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2</p><p class="ql-block"> 郭大宝开始写条幅，李小玉连忙过来帮着他拽纸，又问郭大宝有没有看过《红楼梦》，郭大宝说这本书听说过但没有看过。李小玉说自己手头现有一套《红楼梦》，等会儿回知青大院给他拿过来。很快，郭大宝就将条幅写好，放在地上等待墨迹干透。李小玉回了一趟知青大院取来《红楼梦》，在交给郭大宝的同时说：“这是我妈私藏的一套禁书，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更不要传给他人。”郭大宝答应之后将条幅收起来交给她。这时，郭大娘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出发，让郭大宝用自行车送她去汽车站。李小玉说她马上就出发，只带着一个背包，走路去车站就行，不用麻烦郭大宝送。郭大娘不依，说此时太阳火红似的，人走十多里路受不了，叫郭大宝赶紧去推自行车送李小玉。郭大宝本想去送，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听郭大娘这么一催，连忙说让李小玉先走，自己随后会骑车追上去。李小玉笑着说郭大宝：“你送我还怕谁看见？“</p><p class="ql-block"> 郭大宝嘿嘿笑了笑，说：“没有。我想先去果园里摘些果子给你带回去。”</p><p class="ql-block"> 郭大娘听罢，对李小玉说：“这样的话，你还是先走一步为好，省得把果子拿进村被别人看见提意见。”</p><p class="ql-block"> 李小玉走后，郭大宝进果园摘了一些苹果和石榴，然后骑着自行车子很快追上了李小玉。当他带着李小玉来到公社大门外的汽车站时，恰巧遇到公社“知青办”主任时文杰，时文杰说有个通知让郭大宝捎回村子。</p><p class="ql-block"> 郭大宝送走李小玉，在知青办取了通知，回村后立即交给郭定先。郭定先一看，其内容是杨莉莉被评为渭滨县“十大模范知青”，国庆节假期过后，去县上参加“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表彰暨经验交流大会。郭定先看完通知，立即在大喇叭里向全体村民公布了这个好消息。</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拿到通知，心情十分激动。她回想起在这七八个月里，起早贪黑顶风冒雨的拼搏、吃苦受累不计得失的奋斗、发奋图强精进不休的追求，终于得到了回报，禁不住热泪盈眶。那一夜，她在炕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铺纸挥毫，连夜赶写经验交流材料。</p><p class="ql-block"> 贺希安看到杨莉莉成了摸范人物，心中也非常高兴。当听说杨莉莉要去参加表彰会，就想着送给杨莉莉一件像样的礼物给予祝贺。第二天，他回到军垦厂，带回来一套崭新的涤确良女军装，打算在杨莉莉去县城开会那天，自己送她到车站，告别时把军装送给她后，再给她来一个拥抱。</p><p class="ql-block"> 很快，到了杨莉莉去县城开会报到的日子，贺希安借来郭大宝的自行车，把杨莉莉送到了公社知青办。知青办主任时文杰说他作为杨莉莉的带队老师，要与杨莉莉一同去县上参加大会，贺希安又跟着他们俩来到公交车车站。在杨莉莉准备登上公交车时，贺希安担心有时文杰在场，自己的拥抱会惹杨莉莉生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把自己的书包递给杨莉莉，说送给她一套女军装。杨莉莉听说书包内装有女军装，高兴的收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表彰暨经验交流大会在县政府礼堂举行，时文杰和杨莉莉报到完毕，就去招待所各自的房间入住。时文杰发现自己要入住的房间无卫生间，就给招待所王所长打电话，换了一间带有卫生间的房间独住。原来，时文杰的父亲是县轻工局局长，与县招待所王所长关系很密切。不大的功夫，杨莉莉过来约时文杰一同去餐厅吃晚饭，她见时文杰独自住着带有卫生间的房子，心里十分羡慕，便笑着说自己能不能来他房间冲澡。时文杰望了她一眼，微笑着爽快的答应了。但杨莉莉根本没有想到，她的这句话使新婚不久又离婚的时文杰，当晚躺在床上无法入睡，脑袋里充满了对女人的想往。当他回想起杨莉莉那张漂亮的脸蛋时，感觉心中的凄苦立刻少了许多。于是，就在幻想中进入了梦境。</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也是独自住着一间房子，因为同室女代表的家就在县城里，人家回家去住了。晚上，杨莉莉钻进被窝睡不着，就拿出经验交流稿仔细修改了一番。临睡觉之前，她想起贺希安送的军装，就下床取出来打算试穿。当她打开书包时，发现崭新的衣服里还夹着一封信，以为又是贺希安给自己写的情书，就随手扔在了床头，开始试穿军装。她把军装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前前后左右照了好多遍，发现自己曼妙丰满的身材又多了几份飒爽英姿，不仅心里对贺希安平添一些爱意，当即决定穿这身军装参加第二天的会议。</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重新上床打算睡觉，但少女的思春心理，很快促使她打开了贺希安的那封信，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篇字迹歪歪扭扭的手抄本短篇小说，其标题是《曼娜回忆录》。杨莉莉从未耳闻过《曼娜回忆录》，她就爬在被窝里阅读起来。渐渐的，文章中描写男女主人翁约会的心理感受，以及主人翁亲密无间的亲呢动作，使杨莉莉脸上发烧、心内慌恐。她好像突然遇到魔鬼似的，慌忙将文章扔在枕头旁，双手捂住脸爬在枕头上，似乎要把自己藏起来。然而，文章中描写的场景不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还在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灵魂。她无法控制自己想窥探男女隐私的青春心理，伸手把小说摸过来，侧脸盯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半爬着继续看了下去。她越看越觉得心慌，越心慌反而越不想撒手。不大一会儿，她感到心脏在异常加速跳动，双手开始轻微颤抖、浑身热浪滾滾。这股热浪在体内升腾，激发着全身血液直冲大脑。她不敢再读下去，连忙再次将文章扔向一旁，紧抱着枕头，享受那从未体验过的精神惬意。然而，人的本能促使她无法控制自己，那一夜，她将《曼娜回忆录》里的有些片段仔细读了好几遍。</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时文杰在餐厅没有看见杨莉莉，吃完早饭立即跑过来喊她。杨莉莉睁开迷迷糊糊涂的眼睛，听门外时文杰说开会时间马上就到，急忙穿戴整齐，端着洗漱用用品出了房间。当时文杰看到她睡眼惺忪的美丽身影时，瞬间两眼发直的愣在了原地。杨莉莉以为自己身上有异物，自我打量了一下浑身上下，才问时文杰看什么。时文杰被她的问话惊醒过来，连忙说杨莉莉穿的军装挺合身，只是腰间少了一条军用皮带。</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去旁边的水房洗漱，时文杰走进她房间等候，发现她的枕头下有纸张，以为是杨莉莉的发言稿，就伸手抽了出来。当他看到是自己曾读过的《曼娜回忆录》时，心里一下明天了杨莉莉没能按时起床的原因。他连忙将《曼娜回忆录》放回原处，出门在房间外等候，心里想着应抽时间回家一趟，给杨莉莉取来他曾用过的那条军用皮带。</p><p class="ql-block"> 《曼娜回忆录》使杨莉莉天天提不起精神，吃饭莱口中少味、开大会心不在焉。时文杰紧跟在她左右，一会儿提醒她带好文件，一会儿提醒她开会时间；要不然就是帮她打饭莱，或帮她拿回忘记在会场的衣服。第三天晚饭后，时文杰给杨莉莉送来了一条军用皮带，叮嘱她晚上早点儿睡觉，养足精神，准备好第二天发言。 这天夜里，杨莉莉先把发言稿重新熟悉了一遍，然后就上床准备早早的睡觉。她默默地数了好长时间数字，依然不能入睡，思想不由得又想起了《曼娜回忆录》。她起身想拿出来看，却又躺了下去，并告诫自己今夜不能再阅读了。但没有过多长时间，她还是取出《曼娜回忆录》阅读，还情不自禁的把贺希安和自己想象成了文章中的男女主人翁，幻想着贺希安就在自己身旁，伸手依照着文章中的描述抚摸着自己的胴体，体味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身心快感。</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经验交流会的最后一天，杨莉莉要上台发言。她很早就起了床，有意打扮了一番，以至于时文杰第一眼看到她时心里阵阵骚痒，脱口而出的说她既像天上的七仙女，又像电影里的巾帼英雄。杨莉莉听罢称赞，虽然有些脸红，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当她走上讲台发言时，全场百十个知青代表给了她长时间的掌声。她用广播员甜蜜般的声音汇报结束后，大家又起立鼓掌送她下了讲台。那一刻，她的美貌和声音，完全俘虏了时文杰的心，以至于后面县上领导对会议的总结讲话，时文杰都无心听取。</p><p class="ql-block"> 经验交流会上午全部结束， 杨莉莉跟着时文杰走出会场，才感到全身汗渍渍的，特别是那思想抛锚时，体内分泌出的粘乎乎体液沾在内衣裤上，使她浑身极为不自在，一心想着该洗个澡。她问时文杰下午几点返回红旗公社。时文杰说吃完午饭，他先回家看一眼，让杨莉莉等他回来后再一起走。杨莉莉问时文杰回家时能不能把他房间的钥匙留下来，让她洗完头再上交前台，时文杰笑着说自己的住房钥匙可以不上交。吃完午饭后，时文杰把自己的住房钥匙交给杨莉莉，并叮嘱她用完后就在房间里等着他回来。</p><p class="ql-block"> 时文杰在大街上的公交车站牌下徬徨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心情忐忑的又回到招待所。他在服务台要来房间备用钥匙，然后慢慢的打开房门，听到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流水声，心里一阵窃喜。他轻轻的反锁上房子门，蹑手蹑脚的来到洗浴间门口朝里面张望，只见站在花洒下淋浴的杨莉莉，好像一尊洁白如雪的维纳斯女神在袅袅薄雾里曼舞。此时，清波在杨莉莉肌肤上欢快的流淌，水珠在杨莉莉胴体上自由的跳跃，时文杰也在欲望中彭胀。他感觉清流在向自己弦耀放纵的愉悦，水珠在向自己卖弄自由的快感。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燃烧的欲火，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 杨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搂抱吓了一跳，当她感觉到时文杰的手触及到自己身体时，霎那间就被……。</p><p class="ql-block"> 等到杨莉莉在床上缓过神来，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杨莉莉双手捂住脸轻声的哭了起来，时文杰连忙将热毛巾塞到她的手中，然后附在她的耳旁，说他深深的爱上了杨莉莉，并夹杂了许多情话。杨莉莉不理他，不断的轻声哭泣。过了好长时间，时文杰见杨莉莉心情稍有平静，就近前递给杨莉莉一杯水，说只要杨莉莉不声张出去，他愿为杨莉莉做任何事情。杨莉莉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水杯，用枕巾盖上自己的脸，又哭了起来。时文杰见她声音有些大，赶紧许愿说：“莉莉，我把你设法调到公社广播站当广播员，作为对你的补偿，如何？”他见杨莉莉仍不表态，又继续说：“要不然咱俩结婚，我让我爸爸马上给你办返城、并安排工作，行不行？”他瞅了一眼没有丝毫回应的杨莉莉，继续说：“你在农村干的再好，那也是个农民。整天吃着玉米谷子加红薯、受着风吹日晒和雨淋。只要你跟我结了婚，好日子马上就会来。你若现在点头同意，我立马找我爸爸去办！”</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哭了半下午，后来细想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就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拿衣服。时文杰以为杨莉莉要光着身子出房间，吓得连忙跪倒将她拉住连声叫“姑奶奶”。杨莉莉摔开他，进卫生间穿好衣服、洗了把脸，之后在桌子上提起自己的行李，说要回省城。时文杰立即将一沓钱塞进杨莉莉的背包，杨莉莉把钱掏出来摔在了地上，拉开门飞快的出了招待所。时文杰尾随着杨莉莉来到公交站，当杨莉莉踩上公交车踏板时，他喊道：“莉莉，我说话算数，你回家与家人商量好就来找我。”车上的乘客都朝他张望。</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回到家中，把自己关进小屋里独自流泪，并且不吃不喝，也不与家人说话。在她父母亲的不断哀求声中，才把发生的事情哭诉出来。在那个政治生命高于一切的时代，若把发生在杨莉莉身上的这等事流传出去，就等于扼杀了她的人生前程。因而，杨莉莉的父母虽然心中充满了怒火，最终还是选择用忍气吞声保护女儿名誉。他们劝杨莉莉嫁给时文杰，早一点脱离农村。一个礼拜后，杨莉莉回到红旗公社大院，要求时文杰兑现给她安排工作的诺言，只字未提婚嫁的事</p><p class="ql-block"> 时文杰从强占了杨莉莉的那天起，天天都担心着公安机关找上门来，如今见杨莉莉主动上门要求安排工作，他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他当即表示把杨莉莉先借调到公社广播站，至于返城工作的事，给他父亲一段时间运作。同时还表现出非常悔恨的样子，求杨莉莉原谅。说那天是自己一时冲动，才做出了使杨莉莉伤心的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第十二章</p><p class="ql-block"> 中秋节后， 杨莉莉甜美的声音在“户户通”广播里一出现，贺希安顿感自己的社会地位比杨莉莉低了一等，难受的心情犹如劲草忽遇寒霜一般。他来到公社大院找杨莉莉，当确认杨莉莉被借调到公社广播站当播音员后，心中更是冷热交替、杂陈齐涌。杨莉莉虽然热情的在饭馆里请他美餐了一顿，但却对他没有分毫的爱意流露。而且，临别把《曼娜回忆录》还给了贺希安，告戒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贺希安红着脸问：“我以后能常来看你吗？”</p><p class="ql-block"> 杨莉莉说“可以啊。怎么不行？”说完，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名状的表情。</p><p class="ql-block">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