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再聚首,白了少年头

刘宁生

<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九七三年初的那个三九天,我们高中毕业,稀里糊涂地走出位于老门东但早已不复存在的“南京市第十八中学”。当年没有高考,自然也就没读进去几本书,除了 “工业基础知识” 和 “农业基础知识”,还学了两年用汉字 “狗头猫脸” 标注 Good Morning 读音的英格力士。</span></h1><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尔后,我们大多数人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少数同学被分配在南京市秦淮区的各行各业。不论工农或城乡,高中时学过的两门 “基础知识” 都派不上用场。倒是接触到一对概念:“全民” 和 “集体”。名称上是 “人民公社”,生产队其实是集体所有制。留城分配的轻工业或服务业工作也是集体所有制,还分“大集体”和“小集体”。“大集体”归 “二轻局” 或 “二商局” 管;“小集体”归街道办事处管。现在年轻人大概不知道 “一轻/商局” 和 “二轻/商局” 的区别,插队时的人民公社现在都叫乡。不知道现在历史课教不教这些。</span></h1><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再往后,经历了五十年的风风雨雨,我们有的重新择业,有的半道求学,有被迫提前退休或买断的,有的在同一个工作单位终其职业生涯。最为不幸的是早早离我们远去的同学,其音容笑貌定格在中学时代和以往聚会的珍贵回忆中。</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五十年,什么没有发生过?</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结婚生子,子再结婚生子,我们都成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当中的一些同学自高中毕业后今日方才得以第二次握手。世界之大,大到一个如今不到一千万人口的城市,五十年间居然没有一次街头偶遇的机会,直至今日玄武湖的相约相会。</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感谢手机互联网和微信,那还得有没有行政级别新时代领导人“群主”花春明同学和五十年前同样也没有行政级别的“班长”林荫同学。单是一个聚餐地点,就要派出包括陶文静和任明全同学在内的小分队实地考察。</span></h1><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赞赏同学聚会采取AA制的方式,还不单是钱的事。AA才真正凸显“聚”的内涵。祖上有“众人拾柴火焰高”的说法,这里用“匹夫有责”这个词就太大了。当下流行的说法叫做“分享”。分享相聚的快乐和往日的友情,当然也包含分享责任的理性。</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但这并不排斥个性化的贡献。每一次聚会,带酒带烟带饮料带水果的,无需事先安排。令我感动的 网名“好友一辈子”孙国强同学,特地带来他家巷子口的特产“烧鸭”,说是我应该很多年没有闻到过烧鸭的香味儿了。谁说不是呢?且不说“烧鸭”,孙国强同学与我也是半个世纪后的第一次照面,否则怎么叫 “好友一辈子” ?!</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还真是!现代人都说吃“烤鸭”,殊不知,我们小时候只知道北京全聚德的烤鸭。南京人吃“烧鸭”和“烧鹅”,馆子店的和巷口街边摊位的,都要有大半碗卤,干切的那不是烧鸭。有学者考证,南京人有1700年吃鸭子的历史,史书上记载的“炙鸭”就是今天的烧鸭,真的假的呀?。</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inherit;">列入“非遗”的烤鸭是北京最著名的菜肴,古称“烧鸭子”、“炉烧鸭”、“南炉鸭”等。据元代《饮膳正要》记载,当时宫廷已有烧鸭子。清代《帝京岁时纪胜》、《都门杂记》等书也记载,《金瓶梅》一直被认为不是一本好书,但也说“烧鸭”。</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清代传下来的食谱当属袁枚在南京撰写的《随园食单》久负盛名。其中鸭子相关的美食,就有“野鸭”“蒸鸭”“鸭糊涂”“卤鸭”“鸭脯”“烧鸭”“挂卤鸭”“干蒸鸭”“徐鸭”九种,唯独不见“烤鸭”。更何况,清末民初北京文人笔记里,也说“烧鸭”。</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有一种说法,北京的烤鸭源于南京的烧鸭。倒不是一定要跟京城的爷们就“鸭”争个高低,谁不知金陵也是六朝古都,都还没说到民国。</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然,如果聚会只是吃一顿,嘴一抹就不留痕迹了。真正留下让我们细细品味的,是摄影师的辛劳。不说贡献技艺,光是几套专业的家伙什,没有颜树良同学的身版,你扛起来走几步试试?光是平端着不长不短的新式武器,还要屏住呼吸作半蹲态,10分钟不到就累得王建美同学手腕痛了一个星期。幸好现代版的“伤湿止痛膏”效果比从前好多了,不然怎么有那么多老头老太长枪大炮的乐此不疲,都不见贴膏药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诚然,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模样。五十年重聚首,白了少年头。恰因为心中有彼此,见面时直呼其名时,居然没有忘记当年的小名或绰号。上一次见到魏淮同学是五十年前,这次见面我就兴奋地称他“魏准”。当年教我们前苏联历史的重度近视的“卡卡洛维奇”老师(也是绰号),在阴暗的教室里把 “淮” 字弄丢了一点。从此我们都叫他“魏准”,还必须模仿卡卡罗维奇老师的发音。</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也是毕业后第一次见苏金羊同学,想都没想我上前问 “金牛”,他的兄弟。金羊同学与我同桌,在秦淮河里游泳以蛙泳见长,两三下划水就把我拉得远远的。那时男娃都兴穿“海魂衫”,游泳上来穿错“海魂衫”很经常。</span></h1><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年在班级里流行的绰号很多,只怕是自己的爱人和儿女也从未听说过。这,就是同窗的魅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同窗聚会的魅力之一是总有同学因难以驾驭的原因而缺席,我自己就是缺席大王。因为月有缺损,故而期盼满月,周而复始的期待。因为聚会总有缺席,所以期盼下次。童正洪同学当时正在大西北看莫高窟,群里表示遗憾并分享他的旅游见闻。其实,千里共婵娟,洒下的尽是嫦娥对人间的眷念之情和爱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下一次,下一次怕是我们都该古稀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 <div><br></div><h1>如果你期待精彩继续,点击以下链接,精彩不会与你擦肩而过。</h1><div><br></div>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4ssub86h" target="_blank" data-link="create"><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五十年再聚首,白了少年头 (续)</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