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神奇的金沙江之一

微梦anny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爸曾经对我说，在云南的大山深处，有一条神奇的江，江中的沙子里混着含金量很高的金沙，这条江就是金沙江。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沙子里会有金子呢？ 老爸说，是因为江水经过的地方可能有金矿，一些细碎的金沙就被水冲刷到了江中。 上学以后，背诵毛泽东诗词时有那么一句: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就这样，年幼的我对金沙江的好奇心也更强烈了，简直心驰神往。 岁月匆匆，一转眼数十年就过去了。2019年1月，离金沙江最近的一次机会终于来临。 跟强驴们徒步金沙江的一角，虽然只有二十余公里，也自知技不如人，内心既有几分忐忑，又有几分难以割舍。 纠结了半天，终究没抵挡住这超极诱惑，内心逼自己一把，好歹名报上了。 夜宿元谋，临时和一个叫静若如此的秀丽女子合住，待我们收拾完睡下，已近凌晨一点。 黎明，闹钟吵醒了梦中人，早餐后到达云龙村，寂冷的空气流动着清新，使人为之一振。 晨曦微露，不一会儿，太阳就越过了山颠，将轻柔的阳光暖暖洒向大地。 其间路遇一头老牛，安详地回望着路过的我们。 而一旁两头稚气未脱的小毛驴，却似乎有些惧生。 看到我们走近，两只大脑袋便相互凑了凑，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我们，使人顿生怜意。 历经沧桑的老牛和稚嫩的毛驴，同样面对陌生人，一个处变不惊，一个怯弱警惕。 这样的表现何尝不是和人类的心路一样? 从幼稚到成熟，时间和经历，终究会教会我们一些东西，比如百变不惊，比如百毒不侵。 穿过村落，才发现我们正立于群山之巅。 眼前峰峦叠嶂，摩肩接踵地相拥着、推挤着，以山脉坚实而独有的气势，浩浩荡荡涌向天边。 晴空之下，山野之间，阡陌纵横，沟壑深险。 足力踏出的红土与杂草纠缠在一起，形成凹凸不平的促道，曲曲折折，隐没在齐腿或齐腰的茅草中，随陡峭的山势蜿蜒而下。 深深浅浅的棕红色茅草，在灿烂的阳光下蓬勃地枯萎着，夹杂一些低矮的灌木，覆满了一座又一座山坡。 火红的木棉树、巨大的剑麻和不知名的小树疏疏落落。 荒草遍野，却是另一番凄楚动人的美，随大山的呼吸跌宕起伏。 忽见猴哥，才得知还有另外一个群也徒步于此。 在这山颠之上，金沙江畔，遇到熟人还是会有些小雀跃。 云南的山山水水，总是吸引着大批的徒步爱好者，只要认识了他们，即使是偶尔出行，也会在徒步的途中遇见。 头顶蓝天，足踏红土，三三两两的队友们身手敏捷，步履匆匆。 不知他们是迫切地想见到那神奇的金沙江，还是习惯了这急行军般的速度。 山中的阳光和空气，给人的感觉始终是畅爽，身顿气乏的同时，平日里积攒的压力，也得到一种无形的释放。 山势越来越陡，驴友们脚下的步伐却不见慢下来。 和预料中一样，我被甩在了队伍最后。 静若叫来了群主大风、茶哥和良子，再用手中那台精致的单反，悄然记录着沿途的美景和感动。 跟在茶哥身后，我走得跌跌撞撞。 在他的牵引下，下山速度明显提升，可我却管不住心跳如雷，两腿也有点发软。 2个小时过去了，山脚却迟迟不肯进入视角。我有些坚持不住了，内心也越来越煎熬。 一边担心自己拖累别人，一边又恨不能就地坐下好好歇一歇，好好躺一躺。 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好意思说出休息二字。 气喘如牛，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终于，终于看到大山阴影下的一角碧色！ 在突突的心跳中，期盼那就是金沙江，又害怕那并不是。 心虚地提问，答案竟真的是金沙江！ 想欢呼，却只顾得上深深地呼吸；想大笑，却只顾得上贪婪地眺望。 想象中的金沙江，是汹涌奔腾，是泥沙翻滚，是雄浑狂野。 然而此时此刻，就好像猛男原来是美娇娘，完全颠覆了以往的映像。 毕竟这只是远眺，因此心里还是存着几分疑惑。真正的金沙江，难道不是心中的那个样？ 种种不解使然，想一探真像的心情就更迫切了，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 成昆铁路与金沙江平行，漆黑的火车呼啸而过，长长的笛鸣飘出去很远。 再看火红的木棉，橙黄的栗树，站在空旷的山坡壑谷里，显得寂寞而寥落。 抬首薄云轻纱般遮挡着蓝天，低头微风温柔地安抚着荒野。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忽地飞过，来不及看清其形态，早已消失不见了。 此情此景，很容易联想起那些文艺片中的简单和美好…… 随着我们下山的脚步，那神秘的碧色也时隐时现，时而躲在山背后，时而又探出半张脸。 走啊走的，始终看不到金沙江的全貌。 又一个30分钟过去了，梦想中的金沙江，终于掀开了神秘的面纱。 此时此刻，金沙江近在咫尺，就宛如一条纯净质朴的翡翠，高洁地镶嵌在大地母亲黄褐色的颈项里。 我和静若一时呆在那里，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好像在对她说，又好像在自语。 真没想到，江水如此清透，还安静得令人怀疑。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江水在流动。 静若轻笑道，我也以为金沙江是混沌湍急的，应该翻滚着的那种，真没想到是这样。 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相视而笑，先前下山的辛苦疲顿，也似乎消失了一半。 沿着江水顺流走去，才发现江水也不一直都是安静的样子。 它们时而舒缓，时而湍急，寻着沙滩、鹅卵石，迂回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却在山脚坚石处掀起些许雪白的浪花。 而后，便吵闹喧哗着，追逐欢腾着，亲密相粘着，在一众人的啧啧称赞中快乐离去。 鹅卵石集中的岸边，偶见几只船儿静默着，不见当地农户的影子。 倾斜的山脊与纤细的枯草，险峻的深壑与清冽的江波，在大地上纤毫毕现。 一种代表坚固稳重不可亵渎，另一种却代表柔软轻灵桀骜不羁。 两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也构成了冲击力极佳的视觉效果。 阳光灿灿，清风朗朗。高高低低的沙滩上，队友们遗落的足迹，亦明晰可见。 那一江的丽水啊，轻拍着山崖沙滩；那闪闪的江波啊，温情脉脉地流淌。 于是，心一下子软了又软，似乎也化作这金沙丽水，并随东去的江水，浅吟低唱。 金沙水拍云崖暖，难道就是这个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