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父亲打来电话,杏儿熟了,抽空去摘。</p><p class="ql-block"> 每年这个时节,准确地说就在麦收后二十天左右,老家院子里的杏儿就熟了。</p><p class="ql-block"> 杏是真杏,个大又甜。</p><p class="ql-block"> 最近这些年,父母常年在外。每每到了成熟时节,杏儿就成了父母牵挂的事儿。慢慢地也成了我们牵挂的事儿,甚至连学业繁重的儿子都能记着。</p><p class="ql-block">这杏树是十几年前老家院子翻修时,父亲栽种的,与它呼应的是东边的一棵柿子树。</p><p class="ql-block"> 柿子是水柿子,个大又红。</p><p class="ql-block"> 杏树长得已经很大了,树干虽不是那么粗壮,但由此往上不断生发扩展出来的枝枝丫丫,并由这些枝枝丫丫生长出来的层层绿叶,遮天蔽日,占据了大半个院子。这些不断生发扩展出来的枝枝丫丫,很是规矩,一顺儿向上,从不旁逸斜出,使这棵大树一直保持着很好看的形状,成了一把撑开的巨大的绿伞。在这把巨伞之下,纳凉喝茶,谈笑风生,闭目眼神,沉思冥想……是你能想到也想不到的惬意。</p><p class="ql-block"> 每年,杏树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长叶,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结的果子又是怎么变大,进而发黄成熟的,我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它开始落叶和在寒冬里的模样了。</p> <p class="ql-block"> 我只见过杏儿成熟时的它。满树的杏儿把树枝重重地压下来,以至于每根粗大的分枝下都顶着根粗壮的木头。那些平日里藏在叶子间与叶子浑然一色的“杏蛋子”,成了一个个黄澄澄圆溜溜沉甸甸的“宠儿” ,它们以成熟者的姿态骄傲地从层层叠叠的叶子间崭露头角,树头高枝上的更是抹着胭脂,闪着金光。</p><p class="ql-block"> 我只知道索取它的果实,索取这些黄澄澄圆溜溜沉甸甸闪着金光的的果实。</p><p class="ql-block"> 老公拿个篮子,倏地一下跳上杏树粗壮的树枝,站在树枝的分叉处,他的手伸向黄澄澄圆溜溜沉甸甸的杏儿,稍一用力,把儿和枝就果断分离,它们被轻易地摘下来放在了篮子里,摘下的杏儿越来越多,篮子里满了!</p><p class="ql-block"> 篮子被长铁钩勾住,从树枝间宽大的空档里慢慢伸下去,树下的人早已等候,牢牢地用双手接住。满满的一篮子黄澄澄圆溜溜沉甸甸的杏儿提在手中,晃在眼前,充满了诱惑。那些黄澄澄抹着胭脂闪着金光摸起来有些软和的杏儿,显然已经熟透了甚至有些过了,但口感是最绵软,最甜的,适合接着吃,不能过夜。那些黄绿颜色的,杏肉沙沙的,甜度一大半,酸味来自皮儿,接着吃或放个一两天都行。也有几个硬邦邦的青绿色的杏儿,放在箱子里捂上几天,就会变黄、变软,变甜,吃起来口感当然没有自然成熟的好。有些个外表光鲜的,或钻进了虫子或被鸟儿啄了,也不要扔掉,扒掉瓤留下核,砸杏仁吃。</p> <p class="ql-block"> 父亲说,送人的杏要选好的。就这样,我精挑细选,把这些杏儿分装到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袋子、篮子里,每一份都是底下放上几个青绿的,中间放多一些黄绿的,最上面放些黄澄澄抹着胭脂个大又圆的。之后一份一份地送给了这个亲戚,那个朋友,凡是兴起了头的,一个也不漏。</p><p class="ql-block"> 南风起,麦草香。麦草香,杏儿黄。又是一年杏飘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