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九章：医院走廊坐等手术，哀哭传来午夜惊魂</p><p class="ql-block">“加2床今天做造影，请在病房耐心等候！”</p><p class="ql-block">早餐后，护士通知我今天做造影。</p><p class="ql-block">从早上开始等待。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晚上11点半，才接到护士通知，加2床可以去做造影了！</p><p class="ql-block">妻拉着我，走出病房。</p><p class="ql-block">穿暗绿色衣服的护工，正好从电梯里推出二轮座椅。我跟护工说，我自己走路去。</p><p class="ql-block">我们跟着护工，从心外科楼出发，走路坐电梯，迂回几栋楼。喧闹的医院，此时静悄悄的，偶尔闪过几个人影。大楼内只剩下通道有灯光，略显昏暗。造影室在马路对面的红楼。马路上面架设了天桥。我走过天桥的时候，看外面马路上，三三两两的汽车在行驶。</p><p class="ql-block">夜，很深了。</p><p class="ql-block">来到造影室大楼，等候厅站着七八个人。此时，隔着的门打开了，里面推出来一个病人，几个家属立马围笼上去。</p><p class="ql-block">护工领着我，要走进去。我望了一眼身边的妻子，低声说，你在这里等我。</p><p class="ql-block">走进门去，门自动关闭。里面是一条通道，通道左边是手术室。手术室灯火通明，几个年轻的充满青春活力身影在闪动。通道尽头的房间，也是灯光明亮。护工说，那边也是手术室，这里一共有四个造影手术室。</p><p class="ql-block">通道一边，放置一张四座位的坐椅，坐椅旁边挂着2件长棉衣。护工示意我坐在这里等候，把棉衣外套穿上。</p><p class="ql-block">我是穿单薄的手术衣过来的。我裹着棉衣，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心里不停地念着：</p><p class="ql-block">南无阿弥陀佛</p><p class="ql-block">南无观音菩萨</p><p class="ql-block">过了十几分钟，门打开，又推进来一位老人。老人身材高大、肥胖，有点费劲地坐下，护工递给他棉衣。他胡乱地披在身上。护工让他穿好。说，没那么快，要等一阵子。</p><p class="ql-block">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一会。</p><p class="ql-block">一阵嘈杂声音，手术门打开，只见一个身穿蓝色手术室衣服的年轻医生走出来，径直走向隔离门。门打开，医生望外喊：</p><p class="ql-block">“35床的家属过来！”</p><p class="ql-block">门外四五个家属霎时围过来。</p><p class="ql-block">“能说上话的一个人进来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能说上话的”，医生又重复一下，提高音调说道。</p><p class="ql-block">一个年轻人进来，带上塑料帽子和塑料鞋套，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p><p class="ql-block">不问也猜得到，医生叫病人家属进去讨论治疗方案！</p><p class="ql-block">一会，家属病人出去了，手术门复又关上。</p><p class="ql-block">两个护工在拖地板，我问护工，今晚还有几个要做造影的？</p><p class="ql-block">“六个，还有六个”</p><p class="ql-block">一个人做半小时，也要三个小时。现在马上就要12点了，今天没到三点做不完！</p><p class="ql-block">“那你们明天有休息吗？”我问。</p><p class="ql-block">“那有休息哦，明天七点上班！”</p><p class="ql-block">这样啊！护工也是挺辛苦的。</p><p class="ql-block">35床病人，不就是我们同一层病房的病人么？刚才在病房，护士提起过，35床已经2小时前就来这边了。没想到我到这边了，他才进去做。可想而知，前面做的病人，不只是花费了造影检查需要的半小时时间，还因为增加了放支架的手术，拖长了时间。</p><p class="ql-block">我有点紧张起来：假如待会轮到我了，医生说血管堵了，要放支架，妻会不会不同意呢？</p><p class="ql-block">妻跟我说过，她不同意我放支架，因为放支架要一辈子吃药。“我们要找吃药就可以的方案！”妻说过几次。</p><p class="ql-block">可是，要是真的血管堵了～～，要是今晚做造影的时候，直接放支架，不就方便了吗？</p><p class="ql-block">我想走出去跟妻说，无论如何要同意放支架。不然，像今晚，做一次造影手术多不容易啊！</p><p class="ql-block">我站起来，往门口走几步，刚好一个医生从手术室出来：</p><p class="ql-block">“别乱动，好好坐着等叫唤！”</p><p class="ql-block">我坐下，感觉有点冷。</p><p class="ql-block">这会儿，通道尽头，西面那个手术室，灯关了。门哐的一声关上，那边的医生下班了。</p><p class="ql-block">这边呢，一个胖胖的护工主管，叫一个护工的名字：“你先下班！”</p><p class="ql-block">通道上，我和那个比我后面进来的老人坐在凳子上，旁边休息室只剩一个护工。</p><p class="ql-block">睡意袭来。我裹紧棉衣，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p><p class="ql-block">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丧声从外面传来。</p><p class="ql-block">那悲哀的哭声，长短相混、大小相混，三四个相混哭泣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我想起医院后面不远处是太平间。难道有人推进了太平间？</p><p class="ql-block">那也不对呀，已经是凌晨零点了，还闹出这样的事！</p><p class="ql-block">我有些惘忽，有会儿怀疑这哭声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自己听错了？</p><p class="ql-block">有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会不会阎王爷原本要捉我去的，现在把别的人捉走了，而我会平安无事？</p><p class="ql-block">一阵胡思乱想。哐噹，手术门打开了！</p><p class="ql-block">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