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沉醉《红楼梦》</p><p class="ql-block">——谨以此文献给父亲</p><p class="ql-block">紫雪</p><p class="ql-block">与《红楼梦》最初的认识不知起源于老版本的《石头记》还是王叔晖画的连环画《红楼梦》。反正“红楼一入深似海,从此宝黛是亲人”。文字版的虽看不懂,里面的插图却记得。黛玉葬花、宝钗扑蝶记得清楚。《红楼梦》所虚构的太虚幻境和大观园的生活,就是少时最遥远浪漫的绮梦。十二金钗的故事当然有别于每天读书玩耍和在一条小街上穿行的简单枯燥日子。</p><p class="ql-block">然后呢,从平面的图画到有声有色的越剧电影《红楼梦》,1958年徐进编剧,徐玉兰和王文娟主演。她们用优美的唱腔打开了另一种形式的《红楼梦》。房子怎么可以那么精美?衣服怎么可以那么好看?他们说的唱的怎么可以那么动人?</p><p class="ql-block">于是一个说四川话的人沉醉于越剧,沉醉于那些唱词。若干年后还忘不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一段唱词把原著内容化用得十分精彩。两人抢着互唱,还原了宝黛初见如重逢的惊喜。忘不了“宝姐姐她赶走我的心上人”,在洞房花烛夜,宝玉一腔热爱被粉碎,他哭着向老太太求情,“我天下万物无所求,只求与妹妹共死生”!乐极生悲让人无限同情。我也忘不了黛玉焚稿,“我一生与诗书作了闺中伴,与笔墨结成骨肉亲”,“菊花赋诗夺魁首,海棠起社斗清新。”唱词完美体现了黛玉才情。最后的“哭灵出走”同样忘不了。“问紫娟,妹妹的花锄今何在”,“花锄虽在谁葬花?”宝玉与紫娟一问一答把对黛玉的怀念不断深化。忘不了“天缺一角有女娲,我心缺一块难再补”和“抛却了,莫失莫忘通灵玉,挣脱了,不离不弃黄金锁”,唱出宝玉的痴情和回归,是曹雪芹高鹗版本的最佳结合。后来两盘《红楼梦》磁带生生被听得消磁有杂音。我记得整段整段的内容,熟悉每个人的唱词说白。尤其喜欢“宝黛初会”“黛玉焚稿”“宝玉哭灵”。甚至于一度想象人们的人生告别仪式不放哀乐而放越剧《红楼梦》里的“宝玉哭灵”,岂不是更为深情更为悲伤催泪?</p><p class="ql-block">读大学读中文系,天经地义该认真研读《红楼梦》了。大学毕业论文选了《红楼梦》,听说答辨老师是著名的善于刁难学生的大学究熊笃教授,几度想改弦更张,另换门庭,最终敌不过对《红楼梦》的痴迷,还是写了《试论黛玉晴雯形象的互衬互补》。为此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一坐就是一整天,硬是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收获了人生中的第一篇论文。</p><p class="ql-block">后来教书,多次教到《红楼梦》选段,《葫芦僧判断葫芦案》《林黛玉进贾府》《香菱学诗》曾入选高中语文。考试中还涉及一些篇目。反正《红楼梦》是绕不过去的。最近些年还把《红楼梦》定为整本书阅读篇目。</p><p class="ql-block">古人云,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惘然。</p><p class="ql-block">对我而言,《红楼梦》是熟悉的作品,是我的写作教科书和教学参考。我总给学生讲前五回,再着重分析几个主要人物形象,并告诉他们必须要通读几遍《红楼梦》。</p><p class="ql-block">非常感谢欧阳奋强和陈晓旭版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我专门买了播放录影带,播放它们可以最直观地引起学生学习兴趣,还可以随时暂停让学生观察细节。</p><p class="ql-block">《红楼梦》于我而言还有一个特别的作用就是治病。只要我感冒了,躺下睡不着,随手抓一本《红楼梦》,随手翻开,然后就沉醉到文字里去了,感冒什么的完全忘了,心里想的是宝黛钗凤,哪里还有什么病呢?</p><p class="ql-block">几十年了,闲读《红楼梦》已成习惯,反正只要我觉得自己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就一定会找出《红楼梦》来读一读。</p><p class="ql-block">也读关于《红楼梦》的相关文字,不喜欢一些故弄玄虚的红学大家标榜自己,也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续书。甚至对高鹗续书尚存不满,和张爱玲一样恨红楼未完。也关注蒋勋谈《红楼梦》和刘心武谈《红楼梦》,比较认同早期的甲戌本,对脂砚斋充满喜爱。</p><p class="ql-block">《红楼梦》是我的一世情缘。因为爱宝黛而爱纯情,因为爱钗凤而懂包容,因为爱老太太而爱生活,更因为爱曹雪芹而爱文学。美学大师曹雪芹不厌其烦地教我们生活中的服饰美学、建筑美学、诗歌美学,幸运的我们要好好珍惜。</p><p class="ql-block">《红楼梦》的结构美学和无悬念吸引力无穷是它最大的魅力。有这本史诗级的宝藏相伴,透过满纸荒唐言,感受一把辛酸泪,去体味其中的人生况味,就是一次充满爱和慈悲的旅行。</p><p class="ql-block">(特别感谢父亲,支持我阅读《红楼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