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托克托【19】

方远

<p class="ql-block"><b>主编:</b>内咸</p><p class="ql-block"><b>副主编:</b>方远、白丰</p><p class="ql-block"><b>责任编辑:</b>贾晓燕、李丽菊、姜俊兰、刘艳芬、张瑞霞、杨林霞、孟慧生、张宇春、李福林、李永安、任晓东</p><p class="ql-block"><b>摄影:</b>王顺义、皇甫耀惠(部分图片来源于托县摄协)</p><p class="ql-block"><b>美编:</b>杨生力、丁海军,白吉厚</p> <p class="ql-block"><b>塞外古城托克托</b></p><p class="ql-block"> 文/王俊青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黄河,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浩浩荡荡,一泻千里,流出了碧绿,流出了辉煌。在这金光异彩的波涛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远古文明,也跃动着塞外古城——托克托人民自强不息的灵魂。 </p><p class="ql-block"> 当考古学家们聚集在大河之滨,揭示远古的经典时,历史出现了——“千门掩映山川色,双阙遥连日月光。”这两句诗是对云中古城的描写。</p><p class="ql-block"> 依然耸立的几处古城墙,见证了云中郡的历史。据《资治通鉴》记载,云中城始筑于战国时期,为赵国君主赵武侯所筑,当时的云中城是赵国北部地区的政治、军事重地。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实行郡县制,云中郡成为全国三十六郡之一。到了汉代,云中郡发展到了鼎盛时期,成为当时北方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后经北魏、隋唐,云中郡名一直未变。到明嘉靖中期,西土默特部"脱脱”受命驻牧于此,遂有托克托城名传于后世。</p><p class="ql-block"> 现藏于博物馆内的托克托文物,陈述着古云中繁荣的过去。托克托日晷,是中国现存完整的汉代曰晷。还有汉代的云中丞印、铜鼎铜纺,北魏的鎏金铜佛,元代的玉壶春瓶,清代的龙泉釉酒杯……</p><p class="ql-block"> 在黄河上中游分界点河口村的两根生铁蟠龙旗杆高高耸立,旗杆上十八条盘龙清晰可见,仿佛要镇住桀骜不驯的黄河,保佑两岸的生灵免遭涂炭……</p><p class="ql-block"> 这些珍贵文物,成为托县远古的迹象,悠久的见证。托克托地理位置独特,早在清朝时期这里是塞外闻名的“水旱码头”,水上交通便利,经济几度繁荣。</p><p class="ql-block"> 历史的悠久只能代表悠久的历史,岁月的潮汐终究会磨去往日的风采,时代发展的车轮辗过了这片古老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托克托县,地处呼、包、鄂“金三角”腹地。水路陆路四通八达,贯通东西南北,为托克托经济社会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p><p class="ql-block"> 一个终期装机 5000门的电话大楼已破土动工。不久,将给托县与国内外各地的信息联系带来极大的便利。</p><p class="ql-block"> 经济发展,离不开电力。输电铁塔耸入云天,华北大电网穿过托克托境内。充足的电力资源在托县的现代化发展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p><p class="ql-block"> 厂房林立,机器轰鸣。农机、酿酒、食品、化工、纺织、医药、制毯、造纸、建材等行业较为齐全的城乡工业新格局初步形成,部分产品荣获自治区科技进步奖和优质产品称号,在国内外占有了广阔的市场。</p><p class="ql-block"> “李白痛悔未饮云中酒,刘伶幸运已闻桂花香”。这溢美之词是对托县酿酒公司由衷的赞誉。</p><p class="ql-block"> 农机厂是国家定点生产潜水泵的厂家之一。“华天牌”系列潜水泵以其过硬的质量赢得了广大用户的信赖,行销国内外 160多个地区。为了适应农业生产的需要,他们还研发生产了分层播种机、收割机等多种农业机械。</p><p class="ql-block"> 让我们的摄像头再对准这样一个画面:白色的衣帽、白色的车间,这里创造着生命的再生源泉,被誉为“仓库无产品”的托克托黄河制药厂,年生产 20多个品种片剂,复方头孢氨苄胶囊、心痛定的走俏,已使这个药厂名声大振。</p><p class="ql-block"> 智慧绘制蓝图,巧手编织美景。托克托地毯带着鲜明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沿着丝绸之路的古道,源源不断的销往世界各地。</p><p class="ql-block"> 宛如洒落在大地上烁烁闪光的明珠,乡镇企业成为农村的希望。挽起一双双扶犁拿锄的手臂,开工厂,办企业,农村经历着日新月异的变化。</p><p class="ql-block"> 自治区“星火计划”项目之一的内蒙古金河饲料添加剂厂,是托克托境内首家外向型企业。金河生物创立于1988年,是以生产和销售金霉素预混剂及动物保健品为主的股份制企业,是全球主要金霉素生产基地,为“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和“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p><p class="ql-block"> 在它的示范作用下,精炼油厂、天然色素厂等乡镇企业正在相继崛起,组成托县工厂企业灿烂的星空。</p><p class="ql-block"> 生活,对于胸怀理想而又脚踏实地的人,像汹涌澎湃的黄河,永远奔腾着创造的激流,飞溅出希望的浪花。</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人开始扬眉吐气,正要过上“吃不愁穿不愁,伸手东西样样有”的幸福生活。这主要得益于新一届县委、政府团结一致、真抓实干、坚持不懈去做“老百姓大多数人受益、对全县发展长远起作用”的大事实事。</p><p class="ql-block"> 1991 年11 月8日,县领导带领数百机关干部挥锹上阵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场面何等的恢宏感人,老百姓情不自禁竖起了大拇指。</p><p class="ql-block"> 自此后,每年县委、政府等四大班子领导带领机关干部与农民群众一起奋战在洗挖渠道第一线,共同辉洒汗水,一起甩开膀子大干,其影响和作用远远超过了劳动本身。</p><p class="ql-block"> 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是全县农业农村工作的重头戏。基本任务是通过水利工程建设,改变不利于农业生产发展的自然条件,为农业高产高效服务。花大血本兴修了为农田服务的水利设施(包括灌溉、排水、除涝和防治盐、渍灾害等方面),建设旱涝保收、高产稳定的基本农田。</p><p class="ql-block">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扬起黄河水,浇灌万顷田”,理想终于变为现实。汩汩河水,哗哗的流进了地里,浇出了硕果累累的丰收年,滋润了庄稼人的心田。</p><p class="ql-block"> 在党的富民政策感召下,庄禾人的手更勤,步更欢。在这片崛起的土地上,农林牧副渔得到了全面发展。自然的恩赐少不了天地的造化,生活的美酒更要靠辛劳的付出去酿造。</p><p class="ql-block"> 昔日,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黄土沙梁,如今满山遍野一片翠绿,成为人们品味美食、消夏观赏的好去处。</p><p class="ql-block"> 新开发的南湖公园,水域宽广,景色宜人。岸边垂柳轻拂,湖中芦苇摇曳。游人来此,可湖中泛舟,岸边垂钓,也可亭前留影,堤上观景。放眼湖西,是浩浩蒲海、十里荷花的壮阔景观。</p><p class="ql-block"> 托县境内的黄河大鲤鱼,曾是古代皇家贡品。近年来,在毗邻南湖公园的黄河故道,建成了星罗棋布的人工养鱼水面。红尾短须、色泽金黄、味道鲜美的黄河大鲤鱼,走上了千家万户的餐桌宴席。每到黄河开河时节,会吸引各方游客前来品尝美味佳肴和源远流长的托克托文化。</p><p class="ql-block"> 沿着托县旧城通往黄河岸边的公路往东南走,便可见绵延十里皆绿荫,层层珍珠塔,坡坡翡翠楼的独特景观。</p><p class="ql-block"> 这里就是托县有名的葡萄湾。“远见葡萄串,垂涎三尺三”。托县葡萄以皮薄肉厚、味道香甜的特点闻名于世。当我们在葡萄架下品尝着这大自然的馈赠时,旅途的疲劳会消失殆尽。</p><p class="ql-block"> 登上葡萄湾的梁顶,眺望远方,可以领略母亲河的丰采。这条金色的巨龙在内蒙古高原绕了一个"几字型",折而南流,进入了晋陕峡谷。登高望远,看到黄河岸边的沙滩,不少的游人来此游玩,野餐娱乐,载歌载舞。</p><p class="ql-block"> 意犹未竟,乘坐一艘游轮渡过黄河,库布其沙漠就在眼前。骑上骆驼漫步瀚海,那个逍遥自在,自不用说。</p><p class="ql-block"> “塞外古城酿美酒,远方的客人请来喝一口。托克托就是你的家,美妙的风光赏不够……”</p><p class="ql-block"> 晨曦微露,人们从酣梦中醒来。跑步,舞剑,打拳,晨读……抖擞精神,舒活筋骨。</p><p class="ql-block"> 古老的托克托焕发出了青春的异彩。走进托县云中集贸市场,仿佛走进一个五彩的世界。四周全是仿古式建筑,雕梁画栋,二千三百余年的托县历史画面在上面汇聚;四周全是现代商品门市部,人流物流资金流川流不息,客涌货涌信息涌潮涌不止。各种布——平展的,披垂的,飘动的,万千世界万千彩练。赤橙黄绿紫青蓝紫,色彩缤纷,东西南北中商贾云集。商业一条街热闹非凡,充足的货物琳琅满目。这是托克托经济发展的缩影,这是托克托走向市场经济的起点。</p><p class="ql-block"> “月上柳梢头,忙煞工会楼”。楼上华灯齐展,人影转动。是啊,辛苦了一天的人们,踏着优美的乐曲,迈开轻盈的舞步,尽情享受着新生活的乐趣。</p><p class="ql-block"> “爆竹一声送冬去,礼花万点迎春来”,安定的社会,祥和的环境,托克托人怎不喜上眉梢,心花怒放?</p><p class="ql-block"> 正月十五闹元宵,是托县的一大特色。每到这个时候,不管男女老少都要涌上街头看红火。</p><p class="ql-block"> 扭秧歌,划旱船,舞龙戏狮,放焰火……是一种放松,一种娱乐,也是一种寄托,表达出丰收的喜悦,体现出对未来的憧憬。托克托县的未来不是梦。</p><p class="ql-block"> 在县城关镇东南角,屹立着一尊展翅飞翔的天鹅雕像, “天鹅”是托县古老历史传说中的吉祥鸟。现已注入了时代精血,凝聚着托县人民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和不甘落后的凌云壮志。这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召唤。</p><p class="ql-block"> 托克托,这艘一经起步便勇往直前的航船必将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加速向"小康"目标迈进。</p> <p class="ql-block"><b>黑水泉闹红火</b></p><p class="ql-block"> 文/张宇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黑水泉,一个古老的小村子。</p><p class="ql-block"> 元宵节这一天,三村五里都能听见这里传出来的锣鼓喧闹声。小的时候每年都会被这里的红火吸引,一到十五这一天,就会一群一伙相跟着去看火。这不,今天邀朋唤友,再一次又来到了黑水泉看红火。</p><p class="ql-block"> 按传统习俗,村里各个小队都分配了任务,根据多年不同小队突出的人才来划分。有的小队踩高跷,有的小队扭秧歌,有的划旱船,有的骑毛驴,八队是负责耍龙的。</p><p class="ql-block"> 踩高跷的技术性最难了,第一次敢把一米多高的高跷绑在腿上威风凛凛地站起来,那得多大的勇气啊!首先具备了这种勇气才可以尝试迈步。记得小时候我也小试过,坐在一堵墙上,有人帮我把绷带打好。我托着墙体慢慢地站起来,腿已抖成了一团,还没迈步,就哇哇大叫着又骑到了墙头上。自己慌忙的把绑在腿上的高跷解开,以后就再也没敢去尝试了。</p><p class="ql-block"> 扭秧歌的队伍最为庞大,村里活跃一点的妇女同志几乎都参加。锣鼓一开,走三步退两步就扭开了。领头的是个耍丑的,扮演的媒婆三仙姑,脸画的奇丑无比,滑稽可笑,就扭就抽筋似的出洋相,丑态百出,人们越被逗的哈哈大笑,三仙姑的屁股也越扭的开了花。</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认为大花轿里坐的那个女的是最神气的一个,比新娘子更有魅力。粉嘟嘟的脸上画的娇艳欲滴,羞答答地围着一块方头巾,含情脉脉地一回头,不停地给看场的人群挤眉弄眼送秋波,让村里那些老光棍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抢回家做了自己的老婆。唢呐里“耗子娶媳妇”的声音一出:呜呜啦、呜呜啦……前后两个抬轿的便颠起了黑劲儿。走一步,颠三颠,退一步,恨不得把轿子掀翻。轿子外面是新郎官吧?那个着急呀!害怕把轿里那个娇柔的新娘子给颠成八圪节。随着唢呐节奏加快,抬轿的、新娘子、新郎官,瞬间昏天黑地,翻江倒海一样,把顶轿子颤的快飞上了天。突然,唢呐嘎的一声,不响了。几个表演者停顿片刻,立即像散了架的焉黄瓜一样瘫软在地上,这时喝彩声,口哨声,呐喊声才嚎成一片。</p><p class="ql-block"> 嗨~,骑毛驴的俩口这是打扮的回娘家呀哇!哼着小曲儿,迈着小碎步,一步三摇,小毛驴哼哼唧唧那个高兴劲儿,别提有多臭美了。突然,一条小河挡在了前面,这可难坏了牵驴的愣女婿。拽着缰绳小心翼翼地下了河,没走两步就被陷住了。前不能前,后不能后,急坏了回娘家的俩口子。愣女婿一会儿前面拽,一会儿后面推,小媳妇的腰颤的快断了,小鞭子把个驴屁股抽的开了花。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毛驴嗖的一下激起来,愣女婿乐的嘴裂到了后脑勺,牵着缰绳,哼哼唧唧回娘家去了。</p><p class="ql-block"> 紧接着二龙戏珠,狮子滚绣球,划汉船等,个个精彩不断,喝彩声此起彼伏,高潮一浪高过一浪。</p><p class="ql-block"> 还有更好看的大概就是晚上放火了。南北一条弯弯曲曲的街道,路两边彩灯高挂,如长龙摆尾,甚是壮观。东西隔一段拉一根长绳,绳子上吊着各种各样的烟火。猴子尿尿、鹅下蛋、三打金蛋。还有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的叫不上名称的烟花,栩栩如生,别出心裁。随着一排排的焰火点燃,人潮也向前涌着。最后点燃的是一座炮打城。一座较高的房顶上,摆放着一座雄伟的城池。对面房顶上点燃的礼花弹,从天空划出一条彩色的弧线,不偏不斜,恰好落在城门的火线上。城门徐徐打开,火药线嗤嗤地窜到城池里面,接着一枚礼花腾空而起,炸开了整个夜空。随即,花炮齐发,天空如同白昼,烟花如雨幕,爆炸声震耳欲聋,黑水泉村整个被笼罩在绚烂的烟雨中。</p><p class="ql-block"> 爆炸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最后零星的几簇烟花随着炸碎的纸硝慢慢的落下,黑色的烟雾被风吹散,看热闹的人群才开始慢慢的疏散。那些余犹未尽的年轻人,围着大旺火,不舍得离去,继续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享受着这份久久不愿散去的兴奋。</p> <p class="ql-block"><b>武泉遗址考</b></p><p class="ql-block"> 文/《托克托文物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近年考证的秦汉武泉县故城,位于黄河之滨的托克托县境内,北距黑水泉村约20米。此处东南方的蛮汉山绵延起伏。俗称东山的蛮汉山即《汉书·地理志》所载“缘胡山”的局部,其西北为山前冲击平原。沙河过山地丘陵区从城址西南向北流逝,转向西北入什拉乌素河,经大黑河最终注入黄河。</p><p class="ql-block"><b> 遗留文物历年来多有发现</b></p><p class="ql-block"> 黑水泉村内及附近地区,到处显现着久达两千余年的历史印记。地表暴露着秦汉式陶片,绳纹筒瓦、板瓦残片,更有战国时期树鸟纹瓦当及带有戳印文字的残陶片。</p><p class="ql-block"> 此外,历来该村村民因建房掏窖掘土,平整田地铲高,出土过战国与秦汉时期的陶器、箭镞、铜镜及钱币等。仅钱币一项就有战国时期的刀、布币,秦代的半两和两甾钱,汉代的半两和五铢钱等。同时,在村内外还发现了烧陶窑、古墓葬,以及埋葬小儿的骨灰罐。</p><p class="ql-block"> 托克托县博物馆馆长石俊贵(已逝)多年来对黑水泉村的考古工作十分重视,经常带领工作人员到该地苦苦寻觅。2000年5月29日,他们在黑水泉村西南约150米处地表采集到一块有戳印篆书“武泉”印记的残陶片。1986年,呼和浩特市文物处进行文物普查,孙驰先生再次于此处采集到一块有戳印篆书“武泉”的汉代陶片。该陶片为泥质灰陶,从仅存的口沿至肩部,可判定是一个敞口短颈的陶罐。且陶片上有明显的轮制痕迹,肩部以下饰有细绳纹。</p><p class="ql-block"> 20世纪80年代,石俊贵和馆内工作人员在黑水泉村西约200米处的农田(当地人称西关地)里发现了古城墙遗迹。仅可见西墙北端一段高出地表1.5米的残墙,夯土筑成,夯层厚度为7~9厘米,并未发现东、南、北墙。20世纪90年代,地表以上的城墙也因平整土地全部毁掉,城墙基部被埋入地下1.4米左右。基部夯层厚度4至5厘米,夯窝直径5~6厘米。由此可见,此地文物丰富,据有的古城遗址亦并不算小。</p><p class="ql-block"> 考古发掘,历史真相明了,2000年5~11月,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与托克托县博物馆联合组成考古队,对黑水泉遗址进行了抢救性清理发掘。</p><p class="ql-block"> 黑水泉遗址出土有刀币、布币、半两及五铢钱币,为遗址的断代提供了可靠的依据。刀币为燕明刀,其铸造年代为燕桓候之时期;而“明”字具有“折背刀”上铸写的钱文特点,折背刀为燕昭王、燕惠王开疆破土时所铸;故它的铸造年代为燕昭王、燕惠王时期,即战国中期。布币有尖足、方足两种,可辨钱文有“斩”“平”等字样,属战国时期三晋周边地区流行的平首尖、方足布钱,应为战国时期赵国的钱币。半两钱币有3种,其一为大半两,其二为榆荚半两,其三为普通半两;其一、其二为典型的秦代半两钱币,其三为汉代半两钱币。五铢钱币“朱”字头方折,“五”字中间两笔较直,属于西汉早期货币。由出土的钱币种类可初步判定,遗址的年代跨度为战国及秦至汉代。</p><p class="ql-block"> 同时,发掘遗址时发现了烧制陶器的作坊,有三角形陶窑、水井及模具等。并发现了数块有戳印文字的残陶片,能识读的有“日利”、“市”、“张”、“王”等字。据考古学家俞伟超先生撰《汉代的“亭”、“市”陶文》中所述,带有“市”字戳印陶文的陶器应是地方官营制陶作坊的产品。又据他所著的《先秦两汉考古学概论》中考证,“亭”、“市”或其他市署名称的戳印,只见于战国至西汉。考古学家王仲殊先生亦在《汉代考古学概论》中告诉我们,“西汉中期以后带有绳纹的陶器可以说是不复存在了。”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类烧制陶器的作坊应该在西汉或西汉以前。</p><p class="ql-block"> 其间,考古队还对黑水泉村南的两座汉代墓葬进行了考古发掘。所发掘的两座汉代大型的砖室墓葬虽然破坏严重,但仍能从残存的墓圹及遗物窥见其规模之宏大。两座墓葬均为“十”字形砖室墓,乃前、中、后及东西耳室的墓葬布局,系东汉时期较为流行的一种墓葬形式。根据两组墓葬的方向及距离判断,应为夫妻同冢异穴墓。由于历代的盗掘严重,随葬品较少且零乱,但亦有少量的博山炉、陶器座、陶盆、小盏等器物。根据墓内出土的器物,特别是长方形陶案、方形陶灶、神树陶盆、器座以及五铢钱等遗物,可论定墓葬年代应为东汉晚期。</p><p class="ql-block"><b> 故城称谓有据</b></p><p class="ql-block"> 石俊贵潜心查阅了以《史记》为主的大量史料,通过分析推理间接证明了黑水泉故城遗址正是汉代的武泉故城。史籍中有关武泉城的记载虽不算多,但仍然可以从中判断武泉故城的方位及其所处的位置。《史记·樊郦滕灌列传》有这样的记载,“以太仆从击代,至武泉、云中”,当是按照从南到北的先后顺序记述夏候婴的进军路线的。云中城遗址已考定为今托克托县境古城村古城遗址,位于黑水泉村北偏西30余公里处。《灌婴列传》又记载,“以车骑将军从击韩王信于代,至马邑,受诏别降楼烦以北六县,斩代左相,破胡骑于武泉北。”以上所引的两段文字,时间、事件大体相同。史书中明确记载,秦汉时期的马邑位于今山西朔州市区。《史记》中所载之武泉应在马邑与云中之间,将黑水泉古城遗址定为武泉故城,其地理位置与历史记载基本吻合。</p><p class="ql-block"> 同样,在黑水泉故城遗址发现的两块戳印篆书“武泉”陶片,对确定武泉故城的方位亦提供了十分有力的实物证据。两块陶片的戳记大小不同,“武”字的写法也有所区别,其原因乃使用的不是同一个印记,两个陶器不是同一作坊的产品。根据前文提及的俞伟超与王仲殊二位先生的观点,我们可以确认两块戳记篆书“武泉”陶片乃西汉早期遗物。并且是两个器形较小的陶罐的一部分,属于当时的普通生活用品,应是当地所生产。西汉时期陶器铭文多为地名,或为作坊名及制陶工匠名。史料记载“武泉”为地名,乃云中郡属县之一。以此分析判断足以证明,黑水泉故城应该为秦汉武泉故城。</p><p class="ql-block"> 黑水泉村是当地较大的行政村,地处蛮汉山系的断裂地带,承压水沿裂隙涌出地面,水量极为丰富。不知多少年前,村北路口就有一股清泉自喷,泉水喷出地面近一米,故而该村名为黑水泉。从古至今,该村曾四易其名。秦汉时期曰“武泉”,新莽年代谓“顺泉”,清代称为“明水泉”,其后才更名为“黑水泉”。以泉赋名,将城邑冠以“武泉”之名极有可能。以“泉”为显明的地理特征,便可合情合理地将黑水泉古城遗址考定为武泉故城。</p><p class="ql-block"> 晚清以来,归绥各方志不同程度地考订了武泉故城,其大致有以下3种见解。一为在归化城西界,《归绥识略》、《绥远旗志》均沿袭《大清统一志》的此种说法。二为在归化城北,其依据《绥乘》所载,“归绥县,汉云中中部都尉所治也……其北为武泉”。三为在归化城东北哈拉沁沟以东或小黑河发源处,持此说法者有,清光绪时的《山西通志》、《归化城厅志》、《归绥通志》及民国时期《绥远通志稿》等。20世纪80年代,《历史地理研究》第一集载出王文楚、施一揆的《两汉武泉县与北舆县》一文。文中依据史志与考古资料考定,呼和浩特东北塔利村(塔布秃村或曰塔布陀罗村)古城“当即两汉武泉城”,使归化城东北一说更为具体。特别是1984年文物出版社出版的《新中国的考古发现和研究》一书,认为塔利古城为西汉武泉县城已经考定。但是,之后又出现了两种说法,一种观点认为是现在和林格尔布秃城址,另一种观点认为是今卓资县三道营古城址,至今尚无一致意见。</p><p class="ql-block"> 然而,由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与托克托县博物馆联合撰写的《托克托县黑水泉遗址发掘报告》中告诉我们:“黑水泉遗址出土的‘武泉’戳记,应是当地陶器作坊的行政所属,也就是汉代的云中武泉县。‘武泉’字样戳记的发现,为我们最终解决武泉县的准确地址提供了翔实可行的实物依据。”不过,从黑水泉遗址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来推断,乃是古阴山南麓临黄河地带的一处重要的陶器生产基地。其生产的陶器既供应周围的一些郡县,也通过黄河渡口输送到其他地区。根据出土陶器器壁上戳印的“市”字陶文推断,此处是由官方控制的市府陶器作坊及窑址所在。</p> <p class="ql-block"><b>车马炮那些事儿</b></p><p class="ql-block"> 文/岳春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赛场风云</b></p><p class="ql-block"> 前面已经了解和认识了托县棋坛这么多的象棋高手,下面我们就跟着他们的脚步,到周边旗县区,呼市市级以上的大赛场上,去看一看他们顽强拼搏的英姿,去体会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吧。</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O年夏天,托县工会收到一封呼市总工会下发的进行全市职工象棋比赛的文件。经过一番紧张的筹备,决定由县工会杜军带队,李胜利、高文凯、常家风、李二旦组成托县象棋队,首次迎战呼市象棋比赛的大赛场。赛场设在呼市总工会职工俱乐部。走进赛场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再看参赛的棋手,有多次代表自治区参加全国比赛的内蒙棋王,人称“小上海”的史党明,有呼市冠军王文德,有段少虎等一批多次获得呼市比赛前几名的象棋高手。还有呼市各大系统、各大企业的象棋队,还有土左旗象棋队。真是高手如林。裁判长一声令下,比赛拉开了序幕。每个棋手都凝神静气的坐在棋盘前,全神贯注指挥着棋盘上的车、马、炮、兵。轻轻的落子声,像战场上远远传来的枪炮声。不一会儿所有棋子就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棋盘变成了搏杀的战场,惨烈撕杀的场面紧紧的揪着每个棋手的心。一个小的失误就会带来灭顶之灾。艰苦的战斗进行了几个小时,棋赛终于接近了尾声,有的棋手已经离开了赛桌,可是唯独不见李胜利。原来他正和内蒙棋王史党明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棋盘上的局势既复杂又激烈。观棋的人们围了好几层,有站凳子的,还有站在桌子上的,根本就看不见李胜利的人影。</p><p class="ql-block"> 全市职工象棋赛从一九八O年到一九八四年连续举办了五届,托县队取得了团体第二名,李胜利取得个人第三名,郭宏宾取得个人第六名。在这五届棋赛中,王建中也多次代表托县队参加比赛,为托县队取得好名次立下汗马功劳。其它人的名次也都在中上层。呼市人赞叹的说:“托县人脑子就是聪明”。</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四年后,呼市郊区、土左旗、托县三旗县区象棋赛又燃起烽烟,杜军带着队伍,又转战在郊区、土左、托县的三大赛场上。经过几年的打拼,托县象棋队由一支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象棋队,锤炼成了一支能拼善战,敢打仗、打胜仗的象棋强队。</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鄂尔多斯举办“三省区、十三旗县区象棋邀请赛”的战书又来到了托县体育局。比赛地点在准格尔旗。托县体育局派出由张学飞带队,李胜利、高文凯、王建中、常家风组成的象棋队征战鄂尔多斯赛场。这次参赛的棋队有山西的、陕西的,鄂尔多斯各旗、县、区的。整个赛场参赛棋队多,各省区的象棋高手多,特别是有曾代表内蒙参加过全国比赛的老将刘然龙,有曾得过伊盟冠军的杨建明。在这样高水平的比赛中,要取得好名次难度可想而知。经过几天的激烈争夺,我县四位棋手都发挥出了最好水平。到最后一轮时,团体总分和积分最高的伊盟代表队仅有一分之差。最后一轮棋赛还在紧张激烈的进行中,而托县队对阵的正好就是伊盟队。这是一轮生死大决战,托县队只要取胜伊盟队两分就是团体冠军。很快李胜利旗开得胜,首先赢了一局,得了二分,一会儿王建中和伊盟冠军杨建民下成和棋,各得一分。再一会儿高文凯也与对手下和了,各得一分。这样一共四盘棋,托县队已经一胜二和高出伊盟队一分,只有常家风和伊盟老冠军刘然龙还在搏杀中。这盘棋只要下和,托县队就取得了团体冠军。好事多磨,这盘艰苦的棋战从下午二点半开赛一直下到下午六点,再看棋盘上双方都是车、马、炮、士象全,局势平稳。常家风还多一河头兵。这种局面下盘和棋并不难,托县队形势一片大好,冠军已经在向我们招手。晚饭时间到了,双方封棋,吃完晚饭后继续开战。张学飞也给常家风下达了争取和棋的战略。不大一会儿常家风赛完棋回到了住处,满脸痛苦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输棋了,丢了二分。原来他以为自己多一河头兵,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不甘心和棋,强行取胜,结果走错一步,被对方绝杀。这样伊盟队就以总分高出托县队一分的成绩荣登冠军宝座,托县队屈居亚军。常家风这位年近花甲身经百战的老棋手,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压抑,落下了伤心的泪水。输一盘棋掉眼泪,对普通下象棋的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对于一个付出千辛万苦、珍爱象棋如命的棋手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是不屈的眼泪,是迎接明天更大胜利的眼泪。下象棋对普通人来说,是开心的钥匙,是悠闲的玩具,对棋手来说却是呕心沥血,千辛万苦的苦差事。像郭宏宾在呼市比赛时,输了棋吃不下饭,很晚了在公园里一个人静静地思考,像康瑞君在“奈伦杯”棋赛上,和全国名手田长兴赛完棋后,累的吃不进饭,这都是多数棋手都经历过的平常事。</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一九九六年全县象棋比赛中得了第二名,并在当年由文体局张学飞领队和康瑞君、米海滨、温才组成托县象棋队,参加了在呼市绿洲大厦举办的“呼市九旗县区象棋赛”,首次经历市级以上的大赛,亲自体会了一回能够代表托县参加比赛的棋手的心情,那是高兴里含着紧张,荣幸中夹着压力。那次比赛我们同样赛出了较高的水平,获得了团体第二名,个人康瑞君得了第二名,米海滨第三名,圆满完成了既定任务。</p><p class="ql-block"> 二零零二年,在老年体协肖玉成主席的积极倡导和推动下,托县首次举办了二省区、呼市地区、周边旗县区象棋大赛。当时参赛的有山西省来的象棋高手,有呼市地区的几乎全部象棋高手和新秀,还有土左旗、和林、清水河县的象棋代表队。一时间各路英雄好汉齐聚托县城,一场精彩的象棋大战即将上演。这次比赛分成青年组、老年组两个组别进行比赛。青年组托县队派出由康瑞君、米海滨、康文君、赵千军组成的强大阵容。老年组托县队派出由肖玉成、李胜利、王福、松红计组成的最强阵容。再组一支由岳春生、杨俊义、樊建华、云瑞恒代表的托县农民队,参加青年组的比赛。常言道两强相遇、勇者胜,爱拼才会赢。经过几天的激烈拼杀,托县所有棋手都发挥出了最高水平。特别是肖玉成主席状态神勇,一路过关斩将一举荣登了老年组个人冠军宝座。青年组,托县康瑞君个人第一名,米海滨个人第二名。托县青年队,老年队双双荣获团体冠军。当年的中国体育报上有一篇文章把托县誉为地处北方边垂的象棋名城。(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b>黑水泉村散记</b></p><p class="ql-block"> 文/韦素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02年秋末的一天,我在呼市席力图召南侧一个饭馆里吃早点。邻座是一位须发眉皆白的老人。一根有着鲜明报警设置的拐杖,斜靠在他胸前的饭桌上。老人听出我是托县口音时问我:“你是托县哪里人?”</p><p class="ql-block"> “黑水泉。”</p><p class="ql-block"> “黑水泉?”听得出来,老人的情绪骤然兴奋起来,问我,“黑水泉哪头起?”</p><p class="ql-block"> 一听老人问黑水泉哪头起,我就知道,老人肯定了解黑水泉。因为不了解黑水泉的人,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黑水泉村中的地名,按特点,有东园子、南窑子、庙后头、牛王庙之说。按方位,又有东头起.南头起与西头起之分。</p><p class="ql-block"> “东头起,你去过?”</p><p class="ql-block"> “哦,是东头起的。黑水泉,去过,整整在了六年!” 老人用他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端起茶杯,送到同样颤抖的嘴边,慢慢地呷了一口茶水后回答。</p><p class="ql-block"> “六年?干啥去黑水泉在了六年?”</p><p class="ql-block"> “学徒,收洋烟,做买卖。”</p><p class="ql-block"> 我常听老人们说,日伪时期,黑水泉是县境内大烟种植区,看来老人就是那时去的黑水泉。</p><p class="ql-block"> “您就呼市人?”我问。</p><p class="ql-block"> “就这里,”老人说着,指了指饭馆前面不远处,几栋蓝砖黛瓦明显老旧的平房。</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租用东头起韩家的铺面。西邻为寇家,东邻蔚薄两姓。”</p><p class="ql-block"> 老人继而饶有兴致地问起韩寇薄蔚几家的老人是否健在,随即便向我说起了黑水泉的泉子。</p><p class="ql-block"> “你们村的泉子,水真好!我整整吃了六年泉子水!你看,大爷浑身零件都不行了,唯有这牙齿,还凑乎。泉子的功劳啊!</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们的掌柜子从南方带回一种茶叶,好像叫什么祁门贡茶,哪的水也不行,只有黑水泉那滚烫的泉水才泡得开,远远就能闻到那股清香味儿。别的地方的水,就是泡开了也没有那种香味儿。</p><p class="ql-block"> “那时,还没有暖壶。我们掌柜用一个大铜壶,灌上泉子水放在锅灶上,整天水开着,喝了一壶再灌一壶,壶底从不见一点水渍。别的地方的水,不用几天,壶底就是一层白渍了。</p><p class="ql-block"> “收割洋烟的时候,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我们常到地头收购新割下的洋烟。常常是从地里一回来,顾不上回店铺,就放下担子,先爬到泉子北面的水槽口,双手掬起泉子水,咕噜咕噜喝一气,那才叫痛快,解渴呀!也从没因喝多了生水而闹肚子!”老人说着,还巴咂了几下嘴,脸上也现出了一种稚气的得意与满足。</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祈雨不?”老人还没待我回答,就接着说:“相邻你们村的人,每遇天旱,常要去你们那儿,向泉子祈雨。有时候,去祈雨时天上蓝茵茵没一丝云彩,阳婆像个大火盆烤得人没地方躲藏。等到给泉子摆了供,上了香,烬了纸,虔诚祈祷后往回走时,东南风来了,云彩有了,雷声也响了起来,紧赶慢赶不待回家,大雨就倾盆而下了。泉子——黑水泉的泉子,是神,灵!”</p><p class="ql-block"> 我对他说,祈雨当天能下雨,那是碰了巧。现在,泉子已经干涸。村里的人现在都吃深层机井自来水,水质也不错,估计就是原来的泉子水,老人“噢”了一声,混浊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机缘凑巧。2003年,我因公出差到山西太原。在府西路宾馆下面的烟酒专卖店门外,又遇到了一位多次到黑水泉演过戏的老艺人。老人精神矍铄,不是他自己说年已耄耋,我还以为他最多不过70岁!</p><p class="ql-block"> 老人坐在一苗枝叶婆娑的槐树下,摇着蒲扇乘凉。他的头发刚染过,不见一丝白发,且有光亮,皱纹也少,红光满面。看得出,老人活得滋润。当他得知我是内蒙托县黑水泉人时,就象见到久违的熟人一样,一把摘下在阳光下闪着红紫颜色的墨镜,兴致盎然地说起了他在黑水泉演戏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他说,记忆中黑水泉是个大村子,买卖字号不少,有钱人也多,很是繁华。因此,到黑水泉演戏,不像在别的地方,演三天五天,就卷铺盖倒台口。在黑水泉一般总是演10天或15天。有时,因没有接戏的台口,就在黑水泉演20天一个月。为此,一到黑水泉演戏,团长总要提前给他们开会,要求演职人员格外认真,不然对不起黑水泉人。</p><p class="ql-block"> 他说,黑水泉人不仅爱看戏,也懂戏识戏。一次,他们在黑水泉演出《宋江杀惜》时,扮演阎婆的演员感冒了。在别的地方可能要由徒弟顶替。为了保证演出质量,团长没让顶替。结果,该演员在表演上楼时迈了七步,下楼时顿感头晕,多迈了一步,共走了九步(演艺界有“七上八下”之说,即上楼时应迈七步,下楼时应走八步。),当即被观众喝了倒彩。由此,团长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罩着白羊肚毛巾,满脸沟壑,整天和土坷垃打交道的庄户人大老粗,看戏如此细心,对演技尽是这般了得!散戏后,团长亲自上台,向观众说明该演员带病登台坚持为大家演出,出现了失误,希望乡亲们谅解。团长话音刚落,戏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村中主持还专门给了该演员二两大烟(当时可作货币流通)作为慰问品,要那位演员不必介意,好好保养身体。这事,也使全团演职人员深深感到,在黑水泉演戏,马虎不得啊!</p><p class="ql-block"> 他说,在黑水泉演戏,看戏的人多,戏场秩序也好。很少有起哄捣乱打架斗殴的。用现在时髦的说法,就是文明。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说,说来可笑,那个年代的规距,看戏的男女,不像现在这样,都在一起。那时候,无论在哪里演出,戏场中总是男女分开,界限分明。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的女眷,坐着自家的骡马轿车,在戏场后面一字排开。女眷们不下车,从轿车门帘上的窗眼儿看戏,以显示男女有别和财势地位。</p><p class="ql-block"> 和别的地方一样,黑水泉的戏场,也有专门维持秩序的,当时人叫“打场子的”。之所以叫打场子的,是因为手里拿着根树梢或木棍。看到有故意起哄捣乱的,就要发挥树梢或木棍的威慑作用。“打”常常是举起树梢或木棍指指点点吓唬吓唬而已。但是,有一次黑水泉戏场打场子的,却真的打了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那是离黑水泉不远的村子里的一个小混混。据说,他父亲在日伪乡公所应点儿事,这小子就有点狐假虎威得意忘形了。他平时在村里偷鸡摸狗、强买强卖、欺弱良善,还动不动就到乡公所告这个告那个,激起了村人普遍的反感。邻村上下的人一提起他,没有不嗤之以鼻的,但慑于他父亲的权势,大都不愿与他计较,远而避之。而这小子却以为人们都怕他,不仅丝毫不收敛,且愈来愈放肆,竟敢到黑水泉戏场胡作非为。</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场夜戏。刚开演,这小子不知在哪儿喝了酒,醉醺醺的到了戏场,就往女人堆里钻,还动手动脚起哄捣乱,吓得女人们东躲西闪,不能安心看戏。打场子的过去好言相劝,要他站到男人这边来。他非但不听,还抢过打场子的手中木棍,在膝盖上“咔嚓”一声掰成两截,口中不干不净骂骂咧咧。打场子的看他喝了酒,没有当真,只是把他从女人们中揪出来,拉到戏场后面,劝他别影响大家看戏,清醒清醒。哪知这小子不识好歹,对拉他的人,飞起就是一脚,打场子的看他酒劲儿未过,还是好言相劝。谁知这小子得寸进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戏场后面停靠的一排轿车的门帘挨个往下扯,还说什么“爷的老子是X X X,爷怕甚!”</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句话,惹恼了打场子的。“一个日伪狗腿子有什么了不起,吓唬谁?”就在他又一次扯下一个门帘时,两个打场子的一拳一脚,打了他个狗吃屎。紧接着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他架到戏场北面僻静处,绑在了一苗大柳树上,“啪、啪、啪”,几个耳光下来,这家伙终于下了软蛋,哀求打场子的饶了他。</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这小子被整整在树上绑了一夜,第二天他父亲拿了不少大烟,说了一笸箩好话,才把他赎了回去,还训斥他:谁让你去黑水泉戏场捣乱!那地方,净刁民!上次老子去收税,就因为说了一句粗话,被一群人围住,险些不能囫囵着身子回来!自那以后,那小子再也没敢来黑水泉撒过野。邻近黑水泉的人们说,黑水泉人,爱红火、会办红火。办红火舍得花钱,也不嫌麻烦。这话不假,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传统社火焰火活动,便是最好的证明。</p><p class="ql-block"> 邻近黑水泉的人们说,黑水泉人,爱红火、会办红火。办红火舍得花钱,也不嫌麻烦。这话不假,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传统社火焰火活动,便是最好的证明。</p> <p class="ql-block"><b>旱魃</b></p><p class="ql-block"> 文/方远、孟慧生 ——(节选长篇小说《大河口》下部第63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于这场百年一遇的灾荒,徐万金早嗅到了商机,去年他从晋西贩回粮食获了大利,今年又派韩小人在清水河县德盛泉粮店蹲点收购粮食。韩小人,四十多岁,大名叫韩守礼,乳名叫玉锁子。此人身高不足四尺,头大、耳廓、豹眼,说话声音宏亮,顾而人们叫他“韩小人”。据说,韩小人的母亲在生育韩小人前夕,熟睡中梦见一只玉蛤蟆,从门槛上跳进家来,不觉惊醒,随后临盆,生下了韩小人。韩小人祖籍为山西繁峙县神头堡村,民国初年来托城河口做皮挽具生意,即把牛、羊皮用硝熟了,钩产加工后裁成条状,或卖做捆扎甘草等货物的工具,或卖做骡马大车缰绳等用具。韩小人在做皮挽具生意的同时,还为大字号承揽业务。</p><p class="ql-block"> 韩小人经常购买合盛和的皮货,与徐万金是多年的朋友。这次在清水河设点收购粮食,徐万金相中了八面玲珑的韩小人,问他带几个帮手,韩小人敞着嗓门说:“从你姐夫那儿把丑娃借来,有他一人就行,丑娃忠实,投我脾气。”</p><p class="ql-block"> 这天,丑娃风尘仆仆的骑着毛驴赶了回来,给徐万金送回一封信。丑娃把信从脏兮兮的汗衫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徐万金吩咐待客的伙计说:“领丑娃去伙房用饭。”</p><p class="ql-block"> “有肉吗?”丑娃跟出去问伙计。</p><p class="ql-block"> “有粮食吃就不错了,这灾荒年月去哪儿寻荤腥。”</p><p class="ql-block"> 徐万金撕开信看了一遍,忙离开合盛和向饮马巷走去。</p><p class="ql-block"> 陈家大院,陈效仁正向父亲汇报包头公盛昌的情况:“今年,干旱倒至春草绝收,公盛昌歇业了。”</p><p class="ql-block"> “店员和学徒呢?”</p><p class="ql-block"> “打发他们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开了多少工钱?”</p><p class="ql-block"> “这……没开工钱。”</p><p class="ql-block"> “这荒灾年月,你一不管饭食,二不发工钱就打发员工回去,你的良心了?”</p><p class="ql-block"> “包头城的好多商家都是这样做的。”</p><p class="ql-block"> “混帐!阎公教导你的行商三曰难道你忘了?”</p><p class="ql-block"> “ 孩儿当然没忘。”</p><p class="ql-block"> “你给我背一下。”</p><p class="ql-block"> “一曰商之本,君子津,诚信为本;二曰商之德,德配位,厚德载物,经商久远矣;三曰商之任,商者逐利,苍生为重。”</p><p class="ql-block"> “你有商德吗?你的商之任何在?”</p><p class="ql-block"> 陈效仁扑通跪下,面红耳赤:“孩儿知错了。”</p><p class="ql-block"> “老爷,外面有一帮伙计要见你。”史三牛在门口说。</p><p class="ql-block"> 陈隋保来到前院,院里站着百十号人,领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伙计可怜巴巴的说:“老掌柜,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不挣工钱,管口饭就行。”说完,老者跪下。</p><p class="ql-block"> “哗——”众人都跟着跪了下去,“老掌柜,救救我们吧!”</p><p class="ql-block"> “没等到家里就饿死路上了。”</p><p class="ql-block"> “老许快起来。” 陈隋保上前搀扶起老者,拍着胸膛向众人说:“大家都起来,有我陈隋保一口饭吃,就有大家吃的,绝不让大家饿肚子。”</p><p class="ql-block"> “我就说,老掌柜会管我们的。”老许抹着眼泪站起来说。</p><p class="ql-block"> 陈效仁急了,抢上前道:“大,这可是百十号人呀!咱们家的粮食也不多呀!”</p><p class="ql-block"> “住口!”陈隋保对史三牛说:“史管家,你领着大家住在公义昌先吃顿饱饭。”</p><p class="ql-block"> “是,老爷。大家跟我走,扛粮去。”</p><p class="ql-block"> 众人脸上顿时露出鲜活的笑,眼里泛着晶莹的泪水,不停的说着拜年的话。他们来时看到口镇的店铺尽关门歇业了,只有棺材铺开着门。各个字号的掌柜、东家为省下口粮,打发伙计学徒回了家。他们遇上陈隋保这样厚道的掌柜,是他们走了八辈子的运气。</p><p class="ql-block">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徐万金等众人离去,走过来说:“姐夫,你收留下这么多人,你可知道现在的粮食多贵,一天一人吃一斤粮食,一天就是一百斤,八斗半粮,一斗两块袁大头……”</p><p class="ql-block"> “你是来和我算粮价的?”</p><p class="ql-block"> “韩小人送信说朔县人不要银元,只要银锭,我是来向你借银子的。”</p><p class="ql-block"> “不借,我也准备贩粮呀!”</p><p class="ql-block"> “陈黑子,你是心黑眼红。”</p><p class="ql-block"> “你们又在犟嘴,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徐巧英从屋里走出来说。</p><p class="ql-block"> “姐,我正想与姐夫合伙做粮食生意,他却想吃独食,看来这买卖做不成了。我就不进去了,告辞。”徐万金说完转身要离去。</p><p class="ql-block"> “巧英,你去弄几个下酒菜,今天高兴,喝几盅。”陈隋保顾意大声说。</p><p class="ql-block"> “姐,多拿一个酒盅。”徐万金返回来道: “姐夫,我就知道你不会吃独食的。”</p><p class="ql-block"> “你购粮借了我的人,吃独食是你在先。”</p><p class="ql-block"> “姐夫,我错了,挣了钱多分你三厘。”</p><p class="ql-block"> “多分一成。”</p><p class="ql-block"> “五厘。”</p><p class="ql-block"> “八厘。”</p><p class="ql-block"> “六厘,不能再多了。”</p><p class="ql-block"> “成交。”</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徐巧英端上一碟花生米,一盘绿豆芽,几个窝头,一壶玉德缸房的烧酒。</p><p class="ql-block"> “姐夫,你的光景不至于过下这般吧?”</p><p class="ql-block"> 陈隋保掏出一摞袁大头放在桌上,说:“你去给我割几斤肉。”</p><p class="ql-block"> “这市面上哪有肉卖。”徐万金扔进嘴里一颗花生道。</p><p class="ql-block"> 徐巧英道:“将就吃吧!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肉吃。”</p><p class="ql-block"> 陈隋保边倒酒边说:“银元熔化了可惜了。”</p><p class="ql-block"> “山沟里的人只认银锭。对呀!姐夫,咱们可以用银元对换散碎银子,再让万银匠铸成54两的银元宝。”</p><p class="ql-block"> “还有个办法,银子换粮食,秋后给粮食,粮价优惠些。”</p><p class="ql-block"> “姐夫,还是你的主意多。”徐万金说完“吱!”呡了口酒。</p><p class="ql-block"> “像这样旱下去,冬天粮价得涨到3块多一斗。”</p><p class="ql-block"> “这可是豪赌啊!一旦下场润雨,咱们可就血本无归,姐夫,你可得想好了。”</p><p class="ql-block"> “这生意亏钱也得做,购回粮食,少饿死多少人,是积德的事。”</p><p class="ql-block"> “姐夫,只要你入股,我就让韩小人买断晋西粮食。” </p><p class="ql-block"> ……(本章完)</p> <p class="ql-block"><b>本视频由黄河麦野谷王娜提供</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