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吟阁诗文第二十三期

琴书斋

闲吟阁诗文第二十三期张炜先生《故乡情》赏读(中)

编者按：张炜先生的《故乡情》，无论是状物抒怀抑或怀亲记友，字里行间，无不镌刻着对故乡记忆和眷恋，无不浸染着对同学、同事、亲友的款款深情，无不展露着一位耄耋老人在唐宋风韵中的奕奕神采。本期，我们选登了闲吟阁文友的几篇赏读文章，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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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暮年，耿耿丹心

一一浅谈巜水调歌头.重上白云峰》

涂 冰

时隔三十八年，作者重上白云峰，感慨良多，写下了一诗一词。诗为写实，词为写意；诗写所見，词写所感。虚实相间，相得益彰，实为难得的姊妹篇。本文仅就词作谈点粗浅的赏读体会。

这首词写于2004年。此时，作者与同逰的一众“驴友”，已是苍苍暮年，垂垂老矣，早已淡出“庙堂”而“处江湖之远”了。词的上半阕，是对三十八年、尤其是“文革十年”的追忆。

岁月如流水，

逝者不回还。

三十八年过去，

谈笑一挥间。

历尽风霜雪雨，

尝遍酸甜苦辣，

每忆起波澜。

误掉青春志，

换得老童顽。

老友同逰，一路上，少不了抚今追昔，“忆苦思甜”，甚而情绪化的发泄。“每忆起波澜”，就是它的注脚。我们知道：十年动乱，给我们党和国家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作者也深受其害。不妨还原一下他当年的生活埸景：逰街示众、戴高帽、挨批斗、进牛棚，无端关押达5年之久，蒙受了无尽的折磨凌辱和冤屈。“历尽风霜雪雨，遍受苦辣酸甜。”就是他们这些所谓“走资派”当年生存状态最真实的写照。少时就有“笑指云天”的胆识、豪气、抱负，已然被“文革”的风暴挟卷而去。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大好年华，腾飞的翅膀刚一张开就被残酷地折断。“每忆起波澜。”每每回忆起来，不免思绪难平，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面对这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位弱龄失怙、刚满十八岁就被党组织一把搂进怀抱的老布尔什维克，依旧“痴心”不改，佛眼相看，淡然以对：“岁月如流水，逝者不回还。三十八年过去，谈笑一挥间。”这里，作者除了慨叹流年似水，岁月不居。丝毫没有“长夜漫漫，此恨绵绵”的怨怒。三十八年经历的种种苦难，以一句“谈笑一挥间”，风轻云淡般一掠而过。足可窥见其不计个人得失、不念旧怨的磊落心怀和精神风貌。上半阕结句：“误掉青春志，换得老童顽”。这一“掉”一“得”，很有诗趣。尤其这“顽”字，用得十分精当，它传神地表达了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童心未泯和乐观、豁达的心境。若把此“顽”换成彼“颜”，虽然文意也通，但在表情达意上却有云泥之别。足见作者的炼字功力已臻炉火纯青。

我们再看词的下半阕：

无须恼，

豪气在，

向前看。

莫言体弱力衰，

抖擞又登攀。

山外风云变幻，

足下埃尘起落，

放眼兴悠闲。

多少荒唐事，

自解自心宽。

下半阕是对全词主旨的进一步拓展和深化。一开始便是直表胸臆，纵情抒怀，字里行间，无不展现其胸襟格局：“无须恼，豪气在，向前看。莫言体弱力衰，抖擞又登攀。”这既是作者自励自勉，更是对同逰老友的劝勉，激励。这几节文字，简明畅晓，似无理解障碍。但这些文字的背后却有着丰富的意蕴。它不动声色地把诗人的精神世界融入其中，让我们进一步看到了作者的坦荡襟怀和亮节高风。面对文革中的遭遇和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有些人耿耿于心，胸有怨气，始终难以释怀，深陷在“恼”的泥淖中不能自拔。而作者则以宽广的心胸，劝勉这些人放下恩怨，莫计前嫌，丢掉包袱“向前看”。“莫言……。”两句，语带双关，既是鼓励同逰者打起精神登上前面的山峰，也表现出老骥栿枥，壮心不已，乐于贡献余热的高尚情操。“山外风云变幻，足下埃尘起落。放眼兴悠闲，多少荒唐事，自解自心宽。”这里岭外的变幻风云、足下的起落埃尘及社会上的“荒唐事”，应是泛指国事家事天下事。作为年逾古稀的老人，作者主张“风物长宜放眼量，”放平心态，凡事不要斤斤计较，“长臂管辖”。但管悠闲地过好自己的老年生活，尽享天伦之乐。末句“自解自心宽。”就是要解除心灵的羁绊，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也。这样，才能真正获得心灵的自由，宽心惬意地享受桑榆晚景。

这首词在语言上也很有特点，不事雕饰，不追求文字之华丽，简洁、明快、朴实、流畅。使得全词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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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先生《采桑子~南墩庚子重阳记诗会即兴》品读

王金玉

词曰：

洪崖秋照和风爽，

泛菊飘香。

骚客吟狂，

敬老尊贤笑举觞。

南敦黉宇新星灿，

翰墨留芳。

德厚流光，

气正文兴向大康

今日有幸读到张老的这首词，不禁吟咏再三，真是“好诗不厌百回读”。写重阳节的诗词有很多，写得很妙很绝的大多是唐宋古人，现代的除毛泽东主席的《采桑子-重阳》写得壮美恢宏外，其他的佳作寥寥无几。但张老的词，却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重阳节有许多传统风俗，包括登高、赏秋、敬老、饮菊花酒等。此词巧妙地将这些要素溶于一体，不着人工斧凿之痕，尤其值得我们学习。

词中写道：“洪崖秋照和风爽，泛菊飘香。骚客吟狂，敬老尊贤笑举觞”，上阕开门见山点明重阳诗会举办的时间，地点，作者和文友们在秋日融融，风和气爽的日子里，欣赏遍地菊花飘香。文人墨客们争相吟诗作赋，并高举酒杯，向老人祝福，向贤者致敬，诗酒重阳，诗酒人生，好不惬意。短短二十二个字，将一次重阳盛会描述得淋漓尽致。遣字造句，准确传神，文字功夫十分老到。

下阕是：“南墩黉宇新星灿，翰墨留芳。德厚流光，气正文兴向大康”。进一步说明，这次庚子重阳诗会是在瑞洪镇南墩学校举办，学生们诗意盎然，新星璀璨，未来可期。在诗文中留下了许多优美的诗句，就象菊花一样芬芳，格外引人注目。在座所有的诗词名宿，青春少年，都在深究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继承与发扬国粹的荣光。风气这样的纯正，文化又是如此地兴旺，我们伟大的祖国一定会平安富裕，幸福吉祥。同样是二十二个字，紧扣重阳这一主旨，由老及少，说明后继有人，由小及大，将具体的小情节，提升到祖国传统文化正在发扬光大的高度，不仅仅是文字功夫的高超，更是作者爱国主义情怀真实写照。一阕小令，蕴藏如此丰富的内容，实在令人击节赞叹。敬佩不已。

向年逾九秩的诗词名家张老先生学习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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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乙亥仲秋节常小老同学故乡雅集》简析

朱建才

词的上半阕，写的是在同学欢聚之时的所思所忆。

把酒话当年，

思绪连翩，

常平仓读启蒙篇。

记否东山骑竹马，

笑指云天。”

时逢中秋佳节，天南地北几十年不见的老同学欢聚一堂，把酒言欢，笑语宴宴，不免心潮起伏，万千思绪涌向心头。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尘封了半个多世纪、镶嵌在记忆深处的诸多往事，被一一唤醒：面对青梅竹马的小玩伴，充满童趣的趣事糗事，桩桩件件，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指点云天”句，更大有“恰同少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慨，述说着作者和他的发小们从小就有一番志向。

如果说上半阕是对儿时的回忆和怀念，下半阕却是对眼前的感慨：

“雅集喜空前，

共赏婵娟。

琵琶湖畔话桑田，

何日西窗重剪烛，

免我挂牵。”

下半阕一开头，作者就象一位轻车熟路的老向导，从穿越五六十年前的时光隧道，把我们带回到了现实场景，他们一边品赏着家乡的月饼，一边谈论着家乡的今昔。几十年的时移世易，故乡早已是沧海桑田，日新月异，旧貌新颜，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何日西窗重剪烛，”则是对李商隐《夜雨寄北》中“何当共剪西窗烛”的化用。这里，作者笔锋一转，一声轻轻的发问，表达了对往后相聚相见寄予了殷殷祈盼。从而了却对故人魂牵梦绕般的挂怀，惦念。至此，全词戛然而止。

纵观全词，作者从意象的选择到立意布局都颇具匠心，上半阕所思所忆，下半阕所见所盼。逻辑思路亦极为清晰：忆过去→说现在→盼未来。语言也清新、简洁、凝练。值得我们细细品读，再三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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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谊 故乡情 两岸亲

---张炜主席《七律.海峡两岸同学雅集》赏析

刘 明

四十六年思念中，天涯浪迹各西东。

相逢问好音无改，共席倾谈意更浓。

往事萦怀双鬓白，吟诗寄兴夕阳红。

东山薄醉团圆月，只盼嫦娥报晓风。

古往今来，往往是亲朋好友之间送别和重逢的场景最感人，也产生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作。别离的时候执手相送，泪眼婆娑，依依难舍；如韦应物送李曹：“相送情无限，沾襟比散丝”。如李白送孟浩然：“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而重逢的时候则是，激情相拥，欣喜若狂，把酒言欢。如岑参：“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如孟浩然“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张主席的这首《海峡两岸同学雅集》写的是海峡两岸同学相隔46后聚会的场景，别有一番意境，同学谊，故乡情，两岸亲跃然纸上，令人动容。

“四十六年思念中，天涯浪迹各西东。”首联就表达出了对同学的一种深情厚谊：一晃四十六年了，对于浪迹在海峡对岸的同学我一直都在思念之中，奈何浅浅的海峡就如一道厚厚的屏障隔开了我们，我在这头，你在那头，音信全无，相见何难？！“天涯浪迹各西东”句正是表达了这种无奈的心情。但四十六年我一直思念着你们。数字有时是最好的说明，“四十六年”四字，正是同学之间友谊的诠释：有四十六年没见，我记得很清楚，四十六年前的同窗岁月，那些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建立起来的友谊我记得很清楚。颔联则体现出一种浓浓的故乡情：见面时的互相问侯乡音无改，听起来还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酒桌上倾心的交谈使故乡情意更加的浓厚。颈联则是对同学谊故乡情的进一步的升华：双鬓已白的老同学兴趣盎然地回忆起那些永远也忘不掉的青葱岁月，同窗情谊，说到兴起时即席吟诗表达为故乡、为国家贡献余热的情怀，体现的是一种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精神。尾联则是本诗的点晴之笔：四十六年后，我们在月圆之夜相聚，是多么美好的时刻，团圆月是多么美好的寓意，故乡的东山岭也在我们浓浓的同学情谊中微微地醉了，真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望着这皎洁的明月，非常祈盼月中的嫦娥早日给我们报告海峡两岸的好消息，这就是两岸早日统一，让台湾回到祖国怀抱。

纵观全诗，立意深刻，主题鲜明，意境高远，语言简朴，让人一读即懂并且极具具像感，在我们的眼前展现的是一幅亲情融融的画面：月圆之夜，海峡两岸宽别四十六年的老同学相聚在东山岭，双鬓斑白的他们用乡音相互问侯，酒桌上共同回忆着那些难忘的青春往事，即兴吟诗抒发情怀。用朴实无华的语言能写出如此生动鲜活的场景，足见作者选择意像和驾驭语言的能力，具有极深的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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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吟阁诗文编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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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