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历史的天空

宋轩

<p class="ql-block">  当一切历史都向这里麇集,当英武的帝王和英雄脚踏黄土,我不能不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神一样存在的,是绵延一千多公里的祁连山。在藏语,总是赋予山以尊崇的名字,赋予人的灵性。他们叫昆仑为万山之祖的阿玛尼木占木松,叫祁连山为多拉让茂,意为青藏高原边缘长长的山脉。叫黄河是玛曲,长江是治曲,澜沧江是拉楚。我不知道他们赋予祁连山为何神圣,只知道祁连一词来自匈奴,意为天。</p> <p class="ql-block">  天辽阔博大、湛蓝高远,我以为匈人赋予大山天的称谓,更多是他的博大高峻。是的,一个站在历史高点的民族,只有俯瞰,才有征服的欲望。</p><p class="ql-block"> 这一切,都给了祁连山下生活的民族一种张扬霸气的野性。</p> <p class="ql-block">  游牧民族总是胸襟开阔、心胸博大,这与他们生活的环境不无关系。逐水草而居,四海为家,游荡在地球的任何角落,这让他们饱含掠夺的欲望,仰人鼻息的无奈。农耕民族,他们的居所是固定的,私有财产的观念根深蒂固。这让农民总是悲悲切切,失去了鹰的野性。即使他们祖上曾是驰骋四方的牧人。</p><p class="ql-block"> 我想说的是这座山,横亘在青海和甘肃之间的祁连山,更具体说是河西走廊中段的祁连山。这里山势巍巍,草场丰茂,冰雪皑皑。总有一些帝王,喜欢在这里驻跸。这是游牧民族的天堂,虽然现在早已被农耕文明通化。</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座山的神奇。羌人,乌孙,月氏,匈奴,把这里看作王庭。</p> <p class="ql-block">  我在四季登上这座苍古的山。山峰兀立,峭壁摩天,大河托着草原,森林,皑皑的白雪,和蓝天。鹰飞过,凄厉的长鸣,多像扣响的长调。乌鸦的沙鸣,更添空谷幽深。我在想,是什么赋予了这座大山,一个雄性民族的精神。</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乌孙王伫立在永固城头,目光所及,所瞭望到的是什么;不知道月氏王牧马祁连时的悠扬和惬意,更不知道匈奴单于脚踩祁连的豪情壮志,但我知道少年英才霍去病,作为一个胜利的征服者,是如何举觞畅饮,告慰中原的。祁连山,有这么多刀光剑影、英雄豪杰,在此醉舞狂歌,抒发豪情。</p><p class="ql-block"> 当我爬上老君山时,这座在民乐县城仰望最高的神山,如此高峻挺拔,云雾迷茫。俯瞰千里河西,漠北影影绰绰,目之所及,如鹰之双翼,河西尽览无余。我明白历史的征服者,为什么总会跨在一座山的肩膀。</p> <p class="ql-block">  我无意赘述霍去病的西征。这个英雄的名字,刻在祁连山上,也泡在匈奴的眼泪中。</p><p class="ql-block"> 我想说的是两个皇帝。一位是北凉王沮渠孟逊,一位是隋炀帝。历史好像很不喜欢这两个人,一个背负弑兄的阴谋,一个扛着逼宫的罪名。但这两个人,都有祁连山的骨骼。当沮渠孟逊从祁连山的山坳跑出时,河西有了最稳定的春天。五胡十六国的乱局,在这个土生土长的牧人手里,赢得了难得的发展。而隋炀帝,在祁连山下的一场盛会,让西域小国从此不敢觊觎中原。</p> <p class="ql-block">  这是祁连山不世的荣光。直到今日,世博故里的光环,依然照耀着后世子孙。而焉支山下的万国博览盛会,依然让后世纠结着他的会址而无休无止。人性的鄙夷和民族的歧视,让两个雄才大略的帝王长歌当哭。包容,气吞河山的气概,是大汉征服天下后赋予我们最好的血液。而这种气概,在祁连山得到了最好的诠释。无论党项,蒙元,满清,都在这里端着大一统的酒杯,纵酒当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