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庙曾有个七机部大院 作者:王多多

苏苏

<p class="ql-block"> <b>作者: 王多多</b></p><p class="ql-block">2015年,明思哥哥病逝后十多天,嫂子接到《北京晩报》电话,邀请王明思去参加一个座谈会,因为此前他的一篇关于七机部(现航天工业部)大院的小文,与北京其他大院子弟的文章一起集结成书,编辑希望他能继续写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二伯王子仁是七机部初创时的元老,他的小儿子王明思则是改革开放后步入航天部的新一代,两代航天人在七机部--航天部这个大院中工作生活了半个多世纪,应该有故事,遗憾的是一切都因明思哥哥的离去而中断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嫂子对我说“你写写吧,过去的事你知道的比我多”。可是,我能写什么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上小学的时候,曾被忙于工作的父母放到二伯家住过一段时间。二伯家住的大院叫"七机部部直",离钓魚台、玉渊潭都不远,坐公交车在马神庙站下(现在叫白堆子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二伯有四个子女,大哥哥大姐姐上学住校,三哥哥整天埋头于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和零件中,鼓捣他的收音机,我唯一的玩伴只有大我四岁的明思哥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我和哥哥姐姐们的合影,拍此照时我五岁,左一为王明思,时年九岁</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和大院里其他双职工家庭不同,二伯家里总是有家长在的:二妈患严重的哮喘几乎不出门。听爸爸说,二妈是大家闺秀,年轻时漂亮能干,全家人都很敬重这位长嫂。(我大伯早逝,也许我爸爸都没见过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二伯二妈年轻时的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生活很规律,早上起床分工打扫房间丶去食堂打早餐…在家里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看书画画作功课,以免打扰生病的二妈。可一旦出了家门,王明思就象重新活过来一样,上树掏鸟,下河逮蛤蟆,一切男孩子的冒险行为都少不了他,胳膊锁骨都骨折过,搞得二妈总是为他担心。不过明思哥哥是那种从不掉泪从不告状从不出卖从不服软的家伙,他的身边总是不缺朋友。</p> <p class="ql-block">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在大礼堂看电影,为了不被大人挡住视线,大院的一帮男孩全都坐在椅子背上,工作人员来干涉,明思哥哥又带头爬上很高的窗户躲避"抓捕",有人问我是否认识是谁家孩子,为了保护哥哥我只得说不认识。</p><p class="ql-block">散场时明思被守在门口的保卫处人员逮个正着,我到家只说哥哥在后面而不讲真象。半夜明思被押解回来,二伯二妈很生气,他们向保卫处道歉,並且很严厉地把明思批评了一顿。二伯也批评了我的包庇行为。因为遭到批评,所以记忆清晰,尽管对我的批评比对明思温和多了。那时的家长对子女要求非常严格,犯了错决不纵容姑息,有的家长还上"刑具"呢,比如赶面杖丶笤帚疙瘩之类,所以只要是个家长,子女就会有敬畏之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明思哥哥也曾带我到楼下他小伙伴家里玩过,进门一看,沙发地毯椅子茶几…和二伯家的一模一样,连摆的位置都差不多,其实这些都是公家统一配置的家具,但他家依然给人空空荡荡的感觉,加上他家"没大人"(就是父母都上班了)正好可以由着性子天翻地覆,明思还驮着我在地毯上爬了好几圈。几年后,文革中北京出了大院子弟对决"小混蛋"事件,七机部大院的王小点一时风声水起,明思哥哥告诉我,小时候带我去地毯上玩闹的就是王小点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小点的父亲是老红军,七机部初建时的元老人物既有象小点父亲那样的老革命,也有象我二伯那样的老专家。上世纪三十年代,二伯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机械系,年青的他一腔热血申请加入航空门,照例入航空门需征得家长同意,我爷爷得知后复函交大"为国牺牲,不胜荣幸!"二伯毕业后以自己专业之长投入抗日战争,他曾任成都空军轰炸总队机务长等职,为轰炸日军占领地的美制轰炸机提供地勤和维修服务。四十年代,二伯赴英国劳斯来斯公司研修航空发动机技术,並成为英国皇家航空学会会员。</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上海交大1937年毕业生照,中间部分的第二排左一是二伯王子仁。</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钱学森从美返国后受命组建中国的火箭导弹研究机构,他邀请上海交大的几个老同学共同参与,二伯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他们的工作单位叫国防部五院,钱学森是院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当年的国防部第五研究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国防部五院科技委员会成员 后排左三是我二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伯写的中国第一份《火箭发动机试验报告》就是那时完成的。听说他用高度缜密的计算与推理,把复杂的物理现象转成一组组简明的数据,在那个没有计算机的年代,可以想见是多么辛苦艰巨的工作。</p><p class="ql-block">六十年代,中央决定在国防部五院基础上组建七机部,也就是后来的航天工业部,二伯成为七机部最早的成员,此后再也没离开过,连骨灰都埋在他工作过的航天试验基地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本《中国科学技术专家传略》,里面有专文介绍二伯,说他是液体火箭发动机地面试验技术专家丶中国液体火箭发动机及全弹试验站创建人之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二伯早年的军装照和家中保留的肩章领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印象中二伯早先是穿军装的,后来不穿了。文革中他的军大衣丶呢子军装丶军帽都被明思哥哥拿去穿在了身上。那时候大院的孩子都喜欢穿上父辈的軍装招摇过市,如果是马裤呢上衣加将校靴那就更神气活现,以此为牛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文革中的七机部大院子弟</span></p> <p class="ql-block">WG动乱,七机部这种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许多老干部老专家都不能幸免,二伯被关进"牛棚",家也被抄,造反派将他们赶出将军楼,全家搬到离市区很远的七机部三分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我曾去三分院看二妈,明思带我爬到楼顶上鸟瞰大院全貌,二妈得知后脸色都变了,说怎么可以在楼顶指指点点,被人看到又说不清了。原来,三哥哥王定一把自己画的画挂在家中,抄家者看到落款是"定一",认定他们和黑帮陆定一有关系(陆定一原是中宣部部长丶国务院副总理,文革时蒙冤入狱)。明思哥哥把自己按《航空知识》图谱做的模型飞机拍成照片,也被没收拿去审查。运动搞得人心惶惶,二妈是真的吓怕了。后来,家中四个孩子山西、四川、云南、陕西天各一方,二伯又回不了家,病重的二妈无人照料,曾有一段时间只好离京住到山西大儿子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68年,二伯从"牛棚"出来,我陪他去北京站接山西返京的二妈,天很冷,二妈瘦弱的身子裹在呢子大衣里缓缓走下火车,我见到二伯迎上前去,伸出双臂,轻轻搂住二妈肩头,将她拥入怀中。那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年代,造反抄家揭发反目…许多人的父母都挨过批斗或审查,我们这些孩子几乎忘记了什么是温情,而那一瞬,我的心软了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妈最后还是走了,病故时体重只有60斤。二妈离世后,二伯一直一个人。平反复职后组织要在长安街附近给他分一套房子,他不想离开航天大院,一直住在一套两居室的普通住宅中,住房在四楼且没有电梯,他竟然爬楼梯至九十多岁,直到爬不动就呆在家中不再下楼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伯生活简单,家中河南籍的保姆做什么他吃什么,从无奢求,我们笑他一个浙江人吃饭都改成河南口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多年来二伯助养了十多个贫困地区的孩子,每次地震丶水灾也慷慨捐款。保姆总说"爷爷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只因她家急需借钱丶亲人生病丶遇到困难都是二伯掏钱救急。二伯死前一个月曾嘱咐王明思:保姆的借款一笔勾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伯和钱学森是老同学老同事,退休后二人仍有书信往来,二伯翻译的资料和对航天工作的有关建议也都是通过钱学森转给有关部门。</p> <p class="ql-block">09年钱老去世,在家里设了灵堂,明思哥哥代表父亲去祭奠,发现钱家住的就是二伯早前在七机部部直住过的家,房子已经很旧了,他们这一代航天人对生活的要求是很低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明思大学毕业后最终回到北京也进入了航天部,是运载火箭技术方面的工程师,子承父业,这应该是二伯最开心的事了,只是那时我已去南方工作,和明思的联系不多,见过几次面,还看到过他发表的有关七机部大院的回忆文章,知道他依旧喜欢锻炼喜欢画画喜欢木雕喜欢写点文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明思写的有关七机部大院的回忆文章和多年后当年伙伴再相聚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有一年我回京,陪爸爸妈妈去二伯家附近的一间餐馆和二伯父子聚餐,二伯从他住的四层楼走下来,又步行至吃饭的地方,那时他已90多岁了,据他说有一阵他脚抬不起来,医生建议他每天按脚心200下,但他每天利用看电视的时间给自己按脚几千下,坚持数月,取得好效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二伯是科学家,我坚信他追求真实成果的毅力是可以发挥在任何领域的,脚板也不例外。结果吃饭时,二伯才想起忘了带假牙,烂记性打败了好脚力,好在明思哥哥飞奔去取,二伯的此次"拔涉"才不至毁于一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王明思照顾父亲周到细致有目共睹,一二年他从几千名推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二之一的"北京孝星"。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暖男,爱老婆,敬老人,对家庭负责,这点可能也是二伯遗传的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王子仁百岁父子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二伯百岁的手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二伯的勋章,授予航天功臣称号。</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012年二伯去世,他的老上级老同学老同事都先他而去,而他活了整整100岁,无疾而终。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些累,给个椅子我坐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年后(2015年),明思哥哥病逝,他得了腸癌,因不负责的治疗致其大出血而离世。明思是个运动型的人,锻练身体从未停过,打球游泳滑冰都是可以参加比赛的水平,当他的许多儿时同伴已大腹便便,他依旧保持着健硕的身材,他的父亲活了百岁,他不应该那么早走的。听说明思哥哥在病床上躺了近两个月,没有喊叫呻吟,没有发过脾气,没有一句埋怨…</p> <p class="ql-block">2015年我退休回到北京,遗憾的是晩了一步,没能见到也再见不到明思哥哥了,写下这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向二伯二妈和明思哥哥送上我的思念。(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附王明思文章</span></p><p class="ql-block"> 航天部大院</p><p class="ql-block"> 发小里面人才多</p><p class="ql-block"> 王明思</p><p class="ql-block"> 20世纪50年代初期,在钱学森的建议领导下,国防部第五研究院成立了。国防部五院成立了,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神秘感就笼罩着所有人的目光,我至今还保留着当时我们孩子的大院出入证:0038部队出入证,这一番号足以让人遐想不已。</p><p class="ql-block"> 七机部大院地处北京西部阜成门外的马神庙,紧邻玉渊潭北门,那是一个建立在一片坟场中的大院。难怪当时的通信地址是“黄代子坟七号”, 听着让人惨得慌。 </p><p class="ql-block"> 我们大院有一座六层单身大楼,据大人们说,这座大楼是当时北京西部海淀区最高的建筑,站在香山鬼见愁、卧佛寺可以看见这座“雄伟的建筑”。</p><p class="ql-block"> 平日放学后我们登上楼顶做作业,闲时望去,近处的行人和车顶顶着巨大天然气包的公共汽车犹如玩具一般,远望几乎整个北京城区尽收眼底,令人遐想不已。近期再访大院让人又有了另一番感慨,大院中的旧宅仍旧是50年代的建筑。钱伯伯蒋伯母的故居仍旧是50年前的旧宅,让人油然而生敬意,因为它彰显了伟大的享乐在后的航天精神。</p><p class="ql-block"> 七级部成立后,我家是报道较早的,所以我得以见到从各野战军,军事院校、大专院校抽调来参与会战的老红军、老八路、老干部、老专家们,这批国之工程的老字辈年龄都正当年,他们拖家带口的搬来大院,一时间天天都能看见在各家单元门前,一堆堆的行李让我们这群孩子大开眼界。</p><p class="ql-block"> 他们的行囊中有战争中缴获的军毯、背包,有德国、意大利造的单、双筒猎枪,有缴获的日军指挥官的军刀。有八路军刀刃略有卷曲的大砍刀,还有特批的左轮手枪,长长短短的扁担家什包装箱都是军用品专用箱。也有一箱箱的书籍,各种竹、木书架,一看就知这家人来自哪个系统,唯独一样相差不多:大家都没什么家具,除了小板凳就剩下一些被褥包裹了。后来,国家为各家配备了电扇、地毯、沙发、弹簧靠背椅,单双人床、茶几、书桌等生活必备品。当时规定,只要需要就可以到营房部领取。这也算是给一无所有的创业者的特别待遇吧。</p><p class="ql-block"> 几年后我们才慢慢知道原来他们齐聚大院,为的是做我国自己的导弹和火箭。他们离开了原来熟悉的部队、院校,重新组合成一支特别的队伍,在将来的几十年中,面临了一场场在我国前无古人的科技大决战。</p><p class="ql-block"> 一时间孩子们越聚越多大院像炸了锅,先是按野战军、军事院校、各科技研究所、大学院校分了波,不久就打成了一片。当时父辈们都被授予军衔,军事化管理是我国航天事业成功之本。</p><p class="ql-block"> 大院分了校、尉官食堂,食堂管理员都快成了孩子王,因为各家各户大都吃食堂,父辈们来无影去无踪,既不和家人打招呼,又绝口不谈干点啥,就是一个忙字了得,忙的我们这些孩子的学习,家长会放学回家的生活管理从来就见不到家长参与。大院早已制定了整套对孩子们的管理办法,以打消父辈们的后顾之忧。</p><p class="ql-block"> 叔叔阿姨们协助学校督促孩子们成立了各年级的学习小组,逢年过节发票到大会堂或总后大礼堂观看各类节目,孩子们所玩的游戏也如同父辈们一样来自全国各地,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大人们根据孩子们的需求为我们办理了图书馆借书证,成立了“战旗”篮球一、二、三队,一时间篮球、排球、足球、乒乓球进入到我们中间,钱永刚、孙大宁的乒乓球技是我们间的大腕,王林的单杠是我们的教练,小兵小点、玉坡及苏民、皖民,小民一家五兄弟是我们崇拜的篮球球星,周末“战旗”队披挂登场与部直属队、外单位代表队,女孩子与父辈队比赛,我们每赛必到,喊到口干舌燥。</p><p class="ql-block"> 孩子们从小学进入到中学了,玩的技巧也更加成熟,模型飞机在大院大广场的空地上飞翔,半导体矿石收音机咔咔咔地伴随着我们入眠。最值得一书的是借的过年过节省下了不少鞭炮黑火药,我们在哥哥们的指导下自制了纸制火箭,喷口用红胶泥土糊成,箭体、尾翼用多层硬纸粘糊,最后一道工序是上色,装填火药。当发射点火那天,孩子们围着亭亭玉立的白色火箭,趴成一圈,紧张的看着火捻子慢慢的燃烧。突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股浓浓的白烟将火箭完全包裹,仅仅露出了鲜红的火箭尖尖的顶端,当它即将被淹没时,火箭平稳的垂直起飞了,由慢到快,一瞬间上升至天空消失在云端,留下了一缕淡淡的白色的烟雾,那时候大院里的孩子们就是靠这样来实现飞天梦的。</p><p class="ql-block"> 我家后来调到航天三院,我按《航空知识杂志》用木块制作的米格一21飞机模型,并照成照片,其逼真度居然引来了院保卫部门的偷拍调查。在大院时我哥哥定一迷上了无线电技术,他自己装配了牡丹8402,这是当年最高档的半导体收音机了。后来,他去云南插队,没有了元件,资料等条件,就不厌其烦的拆了半导体改制电路重新装配,练就了过硬的电子学技术,以后成为北京无线电界的名人。</p><p class="ql-block"> 文革在爆发将我们的平静生活彻底打破了,但或许是受到父辈科技工作者影响下,大院里学习知识的风气一直很好,在那段艰难的时期,很多发小关上门开始大量阅读现代科技、中外历史、中外名著,只不过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一切都是悄悄的。</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哥哥定一在初、高中就已把我姐姐北京大学的有关电子学教材自修完成,我则当年除了细读《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等文史哲学籍外,还大量涉猎了如《静静的顿河》、《斯巴达克思》、《第三帝国的兴亡》、《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福尔摩斯探案》、《基督山伯爵》等凡是能找得到的各类小说,我后来还把部分书籍带到了插队的延安。</p><p class="ql-block"> 得益于那时候的知识积累,后来我们发小中人才辈出。王为民在航天系统时荣获了国防科工委颁发的关于弹体耐热材料课题科技进步一等奖,钱永刚、温江近、侯鲁平、高亚平、梁圭宣等在航天、军科所及地方大型企业的各自岗位担当了党务丶政务、科技领导工作,我和刘小林分别在航天研究所和集团公司总部担任了计量技术领导工作,有幸直接为型号做出了奉献,姚江宁则担任了军事科学院教授,杨新生、孙大宁在大学任教,皮艺军则早已是事业有成的中国政法大学教授……但不管大家今天身处何地、身居何位,七机部大院里都留着我们难以忘怀的青春。 </p><p class="ql-block"> 2013年1月20日 </p><p class="ql-block">本文刊登在:《北京晚报》</p><p class="ql-block"> 《航天报》</p><p class="ql-block"> 《从军营走来》</p><p class="ql-block"> 2015年9月《北京大院记忆》出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