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试着写一写我曾经的几个朋友,讲讲我们之间的缘分和趣事。它们陪伴着我度过一段清苦的生活。可惜的是当年条件有限,没能留下一张照片,实在是遗憾了。</p><p class="ql-block"> 还是在我刚退休回上海,离开家四十多年。穷乡僻壤里四十多年。两手空空回家,除了上海这张响亮的名片,身无片瓦。善良的姐姐,姐夫。把年迈的父母接到自己也并不宽裕的家里,腾岀房子给我们风尘仆仆回家的一家人。房子是一楼,十几个平米吧,好在有个天井,大约十五六平米,托人帮忙,在天井里自建了一间小屋。两屋隔了个阳台走廊,互不干扰,儿子也有了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心满意足了。只是阳台走廊里有个下水阴沟,常有老鼠出入,一不小心一个快闪就蹿进两个房间里,有一次竟然发现米袋里有一窝小老鼠,这阴沟是楼上几户人家排废水用的。不能封死的。原先是在室外。房子一盖变成了室内。愁死人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老婆下班回家,包里拿出一团黄澄澄的东西,竟然是个小猫。才出生几天,棕清的毛色,还有着一条条深澄色的花纹。毛绒绒的。就像一个毛绒球。是老婆打工处的工友家里小猫生了一窝娃。现在讲究生态灭鼠,老婆要了一个。想啊,要不了多久,小猫一长大,喵喵一叫。老鼠还敢上门?</p><p class="ql-block"> 上海人习惯把猫叫阿咪,对老婆讲给阿咪取个名字,小猫竟然朝我看看,喵喵叫了一声,唉哟,好神奇。难道它能听懂我的话?干脆就把小猫叫阿咪了。全家人都喜欢这个小精灵,就这样它就正式成为我们这个家庭的一员,就像孩子一样,在我们的陪伴和宠爱中慢慢长大。当年没有现在那么讲究,何况刚回上海,重新建起一个家,经济上捉襟见肘,也没钱去买猫沙,只能辛苦点,每天下班后就到弄堂口卖大饼油条的滩位上去要点烧烬了的煤灰,放在一亇鞋盒里,这是阿咪大小便的场所,家中是不能随便大小便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穷人家的小猫也相当懂事争气。从小到大,始终没有破坏过这制度。平日里一日三餐当然是以“鱼”为主,那是老婆在菜场的鱼滩上向卖鱼的老板要杀鱼后扔掉的鱼肺,鱼腸,鱼泡泡之类的鱼杂碎,回家洗净煮一下,放点盐,调料,吃了阿咪一辈子。偶尔也会买上二元钱的猫粮,在逗它玩时作为奖励给它的,最大的享受就是牛奶了,回上海后,我与老婆都白发打工,儿子正在发育长身体期,平时粗菜淡饭,一人一天一瓶牛奶老婆无论如何给我们保证的,有了阿咪后,心中还是惦记着它的。每当喝牛奶时都会不约而同地给阿咪的盆里倒上一半。这样它到吃得比我们多了,没娘的孩子让人疼。</p><p class="ql-block"> 一天天长大阿咪,有了它,再也不见小老鼠的快闪。每天下班回家时,总会准时候在门口“喵喵喵”地迎接我们,在我们的裤腿上蹭来蹭去,非得你放下手中的东西,抱它一抱才摆休。桌子上摆着炒好的菜,那怕是鱼,那怕屋里沒人,都不用担心它会偷吃。吃饭时它会规规矩矩坐在一个我们为它按排的位置,放上小碟,夹点小菜,平起平坐,共进晚餐。</p><p class="ql-block"> 全家人都喜欢这个小精灵,它是那样温润可人,晚上常在灯光下扑捉飞蛾,小蝶的影子,东朴西朴,动作快如闪电。它始终搞不明白,为啥捉不住这影子。它还有个能耐,像狗狗一样,能把我们扔出去的东西找回来,放在你的手里,从来不会搞错是谁扔的。诡异的是,儿子做作业时,只要看到小屋里台灯一亮,它会悄悄的走进儿子的屋里,扒在写字台的角落,安安静静地看着儿子做作业,从不出声干扰。真懂事。</p><p class="ql-block"> 丈母娘来我家,知道我喜欢小动物,送我一只小狗,阿咪有了个玩伴,这本是好事。可阿咪眼神里一点也不欢迎小狗。它总认为自己是原住民,狗狗是外来户,高狗一头。在狗狗面前总是神气十足,常会跳到我们身上,依偎在我们怀里争宠。总是把分配给它的猫粮不吃,眼光总盯着狗碗里的那些东西,生怕我们偏心眼。有点既生愈,何生亮的味道。猫狗间的不团结从此开始,弄得我焦头烂额。常要去调解它们之间的战争。碰到儿子高考前夕。又赶上要搬家到关港老婆的家里。一狠心把阿咪送给了附近一家小饭店的老板娘。准确的说老板娘挑中了阿咪,亮亮的毛色,在饭店,猫比狗更能发挥作用。老婆一直牵挂着阿咪,一天,替阿咪买了些猫粮,到阿咪的新主人家探亲去了。晴天霹雳啊。老板娘说阿咪死了,自从阿咪到新家后,一直扒在饭店门口,不吃也不喝,给它专烧的鱼连嗅都不嗅一下。不吃,不喝,也不动,不叫唤。很可怜,又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无法送回,每天在店门口等着我们。活活饿死了。老婆哭着说后悔。我信老板娘的话。后悔当初轻率的决定。很长时间心里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了。住进了大楼。人也老了。再也没有精力和兴趣来弄狗弄猫了。</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