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田的美篇

桥边红药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清闲的下午,居家的两人商量着晚饭吃啥呢,当家的突发奇想,说想吃手擀荞麦面啦。要求不高啊,必须满足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说干就干,超市买来荞麦粉,和面醒面,手擀成形。清水烧开,倒入老鹅卤汁,同时把皮肚、平菇下锅,再次烧开,面条下锅,稍煮一会,加入小白菜,白菜烂熟起锅,再来只煎鸡蛋,完美!平凡的日子,简单的一碗面,竟然当家的很满足,吃饱喝足了,竟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能干!一会儿的工夫做出了美味,满足!”“相依为命三十多年了,竟然才发现我能干?”[尴尬]我说:“你知道我擀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什么时间吗?”他说:“不知道呀,什么时候?”“我爸三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踩在小板凳上擀的面,我爸二十一岁生的我,你算吧,什么时间!”学中文的,不知道能否算得过来[偷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这一说,到让我心里猛的一揪。那次擀面的记忆,距今已经将近五十年了。当年风华正茂的父亲,如今离开我们也将近十五年了!记得父亲三十岁生日的时候,有几个叔叔来给父亲祝寿,我踩着小板凳,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动着跟我身高相当的擀面杖,擀出的面条,叔叔们见了当着父亲的面,朝我竖起大拇指,直夸小姑娘能干,年轻的父亲满面的欣喜和自豪。那时的父亲,高高的鼻梁,亮亮的眼睛,嘴角上扬,满脸的慈爱,高高大大,是我心里的一座山。后来的几十年,父亲为养家糊口忙碌奔波,我为了自己小小的心愿四处求学(小时候,目睹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仍难以维持生计的艰辛苦痛,曾暗下决心:一定要逃离农村。),大学毕业了又远嫁他乡,我和父亲朝夕相处的时间竟然是少之又少!除了在十岁的时候特意给父亲擀过一次面,后来的几十年里,我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到一次是特意为父亲做可口的饭菜的记忆。直到十四年前的十一月二十五号,那是个让我痛心疾首的日子,那天父亲被确诊患上了重疾——胃癌,晚期。赶到医院看望父亲的时候,在我心里永远能干,一直不老的父亲,个把月不见,陡然间变得那么苍老而瘦削不堪(当时父亲虚岁才六十二!),持续难忍的腹痛,使得父亲原本挺直的腰板不再直挺。我心如刀割,手足无措,经过咨询,听到主治医师说已经没有了手术的意义的时候,我妄想着通过饮食,让父亲长胖一些,等父亲身体强壮点再给他做手术。于是赶到超市置办了豆浆机,把凡是认为能给父亲增加营养的五谷杂粮都买了个遍,希望通过父亲当时能吸取的形式让父亲强壮起来,好跟病魔拼一场。理想往往都是那么的绚丽美好,残酷的现实还是给了我当头一棒:剧烈的疼痛根本就没有给父亲几天好好进食的机会。很快病魔占据了上风,疼痛难忍的时候,只能打止痛针,打过针了有一段时间几乎是意识模糊的,等到意识清醒了又是剧烈的疼痛,循环往复,无边的痛苦!作为女儿,在病魔面前,我竟是那么的无助、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至亲挚爱陷入痛苦的漩涡,而无能为力!我和弟弟轮流着给父亲揉揉肚子,明知道无济于事,但总想着给父亲带去哪怕一点点心灵的慰藉也好。美好的亲情并没有感动凶恶的病魔,在父亲确诊后的第三十五天,零九年的十二月三十日,我一辈子要强,从未屈服于命运的父亲,带着对亲人的不舍,带着对命运不公的不甘,在新年的曙光即将来临的前夕,带着遗恨永远离开了我们。在那个严寒的夜晚,我捧着父亲已经冰凉的双脚,给他剪指甲——我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我敬爱的父亲洗脚剪脚趾甲!那样的场景,本该温馨而美好,只可惜老天却再也不会给我机会了!前几天的父亲节,我坐在中考的考场上,想到有关父亲的往事,竟有那么的一刹那泪水没忍住夺眶而出,爸爸:女儿想你了,你在天堂还好吗?但愿天堂没有疼痛,也愿您端午安康!</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