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湾湾(二)

野鹤闲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3年辽宁省“金达杯”龙舟赛在朝阳市大凌河热闹举行,始于端午节前一天终于端午节翌日。看着微信上同学和朋友们发来的竞赛画面,引发了我记忆里那一段河水与两岸风光的轶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果说大凌河夏季是绿树河水组合的流动美,那么冬季就是银色冰雪凝固的静态美。毛泽东在“沁园春雪”中描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给人以景色壮观的诗情画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的确,严寒的家乡凤凰山早已“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此时的母亲河——大凌河也已是“顿失滔滔”,像劳累了的母亲,也像一位银装素裹的姑娘静静的小憩,显得分外妖娆。这样的景色在毗邻的凤凰山映衬下更显得如此多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顿失滔滔的河面一些冰段已是车马通行如履平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宽阔明亮平滑的河面自然成了人们滑冰娱乐之地:大人们穿着冰鞋玩速滑或是花样;孩子们抽冰嘎、滑冰车、双脚打出溜滑,冰上运动不亦乐乎。虽然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而我和伙伴们却玩的浑身是汗,满脸通红,一摘帽子头上热气腾腾。玩着玩着孩子们就会逞能,进行各种俗定成规的比赛。比着比着就会有“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事情发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一天午饭後,我和伙伴们滑冰车你追我抓的玩,为了不让伙伴们追上,我总是爱往冰水边滑。冰水流儿就是河中间水深处没有冻上的地方。边缘处由于冰车滑动时冰面产生振动,常有一些水溢出来薄薄地敷在边缘周围形成新的冰层,新的冰层上滑冰车可轻快多了,这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因离水近冰层薄却也是考验人的胆量和滑车技术的地方,胆小的技术不行的不敢到这里来滑。这里也是的比较安全的暂栖之地,我常常利用这块冰地躲避伙伴追抓,这是我与伙伴们周旋的“根据地”。一时间没人来追抓,伙伴们围而不歼,我只能“孤独求败”倒滑着冰车挑战伙伴让他们来追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已经忘了是哪两个勇敢的伙伴,一左一右包抄过来,来势咄咄逼人,我一下无路可逃,只能向冰溜处节节后退,寻找摆脱时机。这一退真管用两个伙伴马上停止追击。我引以为豪,正当笑傲之时:冰车下“咔嚓咔嚓”响动、看着伙伴身体极速“倾斜”,伴着冰面粉碎声,伙伴形象瞬间变得“高大”起来,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我连人带冰车掉进冰水流里了。一旦掉进冰水流,如果顺水而下,那必然“顶冰盖”,九死一生。紧急时刻一切挣扎都是下意识拼命的。由于熟悉水性加之棉袄棉裤入水时的浮力和流水不急、我侥幸从冰水流里挣扎着划拉着把双手搭在了冰檐上,这时有人大声喊:“平着身子往冰上滚”。我听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用力,往上纵身,猛然一滚,嗨!一下子真就上“冰岸”了。“不要站起来,向前爬!”这时又有人高声提醒我。我在冰上匍匐向前爬了一段距离才敢站起来慢慢地走,回头想找“坐骑”冰车已经不见了,看见的只有“沦陷”的“根据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冰窟窿里上来后浑身的棉袄棉裤都湿透了,实打实的就是个落汤鸡的模样。此时身上才感觉冷了,想赶紧回家,走着走着一想:就这副模样回家肯定招来一顿胖揍。怎么办?“英雄”末路啊!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一抬眼望见了白大坝,心想有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距离白大坝不远处有个妈妈要好的姐妹王姨(王凤久的姐姐),何不到王姨家先避难。想到这里我抬着沉重的大腿,想要加快脚步……由于那年冬天气温零下二十多度,走着走着棉裤冻得开始发硬了,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腿在裤子里像是碰冰冷的石头,磨的膝盖和大腿裆里特别疼。哎!别提了,那个滋味至今还记忆犹新,一想起来心里都冷颤。没办法,再冷再痛也得咬着牙。就这样我迈着机械地步伐,怀着一颗哇凉的心,移动着瑟瑟发抖的身子,满脸灰白,面带羞涩地叩开了王姨家的屋门。刚好王姨烧水要洗衣服,炉火正红。见状忙让我脱掉衣服,赶紧上炕盖被子暖和身子,那时也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啦,直接脱光身子溜进了被窝——来个泥鳅钻豆腐等着热。王姨把衣服搭在木凳上靠近炉子烤衣服,数落着我尽让大人操心了。嗨,人要是心大,啥都无所谓。听着听着我在被窝里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一睁眼天快黑了,这时候就听见我母亲的声音:“这个三小鬼,我说找不到呢?原来在这呐!”说时迟那是快,话音刚落母亲就奔到我面前,母亲手握笤梳疙瘩揭开被子就打,我起身在炕上躲闪,被子被妈妈抢在怀里,褥子踩在脚下,我无处可躲只能光着身子裸挡。母亲打法熟练老道,不管我怎么躲闪把把都打在屁股上或背上,时而也虚晃一下用另一只手掐身上的肉,尤其是大腿里面的嫩肉。就这样屁股被打的红肿红肿的,背上也出现了纵横交错的不规则的红杠杠,大腿里掐的一块一块的红,疼的我出了一身热汗。好在身边有个王姨,我也顾不上什么了,抱住她挡住母亲。打了一会儿母亲住手了,母亲流泪了,打在儿身上,痛在母心里啊!打是亲骂是爱,这就是淋漓尽致的母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祸兮福所至。一般都认为,被冰河扎过的人事后都会得风湿病。事后证明,就是母亲这一顿暴打,让我出了热汗把我救了。“还看今朝”我已古稀也没有落下风湿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后妈妈对我讲,那天下午有人到我家告诉妈妈:“你快到大凌河看看去,你家老蛮掉冰窟窿里了。”妈妈一着急忙问:“捞上来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人说她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的。妈妈急三火四地赶到河边问滑冰的人,才知道我上来了,到大白坝的姨家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多年后,掉冰窟窿事件让我想起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其实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危险和安全是相反相成的辩证关系,如果操作不当危险和安全是互相转化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母亲河给我的启悟和大爱。</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