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敬 | 稀罕的虫草贝母鸡——戍边拾趣之三十七

戎戍学校

我在山下一直向前走去。突然,一条沟壑出现在眼前,探身下望,深不见底,崖面陡峭,我来回徘徊,终于找到了一个较窄的地方,只是沟这边更加陡峭!<br><br>沟对岸,是一座冰山,晶莹剔透,光滑无比。我正在观察时,突然听到有人召唤,抬头望去,发现对岸有位牵马的人在打招呼,只见马的四蹄包了厚厚几层布,脚下用镐头剖出了一片搓板样的地盘。不用说,这是做小憩用的!我跑到下边喊:“你要过来,还是要我过去!”他喊道:“你过来吧,这边快到有人的地方了,你那边尽是无人区!”<br><br>“这深沟过不去啊!”我回道。他说:“你探身看看,沟岸边有树,抓住支条,荡一下就过来了!”我探身下望,果见有棵树长在崖下,拖着长长的枝条。“拉不断吗?我120多斤呢?”我怀疑地问道!<br><br>“你不敢还是不会荡啊?”对方问道。我听了顿时激起好胜心,大声喊道:“西岳华山上有个千尺深涧,崖上有条绳子,抓住绳子荡到对面,也是只有一席之地,号称‘鹞子翻身’,很少有人敢荡!我曾抓着绳子来回荡过好几次,这个崖算什么?”我双手攀崖,下到崖边,抓住树枝条,用力一荡,落到了对崖的冰上,脚下一滑,幸亏他一把拉住,差点又滑下去。<br><br>交谈中我才得知,此人是位援藏工作者,名叫任自兴,喜欢狩猎。迷路第二天了,正在四处探寻归途。<br><br>我们两个失路人在冰山上相遇,觉得亲切,我急忙采了块冰,吮了起来,以解决一天多没吃没喝的饥渴!任自兴掏出背包中的一条毛巾,扯成两半,帮我缠在脚上防滑。之后,我俩绕山探路。两个小时后,我俩终于来到山前坡,冷艳的太阳,枯黄的小草,远处的鹿麝互鸣,顿觉大地有了生机!<br><br>我低头看到地上有几个小虫,立即蹲下来,看到一个个小虫头顶上长了个东西,像草又像角。任自兴凑过来说,这是虫草,菌类植物,能吃的!我拣了几根尝了尝,味道像蘑菇!任自兴指了指远处说,你看那是贝母鸡,我设法抓两只来吃。我好奇地望着这鸡群,毛翎呈碎白花色,个头比鸽子略大,比家鸡小,正咕咕地在地下觅食!<br><br>只见任自兴采了草籽,撒到地下,然后掏出几根绳,结上扣子,放到草籽上,之后,他拉着绳子,躲到一块大石头后边,静静地等待!我知道他这是在套鸡。自己便不停地拣起虫草来,没多久,我就拣了一军帽,这时听到有“咯咯!”的叫声,抬头一看,任自兴正套住了一只鸡。他招呼我到跟前,用小刀剖开鸡肚,掏出内脏,化开冰,用水洗了洗,把我拣的虫草,塞满鸡肚子。之后,他和了些泥巴,把鸡涂抹成泥球,插上一根树技,拿在手里,找来些柴草,就烧了起来!边烧,他边转动手中的木棍,使鸡四面受火。不久,泥巴表面,露出一个个小孔,那是鸡的翎毛被烧掉后留下的,从这些小孔中散出股股香气!<br><br>“差不多了!”任自兴灭火,打开了泥包,一只烤得红红的贝母鸡脱泥壳而出!稍晾了一下,任自兴将鸡掰开,给我一半!我因幼年吃肉吃伤了,在如此饥饿的情况下,还是不能吃肉!任自兴听后,叹了口气说,那你吃虫草,我吃鸡!我欣然同意,抓起虫草就吃,烤熟了的虫草更有股香味,比吃蘑菇好吃多了!一霎间任自兴已把半个鸡吃完,他不好意思的提过背包,在里边找了又找,终于找到几块馒头干,递给我,我接过来伴着虫草吃,越嚼越香,任自兴也拿起另一半鸡吃了下去!我们边吃边聊,我说,我到前边找测绘队,他说要去玉林,我们还商定,将来有机会,一同去那曲和阿里!<br><br>回到测绘队,负责宣传的同老与我说,高原无人区,多是苦寒之地,测绘队作业艰苦,有些人对“空白区”的测绘有埋怨情绪,为了教育大家热爱边疆,我把测绘队的领导带到这里说:“你们看,这些珍禽异草都是闻名世界的产物,很少有哪个地区,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们再看看,这高高的喜玛拉雅山,像一道屏障,挡住了敌人从西方入侵的通道!有些地方我们自己的人都还没来过!当年,亚历山大横扫欧亚非三大洲,就是没能越过喜玛拉雅山,入侵我国!这是多么重要的边疆,多么可爱的边防啊!”测绘队的俩宣传干部听了,都很兴奋,他们表示,马上撰写热爱边疆的材料,教育部队,了解边疆,热爱边疆,积极做好无人区的测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