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八十年,展望一世纪——读《回望八十年》有感

千与千寻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8年11月,我到南京师范大学参加国培计划《道德与法治》教材培训,在“东方最美丽的校园”,邂逅道德与法治界最顶端的专家,我感到万般荣幸。在这次培训会上,我与《回望八十年》有了不解之缘。</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未见其书,先闻其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培训安排表上本有鲁洁先生的讲座,不料开课仪式上,培训班班主任说鲁洁先生已耄耋之年,加上最近身体抱恙,她的讲座取消了。因为我是语文老师兼任道德与法治,对这个学科的大师不清楚,我还没留意鲁洁老师的身份。但是学习期间,几乎所有的专家都提起鲁洁,她是我国教育学的鼻祖人物,古稀之年主持第八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品德与生活》《品德与社会》课程标准研制,耄耋之年担任《道德与法治》的总主编。她精彩的人生经历,卓越的学术成就,和高尚的人格境界,讲课专家都敬佩不已。我就想,道德与法治学科中的鲁洁大师,就如我倾慕的语文大师陈先云、于永正,于漪,于是见到先生本人的愿望就更急切了。虽然最终还是没见到她本人,讲座中高德盛教授推荐她的教育口述史《回望八十年》,得知这本书不仅讲述新中国之后中国德育的发展过程,更是鲁洁的人生经历,它通过个人视角,勾画了八十年的中国教育的发展图景。我迫切希望一睹为快,当晚就到仙林书店买回这本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如获至宝,爱不释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精装版的《回望八十年》封皮很朴素,就一张鲁洁先生的正面照,厚厚的镜片挡不住她那“向前看”的深邃目光,和蔼可亲的容貌极具亲切感。被她亲切的笑脸感染,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书,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这本书是她的口述自传,书中深情而凝重地回顾了她的成长、治学之路,回顾了她的生活经历和学术发展之路。鲁洁先生1930年出生于上海,家学渊源,其父鲁继曾先生是著名的教育心理学家,母亲亦出身名门,曾在当时著名的上海圣玛丽亚女中接受教育。鲁洁先生自1953年以来一直任教于南京师范大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为我是小学教师,就很关心鲁洁先生的童年生活,我想象她小时候应该是这样的:扎着两个小辫儿,身穿蓝黑配色的学生装,手捧诗书,依偎在妈妈怀里给她背古诗。但她的童年里有树木,有花草,有鱼,有虫;她养过小猫、小狗;抓过蝴蝶,抓过蚂蚱;种过扁豆,种过丝瓜。她还是“小豆豆”式的捣蛋鬼,在电影院里看到跳伞就站在高坡上撑伞往下跳,把膝盖跌伤;在家因为贪吃,偷吃哥哥姐姐的饼干,把哥哥姐姐的抽屉翻得乱七八糟;在学校经常因为玩踢房子游戏把鞋子踢坏,把前排女生的长辫子拉过来压到桌板下,老师讲课,即使她听不懂,也跟老师争辩……用她自己的话说,当时的她即使不是混世魔王,也是个“另类”,她的“另类”,在今天的教育文化,教育环境下“真的死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窗边的小豆豆》里的小豆豆遇到小林校长一样幸运,童年的鲁洁,老师对她也很宽容。她走的每一步,父亲也都给她一个合理化的解释,从不给她否定的解读。父母对她期待和理解,他们用爱心、耐心看到孩子身上被掩盖的闪光点,他们的爱与宽容,使她这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另类”学生,能在一个自由的环境中顺利成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或许,因为鲁洁先生小时候的生活里有树木花草,有鸟兽虫鱼,让她与自然更亲近,这也是儿童教育宝贵的资源;或许,她虽然调皮,但不矫情,喜欢打抱不平,有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她成了“孩子王”,不少同学都喜欢她;或许,老师没有因为让她成绩好而用教科书、考试束缚她,她才能自由地读《西游记》《水浒传》,读《家》《春》《秋》;或许,父辈开放式的教育,让她更自立、独立而不势力;或许,受父辈家国情怀的影响,童年时代的她经历“七七事变”,日本人全面统治上海,亲眼看见日本鬼子在我们的国土践踏,才会让幼小的她就有亡国奴的感觉,屈辱的历史让她的民族自尊感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性格活泼的鲁洁先生大学时期,还是希望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希望能好好学习,她选择了学术水平不如清华、北大,但有比较好的校园文化,能安静读书的金陵女子大学。在这里,她加入地下党,也因地下党工作被开除。开除后她到过沪江大学借读,在这里,她仍然热衷于学生运动,还迎来了南京的解放。之后,她的命运更是多舛,1949年得肺结核,1951年复发,1952年二十岁的时候,肺病又复发。三十岁就开始高血压,长期的高血压,吃药都不灵。四十几岁的时候得癌病,动了大手术。五十多岁的时候心脏开始不好。六十几岁的时候眼睛又不行。七十岁第二次癌病动手术。疾病不仅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更坚强乐观。她认为疾病丰富了自己的生活经历,让她同情和体验了别人的痛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一位坚强任性的人,经历 “文革”的批斗与造反派的多次抄家,对待给她写过大字报的学生和老师,她都不介意,她认为这些人也是“文革”无辜的牺牲品。造反派动员她揭发党委、党支包括他 的丈夫,她都不捏造假话,不做害人的事情。在她身上,见证了一个人够得着的高度与深度,和他经历的苦难是成正比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革”之后,从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这段时期的拨乱反正,把人们从个人崇拜、教条崇拜中解放出来,文化、教育也开始复兴。鲁洁先生参与编写了1984版的“绿皮教育学”,80年代中期进入德育学科的研究,编写《德育新论》,她编写的《社会教育学》《教育哲学》都是全国通用教材,2000年古稀之年送走最后一个博士生,2001又主持第八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品德与生活》《品德与社会》课程标准研制,耄耋之年又担任《道德与法治》的总主编。更可贵的是,她还会沉浸到课堂,“去问问孩子,他们才是最大的权威”,她深入课堂了解课标与教材的可行性与存在的问题实在可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鲁洁先生的人生经历远不止这些,她本身就是一本书,我所叙述的只是这本书中薄薄的几页。她的一生可歌可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先生精神,流芳百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然没见过鲁洁先生本人,能拜读她的口述史《回望八十年》已足矣。2020年12月25日,90岁高龄的鲁洁先生因病逝世于家中。“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她走了,留下了《回望八十年》,让我们能够展望一百年。2022年6月,一场“她以生命谱写了有品格的教育学—忆我的导师鲁洁先生”为主题的讲座在敬文讲坛举行,她的弟子—南师大冯建军教授,又一次讲述了鲁先生厚重的人生,讲起先生的贡献,他如数家珍。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常想先生的一生充满传奇,她却说自己“一生平淡”;晚年的她深居简出,低调得连口述教育史都不愿意,这种境界,是一种超越人性的境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鲁洁先生是时代的缩影,我们在老一辈的教育家身上都能看到楷模的敬业精神。记得2017年,余映潮先生教学思想研讨会在洛举行,记不清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是几年前的事了,2017年的他已古稀之年,但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以后也听过他的几次研讨课,他每次来洛讲课都是连续站着讲几节课没有丝毫疲惫样,听青年教师讲课时,他坐在电脑前一字一字记录课堂实录,并给出中肯的评价。他真的不累吗?余老先生可是七十多岁高龄呀?是他对讲台、对教育事业的敬畏,化作支撑他站立的力量吧。“人民教育家”于漪、“时代楷模”张桂梅、“清廉之家”魏书生,在这些前辈敬业精神的激励下,我们这些有点压力就想“躺平”的青年一辈能躺得心安理得吗?我们何曾为了教育放弃什么?只是不满足得到的而已。当我们因职称耿耿于怀时,想到鲁先生是个没有学术学位的人,却做了十八年研究生导师。先生担任《道德与法治》总主编,个人坚持不收一分报酬。反观我们,难道只有职称能证明我们的教育能力?只有名利能证明我们的社会价值?我们要做先生那样的人,真正热爱教育,淡泊名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虽是千万教师队伍中不起眼的一名教师,但我要站在前辈的肩膀,站在巨人的肩膀看教育,接受她思想和人格的滋养,学做先生这样的人。 先生的成就,我几辈子都望尘莫及,但我要学习先生的精神,对教育怀着纯粹的热爱,定会秉承初心,做新时代四有好老师,为国育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