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书

丑牛

搬书

龚太银

儿子高考尘埃落定，630分。

这些天，我们一家人都很纠结，因为儿子的考分不上不下，我们徘徊在“985”和“211”的门口，举棋不定。

今年，湖北的考生特么能考，儿子所在的黄冈中学600分以上竟高达650余人。儿子的630分虽然达到了部分“985”院校录取线，但是基本上都处于冷门冷科，与儿子的期望值相距甚远。

儿子的志向远大，读高一的时候，他说不结婚不生孩子，要把毕生奉献给国家。他妈急了，我只是淡定的笑了笑。童言无忌，他姑枉说之，我姑枉听之。

儿子的性格不似我，内敛，含蓄，不善言辞和交际。这也许是遗传了他妈妈的性格特点。

其实，我倾向儿子读军警院校，但儿子死活不依，他说他要搞科研，还要读研读博。我拗不过他，只好听之任之。

26号，按照校方规定，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到了黄冈中学。

这一天，黄冈中学的凝晖楼内和楼外的草坪上，住满了全国各大院校临时搭建的招生咨询站，热门院校济济一堂，惟有北大和清华门可罗雀。

我们走访了湖南大学、吉林大学和山东大学招生咨询处，这几所大学都是“985”。他们向我们热情地介绍了学校专业配置和近三年招生概况，儿子的分数在其列但不是十分占优。

临了，儿子说要到教学楼搬书，我尾随其后帮儿子“减负”。

我跟着儿子走到了三楼拐角的一间屋子，我的眼前分明看到这不是儿子读书的教室，似乎是用作补习的小教室，亦或是储藏室一类的，面积不大，拥挤得很，仅能摆放十余张课桌，中央还放着会议使用的椭圆形桌子。儿子的名字赫然印贴在其中一张桌子上面。

儿子熟练地开锁，打开了书桌的屉斗，里面满满当当的书稿。

我说：“把有用的带走。”

“都没用。”儿子不假思索。

“既无用，还搬什么书？”我不解。

“不能占用学校书桌。”儿子斩钉截铁。

在我一脸茫然的时候，儿子把书桌里的书稿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一趟趟抱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不能占用学校书桌”？回家的路上，我细细品味着儿子的言行。

面对复杂多变的社会，儿子的未来令我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