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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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读过小说《边城》的人，都对沈从文笔下描绘的那座地处川湘边界的小镇印象深刻：一湾青翠碧绿的溪流，从宁静的小镇下悄悄地地流过，白塔、古树下的渡口边，停靠着一条有些破旧的渡船，摆渡人爷爷、孙女和她的小狗在静候着过河人的呼唤。一段发生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边远乡村的故事由此展开……边城里的小镇叫做茶峒，位于湘西花垣县，小镇的秀美宁静和湘西地区独特的风土人情为沈从文提供了生动的故事素材，小说《边城》的发表又让偏僻小镇为世人知晓。茶峒如今已改名边城镇，就连江对岸的川东小镇（现在归属重庆）也对外宣称边城洪安镇，可见小说《边城》影响之大。带着对小说《边城》的热爱，带着对古镇茶峒的好奇，在2023湘鄂黔自由行中，我们专程来到了这里。 沈从文称茶峒为边城，确实名副其实。茶峒在花垣县城的正西方向，与重庆秀山县的洪安镇及贵州省的松桃县隔江而望，无论当时还是现在，都是一个鸡鸣三省的偏远地方。从地图中可看出三省各方的相对位置，左下角虚线画出的部分属于贵州 从花垣县城出发，沿319国道一路向西，近30公里的山路用时约需一小时车程。早几年旅游市场火热时，整个小镇都被圈在旅游景区范围之内，要购买门票才能进入。在三年的疫情封闭影响下，靠旅游业支撑的小镇经济受到严重打击，外来游客减少，导致景区内不少商铺民宿和餐饮店关门歇业。为招揽游客，重振旅游经济，在我们来的这段期间，景区取消了门票。 由于不需购票进入，景区游客中心，十分清静。游人不多对商家不利，但对游客来说却可以充分体验到小镇宁静而纯朴悠闲的生活。 　　 拉拉渡 小说《边城》的故事都是围绕那条隔开川湘两省的清水江而展开，所以沿江风景就成了今日边城风景区的最大特色。在景区大门附近一家民宿住下后，就迫不及待地下到江边，一睹沈从文笔下的边城风貌。 按照小道上路标的指引前往拉拉渡 拉拉渡是小说中川湘黔边民来往经商时过河的唯一交通工具。是在河面上横拉一条钢缆，借助对钢缆的拉拽，把渡船牵引到河对岸。如今尽管在上游建了一座公路大桥，但仍然不如摆渡来得方便和快捷，因而这种最原始的摆渡方式也一直保留了下来，近年来更为游人所青睐。 一艘拉拉渡船从对岸驶来 船上的老船夫通过手里的木制工具拉拽横跨河面的钢缆让渡船行走，也就十来分钟船就到了对岸。 拉拉渡在重庆洪安镇这边的渡口处，有一座六边形的语录塔，这是文革时期的见证，目前已定为秀山县文物保护单位。 网红打卡点——一脚踏三省 沿清水江边行走，会看到不时有摇撸的小船在江面上穿梭而过，询问后才知都是载游客到一脚踏三省的坐标点去打卡。从拉拉渡洪茶渡口出发，往返约有3公里，每位游客20元。 我也登上小船，前往打卡，凑个热闹 摇撸的老汉身体很硬朗，询问后得知已经75岁。因我们只有两人，船夫觉得这一趟挣钱不多，有点情绪不高。聊天后答应多给他10元，而且是现钞（扫码的话是进入儿子的账户，个中原因你懂的），老汉顿时来了精神，奋力划桨之余当起了导游，介绍曾经发生在这块三不管地盘上的各种传闻轶事。 前方的大桥就是茶洪公路大桥，右手边是重庆，左手边是湖南，号称渝东第一桥。 小船从大桥下面穿过 接近三省交界处 来到网红打卡处，登岸留影这根界桩为三棱柱，三面分别对应着湘渝黔三个方向。 　　茶峒古镇街景 茶峒古镇的街道整齐清静，街面一水的青石板铺道，徽派建筑，顶部绛红色的廊檐，给人一种古朴沧桑感。 后街比较清静，显示被三年疫情伤了的元气还没有得到恢复 这是一条与江面平行的主要街道 一条溪流从另一方向注入清水江，沿溪而建的吊脚楼体现了湘西一带的传统建筑风格 挂满了大红灯笼的店铺展示着往日的辉煌 东方红大街，名字起的响亮，令人不解其由。 原来这里曾经是小镇最热闹的街区，酒吧、K厅、民宿混杂在一起，年轻游客常常彻夜狂欢直到东方发白。 如今只有临江的街道还有些人气，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走过，一面观看江景，一边寻找中意的饭店就餐。 从街道店铺的招牌里不时显露出小说边城的印记 茶峒饭店，这个餐馆敢独占古镇风头，应该有点来历 这个饭店位置好，临江而建，食客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观赏江面景色。 小说《边城》中的人名地名现在常被用来命名饭店餐馆，以吸引游客，如：翠翠居、拉拉渡等等。 网红打卡点是一脚踏三省，这个饭店起名一口吃三省，有创意。可吃了几家店，味道都差不多，店家主推的特色菜肴——鲜炖活鱼，就是北方的黄辣丁。 牌楼下立着隔离墩，严禁汽车驶入 沈从文当年借住过的民宿现在被设为陈列馆，展示了小说《边城》和作者的一些历史资料 从临江街道也可以上到沈从文当年居住的房间 有一间书房和一间小小的卧室，打开窗门江面风光一览无余 和房东家共用的灶间 　　清水江两岸好风光 在小说《边城》中，作者描写了小河岸边有白塔、古树、磨坊，如今这些景物仍然能在江边看到。 清水江边矗立着一棵高大的古树 江边的磨坊和水车 隔江而望的茶峒和洪安两地的边民，把房屋都沿江而建，共饮一江水，共同分享清水江的美丽风光。 江边景色一览 　　江对岸 远望洪茶渡口 照片中看到的是一个小岛，叫三不管岛，据说民国时期犯了事的劫匪强盗常在此地隐藏，因地处三省交界，谁也不愿管，谁也管不了。如今岛上建有一座豪华宾馆。 连接三不管岛的风雨桥 风雨桥入口处写着一幅对联湘不管黔不管我馆山也转水也转人传显然这是宾馆在告示来者此地归重庆所管 三不管岛上有一座雕像，刻画了小说边城中的青年水手大佬天保和二佬傩送放排的场景，木排的前方正对着翠翠岛。 两岸风光看不够 小说中描写了翠翠去看大佬二佬划龙舟，眼下又是端午临近，按照传统当地要举行龙舟比赛，尽管还有二十来天，好胜的选手们就已开始在江面上摩拳擦掌。 龙舟选手一直从下午练到太阳西斜 　　边城广场和翠翠岛 顺清水江一路而下，在古镇街道尽头的西北方向，一座小山迫使江水拐了个大弯。江湾的弓背处是边城广场，弓弦处形成了一个天然小岛。远看小岛像一艘船，那面巨大的白墙就像一面白帆，白帆上面写着边城两个大字，前方还有一座白色塑像。这个岛被称为翠翠岛上午的阳光正好照在翠翠岛上 边城广场 通过这座浮桥可以登上翠翠岛 登上翠翠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远处看到的那面巨型白帆的侧立面，像一本打开的书翻扣在平台上，也许寓意着边城的故事还在续写。 岛上一圈白色的装饰墙在阳光下十分醒目，墙的内侧纂刻着小说边城的部分篇章 远远就看见一座白色雕像 走近一看，雕像的造型是翠翠和狗。翠翠岛目前还没有全部建成，但已成了边城的标记。 边城洪安镇洪安镇和茶峒古镇隔江而望，两地边民共饮一江水，有扯不断的交往和联系，小说中的很多情景都与洪安有关，只不过因沈从文是湖南人，读者就只识边城为茶峒而不清楚也包括川省（如今是重庆）洪安。 沿国道从湖南进入重庆，要通过这座边城楼，相当于古时的关防 穿过边城楼，走上连接湘渝两省的茶洪大桥，前方有一块巨大的标牌，上写着：渝东南第一门。似乎在向来宾表达：重庆欢迎你！ 站在茶洪大桥上，向清水江上游方向望去，一江连三省净收眼底 洪安这边地势相对平缓开阔一些 这边也有游客中心，可眼下游客比茶峒那边更少 网上在介绍边城旅游时说得最多的就是住在茶峒，吃在洪安。可眼下大街上人烟稀少、餐馆饭店前门可罗雀。 洪安老街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至今保存基本完好，老街顺着山坡通往拉拉渡茶洪渡口，是当年川湘两地通商交易的货物集散地 老街依山而建，顺坡下到江边 老街的房子都是经历了近百年的风雨洗礼后保存下来，如今有些被定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有些辟为古镇陈列馆，有些经过了保护性修复，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十分珍惜和爱护，因为它们既是小镇历史的见证，也是吸引游客游览的卖点。 渡口旁有一座戏台，是小镇居民重大节庆聚会的场所 茶峒——洪安，一座宁静秀美的边城，来这里旅游，不仅仅是观赏美丽的风光，领略古镇的悠久，更要感受她的宁静和安详。两天的小住，让慕名而来的我对她的印象更深刻更具体，也似乎对沈从文笔下《边城》中的人物和故事有了立体的了解。 2023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