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懵懂 往事猶新(上篇)

曾祥庸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開場白 </p><p class="ql-block"> 一、擦皮鞋一1956年</p><p class="ql-block"> 二、掏炭花一1957年</p><p class="ql-block"> 開場白</p><p class="ql-block">我從小跟着我伯伯、伯媽長大,從小學到初中畢業都和他(她)們住在一起。伯伯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而至残疾,打小就是柱着两個拐杖行動不便,讀書便成了他最大嗜好。1942年,伯伯畢業於金陵大學歷史系,获歷史學副博士學位。新中國成立後,伯伯在重慶市第二中學當歷史老師,伯媽在重慶市石油公司當會計。石油公司在解放碑傍邊的五四路,二中在沙坪壩區龍隐路的坡坡上。平常都是伯伯和我俩個人住一起,伯媽只是在每個星期六傍晩才回到二中,星期一一大早又進城上班(那年申六天工作制)。伯媽回來時总是拎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不是伯伯的烟酒就是石油公司分發的魚肉,或者是给我買的糕点和一些生活的用品。每到星期六晩上七點,無論暑夏寒冬、刮風下雨,我都要到龍隐路公交車站等候伯媽回来,帮伯妈拿點東西一起爬坡上坎,走近二里路才回到家。回想起那些年申的龍門陣,摆起来還有點好耍。</p> <p class="ql-block">伯伯、伯媽、姐姐和我</p> <p class="ql-block">一、擦皮鞋一1956年</p> <p class="ql-block">1956年9月我加入了中國少年先鋒隊</p> <p class="ql-block">1956年是我國社會主義三大改造完成的一年。從這一年起,我國跨進了社會主義社會新階段。</p> <p class="ql-block">我上小學的時候是在重慶化龍橋與龍隐路之間的黄桷堡小學。那時從華新村到红岩嘴,沿着渝北公路的两侧工廠密布,都是公私合营後的地方國营企業,重慶西源電機廠、红岩機床廠、重慶度量衡廠、綦江弹簧廠、重慶變压器廠、重慶標準配件廠都在那一片。</p> <p class="ql-block">我們班上的同學大多數來自這些廠礦,也有十幾個來自周邊農村的孩子。農村的同學中有好幾個家庭负担重,經濟情况都不太好。有一天劉家富向班主任高老師哭訴,他爸爸不讓他下學期來上學了,説是沒有钱交學杂费。同學們聼到後都帮他難過,怎麽帮帮他?我記得張樂平的漫畫《三毛流浪記》中,三毛流浪街頭吆喝擦皮鞋挣了钱和小夥伴一起吃陽春麵的情景,於是向髙老師建議我們擦皮鞋挣钱來帮补劉家富。髙老師聼後連忙説:“要得,要得。以少先隊中隊的名義,组織個勤工俭學小组,你来當组長。”</p> <p class="ql-block">说幹就幹,全班同學一共凑了二元钱去買了黑色、棕色、黄色、白色的鞋油,亮刷三雙,油刷三把,再找了幾块舊燈蕊绒作掸鞋布。添置好這些傢伙什後又跑到校木工房,找蒋大爺帮忙釘了三個小箱箱,在箱箱傍邊寫上“勤工儉學,帮助同學”八個大字。一切准备就绪,星期天一早我們幾個娃兒带上红领巾,背挎着擦皮鞋的行頭又蹦又跳地走街串巷,一路唱歌似的吆喝“擦皮鞋哟擦皮鞋,擦不擦嘛皮鞋…”。那陣子市面上擦一雙皮鞋五分钱,我們擦一雙只收四分钱。好多人看見我們脖子上带着红领巾,箱箱上又寫着“勤工俭學,帮助同學”,價格又便宜,都啧啧称赞:“這幾個小崽兒還有點板眼呵!”。擦皮鞋开張的第一天我們六個人就挣了一块多钱,一共擦了三十來雙。我們邊擦鞋邊耍,逛街穿巷又挣了钱還得到大人們的夸奖,把我們幾個高興惨了。一學期下來,擦皮鞋小组不僅帮补了劉家富的學杂费,還向班委會上交了十二元钱的班费。</p> <p class="ql-block">二、掏碳花一1957年</p> <p class="ql-block">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决定从整顿党的作风入手,克服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為此,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p> <p class="ql-block">這一年的6月全國開展了反擊右派的鬥争。</p> <p class="ql-block">1957年我十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光。如果説擦皮鞋是有组識的行為,那麽掏碳花兒就是打野鷄了。那個時候環保意識不强,工廠加工的残渣廢料都推倒在廠外面嘉陵江的廢渣場。弹簧廠、變压器廠都修在渝北公路的上面,面朝嘉陵江那一邊都是岩坎坎兒,廠頭的残渣廢料都用推車往坎坎兒下面倒,久而久之就堆成了一個小山坡。</p> <p class="ql-block">啥子叫“碳花兒”,就是那些沒有燒尽的焦碳渣块也叫“二碳”,掏回家燒火比煤球還好燒。我們班的周家荣就是掏碳花兒的髙手。他老漢兒要他去掏碳花兒帮衬家里的碳花钱,三點多钟放學後他就背起背兜和簸箕,拿着掏扒到江邊的廢料堆去掏碳花兒。我如果没有其他好耍的亊兒,就跟着周家荣一起去掏碳花兒耍。虽説掏碳花兒是主要任务,其實最提勁兒的是掏碳花兒可以淘出廢铜,廢铜是可以賣錢的哟。掏碳花兒、淘廢铜不僅是又髒又累的体力活還是個有點技術的活路。一般情况下都是十七、八個娃兒争抢一推車廢渣,谁抢的廢渣多碳花兒就多,同時淘到廢銅的機會就多。所以先要爬上小山似的廢料堆搶占有利位置,把簸箕和掏扒准备好,蓄势待发。當廢渣車一倒下來,十幾個娃兒一窝蜂冲上去,全然不顾灰塵撲面,用掏扒使劲往簸箕里扒拉還带着余热的廢渣。扒拉满一簸箕马上倒进背兜,轉身又用掏扒使劲扒拉廢渣到簸箕里。如果手脚快,一般也就只扒拉得了三簸箕,手脚慢的也就一簸箕多一點。幹完體力活就開始幹技術活了。背着半背兜的廢渣走到江邊,用簸箕装上半簸箕的廢渣在江水中來回摇晃筛掉小渣渣,然后在剩下的廢渣中選出碳花兒放一邊,再用吸铁石在余下的廢渣中把鐵渣吸出後丢掉,在剩下的廢渣中捡出疑似铜的小块块用砂纸摩擦,砂擦出黄色就是铜,也就是錢。掏得的碳花兒帮補了周家荣家里的碳火錢,淘得廢銅賣的钱自然就揣進了周家荣各人的包包。别看他家經濟不很好,但周家荣在我們班上可是頭號財主哟。當然淘到铜,賣了钱,周家荣對我這個帮手也要意思一下。开始我不好意思收,連忙説“算了,算了。”周家荣却很幹脆的说:“啥子事?你娃嫌少了嗦!是兄弟夥就拿到起。”這以後我再也不推辞了。</p> <p class="ql-block">嘉陵江邊工廠林立</p> <p class="ql-block">(部分照片及插圖来自网絡)</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下篇预告</p><p class="ql-block">少年懵懂 ,往事猶新(中篇)</p><p class="ql-block">一、煉鋼鐵一1958年</p><p class="ql-block">二、拉加班一1959年</p><p class="ql-block">三、盐瓶瓶一1960年</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