嫁到纳洪村伟领屯,父亲从军22年,她独自在家务农养育三个儿子。1978年4月随军安置在东兰饮食服务公司卖米粉。2001年10月父亲走后她又独自回老家生活了17个年头。母亲她吃苦耐劳、精明能干。在二弟、三弟还小的时候,种田种地挑水挑粪打柴赶圩,她常常是背背老二、怀挂抱老三、一手牵老大的。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她先后组织建起三栋老家的危房改造,房屋结构什么布局、需要多少钢筋水泥铁钉,她都心中有数清清楚楚,村里人都夸她比男人还厉害,她说这些都是被逼出来的,女子虽弱,为母则刚。</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一生,是艰苦奋斗的一生。长年孤儿生活,从小就练就了她坚强的性格,在外婆家样样活路她争着干,而且干就干好。平时见到哪一家需要帮忙的她都非常主动去帮人家,所以她人缘很好,用她的话说孤儿不孤单。六七十年代困难时期,吃的多是玉米、木薯、红薯、芋头,偶尔有白米,煮的时候母亲尽量往锅头里加水,加得不能再稀为止,或是等到父亲探亲回家才煮大米饭。偶尔参加别家的红白喜事,母亲都不舍得吃块肉,用汤泡饭,其它的都打包回家分给三个儿子吃。全家人穿的,都是缝缝补补的。在曲江饭店卖米粉,她非常珍惜到城镇工作的难得机会,每天总比别人起早贪黑,把锅头碗筷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赢得大家的好评。晚年回到老家生活,她又重操旧业,种地种树养鸡,十七年从未间断,而且她养过那么多鸡,从来没有自己杀吃过那只,都是送给在外面工作的儿孙。她说苦日子过惯了不饿就是很幸福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一生,是慈爱的一生。她对生活怀着爱,无论生活是顺还是不顺,她用一颗慈祥的爱心,温柔地理解一切,默默地承担一切。母亲的美丽青春岁月,奉献给了她的孩子们。炎炎烈日下,寒冬腊月里,她用温暖的怀, 母亲的爱,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生活好了,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都拿来与邻里乡亲分享,对缺衣少穿的,母亲也把家里的衣服送给大家,对读书困难的孩子,她也尽量资助。对别人的帮助,她请人一一帮记录在感恩簿里,我们三兄弟回到老家就拿出来让我们过目,提醒我们要学会感恩记得回礼。</p><p class="ql-block"> 母亲走了,已有六个年头。带着她苦难的童年、美丽的青春、打拼的中年、孤独的老年,怀抱着她对儿孙和这片土地的深情的爱,依依不舍地走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走了,总感觉心里空空。再也看不到她逢年过节在村头等候我们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她沧桑的面容和柔情的微笑与慈爱的关怀。</p><p class="ql-block"> 母亲走了,祈盼她在另外一个世界与父亲安好。缘于与母亲的恋情,父亲牙国高生前写了一首情歌刊登在1984年第12期《广西三月三》:</p><p class="ql-block">妹不缠哥哥缠妹,生死要缠一百年;</p><p class="ql-block">生死要缠一百岁,不怕雷打火烧天。</p><p class="ql-block">雷打阳人由他打,雷打阳人阴间连;</p><p class="ql-block">只要情妹有心意,我俩结伴一百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走了,我再听不到幸福的笑声;</p><p class="ql-block">母亲走了,我再闻不到关爱的嘱咐;</p><p class="ql-block">母亲走了,我再看不到笼里的鸡叫;</p><p class="ql-block">母亲走了,我再靠不到温馨的肩膀。</p><p class="ql-block">仿佛已经走远,其实从未离开。</p><p class="ql-block">魂兮归来,母亲!</p><p class="ql-block"> 2023年7月2日上午于南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