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要活到什么年龄,才能明白独处的意义。当孤独以一种自省和内心行为表现出来的时候,时间仿佛出现了凝固,却又像沙漏一样不动声色地流失,我不觉得它的飞快,也不觉得它的缓慢,而只是觉得它从那个洞里源源不断地流泻而出,只是觉得自己对它无能为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独处一间的办公室的日子,我知道,这是告别多年工作,即将离开的前奏。这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日子,这也是难得清闲默念的日子。曾经有很多的清晨,我感到自己百无聊赖,于是,在这十多平方的斗室之中,我来回地走动,我让自己坐下,我刷手机看新闻,我翻开书本,这些天来每天大声朗读几篇蒋勋《此时众生》中的文章,我读得结结巴巴,我不停地喝水,偶尔看看窗外的电信大楼,曾经号称“××第一楼”的它,却显得沧桑与泯然。太阳照得地面明晃晃,外面车声此起彼伏,电锯的声音枯燥而乏味,一切都重新开始,一切都按部就班,与上一个日子没有什么不同。走廊上脚步匆匆,我辨别不出哪些曾经熟悉,哪些陌生。我也曾经脚步匆匆,忙得不可开交,我也见过许多的人,开过许多的会,留下许多的脚印,我的声音已飘散了,我的脚印被抹掉了,连我也找不到我的㾗迹,没有一个人的痕迹会永被保留。忽然觉得我过得很舒坦,我在这斗室中大声地朗读,随意地走动,莫名其妙地大笑或忧伤,我在岁月里疯狂地唱啊、唱啊,谁会在意呢,谁会在意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很早就知道,自己对工作已无能为力,对社会无能为力,甚至对自己也无能为力。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早已不再纯真、不再热心。我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不再是发乎于心,总会冷眼长时间旁观,总是仿佛在思考、在解释,渐渐丧失了行动力,丧失了恒久的耐力。我约束自己,强迫自己,不断审枧自己,从而使自己患得患失,从而使自己懒于行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日一日,滴滴答答的日子里,我想写作,每日爬在案头,把自己这些年的所见的人、所经的事,所受的感悟汇聚起来,让那些光、那些痛,那些微不足道短暂的声响,还能保留在脑海之中。我也想去爬山,先买一根登山杖,为日渐不灵便的腿,增加一份支撑力,然后一个人,背着一个背包,走在那蜿蜒而少人的地方,不为风景,只为洒落更多的汗滴;不为登顶,只为那漫长的跋涉;不为热闹,只为山里宁静的孤独,不为拍照,只为长久攀爬之后坐在地上,与大地亲密地接触。我也想去学一样乐器,最好是萨克斯,每天晚上,在大河傍边,日落余晖中奏一首说不上完美曲子。我也想去自驾,一路不停去新疆,或者沿着丝绸之路,出国门去西亚五国再一路向西经土耳其、伊朗甚至到埃及。当然还有骑行,还有独步,还有许多许多……,我想在大地上留下每一个足迹,倾听在荒野之处的悸动与心跳,感悟心灵的火焰与灰烬,记录我的深情而荒诞不经的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