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果园情(原创)

东哥

<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初,父亲参与组建乡果园场,任代场长。果园场就建在我们村的黄山(与安徽名山同名),那里水源便利,地势平缓,土壤肥沃,绵延千亩,绝对是种植果树的天然之所。</p> <p class="ql-block">黄山脚下的一处石缝,有股清泉汩汩流淌。泉水清冽,味道甘甜,四季不断,闻名遐迩。每到夏天,村中百姓都挑着竹筒去装泉水。白天,他们挑着泉水到劳动的田间地头喝,既解了口渴又消了疲劳;晚上,大家又挑着泉水回家喝,家人们坐在院落乘凉聊天,口干舌燥时捧着清泉海喝一通,那股甘凉之气直透五脏六腑,真乃一个“爽”字了得!据村中老人讲,这眼清泉是八仙中的铁拐李心痛百姓“双抢”艰辛而开凿,算来它已在黄山脚下静静流淌了上千年。现在山上没有了果园,已建起了几家现代化的工厂。可能是树木减少,环境改变的原因吧,此泉已彻底干枯,想来真叫人惋惜!</p> <p class="ql-block">我们村离果园场不远,大约3、4华里。去那里要经过山脚下的一条小河,小河河面不宽,河床浅水流缓。每次去果园场或回家踏过河上的小石桥时,我定会绕到桥下的小河里逗留玩耍,天热时还会洗澡嬉戏一番。</p> <p class="ql-block">山上果园中栽有桃,李,柑橘,枇杷等果树,果树下间种有蓖麻、绿豆、花生和西瓜。印象最深的当然是夏天的西瓜,果树下的西瓜垄一望无际,到了六、七月份,碧绿的大西瓜躺在瓜秧旁,个个胖乎乎、圆溜溜、憨态可掬,诱得我口水直流。场里养有一头犁垄的大水牛,忙碌季节父亲会叫我帮着放牧看管。我边放牛,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职工们在树下垄边劳动。西瓜收获时节,大人们挑选成熟个大的西瓜摘下,放进竹筐,然后挑到大路边的板车上,再拉到仓库里存放。摘瓜的,挑瓜的,拉瓜的,人来人往,真是一派丰收忙碌的图景。</p> <p class="ql-block">晚饭后,劳累了一天的职工们边吃被弄破了的西瓜,边海北天南地闲聊。当然吃瓜也有我一份,果园场的西瓜又大又甜,慢慢吃瓜那真是一种赏受。我会拿起一块西瓜,坐在父亲睡觉的床沿边,跷着个二郎腿,慢慢抠去囊中的籽儿,然后一口一口悠闲地吃着。西瓜吃在嘴里有如吃冰沙一样的爽,又如喝蜂蜜那般的甜,那滋味现在想来还满口生津呢!</p> <p class="ql-block">果园场有部手扶拖拉机,仓库的西瓜他们每天都会用车拉着到县城去叫卖。星期天,我几次跟着父亲他们去县城,大人们在街上卖西瓜,我则买张票坐在电影院看电影。看的电影影名和情节大多模糊了,只有影片《三笑》和《佐罗》印象深刻,尤其是巜佐罗》,主人公骑马动作的潇洒豪放,剑术决斗的激烈精彩,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伴随画面响起的高亢音乐,都格外让我紧张激奋。回到村里,我把电影故事讲给小伙伴听,他们也都听着痴迷入神,恨不得自己坐到影院看个够。</p> <p class="ql-block">我最爱到果园场食堂吃饭。给果园场放牛,食堂的李师傅就会留我一份饭菜。吃的最多的是辣椒炒鸡蛋,辣椒是宿舍后面菜园摘的,鸡蛋是职工自己养的鸡下的。在当时,农村能吃上鸡蛋,那真的是美味佳肴。记得有一次吃地瓜炒肉,馋的我吃了好几碗饭,连父亲的那份菜也给我消灭了大半。</p> <p class="ql-block">可惜果园场工资太低,农村又恰逢包田到户,家中分得十几亩地无人耕作。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在果园场只呆了两年就辞职回家,我也再没有去那里放牛玩耍了。如今的我五十开外,父亲也已驾鹤西去。而那青涩美好的儿时往事有如陈年老酒,久久香醇,让人回味无穷;那幸福甜蜜的快乐时光又如电影画面,印在脑海,挥之不去。儿时的果园成了我现在美好的记忆,也已化作我对父亲的深深怀念和无尽追思!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