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八十年代初我在企业工作时,我家隔壁住着一户返城知青的邻居,年龄没有我大但孩子都上小学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户邻居两口子都姓石,孩子很有礼貌每次见面都会问伯伯好,我喜欢叫他小石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石头爸爸是七三年下乡到兵团的知青,人长的帅气近一米八的个子皮肤白嫩嫩的,下乡不久就被某首长的千金给捕获了做了乘龙快婿。两个人在兵团都有较好的工作,石头爸爸在团部做维修电工,妈妈在电话交换台做接线员,生活也算安逸。知青大返城石头爸爸带着媳妇孩子回到了哈尔滨,回到了父辈的企业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石头妈妈没了工作也不习惯城里的生活经常和石头爸爸吵架。一日下班后我在家正准备吃晚饭听见邻居家又在吵架。不一会有人敲门,打开门看是隔壁的孩子小石头,他急促的对我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伯伯你快去看看吧,爸爸妈妈又打架了妈妈身上红红的一片好吓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随着小石头跑了过去看个究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石头家的房子不大一张桌子一张床屋里就满满的很拥挤。石头妈妈躺在床上身上满是红红的液体印记,小石头爸爸不知了去向 。我看那红色液体不像是血也就没有急着过问,石头妈见有客人来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韩哥,孩子他爸老欺负我,不让我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然后哭了起来。我知道石头妈妈说的家是生产建设兵团的家。石头妈妈边哭边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过的什么日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周围的人谁都不认识,整天呆在这个小屋里烦死了,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石头妈妈越说越委屈,看的出是真的想家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那个知青大返城的年代,回到城里大多数都是由下乡前父辈单位来接收消化。因为返城知青太多一时也消化不了,安置工作很滞后。从六八年开始下乡算起到七九年上山下乡结束,企业动员职工的孩子去下乡差不多有近千人,返城安置的压力可想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说话间石头爸爸回来了,打个招呼后,拿来一个凳子让我坐下并告诉我床上的红色液体是番茄酱是俩人打仗时摔到床上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见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就嘱咐她们吵架别吓着孩子便回自己家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约一个多月后还是下班在家吃晚饭的时间又有人敲门,开门后看见石头爸爸站在门口笑着说要请我们过去吃饭,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要离开哈尔滨和石头妈妈回饶河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石头爸爸妈妈回兵团了,走的时候像是去旅游探亲没有一点悲伤。小石头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继续上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时间就是能捉摸人,改革开放初期石头爸爸妈妈又回来了。石头爸爸接了石头爷爷的班,石头妈妈根据政策随夫进了企业做了电话交换台的接线员。石头家也住进了新房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好不安逸。</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因为工作生活各自忙碌两家也没有了来往。记得二十一世纪初一次偶然机会又见到了石头妈妈。这可不是十几年前的石头妈妈了,长长的披肩发打着波浪卷,黑色高筒过膝的皮靴子,穿着港台流行的扎衿上衣戴着墨镜,一个十足的摩登女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石头妈妈告诉我她和石头爸爸停薪留职有几年了,在俄罗斯收获了第一桶金,后来去了外蒙首都乌兰巴托开一家中餐厅生意还算不错。石头上大学了,他的姥姥姥爷也退休了,这次回来是接他们去餐厅帮忙,也陪她们各处走一走看一看。</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石头妈妈的一席话让我刮目相看,石头妈妈再也不是爱哭鼻子的千金小姐了。改革开放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我价值,年轻人不甘现状敢于拼搏的精神代替了老一辈人固守成规的生活观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转眼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了,有时偶尔想起她们还是有些挂念,愿她们事业有成生活幸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2023年6月于海南文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