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俄罗斯手表的故事 2 。

木雨风

一块俄罗斯手表的故事（2）

--谨以此文悼念我去世43周年的姥爷

男儿当自强，男儿当饮酒，这是我尊崇的信条！如果恰巧和某个有影响的人物说的一致那也纯属巧合。在我国北方男士饮酒比例还是蛮高的，这也许与地域、气温以及北方人的性格有关。作为这个庞大队伍中的一员，我有着引以为自豪的成长过程。我的饮酒史可以追朔到66年前，那时我三个月尚在襁褓之中，是真正意义上的童子功。在我的记忆中，除将我养大成人的李姓老人外，我姥爷、父母都饮酒或少许饮酒，特别是我姥爷更是终生与酒为伴，但老人喝的干净、喝的滋润，品味的是人生。我耳濡目染，自然见多识广，也难免日久生情。现在回顾一下啊，我的饮酒成长史大体上可划分为三个阶段，一是被动启蒙期，二是成长培育期，三是历练成熟期。在每个阶段我都幸得高人点拨，使我少走了不少弯路。前面已经说过，在被动启蒙期我得益于李姓老人，那真是不由分说，是一种强制，我的意志没有得到尊重，况且那时我也没有意志，才三个月的骄人年龄，不管你哭与否，一定要将酒滴入你的口中！所以，现在我时常以此为例，对我的女儿说“兴趣完全可以后天培养”，真是纯粹的经验之谈。成长培育期则完全是我姥爷的言传身教，完全是榜样力量的感动和潜移默化，也可以说那是一种温柔的强迫。老人终生与酒为伴，他希望这个传统能有人继承，他把这副重担寄压在我的肩上。在我中学阶段和我弟弟上山拉柴禾时，老人不辞辛苦，在给我们哥俩热饭时，从不忘记在炉盖上放上跟随他毕生的一个能装3两3白酒的金属小酒腕，他会看着我们哥俩把它趁热喝下去，这叫解乏和驱寒。不知道你是否听到过这句老话？“花脏钱、喝凉酒早晚是病！”而常喝热白酒的人不会做病，你说老人想的有多长远？这份感动啊，让你不学都不行，学不好都不行，这里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传承。历练成熟期则是进入成人的我发生在椅子圈及其以后的故事，这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时段，这不是本文应该述说的话题。

二、成人后的记忆

1973年2月，我离开了家庭与亲人，步入了社会，那时都这么说，就是开始自己独立生活了。爱我的姥爷没有多说啥，还安慰着我的妈妈，“小鸡仔还要离开老抱子呢，何况他那么大一个臭小子！”只是在我走的那一刻，眼巴巴地在门口看着我，直到看不见我的身影为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的浑啊，乐呵呵地走了，觉着放飞了。讲几个我与姥爷之间的故事吧，你可不要说，“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啊。

1、我第一个月的工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边区山野之人慢热，我是直到椅子圈后才有这种意识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踉跄计入青春期末班车中？说起来也好笑，我一直是一个邋遢之人，现在也一直是我们家人的取笑对象，但竟然产生过那么清晰的念头！

在我写的“椅子圈的故事”中，曾对我1973年2月8日入厂第一天的着装做过描述：“我戴着一顶厚厚的、系得严严实实的狐狸皮的旧棉帽子、大棉手套，身着蓝色人造剪绒领棉夹克、厚厚的棉裤，穿一双颇具北方特色的大头鞋，显得囔囔呼呼的、很臃肿。”我再补充一句细节，就是棉裤很肥，还在膝盖处形成了一个包，使你的腿看起来有点弯。但那个棉夹克可算做时尚，那是我姥爷做的，我和弟弟每人一件！这种事情老人一定是公平的，不能有偏向。1978年11月份我离开椅子圈电厂上学时，我的着装已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戴着一顶皮面坦克帽、皮面手套，身着当时时髦的军便服棉袄与外套，外罩蓝色劳动布裤罩的合体棉裤，穿一双趟绒面北京二棉鞋，显得还算精干。”军服在当时可是一个时髦的装束，那是我的发烧友、同为锅炉工的转业军人马进昌送我上大学的礼物。这是一个渐变的五年历程，是一个从内涵到外延的过程。但这时我姥爷却“走了”，他没有目睹到他一直挂记着的一刻。

我用头一个月的工资为我姥爷买了两瓶人参酒！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日子里，我坐在拉砖车的顶部，迎着料峭的寒风第一次回家。由于寒冷、加之晕车，我对玻璃瓶装的酒照顾不周、打碎一瓶，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那几乎是10天的工资啊，我恨不能将已经冻在红砖上的酒冰放在嘴里咂上一咂，我坚持拿回去了已经冻成冰棍的人参。回到家里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的高兴，我感觉我成人了！我姥爷笑眯眯地，没说啥。只是用慈祥的目光给我来了个定格。我说过，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我也老了，我能体悟老人当时的心情，人老了需要关怀啊！

2、我姥爷生病了

1977年“很突然”的恢复了高考，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请假那么长时间的原因了！而且我做为试水者参加了那年11月份的考试，我当然名落孙山，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是我没有颓废，每一次的失败或遭遇逆境不顺心，都能激发我的斗志与力量，成为我人生旅途的加油站！关于我的复习、我护理我姥爷以及参加1978年的高考成功等经历会在后面说到。实话实说，我有着坚决的、超出想象的对考大学的渴望，但是我从没有想到过，还可以调到呼玛街里去工作！我的脑子不会转弯由此可见一斑。我自己的解释是除此原因外，也缺少调转的能力。家里对我的教育是，“干一行、爱一行行行出状元；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

1978年4月6日，《人民日报》报道提出，“各单位根据生产、工作情况，为考生创造必要的条件，积极热情地组织和支持考生进行复习”，但我们的领导还是无动于衷。我异常焦躁，精神近于崩溃！

4月上旬，我已近古稀之年的姥爷不幸患上了晚期肝癌住院救治，我向领导提出请假护理申请！关键时刻我又遇到了好人，不知是出于同情、人道、怜悯还是通知发生了作用？当时的厂生产股负责人赵师傅主动去说服领导，并自告奋勇地表示由他来替我的班，让我回去护理老人！我历时三个月的请假终于在一件不幸与意外面前尘埃落地了。

●我的复习

被准假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付出的是我慈祥、慈爱家人生命的代价！我由此开始了家、学校、医院三点两线的护理、复习、休息历程。

第一线，家到学校。白天，我在家中看书，将看不懂的问题和解不出的难题累积起来，在公休日去呼玛一中我的原班主任、我的恩师毕学民老师家，他的夫人钱淑艳老师教化学，他本人教数学和俄语，他们这种直接的辅导与答疑使我获益匪浅，更重要的是两位老师还　根据教育部组织编写的《一九七八年全国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复习大纲》帮我查找有关高考动向和政治课辅导材料。当我得知数学课中要包括解析几何，化学课中要包括有机化学时，我真的手足无措了，我们在邓小平同志“教育回潮”中学的那点东西，已学过的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别说这些没学的了！我的恩师要求我不能气馁，并根据我的复习进度和基础情况，客观的帮我制订了复习计划。①政治要全面复习与背诵，并思考结合实际论证问题。②语文放弃复习，把希望寄托在作文的临场发挥上。③数学放弃我一直很差的平面几何，解析几何要掌握直线方程和两点间的距离公式。④物理比较熟悉的电学部分可以少下功夫。⑤化学重点复习无机化学，有机化学要重点掌握其基本概念和开链化合物、碳环化合物、杂环化合物的表达式。⑥外语就凭天由命吧！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切合实际和有效的计划！

第二线，家到医院。我每天晚上去医院护理我姥爷。当时老人已经处于病情的晚期，腹部积水很严重，行走已经不方便，需要每天24小时有人在旁护理，包括检查、服药、点滴、如厕、膳食和后期的翻身与擦洗。老人异常刚强，从不喊痛，能自理的事也从不叫我；还戒了从他14岁开始学徒就与之相伴的烟酒，我望着老人日渐消瘦和变弱的身体、睡着时刻不自觉的做出的饮酒与吸烟动作，常常泪水难禁，几近不能自持，说实在的，我真想哭啊！我会在老人睡着或平静的时候看书、背诵，病房走廊昏暗灯光下那个瘦瘦的阅读者一定是我；在熄灯或停电时仍原地打转、嘴里念念有词的长发青年也一定是我。在困乏至极时，我会倚在老人的床头或躺在铺有纸壳的地板上或蜷曲在走廊的长椅上小憩一会儿，我有电厂值班的基本功，我能熬夜，我睡得很轻，我从来没有耽误过事。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在医院护理期间有两件至情至意的事情我至今铭记在心。其一是，走廊里的那个长椅在后半夜肯定是我的，我不认识那些护理重患者的陪护；其二是，有一位好心的小护士，每到她的夜班，十点后她总会让我去护士办公室，因为那里比走廊安静，有着比走廊要亮着的灯光，停电时她一定会给我送上蜡烛！可我至今不知道人家的姓名！不知道是我的情商低还是智商低？我记不清楚了，我是否曾向人家道过谢？我上学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曾到医院寻找过此人，可惜她已经调走了，我终于没有找到此人，她个子不高、长发，走起路来渺无声息！无以为报成为我一生的憾事。从家里到医院的路上，也是我学习的机会，我会一边骑车一边背诵相关课程。我就是一个一心不能二用的笨人，在这一点上我经常遭到我女儿的嘲笑。以至于在路上碰到认识的人和我打招呼，我会念念有词的置之不理，因为我专注在我的世界里，人家肯定认为我脑子进水了。最为悲惨的是，一天傍晚我骑车走到俗称“泡子”的桥上，那是一段路堤式道路，由于我背诵习题过于专注，竟将自行车前轮骑入一位农村老者的裆部，结果可想而知，老者和我以及自行车全部跌入路堤下，不幸中的万幸是老者就是受了惊吓，毫发无损，看到我血淋淋的样子到急着先走了。我头部、肘部各擦破一块皮，流出了鲜血；右脚跟腱部刮了一个大口子，看到了白色的跟腱；自行车脚蹬子也摔断了，我就这样一瘸一拐的推着自行车向医院走去。在医院里正护理我姥爷的妈妈看到我的样子掩面而泣，我倔强的姥爷强打精神叫着我的小名，说他能行，不用我护理了！

●妈妈的营养秘方

那时家里条件不好，尽管我每天复习并且休息不好，但是没有特殊的营养。在临考前一周和考试期间，妈妈给我增加了营养，那就是活鲫鱼汤和桃罐头。为什么选择这两样东西我不得而知，反正妈妈的选择不会有错！这个秘方几乎成了我们家族的惯例，凡是参加高考者都要以此进补，我小弟弟、我女儿、我侄女，甚至在我家复习的老妻的外甥女都是此秘方的受益者。在我女儿的多次询问下，我查了一下资料，祖国医学认为，经常食用鲫鱼能够增强抵抗力，有健脾利湿、活血通络、和中开胃、温中下气的药用价值；桃有补益气血、养阴生津的作用。

我是本文作者木雨风！希望有缘博友喜欢我的文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