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王再平》李萍

侯軍

<p class="ql-block">老知青王再平</p><p class="ql-block">李萍 三家村 2023-06-27 23:58 发表于北京</p><p class="ql-block"> 点击“三家村" 关注我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老知青王再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李萍</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动态黑色音符</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一、</b></p><p class="ql-block">远在北京的朋友问我:“王再平走了,你知道吗?”</p><p class="ql-block">震惊!</p><p class="ql-block">非常震惊。我不言语,心里却翻腾着,直到晚上才告诉家人。</p><p class="ql-block">同样是震惊,同样是不愿意相信:“就是那写‘水滴嗒汗滴嗒’的王再平……”</p><p class="ql-block">唉!一切都栩栩如生,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你怎么就说走就走不辞而别了呢?恍如隔世,更像昨天。46年前的你雄姿英发,带领我们勇敢地走向乌珠穆沁草原深处。</p><p class="ql-block">1998年,我们一起回去看望接纳过我们整个青春的草原。临别,你还笑言:“下次你替我们回来吧!我们大概都走不动了,因为你最小……”</p><p class="ql-block">可是现在怎么就到了告别时刻,而且是永别!若是眼泪里有不干的活泉,有长久的怀念;这一刻就让我们的眼泪尽情流淌…… 哦,还记得我们青春的誓约吗?王再平,是为了这誓约你才这样的苦其心志,这样的挣扎和奋斗,这样的一生一世锲而不舍笔耕不辍,难道现在就要随着你的离去便划上句号了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二、</b></p><p class="ql-block">那年那月那汗青纪事里面的我们,是走在时代前列的开路先锋。</p><p class="ql-block">刚到公社时,我们常常从收音机里记录最新的最高指示,再连夜送到牧民居住比较集中的浩特。若是冬季,这风雪交加的几十里路可怎么走啊?草原上的白毛风一刮起来,上面打脸下面打腿,天上地下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这种天气连骆驼都眯缝起眼睛,走一步退二步的。哦,骑在高高的驼背上,我们出发了!反正年轻,反正有歌声相伴:</p><p class="ql-block">“喀拉昆仑冰雪封,</p><p class="ql-block">哨卡设在云雾中,</p><p class="ql-block">山当书案月当灯,</p><p class="ql-block">盖着蓝天铺着地……”</p><p class="ql-block">天再冷,青春的激情是火热的。我们披肝沥胆地唱着,竭尽忠诚地唱着,唱得自己都深受感动。这样的夜晚一生也许只有一次,恰好风雪都停下来了,冬天的荒原格外寂寥,而头顶上的星星是那么明亮,就在那深蓝的天空上。哦,四周静得出奇!那星光照耀,是我们离所有星星很近很近的时刻!</p><p class="ql-block">那年那月那汗青纪事里面的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所有的热忱,注定落空;而且知识青年这个名词,后人需要翻看词典和辞海查找。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在未来的道路上,还会有什么遭遇什么经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三、</b></p><p class="ql-block">水也清清,草也青青。</p><p class="ql-block">如果时间可以用世纪来划分,在上个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当时报纸广播称我们为草原新牧民,当地牧民就叫我们知青。是哦,我们过的是逐水草而居的原始的放牧生活。每天,每个清晨我们都起的很早,都想多干些活多出些力!黎明就在山顶上,这是我们多么熟悉的黎明啊!天空微微透亮,我们踩着青草上湿漉漉的露水去抓马。马儿就在不远处吃草,它喜欢早晨的到来,不时咴咴地叫着,用力喷出鼻响。</p><p class="ql-block">是谁能够这样写道:“我们的思想已经在深夜奋起,如同帐篷里的牧民,左肩上扛着马鞍,迎着透红的天空迈进。”</p><p class="ql-block">“面对心灵有心灵的自豪,这是在纯青巨剑中灵魂成长的自豪。”</p><p class="ql-block">除了劳动,我们几乎用所有的时间努力学习。可是我们能够学到什么呢?引导的方向呢?</p><p class="ql-block">我至今清楚记得《人民日报》1970年元旦社论其中一段:“一座座火山爆发,一顶顶皇冠落地,在整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帝国主义安定的绿洲了……”</p><p class="ql-block">当时我们劳动表现都很好,也比较注重学习;就是都不怎么喜欢动笔;只有王再平总在写,不停地写。</p><p class="ql-block">附近牧民都知道,有座毡包里的油灯,总是亮到很晚。灯下,王再平在写着他的发现,他的感动,笔端饱蘸绿色,这绿色又翻滚出多少层层叠叠的碧波翠浪!唉!“心的青春献给太阳做祭礼,没有一个不是真诚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四、</b></p><p class="ql-block">再见面时,已是人到中年,我们先后回到这座当初选择离开的城市;可是有的知青却永远留在了那里。</p><p class="ql-block">我们一起去插队的51个知青,后来无论从事什么工作,可以只字不提,但是我们是知青;是志愿去到祖国边疆插队多年的知青;这种经历会跟定我们一辈子,就像血液流动在身体里。</p><p class="ql-block">王再平在市委上班,他的工作有一部分是文字工作,容不得任何疏乎,况且还有时间要求。工作之余再全力以赴地投入业余创作,真是谈何容易?</p><p class="ql-block">我们都是普通人,有着普普通通的要求,谁不想把日子过的轻松些宽裕些!可是这种业余的文学创作几乎没有报酬,却需要长期专注。而且得达到在报刊上发表的水平,还得无愧于时代。</p><p class="ql-block">王再平,人生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印象深刻的就这么几件事,你还要一直写下去吗?</p><p class="ql-block">我们有幸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干些别的不好吗?这种耗费心血的义务劳动,非人磨墨墨磨人,你还没有干够吗?</p><p class="ql-block">有一年春节,我们相约去王再平家。整洁的书柜,有一层竟然满满摆放着获奖的荣誉证书。我顺手翻开的,恰好是获得节水征文一等奖的“水滴嗒汗滴嗒”。</p><p class="ql-block">此篇讲述了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十分艰难的寻找水源,累得汗水滴嗒滴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女的却临睡前忘记关好水龙头,滴嗒滴嗒的水声一直响到天明……文章千秋事,得失寸心知。真的,我很佩服这种匠心,虽然是业余创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五、</b></p><p class="ql-block">纵观当代文学,我国当代作家中也有着知青作家,他们的文字是用青春和生命写成的。</p><p class="ql-block">我认为史铁生能够代表。他的作品充满巨大的悲剧精神,他用他的悲剧精神坚持写作并终其一生;为知青文学注入了深厚内涵。</p><p class="ql-block">可是知青文学始终没有达到时代所给予的深度和广度,尽管他们有过非常独特的知青生活,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代知青。</p><p class="ql-block">如果只能挑选一、二篇划时代的文学作品,我会选定翦伯赞的“内蒙访古”和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p><p class="ql-block">那么非同寻常的广阔视野里驰骋着想像;那么清晰的思路里把握着准确表达;那么渊源深厚的学养里澎湃着激情;终于一挥而就,写就了中国当代文学的名篇名作。</p><p class="ql-block">这样的作品是可以传世的。一个国家的荣誉,主要从它的作家中升起。其实写作也是一种前赴后继,特别是专业作家需要业余文学创作打底。</p><p class="ql-block">这些坚持不懈从事业余文学创作的人里就有王再平……</p><p class="ql-block">大幕落下,身影却屹立着。</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代知青精神上的屹立,不屈不挠的屹立;从青春的青青春色,到山一样的坚实坚硬!</p><p class="ql-block">同是知青。</p><p class="ql-block">我们是少小离家曾经沧海的知青;我们是国家走了弯路个人也走了弯路的知青;祖国的前途中华的复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与我们紧密相连!我们白石般的坚贞,即使碾压成粉末,还是白石般的坚贞!总有再说起我们的时候,当所有的不为人知显而易见,那就是令人感动的可歌可泣!</p><p class="ql-block">王再平,你是平常的。所幸时至今日我们都平平常常,仍然诚实劳动用心思考。可是你比我们多干了46年义务劳动,每个字都是你的一滴心血,都是你长期思考的结果。难道为了青春的誓约,你宁愿46年笔耕不辍锲而不舍,于是这誓约又有了别样的意义。因此,在你生命划上句号时,你又是不平常的!</p><p class="ql-block">王再平,我们不是说好还要回去看草原的,可是你怎么就会再也回不去了呢?那是你写过许多牧民和知青先进事迹的地方,这是你深切向往和深深爱过的地方。现在我们老了,可是那里的牧草还是那么嫩,还是那么翠,用一望无际的生生不息,抚慰着整整一代青春的理想……</p><p class="ql-block">王再平,我总能看见你,我又看见了你。漫天风雪中,你还在艰难地走着,身上的皮德勒又厚又重,那皮袍颜色泛黄,是烟熏的。你不肯歇脚就这样一直走呀走呀,是还想给我们带个头吗?是啊!当时我们都在自己的心灵上苦苦地拔涉,陪伴我们的,只有荒原上的风和雪……</p><p class="ql-block">不说了,实在说不下去了,心里翻腾的厉害。46年了,我们一直是互相鼓励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鼓励呢?那么就把这泪水满满的回忆,当成寄托当成鞭策吧!因为你努力前行……</p><p class="ql-block">最后向你道别:王再平,我们熟悉的老知青……</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写于2014年7月7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修改于2016年1月7日凌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李萍,内蒙古师范大学图书馆副研究馆员(已退休)</p><p class="ql-block">本文由知青曲折提供发表</p><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 | 張麗娜</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IHijror1Y1oGpY_DdJMfBQ?share_to=copy_link&user_id=57282321&uuid=e8e91b4672fea2489639f013d24111b3&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57282321&utm_medium=meipian_android&share_user_mpuuid=8c40917ee63a2ebd2c759591fa61ae95" target="_blank">老知青王再平</a></p> <p class="ql-block"><b>曲折:</b></p><p class="ql-block"> 李平:上周我们的老朋友马波(老鬼)和张丽娜(三家村公司负责人)来看我们。我向他们推荐了你写的《老知青王再平》一文,他们很欣赏,认为文笔很好,发到了三家村的网上。</p><p class="ql-block"><b>李萍:</b></p><p class="ql-block"> 说实话,我确实没写好也写不出来那么真实的王再平。</p><p class="ql-block"> 不过你会懂也能够理解,像王再平这样的老知青是再也没有啦!</p><p class="ql-block"> 我难过的有些说不下去了,动笔之前,自己悄悄地哭了很多次……</p><p class="ql-block"><b>曲折:</b></p><p class="ql-block"> 收藏了!</p><p class="ql-block"><b>李萍:</b></p><p class="ql-block"> 谢谢你的收藏。</p><p class="ql-block"> 博士到底是博士。 </p><p class="ql-block"> 离开美国之前,杨新读后写过这样几句话。 </p><p class="ql-block"> 大意是:我虽然不认识王再平,但是总觉得他的身影连同一篇篇詩作,尤如一抹淡紫色的晚霞;消失在那遥远的天边……</p><p class="ql-block"> 杨新读到的,是你从公司里帮我打印的。</p><p class="ql-block"><b>曲折:</b></p><p class="ql-block"> 思想者的艰辛与豁达。</p><p class="ql-block"> (我们插队同学杨立华的点评。)</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A4NTU0ODAxMA==&mid=402089431&idx=2&sn=2a87886a6660de556b52594927b02219&scene=1&srcid=0324gYPbXahuyF0ZICYSbF1H&ascene=14&devicetype=android-29&version=28002639&nettype=WIFI&abtest_cookie=AAACAA==&lang=zh_CN&countrycode=CN&exportkey=n_ChQIAhIQnm3xgx0nGUr12y1d03IdBRLvAQIE97dBBAEAAAAAADyAOF8qJYYAAAAOpnltbLcz9gKNyK89dVj0kfR5QmMswAV8W9gM3oAjbT0MgTFa4MhZB4Vr79iLEeGjXG4Mo31zU2is4fjIXCE3+4yke3GibD4AMmzAKLy/ntdtSq/qSx/5itk958CrCDlUdXhqse4fSX98xuUMeeluTWYT6dms+OT0IEHOnG5N+UG1zKpXdkb2B/edcQ/KizJcJgM8Lf9Qe5a/y77OhuNoocNzhEWGNGpSHJJEEdR4d7/WCRvZF7SdVvXg+7J4UfeZcin2W1tGPn59sCcWvSGGeqyesqPFCjhl&pass_ticket=svB41r8vuiXf6KRWVzgTcDWBe6kn+IYyweYmZnQi3Bl6u3h6KArLmRJpv/hOx11Y&wx_header=3" target="_blank">《知青小说》暴风雪作证——王再平/文</a></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vUAmf9tcnUUGmh7xR8-o2Q" target="_blank">《王再平文选》直立的套马杆——王再平/文</a></p> <p class="ql-block"><b>李萍:</b></p><p class="ql-block"> 侯军,你早你好,西乌旗知青文集编委会哪里催着跟我要王再平的那篇文章呢,我几周前从那个他老伴儿手里拿过来了,说是发过去扫描的时候是不清楚。今天早上我把王再平写你的文章给你发过去了啊,作为一个节日的纪念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公社老知青王再平生前写的文章,在261页的中间也写了几句很没出息很不争气的我……</p><p class="ql-block"> 他来过师大1号楼我的旧家,也去过我们图书馆4楼的外文书库规劝我:” 你别写了,没有结果的。 还是赶紧准备论文评职称吧!”</p><p class="ql-block"> 我们很熟悉,刚插队那会儿他就送我一首诗,好像是:” 才情洋溢两相浓,自有阳光有深意……风尘仆仆远征时,童子装束多稚气。”</p><p class="ql-block"> 想不起来了,王再平写的是八句。</p><p class="ql-block">不说了,一说就难受的。 多好的人,真正是毫无保留的奉献了一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把王再平这篇专门写你的文章转发给你,咱们都在各自心里留着一份念想吧!!</p> <p class="ql-block">  1968年05月01日與呼和浩特第一中學同學在北海公園留念,右啟第二人為王再平。</p> <p class="ql-block">  1968年05月01日與呼和浩特第一中學同學在天壇公園留念,右啟第二人為王再平。</p> <p class="ql-block">  1968年05月01日與呼和浩特第一中學同學在天安門前金水橋上留念,仨人中間為王再平。</p> <p class="ql-block">王再平與楊永侃</p> <p class="ql-block">  吉林高勒知青恭賀楊永侃、劉桂銀喜結良緣… 照片左後第一人為王再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i> 以下內容根據李萍提供的圖片資料:“一個老知青的草原文史漫筆”,經過掃描編輯完成。</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一個老知青的草原文史漫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部分摘抄)</b></p><p class="ql-block">政研室就职。上世纪80年代末调入内蒙古集通铁路公司工作,先后任秘书、档案科长、主任等职。如今,他是内蒙古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工会副主席、党群工作部部长、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 </p><p class="ql-block"> 王吉春经济管理专业研究生毕业,副研究馆员,中共党员。他先后主编、参编了《中国地方铁路》《内蒙古大事记》《内蒙古年鉴》《集通公司志》《集通公司年鉴》《集通公司大事记》《五原县志》等10余部书籍。社会兼职内蒙古收藏家协会、内蒙古摄影家协会、内蒙古书法家协会、内蒙古影视家协会、内蒙古文化艺术商会、内蒙古地方志学会、内蒙古档案学会、怡斋诗画研究会、中国铁道学会副秘书长、常务理事、会员等。2004年曾被评为内蒙古自治区档案工作先进个人并荣记二等功。 </p><p class="ql-block"> 王吉春工作之余,喜欢收藏,爱好艺术。他做为呼和浩特市"十大藏书家"之一,重点收藏内蒙古建国后的地方文献,现藏地方文献15000余册。同时收藏各类地图,现有地图500余册、10000多张,数量居自治区个人收藏第一。他对摄影艺术情有独钟,在摄影理论研究方面有较深功底。他参加过全国、全区多次摄影大赛并获奖。此外,书法艺术也是他的爱好之一。他心追手摹,以"二王"和赵体行书为范本,所创作的行草书法作品有一定的新意。 </p><p class="ql-block"> 王吉春热衷于社会公益事业,2005年被呼市第十六中学聘为校外辅导员;2007年参加了自治区及呼市文化艺术进军营、进警营活动,以及迎八·一《鱼水情》双拥笔会;还多次参加书画作品义拍义卖活动。 </p><p class="ql-block"> 王吉春说过,他当领导秘书期间,从没以自己特殊的身份办过一件个人的私事。王吉春今天以功成名就,但他依然为自己热爱的事业、热爱的艺术奔忙着、奋斗着。因为他曾经下过乡,是个老知青。</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十六)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支奋斗的歌 </b></p><p class="ql-block"> 在呼市老知青这支庞大的队伍中,每个人都有不平凡的经历,而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支奋斗的歌。在草原青城,在自治区各条战线,在天南地北,常常能看到他们骄人的身影,听到他们传奇的故事。笔者过去曾著文写到过一些呼市老知青的事迹,他们中有地方史志学家、音乐家、收藏大师邢野,雕塑家侯军,著名作家、自治区作协副主席田彬,女书法家王丽云,回族作家、高级编辑马逵雄,全国劳模、研究员范德元等。 </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呼市老知青真是数不胜数。由于采访不便、资料不全、个人意见或限于篇幅等原因,还有一些老知青本文没能把他们详细写入,但他们奋斗的足迹,但他们奋斗的足迹,如歌的历程,必然要留在呼和浩特以至自治区的史册中。如: </p><p class="ql-block"> 杨永侃,1968年从师大附中下乡到锡盟西乌旗。在那里,由于为错打成"脱党分子"的老转业军人,为错打成"内人党"、"黑帮"的牧民、干部鸣不平,曾在"整团"时"不予登记"。后来,他被抽调到旗中学当教师,和在旗知青办做普通干部的妻子、北京知青刘桂银一起,想方设法,使当时许多所谓"家庭出身有问题"的北京、呼市知青,也得了上学、招工的机会,恢复高考后,他32岁考上大学。毕业后长期在国家信访局任职。为落实党的方针政策,平反冤假错案做了大量具体工作。 </p><p class="ql-block"> 李萍,女,14岁下乡。因为年龄太小不批准,曾写了多份血书,以至手指的血都挤不出来了。下乡后,分到锡盟一个农业队。由于父亲是一位建国初期从美国回国参加建设的高级知识分子,而亲戚又多在美国、且本、香港工作、定居,故被视为"有海外关系"、"出身不好",而受到歧视。她后来考上中专、大学,毕业后在大学图书馆工作,长期坚持自学,坚持写作。如今,已是副研究馆员的她,在《文艺报》《北京文学》等报刊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 </p><p class="ql-block"> 和布泰,原师大附中高二学生,蒙古族,1968年1月21岁时到锡盟西乌旗额仁戈壁牧场插场。在牧场放过羊、赶过马车。因为人友善,被牧民和青称做"大老和"。曾担任牧场革委会常委。1973年考入宣化河北地质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1980年前后调入内蒙古农牧学院(现农大)农水系。1987年做为访问学者赴美国,1989年回国。九十年代初去日本,现在福岗从事水文地质科研、教学工作。 </p><p class="ql-block"> 扎拉嘎,蒙古族,原师大附中高中学生,曾到巴盟乌拉特前旗白彦花公社插队。在繁重的农业劳动之余,他忍受着家庭正挨整的沉重政治压力,深入研读了《红楼梦》。"文革"结束后,他考上研究生,成为一名"红学家"。他现在是中国社科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p><p class="ql-block"> 霍钦夫,蒙古族,1968年1月到锡盟西乌旗额仁戈壁牧场插场。在艰苦的条件下,在繁重的劳动之余学写小说,并有作品刊发在当时的《内蒙古文艺》上。1972年夏抽调到该旗商业局工作,同年底参军。1974年至1977年间,他的国画作品《初上征途》参加了全军美展:国画作品《知难而退》《春风送我回故乡》等,三次参加自治区美展,三次参加北京军区美展。1988年初转业到内蒙古文联工作。他的短篇小说《伊默塔拉的精灵》1990年获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一等奖。现任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内蒙古曲艺家协会主席。 </p><p class="ql-block"> 尚静波,满族,原呼市回中高中学生。1968年10月到呼市郊区罗家营公社甲兰板大队插队。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理事、呼市作家协会主席、呼市文联副主席。一级作家。发表过长篇小说一部,创作中、短篇小说多部,还有大量诗歌、散文见诸报刊。已结集的有《爱的复苏》《斗二闲话》《黑枪》《蓝太阳》《金猫儿》等。作品曾获内蒙古文学创作索伦嘎奖。 </p><p class="ql-block"> 王西萍,近年来与著名编导、作家、呼市老知青阎文澜,一起参加过《西部女人》、《李森传奇》等影视剧编剧工作。她原在一个大型国有建筑企业的幼儿园担任园长,她热爱孩子及幼教事业,写过不少好小说及儿童文学作品。如:《红月亮》《麻辣女生》《王昭君和她的儿女们》等。其中《麻辣女生》还获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然而,她所在的幼儿园由于企业破产重组而下马。中年下岗的她,用柔弱的双肩挑起文学事业和家庭生活两付担子,又在影视创作中唱响了一支自强不息的歌。 </p><p class="ql-block"> 晓克,蒙古族,原呼市十四中学生,1971年到1972年于呼市郊区榆林公社插队。1974年到1978年曾在呼市郊区工作。之后,曾在中央民族学院历史系学习、任教。现为内蒙古社会科学院历史所所长,研究员。他执笔的《论草原文化在中华文化发展史上的地位与作用》,受到自治区领导的高度评价。他与有关专家主持编写的《土默特史》已经脱稿。 </p><p class="ql-block"> 宋志疆,呼市一中六七届初中毕业生,1968年5月不顾身体多病,主动报名到锡盟西乌旗插队,并把原名宋小宝改为宋志疆,以明心志。后考取大学,毕业后曾在内蒙古人保公司工作。八十年代与在企业下岗的妻子一同到深圳发展,后任深圳人保公司副总经理、罗湖区总经理等职。 </p><p class="ql-block"> 此外,还有著名女作家萨仁托娅、著名作家涂克冬·庆胜、李悦、陈弘志、郭东昕、谢荣宵,凤凰卫视执行副总裁兼凤凰卫视中文台台长王纪言,神华集团党委书记、副总经理云公民,内蒙古农业大学副校长、博士生导师侯先志教授,女律师塔拉等,也都是呼市老知青。他们每个人也都有着艰苦奋斗,不懈努力,创造突出业绩的不凡经历。 </p><p class="ql-block"> 笔者还有位蒙古族知青朋友,1968年到锡盟插队。他的父亲是自治区一位老厅长,因公牺牲。这位知青七十年代初抽到旗农机厂当工人,八十年代返城回呼后,一直打工,蹬板车,在艰苦的劳动生活中自强不息,养有着家庭、孩子。他也是我们这代老知青中的佼佼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从锡林郭勒草原归来的知青雕塑家</b></p><p class="ql-block">-﹣记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侯军</p><p class="ql-block"> "我怀念那美丽的锡林郭勒。对草原母亲的眷恋与关注,是我创作的主题。将草原的精神倾注于我的创作,让高尚、纯真、善良、宽厚的马背民族之优秀品质成为我雕刻的内涵。不畏严寒酷暑、吃苦耐劳,永远爱恋生养自己的故土,临终也要将身躯献给草原,这就是铁骨铮铮的乌珠穆沁马儿,也是我雕刻境界的追求。"雕塑家侯军把自己创作的主题、雕刻的内涵,以及雕刻境界的追求,都聚焦到锡林郭勒,因为他和这片神奇的大草原,有着一段难以割舍的不解之缘。</p><p class="ql-block"> 1951年生于呼和浩特市的侯军,现在是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艺术设计系副教授、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专业委员会会员。1968年5月还是初三学生的他,来到锡林郭勒西乌珠穆沁旗吉林郭勒公社呼格吉勒图大队插队,在这里他当上了一名深受牧民欢迎的马官。几年后,当全队20多名呼市、锡盟知青都先后抽调、考学后,他依然固执地谢绝大队牧民多次的推荐,决意留在大队,当一辈子牧民。后来,是他在呼市从事幼教工作的母亲,千里迢迢来到草原才把他"强制"带回城。</p><p class="ql-block"> 1978年,作为工农兵学员的侯军,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学院美术系。之后,他为中学美术教育默默奉献了十三载。由于痴心雕塑艺术,后调入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先后担任讲师、系副主任。在高教工作中,他深感自己知识的不足。</p><p class="ql-block"> 1998年,在向"知天命"靠近之际的他,"幸运"地进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学习装饰雕塑设计之后,又进入中央美术学院,在雕塑助教进修班学习研究生课程。</p><p class="ql-block"> 在进修班进行毕业创作的时候,草原母亲不由自主地进入他的构思:西乌旗水美草肥的吉林高勒两岸人欢马叫……那长久思乡的煎熬,经由再次训练的双手,很自然地宣泄于泥塑中,这是一匹骒马,一匹儿马,一匹小马驹,三匹马呈三条水平线,朝着一个方向。那难忍的干渴,见到河水的兴奋,急切地伸长脖子,直扑入河,酣饮不够的三匹马渐渐定格在雕塑台上,他给这件作品取名《吉林郭勒》。《吉林郭勒》散发着生命的灵气,不仅充满了人情味,而且带有浓厚的伦理色彩。那骡马修长的身段,儿马雄厚的体魄,自由自在的小马驹,是人格化的塑造,含有更深的精神寓意,蕴含着丰富的思想感情。《吉林郭勒》取得很大的成功。1999年1月,该作品在中央美术学院通道画廊参加""自选作品展;1999年5月,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入选"晾晒﹣﹣雕塑展"。2000年10月,《吉林郭勒》等4件作品还入选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中国美协第14次新人新作展"。</p><p class="ql-block"> 在雕塑实践中,侯军还发现了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雕刻。这是一种质轻多孔、疏松发脆的水泥与石膏及矿渣混合,经蒸压成型的墙体材料。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的一种潜在的艺术生命力越来越强烈地吸引着他。于是,他用于把对草原的眷恋,对父老乡亲们的怀念,塑造着他心底永恒美丽的锡林郭勒恋情。不久,经他精心创作的砌块雕刻《锡林郭勒》,再次进入中国美术展览的殿堂﹣﹣中国美术馆,入选全国第九届美展。</p><p class="ql-block"> 侯军以对草原的挚情热恋,以对雕塑艺术的不懈追求,终于步入了创作的黄金季节。《侯军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雕刻展》在中央美术学院展出,受到雕刻届的注意和好评。《进修汇报﹣﹣侯军雕刻作品展》在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展出,受到美术教育界的关注,并获得多项荣誉,多件作品被收入国家级刊物内,不仅如此,他还把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雕刻引入日常教学中。</p><p class="ql-block"> 侯军用一个老知青的赤子之情,用一个雕塑家的艺术才华,将美丽、神奇的锡林郭勒,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展示给全国和世界。他在一个五彩斑斓的领域里探索、开拓,并取得了很大成绩。不过,这个大胡子雕塑家,这个大个子老知青,是一个十分谦虚、执著的人。他常说,"我的雕刻创作刚刚起步。现在创作的激情与冲动,使我像天真的小童,可惜年龄不饶人哪!我只有埋头苦干,艰苦奋斗,才能创作出更多、更美、更好的雕塑艺术品,奉献给草原的人民,这是我的心愿。"</p><p class="ql-block"> 原刊于2004年7月16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呼和浩特晚报》</p> <p class="ql-block">  1998年07月呼和浩特知青集體探親第二故鄉,在卅年前吉林高勒牧民歡迎我們到來的山坡上,再次迎接知青回家…</p> <p class="ql-block">  1998年07月呼和浩特知青集體探親第二故鄉吉林高勒期間…</p> <p class="ql-block">  1998年07月呼和浩特知青集體探親第二故鄉吉林高勒期間…</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每个知青的经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font-size:22px;">都是一支奋斗的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王再平</b></p><p class="ql-block"> 在呼市知青老这支庞大的队伍中,每个人都有不平凡的经历,而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支奋斗的歌。在各条战线,在天南地北,常常能看到他们骄人的身影,听到他们传奇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作为呼和浩特第一中学的高中毕业生,20 岁的我和同学们以及年仅 16 岁的妹妹,也是呼市老知青的成员,1968年5月,到锡林郭勒盟西乌珠穆沁旗吉林郭勒公社插队。在那里我放过羊、种过饲料,当过现金出纳,和许多同时代的知青一样,经历了人生的艰苦磨难、起起落落,也受到了草原的哺育滋养。平坦、或坎坷,或美好、或伤悲,或失落、或收获的往事,都在我心中深深扎下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一. 西乌旗的教师岁月</b></p><p class="ql-block"> 本来,我下乡后曾有过几次抽调机会,但都因为家庭正受冲击而不了了之。1971 年,旗水利局打井队又抽我去当打井工人,正在呼和浩特探亲的我,闻讯后匆匆坐火车赶回去,名额已经被别人占了。</p><p class="ql-block"> 这样,到 1972 年11月,我才被抽调到旗中学当老师。而我当赤脚医生的妹妹,又在队里呆了 4 年,直到 1976 年才费尽周折调到旗发电厂当卫生员。</p><p class="ql-block"> 知青的磨难,抽调的艰辛,使我意识到一切必须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才能换取。当时,抽调到旗中学的一共有五名北京和呼和浩特知青。第-一天分配了教学任务,第二天就上课。我教初二、初三两个班语文,还有初三六个班政治。语文还好,政治要求讲哲学。象我这样仅读了高二,文革就开始了,在学校根本就没学过哲学,只能找教科书反复读、反复记,现买现卖。那时,参考资料也没有,新华书店只有《毛泽东选集》和语录本,困难可想而知。应该说,西乌珠穆沁旗中学的一些老教师余兆敏、王希林、张玉坛、秦乌恩、孙中轩,以及年龄比我稍大的大学毕业生石玉宝、兰凤鸣等人,给了我许多帮助。我也严格要求自己,力争讲好每一节课,因为这个工作来之不易。教语文我要求学生每天写一篇习字,每周写一篇周记或作文,我也做到篇篇批改。这样很快进入了角色,得到学校、学生家长的认可。</p><p class="ql-block"> 1975 年初,我在西乌珠穆沁旗借用的一间“碾坊”里结婚了,妻子曾是当地的一名知识青年。年底,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本来生活正向好的方面发展的时候,1977 年在一次普通的体检中,医生发现我胸腔有一个大肿瘤,旗医院立即为我办了转院手续,到内蒙占医院肿瘤科后,几乎宣判了我的“死刑”,要给我换狗血管,并说这个手术是该院首例。当时,我刚刚过了29 岁生日。现实使我感到了生命太过沉重、太过脆弱。在母亲、妻子的要求下,我又被转到北京阜外医院,被确诊为纵隔囊肿,几天后在针麻下由两位专家给做了开胸于术,切下了4 两重的肿瘤,好在是良性的。这样,手术住院 15 天,在北京、呼和浩特亲戚家休养了三个月。病中及术后的我,失去了恢复高考后的 1977 年、1978两次机会。使我这个小学、初中、高中语文功课一直很好,并决意考名牌大学中文系的梦想终究没有实现。</p><p class="ql-block"> 和我一同来西乌珠穆沁旗中学任教的知青朋友或调动、或上学走了,我也产生了调回呼和浩特的想法,但旗教育局领导说我是“好老师”,不放我走。一时深感孤独的我,尽管生命和生活是沉重的,但还是要给自己人生定一点可及的目标。这期间,已经调到旗教育局教研室、教师进修学校的我,一边兼任旗函授站的语文教师,一边在内蒙古师范学院函授部努力函授学习中文,1976 年大专毕业,被内蒙古师范学院评为“优秀学员”之后,又函授学习了本科课程,并取得毕业文凭。到1981 年底,经批准离开西乌珠穆沁旗。</p><p class="ql-block"> 由于从小喜欢语文,在西乌珠穆沁旗中学任教时,我与喜欢文学的老师交往比较多。那时,住单身宿舍的石玉宝老师常和孙中轩老师一起,利用晚间时间推敲彼此写的诗稿,我也次次去参加。那几年,几乎天天搞到夜里一两点。这使我也有了很大的收获。后来,孙中轩老师以青格里的笔名发表了很多诗作,成为内蒙古著名诗人。而走上领导岗位的石玉宝。也常有文学作品发表。这样学习交流的促进,特别是下乡后的深切感受,以及对草原风土人情的挚爱,从1979 年起,利用业余时间我先后写了一些反映草原、反映知青的文学作品。我熟悉的草原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还有那段蹉跎岁月化作了文章、诗句。浩瀚的高原,朦胧的浩特,坦荡的草场,悠闲的畜群,淳朴的牧人,真纯的知青,以及那炊烟、旭日、小溪、彩云、狂风、暴雪,还有改革开放初期的百废待兴.........这些在牧区生活中经常见的情景,在我的眼里,梦幻般地变成了一幅幅生动而壮阔的草原风情图景。于是,一种奇妙的情感唤醒了灵感,使我不能不把对草原、对牧民、对生活的赞美和歌颂,以及对文革中那段蹉跎岁月苦难的鞭挞凝聚笔端。这些作品在孙中轩老师以及报社编辑、北京知青高音的帮助下,多刊登在当时的《锡林郭勒日报》和《锡林文学》上。可以说,知青岁月及西乌珠穆沁旗中学良好的文学氛围,为我最初的文学写作创造了条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二.我们大队的女知青</b></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并不遥远的梦。当迎接的马队和招展的红旗收起来时,生活便向大家敞开了艰辛的大门。在1968年5月一个明丽的上午,我们呼和浩特的5名男知青和5名女知青来到锡林郭勒盟西乌旗吉林郭勒公社牧业二队,分配在几顶蒙古包里。牧人散去,太阳西斜,望着荒芜的草甸,灰黯的远山,我们的女知青落泪了。她们才十六七岁。 </p><p class="ql-block"> 学骑马是第一关。最勇敢的当数斯日古楞姑娘,多烈的马她也敢骑,摔下来再上去,骑术很快赶上了牧民青年。为了与牧民打成一片,她们起早贪黑,找最苦最累的活儿干,主动帮助困难户放牧、剪羊毛、洗羊、灌药,还坚持第一年干活儿不要工分。就这样,她们熬过了最初的陌生、孤独,也像牧人那样,在蓝天白云下驰骋、歌唱了。</p><p class="ql-block"> 这年8月的一天,我们正在深山里打秋草,有个牧民骑马赶来,告诉我,说我妹妹从呼和浩特来了。我策马赶到公社,原来是我的妹妹王幼兰和她的好友郑奠军,她俩才是初一的学生。这样,知青点又多了两个女知青。</p><p class="ql-block"> 在恶劣的环境中,她们的脸渐渐变黑了,皮肤粗糙了,性格也豪爽了。一次她们回家探亲,在火车上,一个男人竟惊叫起来:“你们从哪里来?身上怎么有股酸气?”............</p><p class="ql-block"> 记得1970年的一天,公社通知我们,又分来个女知青,是北京的。我们都聚到队部迎接她。她名字叫周秉建,梳着辫子,脸上挂着稚气,一身绿军装十分精神。后来才如道,她是周总理的侄女。</p><p class="ql-block"> 周秉建也是1968年的老知青,以后参了军,周总理知道后,希望她离开部队,重返草原。小周正直、朴实、善良、倔强,她十分厌恶对她有特殊照顾,乐意和别的知青一样去劳动、学习。有一年冬天,队里开完会,她担心羊群没人照料,独自深夜往回赶,十几里风雪路,把脖子冻成重伤。</p><p class="ql-block"> 再往后,我们队又来了北京女知青徐春荣,呼和浩特女知青巴东胜、涛迅,锡林郭勒盟女知青刘桂梅、韩瑞芝、斯琴、乌云其木格等。小徐也是先到巴拉嘎尔牧场的老知青,曾作为知青代表上过天安门,见过毛主席。</p><p class="ql-block"> 象那个时代千千万万的青年一样,我们队的女知青也充溢着狂热的激情和忘我牺牲精神。为了保护集体的羊群,她们追赶过饿狼。为了扑灭荒火,她们烧焦过头发和眉毛。为了抢救蒙古族孕妇,她们献出过鲜血。为了改变牧区面貌,她们除了干牧业活儿,还驾驭着野性十足的生个子牛,垦出荒地;在一镐一个白点的降冬的草原,挖出大井,开辟出小菜园和农场,使草原也长出了鲜嫩的黄瓜、茄子、豆角,收获了小麦、筱麦、荞麦。牧民们开玩笑,把女知青郑奠军、新生称作“老园头”。</p><p class="ql-block"> 当然,菜园和农场的劳动是十分繁重的。打场时已是滴水成冰的季节,凌晨三四点就要起来,晚上10点多才休息,每天都是小米饭、清茶咸菜。</p><p class="ql-block"> 一次,在菜园干活儿的敖登高娃饥饿中吃了一根胡萝卜,引发了阑尾炎。一天后,在200里外的盟医院剖腹检查时,病灶已化了脓。出院后,她马上返回大队参加劳动。还有一次,中央安置办公室来了一位干部,当他看到知青住在农场的粮仓里,用羊笆挡着进出口,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而我们的知青却哈哈大笑起来.......那时候,大家崇尚这种不怕苦的精神。后来,敖登高娃、茹拉玛当了“马背教师”;王列群、王幼兰、乌云其木格当了“赤脚医生”,她们和大家一起泥泥水水、脱坯打墙盖起一排“干打垒”中心校舍和合作医疗室,我们队的教育、卫生事业轰轰烈烈地搞起来,并成为全旗、全盟的先进单位。</p><p class="ql-block"> 每当闲暇,她们便一丝不荷地学习蒙文、蒙语,几乎人人能说一口好蒙话,老额吉(阿妈)都叫她们是“我们的好女儿”。她们给每个“女儿都起了蒙文名字,几天不见谁就要念叨、落泪··....</p><p class="ql-block"> 我们队女知青也有她们的痛苦和烦恼。她们中有些是“走资派”、“黑帮”、“臭老九”子女,因而不能入党入团,不能当基干民兵,每次外宾来参观还要受到限制等等。她们曾在漫漫长夜为自己爱情的归宿而不眠,她们也曾象男知青那样借酒浇愁,抱头痛哭。然而,即使这洋,她们也还是想着别人,</p><p class="ql-block"> 她们为困境中的男知深情地唱过:“抬头望见北斗星·.....” 同样孤独的外队知青,来到她们的蒙古包、菜园子、农场时,她们总热情地款待。她们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互相推让着招工、招生、招干的指标。她们还私下商议:“男知青岁数大,让他们先走。”硬是把难得的机遇一次次让出......</p><p class="ql-block"> 后来,她们相继离开了大队,留下了那难忘的青春和汗水,带走了草原的辽阔旷达和不屈不挠。30多年过去了,现在她们有的在北京工作,有的在呼和浩特市或锡林郭勒盟工作,有的已经退休。然而,她们也正在跨上人生、事业和家庭生活的新台阶。的确,我们队的女知青都是好样的,至今草原上的牧民还深深怀念着她们。而我们散居四海的男知青过去佩服她们,今天也仍然佩服着她们......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三. 值得记载的呼市老知青</b></p><p class="ql-block"> 数不胜数由于采访不便、资料不全、个人意见或限于篇幅等原因,还有一些老知青,我不可能都把他们详细写成文章,但他们奋斗的足迹,如歌的历程,必然要留在呼和浩特以至自治区的史册中。</p><p class="ql-block"> 如,在西乌旗的:</p><p class="ql-block"> 杨永侃,1968年从师大附中下乡到锡盟西乌旗。在那里,由于为错打成“脱党分子”的老转业军人,为错打成“内人党”、“黑帮”的牧民、干部鸣不平,曾在“整团”时“不予登记” 。后来,他被抽调到旗中学当教师,和在旗知青办做普通干部的妻子、北京知青刘桂银一起,想方设法,使当时所谓“家庭出身有向题”的北京、呼市知青,也得了上学、招工的机会。恢复高考后,他32岁考上大学。毕业后长期在国家信访局任职,为落实党的方针政策,平反冤假错案做了大量具体工作。</p><p class="ql-block"> 李萍,女,14岁下乡。因为年龄太小不批准,曾写了多份血书,以至手指的血都挤不出来了。下乡后,分到锡盟一个农业队。由于父亲是一位建国初期从美国回国参加建设的高级知识分子,而亲戚又多在美国、日本、香港工作、定居,故被视为“有海外关系”、“出身不好”,而受到歧视。她后来考上中专、大学,毕业后在大学图书馆工作,长期坚持自学,坚持写作。如今,已是副研究馆员的她,在《文艺报》《北京文学》等报刊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p><p class="ql-block"> 和布泰,原师大附中高二学生,蒙古族,1968年1月21岁时到锡盟西乌旗额仁戈壁牧场插场。在牧场放过羊、赶过马车。因为人友善,被牧民和知青称做“大老和”。曾担任牧场革委会常委。1973年考入宣化河北地质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1980年前后调入内蒙古农牧学院(现农大)农水系。1987年做为访问学者赴美国,1989年回国。九十年代初去日本,现在福岗从事水文地质科研、教学工作。</p><p class="ql-block"> 霍钦夫,蒙古族,1968年1月到锡盟西乌旗额仁戈壁牧场插场。在艰的条件下,在繁重的劳动之余学写小说,并有作品刊发在当时的《内蒙古文艺》上。1972年夏抽调到该旗商业局工作,同年底参军。1974年至1977年间,他的国画作品《初上征途》参加了全军美展;国画作品《知难而退》《春风送我回故乡》等,三次参加自治区美展,三次参加北京军区美展。1988年初转业到内蒙古文联工作。他的短篇小说《伊默塔拉的精灵》1990年获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一等奖。现任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内蒙古曲艺家协会主席。</p><p class="ql-block"> 宋志疆,呼市一中六七届初中毕业生,1968年5月不顾身体多病,主动报名到锡盟西乌旗插队,并把原名宋笑宝改为宋志疆,以明心志。后考取大学,毕业后曾在内蒙古人保公司工作。八十年代与在企业下岗的妻子一同到深圳发展,后任深圳人保公司副总经理、罗湖区总经理等职。</p><p class="ql-block"> 笔者还有位蒙古族知青朋友,1968年到锡盟插队。他的父亲是自治区一位老厅长,因公牺牲。这位知青七十年代初抽到旗农机厂当工人,八十年代返城回呼后,一直打工,蹬板车,在艰苦的劳动生活中自强不息,养育着家庭、孩子。他也是我们这代老知青中的佼佼者。……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四. 坚强的残疾知青 </b></p><p class="ql-block"> 1968年5月15日,呼市文革期间第二批中学生170多人赴锡林郭勒盟西乌旗、东乌旗、东苏旗插队落户,在这批学生中,有个操一口北京方言的爱说爱笑的瘦弱青年。他平时总缩着脖子,走路一颠一颠,样子很古怪,这就是呼市一中初二(三)班的吴卫东。</p><p class="ql-block"> 吴卫东一岁左右患胸椎结核,导致他的胸椎自幼开始缓慢地变形、当时,曾有北京大医院的大夫说他活不过三十几岁。报名下乡的时候,吴卫东17岁,是学校“革委会”委员。凭他的身体状况及所任职务,毕业后在城里安排个好工作一点不成问题,可他还是满怀豪情要求到离家很远的锡盟牧区插队,后来被分在了西乌旗吉林郭勒公社牧业三队。</p><p class="ql-block"> 下乡后,先是插包放羊,由于生活环境的巨大变化,尤其是骑马摔下来多次,加上住在潮湿阴冷的蒙占包里,严重的风湿催发了他的疾病。下乡的当年冬天腰部以下就形成了截瘫。是两名一同下乡的女知青一路护送着把他送回了呼市。经过数月的住院治疗,两条腿有了知觉,就又跟着同学们高高兴兴回到了草原。</p><p class="ql-block"> 身体大不如前的吴卫东,每天仍像其他知青一样坚持繁重的牧业劳动,一天下来常常是筋疲力尽。这样,他也就成了最邋遢的知青。有一次,在牧业二队的菜园与几个男知青住了一夜,大家都感到奇痒。最后脱下他的村衣,上面竟满是虱子。后来,同队的女知青知道了,就都抢着帮他洗衣服。</p><p class="ql-block"> 吴卫东还当过大队的出纳。从他们队部到公社银行有30多里,他不能象正常人那样策马奔跑,只能骑在马背上慢慢颠。有一次,他把把拴在马鞍后面装着7万元现金的提包颠丢了。是个忠厚的牧民从草地上拣到,想想除了出纳谁也没这么多钱,就径直给他送回队部。</p><p class="ql-block"> 在牧民和知青们的关怀和帮助下,后来他到队办小学当了伙食管理员及代课教员。1974年冬,他所在的知青小组被评为呼和浩特市知青先进小组,他代表大家回呼市参加了知青先代会。</p><p class="ql-block"> 1976年吴卫东被抽到刚刚建立起来的“内蒙古知识青年共产主义大学”作为学员兼工作人员,任校办公室副主任。1977年入党,毕业后留校担任理论课的教学工作。</p><p class="ql-block"> 1978年在学校与妻子北京知青徐燕相识相爱,次年结为伉俪。1994年调到北京,在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下属的北京外文出版纸张公司工作。到北京以后,由于长期疾病和年龄增长,他的双腿行动不便。但他靠拐杖、轮椅仍然坚持工作,一般一周才回家一次。业余时间,他还爱好理论文章的写作,先后有十余篇稿件获奖。让57岁的吴卫东更高兴的是,他26岁的儿子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后,已在清华同方旗下一个部门就职。</p><p class="ql-block"> 如今,早已退休的他,以“龙行天下”的网名活跃在网络中。他是中国知青网总版主。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摘编自王再平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一个老知青的草原文史漫笔》</p> <p class="ql-block">呼和浩特日报(汉)/2008年/6月/18日/第007版 </p><p class="ql-block">县域新闻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王再平:用笔墨记录草原变迁 </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本报记者 海珍 崔小红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虽然已过去了40年,但“知青”这一称呼却一直伴随着时代的发展让人难以忘怀,人们永远难忘那热血沸腾的岁月,常常回忆起那并不遥远的曾经有过的青春。 </p><p class="ql-block"> 王再平是呼和浩特作家协会副主席,在1968年5月的一天,他和其他9位同学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锡林郭勒盟西乌旗,插队落户到吉林郭勒公社牧业二队,成为一名响应毛主席号召,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识青年。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写血书要求下乡 </b></p><p class="ql-block"> 40年前,受知青楷模的感召,当时正在呼市一中上高二的王再平和许多同学一样,热血沸腾地要求到农村牧区去,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当时同学们都非常积极地报名要求下乡,怕批准不了,同学们都咬破手指写下血书申请。”王再平说,他也是写了血书要求下乡的,当时自己在呼市的工作都有了安排,但他的心早已飞向了辽阔的草原。 </p><p class="ql-block"> 1968年5月,王再平和他的9位同学一起来到锡林郭勒盟西乌旗吉林郭勒公社牧业二队,开始了自己的牧民生活。刚到牧区,王再平被分配住进了牧民哥哥白乙拉的蒙古包,白乙拉夫妇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小的只有一岁多。“哥哥一家对我非常好,嫂子当时只要给她的孩子买吃的就总要分我一半。”王再平说,当时牧民的生活都非常艰苦,每天几乎就吃苞米粥和咸菜,而且咸菜还得节省着吃。“我们去的牧民家里也没存多少食物,但你可以随便吃喝,蒙古包从来不上锁。”王再平说,到现在知青们虽然离开草原已经很久,但仍然还念念不忘草原,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牧民的热情淳朴和对知青们的真情。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知青生活成为文学创作源泉 </b></p><p class="ql-block"> 王再平住在牧民哥哥白乙拉家放牧、种地一年多后,根据他的特长,公社把他抽调到了公社农场,一边担任大队的出纳,一边在农场给大队搞饲料,四年后,他又被抽调到学校当起了老师。</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个时代,千千万万的青年人都充满着狂热的激情和忘我的牺牲精神,那时候,大家都崇尚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后来,许多知青成为‘马背教师’、‘赤脚医生’,尽自己所能努力工</p><p class="ql-block">作。”王再平说。 </p><p class="ql-block"> 1981年底知青返城回到呼市时,王再平已在牧区整整生活了13年。正是这13年的经历,使他成为一名擅长抒写草原的作家和诗人,正是这13年广袤草原的哺育滋养,牧人、草场、畜群、蒙古包在他心中深深扎下根,为他走上文学创作道路奠定了坚实的生活基础。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各地知青仍心系草原 </b></p><p class="ql-block"> 1985年,王再平的小说《草原深处》在《山丹》文学月刊发表后,很快又被《小说月报》转载。之后,小说《远山》、《骑手的秘密》、《白狼与红参》、散文集《魂系草原》等一大批文学作品相继问世,被国内外许多刊物和媒体刊载和播发。 </p><p class="ql-block"> 在采访中,王再平给记者展示了他多年来搜集的知青照片、文字资料、知青报道等。一本本影集让一段段历史成为永恒,一册册图书把知青们的点滴记忆汇成了时代的史记洪流。王再平说,</p><p class="ql-block">草原母亲用她博大的胸怀哺育了自己和家人,草原的发展变化也牵动着他的心。王再平告诉记者,虽然已经离开那片土地,但如今分布在各地的知青都还关注着草原,大家仍心系草原,祝福草原明天更美好。</p> <p class="ql-block">  1998年07月呼和浩特知青集體探親第二故鄉吉林高勒期間,在那達慕會場的合影,後排男士左啟第一人王再平。</p> <p class="ql-block">  1998年07月呼和浩特知青集體探親第二故鄉吉林高勒期間,在那達慕會場,向故鄉儆獻錦旗,右啟第二人王再平。</p> <p class="ql-block">  圖片轉載至額仁高畢知青金爭平的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