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垦生涯——那些年,在四川什邡九里埂 及白塔坝150师(7797部队)所属 448团(7805部队)农场的相关记憶

春春

<p class="ql-block"><b>“军垦战士的情感,</b></p><p class="ql-block"><b>是深山永无休止的溪水。</b></p><p class="ql-block"><b>那一腔青春的血液,</b></p><p class="ql-block"><b>欢快地流过岁月的群山,</b></p><p class="ql-block"><b>汇入海的波澜和喧嚣。</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军垦战士的胸怀,</b></p><p class="ql-block"><b>像无限且深邃的天空,</b></p><p class="ql-block"><b>用目光和歌谣容纳世界的千种风情。</b></p><p class="ql-block"><b>白昼、太阳撒下的温暖的阳光,</b></p><p class="ql-block"><b>夜晚、星辰讲述思念的忧伤。</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 摘自诗歌——《军垦战士的情怀》</b></p> <p class="ql-block"><b>  难忘的一九六三年。</b></p><p class="ql-block"><b> 那一年,我们高中毕业了!</b></p><p class="ql-block"><b> 那一年,全国高校招生18万人,我有幸考入“以培养高校师资和化学科技工作者”为目标的四川大学化学系,从而开始了人生新的旅程。</b></p><p class="ql-block"><b> 那时的我们,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有理想、有追求,怀着“勇攀科学高峰”的志向,如飢似渴的吮吸看知识的营养,以求为祖国繁荣昌盛作更大贡献。</b></p><p class="ql-block"><b>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遭雲雨干扰。从1966年开始,我们“红在实验室、专在实验室”梦幻般的学业受到那场运动的摧残,在经历急风暴雨的两年动乱后,我们离开了母校。下图是我们相处五年的集体化六三丙班唯一一张全班集体照。</b></p> <p class="ql-block"><b>  一纸158号文件改变了我们曾经梦幻般的初始愿望,全国“老五届”的学子们不得不顺应时局的需要,按照各年度分配文件的精神走向了社会。</b></p> <p class="ql-block"><b>  1968年是我63级经历5年大学生活后毕业的日子。在经历了荒唐文革两年的折腾后,受骗上当的学生们在跳蹦了两年后终于逐步走上了复课的正路,于是,我化学系63级的师生们相继志愿进入无机、分析、有机、髙分子、天然气、卤碱等专业学习和开展科研实验。此后,又在上级派来的工宣队的管理下接受斗私批修等教育。紧接着按照中央文件的精神进行毕业分配教育。</b></p><p class="ql-block"><b>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在这一经久不变口号的鼓动下,我们必须都作了服从分配的表态。</b></p><p class="ql-block"><b> 在动乱的年代,国家的经济形势及就业条件使人堪忧,在大批所谓的知识青年被安排下乡的浪潮下,以“培养大学师资和科研人员”为目标的川大化学系学子们,破天荒的全部不考虑学有所长的专业,被安排到了“四个面向”所说的基层之基层去了。而天真的为今后尚抱一丝幻想的我们,则被分配到了部队农场。</b></p><p class="ql-block"><b> 鉴于当时国家几乎崩溃的经济形势,68级的分配可能是是川大历届分配中最差的。大部分都零零散散的分配到各个专县中,而集中分配到军垦农场的名额则最多,几乎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当时人们认为到军垦农场还算好的,经过部队农场锻炼后再分配,一定会分配到一个好单位的。因此,我们认为能到军垦农场还算幸运,</b></p><p class="ql-block"><b> 虽然仅有一年半的军垦生活,但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b></p><p class="ql-block"><b> 五十几年后的今天,忆军垦之热席卷全国。本人也根据依稀的回忆,用美篇的方式,支离破碎的进行一点如实的记载。本记载以纪实为特点,摒弃一切褒贬与时局因素的掺入,忌用时髦的口号和华丽词藻,为的是留下一个真实的历史记忆</b></p> <p class="ql-block"><b>  68年10月,是一个难忘的日子,我化63级有26个男同学分配到50军7797部队去军垦,他们是:</b></p><p class="ql-block"><b> 甲班:金定安 周有义 刘永福 刘祚常</b></p><p class="ql-block"><b> 乙班:冉绍康 杨建东 陈骏如 张冬青 周定远 庄成钧 李有贵 王文君 </b></p><p class="ql-block"><b> 丙班:程龙元 张致君 沈定有 刘玉鑫 梁子英 林富生 陈以春 </b></p><p class="ql-block"><b> 丁班:钟安顺 冯宗文 李贵方 朱一恒 王光儒 王世华 吴绪伦</b></p><p class="ql-block"><b> </b></p> <p class="ql-block"><b>  7805部队学一连四排的全体化63级26名学友</b></p> <p class="ql-block">  <b>此外,我化63分配軍垦的8名女同学还有杨友容、胡宗群、王常铸、蒋荫羲、顾光华、谢凤林、劳远英、张仁瑞等。垦地分布在眉山洪雅0044部队。</b></p> <p class="ql-block"><b>  69年1月4日这一天,我们川大六八届被分配到军垦农场的大学毕业生,早早起来,整理好行装,上午从学校出发上了军用卡车,开赴军垦农场。事先,我们都不知道要把我们拉到什么地方,这是军事机密,大家也不好多问。经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在成都平原崎岖公路的颠簸行程,军车在一个相对荒凉的山埂处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我们下了车,才知道这是解放军7805部队农场,位于什邡县云西镇(现改为师古镇)九里埂。</b></p><p class="ql-block"><b>  放眼一看,那是一个没有农户极少人烟只有稀稀拉拉低矮营房的荒凉山埂。 </b></p> <b>什邡古瀑口</b> <p class="ql-block"><b>  位于什邡九里埂的7805部队軍垦农场位置</b></p> <p class="ql-block"><b>  什邡,四川省辖县级市,由德阳市代管,位于四川盆地腹地成都平原,东与绵竹市和旌阳区相邻,南与广汉市接壤,西与彭州市毗连,属于亚热带湿润气候区;总面积864平方公里。什邡县属于环抱成都的温江专区,从什邡坐汽车只要3个多小时就可到达成都,九里埂离什邡县城有30几里路,但那时好像不通公共汽车。</b></p><p class="ql-block"><b>  什邡曾因大禹的足迹而享有“禹迹仙乡”之美誉,秦代著名水利学家李冰曾在此治水并仙逝于此。什邡还是佛教南禅八祖马道一的故里,汉代名将雍齿的受封之地,故什邡城又名雍城。 成都平原北郊,彭州红岩镇与什邡市云西镇</b>(<b>现改为师古镇)之间,有处地名叫九里埂。因山丘凹凸,世人垦田筑埂围垅,沿绵九华里,地名或因此由来。我们的军垦农场就位于九里埂,虽然在这里仅仅度过一年半的时光,但却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难以忘怀的地方。</b></p> <p class="ql-block"><b>  我们军垦所在地九里埂是属于50军师部在绵阳的7797部队的 一个团部7805部队的所在地。解放军第五十军7797部队大学生军垦的有三个男学生连和一个女生连,分别驻扎在九里埂、白塔坝和广元三地。我们川大理科的男军垦战士(共120名)编为学生一连,分四个排,数、理、化、生物专业的学生都有。我们化学系26 人被编在一排,我编属一班,班长是冉绍康,付班长是我63丙班的沈定有。</b></p><p class="ql-block"><b> 我们住的是解放军家属宿舍改作的小套间营房,是一长排砖瓦房,条件还不错。我一排一班刚好住了一个小套间,我与陈骏如、李有贵三人住一小间,沈定有一人住厨卫间,其余的人同居大间,大家睡的不是甚么床,仅是一块木板而已。</b></p> <p class="ql-block"><b>  军垦农场对学生实行全军事化管理。各连的干部都是现役军人,包括正副连长、正副指导员、排长、司务长、文书、司号员等都是现役军人。最初炊事班全部是解放军战士,可能军垦农场领导认为这些大学生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煮不好饭来吃的臭知识分子吧。指导员讲话时明确指出:“你们来到解放军农场锻炼,就不能再有啥派性!军垦农场没有啥子造反派、也没有啥子保守派!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派,就是拥护党中央、毛主席的革命派。所以,你们到这里的首要任务是消除派性!每个学员都要像解放军战士一样要求自己!”</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我们的指导员是位营级干部,和蔼可亲的面容,微微有些弯曲的身驱,容易与人接近,一接触就会感触到是一个标准的政工干部。我们的连长是位威武的军人,黑油油的脸庞,挺拔的标准身材,使人望而生敬。他有句口头禅:“我文盲大老粗,要啥没啥,毛病怪大,到底有多粗,和我一起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我排排长是一位高个子,络腮胡子,话不多,显得城府较深。当然,在部队这一个男人世界里,军人们为了活跃气氛,在日常讲话和劳动训练接触中的"荤段子“是不少的,常因此引来一阵阵笑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 到军垦农场不久,我们拿到了今生的第一份工资,虽然只有四十多元钱,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领到工资,意义重大呵!我高兴地给家寄去了30元钱,在这里我也没地方用钱呀。</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到军垦农场不久,上级就给我们每位军垦战士发了一套旧军装,有的还补了巴,但对于大多数还是穷学生的我们,穿上后觉得特高兴,似乎自己也成了解放军中的一员。但对于周边的老百姓而然,则不然。可能此地曾关过劳教犯,曾有的战友在劳动捡粪时,碰到几位老大娘,她们语重心长地说:“年青人,好好干,争取早几年出去!”她们竟把我们当成劳改犯人了。当然,我们也无所谓,反正那些年我们都被叫做“臭老九”嘛!</b></p><p class="ql-block"> <b>在军垦连队的开学典礼上,部队给我们发了毛主席著作和像章,军、师首长讲了话,同时我们还进行了宣誓,表示要忠于毛主席、学习解放军、改造世界观。</b></p><p class="ql-block"><b> 按照当时的政治气候要求,每天早晨起床后要早请示、晚上睡觉前要晚汇报,吃饭前要排队唱歌,每一个班要围成一圈蹲着吃饭,不准吹牛,谁要偶然站起来就要受到排长的呵斥,这让我们吃饭时感觉有些难受。总之,形式主义的东西很多。这些东西,时间一久,我们也就习惯了。</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b>在军垦农场实行军事化管理,我们一到部队农场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半军事化的生活。每天早晨军号吹响,我们必须立即起床,在5分钟内叠好被盖整理好内务,快步到室外排队,全连集中到操场跑步、进行队列训练。最不能适应的是我们每晚必须轮流站岗放哨,当你熟睡的时候被人叫醒,在漆黑的室外站立2小时后再换班重新去睡,那是比较难受的,不过,久而久之也就适应了。最难适应的是半夜拉练,半夜三更吹起拉练号,得迅速穿好、打好被盖卷集合,去山间小路急行军,让我们神经很紧张。有的被盖卷没有打好,跑到半路散开,不仅要挨批评,还得抱起被子跟上步伐,那样子有多累,多狼狈啊!我们都觉得,劳动再艰苦都不怕,最怕半夜起来搞拉练。</b></p><p class="ql-block"> <b>学生连自己种菜、养猪,轮流当厨。解放军教会大家都会煮饭炒菜后,炊事班的解放军才撤走,只留司务长、上士,由各班轮流进入炊事班。我们在这里学会了许多事,几乎什么事情都会干,甚至包括杀猪。</b></p> <p class="ql-block"><b>  值得高兴的是我们的伙食不错,比当时学校的定量好多了。 在军垦农场的学生,粮、油、肉按解放军战士的标准供给,比学生、城镇居民多,不会吃不饱,不会油水少,饭随便舀,菜是一班一大盆,大家围在一起吃。当时部队的配给是每月45斤,据说部队的连队一般吃不完,但我们学生连队在最初的第一、二个月平均每人吃了50斤粮。有趣的是:我排有一个姓杨的同学饭量大,有一次我们数数他吃了10个包子。不过,此后随着我们自己种植的蔬菜和喂的肥猪的加入,伙食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同学们的饭量就减下来了。 星期天还经常自己动手包饺子,全班战友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包好饺子吃得热气腾腾,既饱了口福,又增进了团结,何乐而不为?据说这是解放军的光荣传统哩!</b></p> <p class="ql-block"><b>  在开始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主席著作,狠批资产阶级思想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窗外寒风凛冽,窗内热气腾腾,我们斗私批修,我们忆苦思甜,字字血,声声泪,我们的灵魂似乎也得到了升华。 </b></p><p class="ql-block"> <b>部队的一切动向都是随着社会大环境走的。到了军垦农场后,在红色风暴及三忠于四无限等活动席卷全国之际,军垦农场也掀起了跳忠字舞、唱忠字歌的热潮。开始我们大多数同学都不会跳,但在解放军同志的耐心教导下及之前在宣传队同学的带领下,抱着对XX的一片忠心,我们很快就学会了,虽然跳的有些蹩足不优美,但只要有一颗红心就够了。每天早操跑步后,我们都要唱一首忠字歌,跳一曲忠字舞。</b></p><p class="ql-block"><b>“忠”字的歌儿呵,</b></p><p class="ql-block"><b>放声地唱起来;</b></p><p class="ql-block"><b>“忠”字舞儿呵,</b></p><p class="ql-block"><b>尽情地跳起来。</b></p><p class="ql-block"><b>光荣的军垦战士,</b></p><p class="ql-block"><b>捧出颗颗丹心,</b></p><p class="ql-block"><b>献给心中的红太阳......!</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  我们就是在这狂热的政治气氛中,开始了为期一年半的军垦战士的生活。</b></p> <p class="ql-block">  <b>九里埂位于成都平原的边缘,再往西望则是中国的屋脊青藏高原,临冬来临之际,西望已是白雪盖顶。山风徐来,已感寒气袭人。这年的冬天特别冷,我们住的营房居高而建,晚上穿着旧的军大衣站岗执勤,咬紧牙冠忍受着未曾经历过的煎熬。早上走出房门,发现屋外晾晒的衣服和毛巾已成一片片坚硬的冰块状物,方体会到一丝北国风光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 <b>冬天临近,此地偏北靠近川西青藏高原,气候比成都更冷,常常还下了漫天的大雪。九里埂雪后初晴,风光十分美丽。</b></p><p class="ql-block"><b> 冬季,要为第二年的春耕生产作好准备,接着我们开始了积肥和改土。改土就是一项比较艰苦的劳动了,九里埂上的板土异常坚硬,我经常手上打起血泡,为了鼓舞大家士气,连里常常写了些通讯稿,表扬好人好事,在劳动时首先要背起毛主席语录板,始得到连首长的表扬并推广。</b></p> <b>  位于什邡九里埂的工农兵电站,为这个城市源源不绝地输送电力。</b> <p class="ql-block"><b>  六九年春节快到了。春节前有许多文工团、宣传队来部队慰问演出,有金河磷矿的、有军歌舞团的、还有附近彭州地方的。每次都是我们学生连和448团的驻军一起去看演出,演出前,每一连队都要争先恐后的齐唱革命歌曲,而此起彼伏的啦啦队吼声则响彻礼堂:”解放军,来一个!",”大学生,来一个!”这种增强比赛的风气是部队的一贯传统,因此,大家都憋足了劲,为力争压过对方,唱出了自己的最强音。</b></p><p class="ql-block"><b> 就在春节前,我连二排的同志们发出了一个倡议,倡议大家留在部队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全连战友都响应了他们的号召,春节时绝大多数都没有回家,我也没有回去。初一那天我和一伙同排战友一起去爬附近的一个风景区莲花山,我们一行人经过了艰苦的努力,终于爬上了山顶。极目远望,川西平原的大好风光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莲花山顶是一块小的平地,周围矗立着几个小山峰,犹如莲花。一座小山峰上还有一座古庙,庙前有一石碑,庙后有一棵高大的黄桷树,山上还有几个小溶洞,我们下去看了其中的一个。一路上大家兴致很高,还唱起了山歌。回来后,我们又一起包饺子,真的过了一个有意义的春节。</b></p> <p class="ql-block"><b>  春节后修水渠的劳动开始了,这可是一场艰苦的硬仗。我们早早地起来,迎着东方的太阳,高举起主席画像,扛起锄头扁担,来到了修水渠的工地。首先学习主席著作《愚公移山》,然后开展了热火朝天的劳动竞赛,休息时大家又唱起了革命歌曲。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辛勤劳动,水渠终于修好了。</b></p><p class="ql-block"><b>  六九年的初春,祖国大地乍暖还寒。九大即将召开,珍宝岛事件使中苏关系更加紧张。每到历史的重要关头,都要发表主席的最新指示。“抓革命,促生产”、“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 、“备战、备荒、为人民”。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要连夜起来,在人烟稀少的营区庆祝游行,第二天又到田间地头,向社员们宣传主席的最新指示。可以说,这段时间我们都成了主席思想的宣传员了,而且是那样的虔诚,那样的狂热。而在我们农场更是掀起了庆九大、迎胜利的热潮。</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69年也是国家政治形势相当严峻的日子。中苏珍宝岛边界冲突给国家带来极大的危机,外松内紧,全国悄无声息的进入X级战备状态。我们营区也暗部紧张气氛。部队在训练,40火箭筒的轰爆声时时可闻,常常可见用火箭筒和五七炮演习打坦克弹着点的熔浆。我们学生连也加紧了战备训练,挖防空壕,连队还搞了几次晚间紧急集合和野外拉练训练。漆黑的夜晚,在野外小道甚至田埂上摸黑夜行军,对于患近视眼的我(们),个中滋味如何,真是难于言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在连队管理军干的安排下,除了军训和学习外,其实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劳动,是种庄稼。通过繁重的体力劳动,让当时的“臭老九”们改造思想,脱胎换骨,成为新人。</b></p><p class="ql-block"><b>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种玉米、种高粱,后来又种水稻。为了自给自足改善伙食,我们还种植了各种蔬菜。川西地区的板姜种植太简单了,在土地上浅浅的挖一个小坑,撒上一点草木灰等渣肥,然后丢一小块老姜,盖上土就行了。在随后的日子里,偶尔除一下草,淋一下水肥,就等作收获吧。收获时,轻轻一扒,一大块白 嫩的板姜就出来了。这种种植方法比我们川东种籽姜要挖深沟简单多了。让我小开眼界了。这种板姜除了当老姜作调料外,还可做泡菜及当普通蔬菜炒肉吃,细嫩开胃。</b></p><p class="ql-block"> <b>开荒种南瓜则更简单。在长满野草的荒废边角地挖一个大坑,倒进一筐乱七八糟的干肥料,撒上几颗南瓜籽,盖上土,就在也不管了,过小小几月,坑的周围地上就横七竖八的睡着一个个的大南瓜了。</b></p><p class="ql-block"> <b> 垦荒种地,丰衣足食。艰苦劳动也给我们带来回报。连队 同时还喂了几条大肥猪,不仅自给自足,也极大地改善了伙食。我们的饭量很快降了下来,配给45斤的粮食也有了结余,</b></p><p class="ql-block"><b> 吃得好睡得着,大家皮肤晒黑了,身体却更好了。对比当时国家及普通百姓还在困难之中,我们似乎有了一点庆幸的满足感。</b></p><p class="ql-block"><b> 以前见过“叫花子”捡大粪,在农场,我也体验了一次“捡大粪”的工作。这可是我一辈子从未干过的事。农场喂了不少马匹和耕牛,因此,周边大道上经常有一大堆大堆的牛马粪便,我们便被轮流安排去捡粪回来作肥料。穿着补疤无领章的旧军装,一个人挑着个破花篮,手握竹粪夹,优哉游哉的闲逛于九里埂的营区里,这活比去作农活轻松多了。幸亏营区人烟稀少,更庆幸没有姑娘们看见。</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对我来说,军垦农场的劳动虽然较繁重,但还能忍受,因为肚子是吃饱了的,所以不觉得很艰苦。我几岁时就在农村长大并干过农活,读中学时每学期都要下乡支农,什么农活都干过。我觉得最苦的是三年困难时期,不仅挨饿,放假还要参加繁重的搬运劳动勤工俭学找学费。为了养家糊口,我的母亲就饿着肚子参加搬运工作,多次双脚水肿住院。父母靠每月几十元的微薄收入带着我们弟妹六人扛过那几年真不容易。我是老大,我得为父母亲分忧。周末、假期都得去下野力找学费或找点钱为自己买衣服鞋子,我现在都还记得下雪下雨天打光脚板上学的情景 。如今想起来都很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熬过来的,如何完成中学学业,并考上大学的。</b></p><p class="ql-block"><b> 从三年困难时期过来的人,对那些年代受的苦是很难忘的。我这里给你讲个幽默故事吧:我们连队对我们进行忆苦思甜教育。那天下午听报告,但中午就吃忆苦饭。那忆苦饭使用红苕藤切细后,下锅煮熟,然后加一些玉米粉,搅成“拷拷儿”,即外省人说的“糊糊”或“玉米粥”,很多同学吞不下,吞得流眼泪,连长还说同学们吃出感情来了。我们农村来的同学是吃过的,觉得比困难时期吃的还好些。但很多年没吃过,吞咽起来的确有些难受。晚餐就“思甜”了,白米干饭,加大盆回锅肉,两个素菜,还有鸡蛋汤!</b></p><p class="ql-block"><b> 下午是请附近公社一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来给我们作忆苦思甜报告。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农村妇女,讲话很朴实。但她忆苦却没有忆解放前贫下中农受的苦,而是诉三年困难时期的苦,还反复说:“你们这些娃娃啊,不知道那时的苦啊!饿啊!断粮了,没有吃的,野菜草根都吃光了,不少人饿死在山坡上。那个苦啊,你们不知道,你们是吃白米干饭长大的,哪里知道那些苦啊!”</b></p><p class="ql-block"><b> 她讲到这里,有的同学偷偷笑起来。这时指导员生气了:“不知过去苦,哪知现在甜?!你们还笑得出来?端正态度接受教育!”大家都不敢笑了。在晚上讨论时,我们排长又严肃批评大家。说那老支书讲的都是事实,他们都经历过,要大家端正接受再教育的态度。我忍不住发言说:“排长,我们都是二十几岁的人,都经历过困难时期,都知道那时的苦。可是那是在党领导下,因三年自然灾害、苏联逼债造成的。我们觉得诉那个时期的苦,不恰当啊!不是应该诉旧社会的苦吗?”排长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马上去给指导员汇报,然后回来说:“这个事情不再讨论,今后也不要议论,但要尊重贫下中农,尊重老支书。”</b></p> <p class="ql-block"><b>一封家书可以道出我们在九里埂军垦劳动的情况:</b></p><p class="ql-block"><b> 亲爱的Xxx:</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我们这几个学生连都在山坡上,周围是一片黄粘土。周围农民说这里:“天干一把刀,下雨一包糟。”天干时土块硬如铁,尖锐处如刀刃;下雨时一片烂泥,到处都是“硬头滑”。雨水浸湿的泥土变成烂泥,底层未浸湿的成为硬底,踩在上面特别滑,即所谓硬头滑也。</b></p><p class="ql-block"><b> 据说这样的土地粮食产量很低,但种生姜却很好。我们的任务就要在这片土地上种“战备姜”。那片地都是去年拖拉机翻犁过的,翻起的大土块排列得像黄色的波浪。我们得用锄头把这些大土块打碎,然后才能下种。由于土块太大,太硬,我们的手都打起血泡,血泡破后手掌血糊糊的,既难看,又疼痛。连长大喊“坚持就是胜利”的口号,说坚持几天,手上血泡变成老茧就好了。于是我们也高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b></p><p class="ql-block"><b> 然而在昨天,我们的手掌还没有变成老茧,又遭受到另外的考验:天空乌云密布,突然下起雨来。不仅把我们的衣服打湿,还让雨水浸入手掌上已破的血泡,觉得一阵阵的刺痛。另外一个考验是衣服被雨水淋湿,然后浸透到皮肤,让人感到又冷又不舒服。虽然已是三月份,但我们大多数都还穿着棉衣。棉衣被水浸透后,正如杜甫所言“布衾多年冷似铁”,难受极了。</b></p><p class="ql-block"><b> 要像革命军人一样,轻伤不下火线,怎会对一点雨水低头?!我们在连长带头下,坚持打土块的战斗,直到午饭号吹响。回到我们的营地后,我们脱下全身湿衣裤,把所有的干衣服都穿上御寒,因为没有替换的棉衣了。</b></p><p class="ql-block"><b> 午饭后休息了一段时间,上工号又吹响了。到工地继续敲打那些又硬又滑的大土块。土块外层已被雨水润湿,变成了硬头滑。雨还在下着,换上的干衣服又被雨水湿透。手痛已不再是问题,问题是冰冷的湿衣服穿在身上,感到寒气透骨。后来雨中渐渐夹雪,逐渐变为中雪,最后竟飘起鹅毛大雪。排长说,他们在这里多年,从来没有在三月份见过下雪,更不说如此大雪了!可是,连长并没有下令吹号收工,而是带头高喊口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b></p><p class="ql-block"><b> 这是我们经受到的最严峻的战天斗地的考验,直到天黑收工,我们打着哆嗦回到营地。当我们脱下湿衣服钻进被窝里时,牙齿还在不由自主地“咯咯”敲打着“快板”。我们睡在床上爬不起来,也没有去吃晚饭。虽然这里都是男人,也不能不顾廉耻地光屁股去食堂啊!因为再没有干衣服可穿了。</b></p><p class="ql-block"><b> 晚上,炊事班的解放军战士给我们送来姜汤,还把饭菜送到我们床前,叫我们坐在床上,裹住被子吃晚饭。登时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不再感到冷了。这种经历,你们可能不会有吧?!</b></p><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许多同学感冒发烧了。我这个农民身板没有那么娇气,感冒咳嗽跟我无缘。连里宣布今天放假不上工,于是我有时间坐在床上给你写封长信。</b></p><p class="ql-block"><b>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昨天发生的事。有人说,可以写一篇文章去报社投稿,显示一下我们军垦战士接受解放军再教育的丰硕成果,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精神。但据排长透露的消息,为昨天的事指导员与连长有分歧,连部开会为昨天的事情发生争论,指导员说这不是锻炼学生,而是摧残学生身体!排长们都站在指导员一边。 这时我想起你上次来信谈到你们那里的情况,采桑喂蚕,好浪漫啊!真想跟你一起去个“桑园会”!</b></p><p class="ql-block"><b> 爱你的XX 1969年3月某日于什邡九里埂</b></p> <p class="ql-block"><b>九里埂后的风景点</b></p> <p class="ql-block"><b>  国庆二十周年大庆之后,我们便开始了所谓的清理阶级队伍的工作(简称“清队”)。首先是学习中央文件,动员大会,革命大批判,又把XXX拿来狠批了一顿。</b></p><p class="ql-block"><b> 接着忆苦思甜,请来一位老工人、一位老贫农作忆苦思甜报告,吃忆苦饭。那忆苦饭是用南瓜叶子、红薯叶子、野胡萝卜等混点麦子麸皮、玉米面煮成的,不吃或少吃都不行,那样会说你阶级感情有问题,所以我们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在吃忆苦饭的那一天里,是绝对不能娱乐不能欢笑的,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吃忆苦饭时还有乐器伴奏:“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这悲惨的乐曲至今都还时时在回荡。可笑的是,忆苦后就得思甜,于是紧接着连里杀了自己喂得大肥猪,丰厚的饭菜体现了党的恩情。饿极了的同学们大口的吃肉,当然,从医学的角度看,部分肠胃不佳的同学拉肚子的事是免不了的。</b></p><p class="ql-block"><b> 后来就以班为单位,开展算血泪账、剥削账的活动,出身好就算血泪账,出身差的就算剥削账。人人都得说,我不得不把我当年想入团时写的家庭调查的那些材料抖出来,把地主阶级家庭又痛骂了一顿才算过关。</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最后阶段是写自传,交待自己的历史,特别是文化革命中的经历。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我们连指导员宣布,要集中一段时间清理一下每一个人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活动情况,要求用文字写出各人在文革中每一天的活动。写完后,每个人都要在班会上念,让大家讨论通过。还说要将这个自己写的材料记入档案。这种情况让大家有一点恐慌,尤其是文革中参加了武斗那样的人恐慌。因为我们连大多数是四川大学毕业的,我们排全是我年级化63的同学,彼此的表现大家都清楚,怕不好过关。一生清白的我对此道不在意,近一周不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我们求之不得,同时,文字功底是大学生们的强项。我写了一份二万多字的自传,在班上念了一个多小时才念完。我的父亲是人民教师,但却背了个地主的出身,所以一贯循规蹈矩,小心做人。本人历史是清白的,在文化革命中虽说曾参加过造反派,但那也是为了自保,既没有参加武斗,也没有整过人,凡是上面的指示都拥护,加上我对自己的深刻的剖析,大家都觉得我写得可以,所以很快也过关了。至今,我当时写的自传还完整的保留着。</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在学生连中,有少部分同学已安家或有了对象,离家一久,难免思家,但部队的纪律是不能随便请假回家。于是,陆陆续续都有家属前来农场驻地探望。对于探亲家属,都受到首长和战友们的热情接待,还安排了单间客房给他们休息。我排化63的王同学、陈同学、沈同学等的女朋友以及一些同学的哥哥、姐姐、妹妹与朋友等都相继来到九里埂。亲友们的到来给这个男人世界似乎带来一点新的欢乐气氛,她们与同学们一起生活就餐 ,漫步九里埂参观营区,观赏蔬菜园,或穿越桃林,憩息鸭子河畔,纵情地畅谈,晚上又一起看电影,甚至和我们一起参加劳动,体会军垦生活的滋味。 </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按照部队的习惯,战士们都要轮岗从事其他岗位的工作。临冬来临之际,我开始了为期近一个月炊事班的战斗生活。这是我们每位军垦战士的必修课,都要轮流去炊事班工作,为其他战友服务,也锻炼自己的生活能力。</b></p><p class="ql-block"><b> 炊事班有几位解放军同志,班长、副班长、上士、老胡,直接领导是司务长,他们都是我们的老师,教我们烧火、煮饭、炒菜。虽然从小我就在家从事各种家务事,但为百人以上的伙食团弄饭,还是第一次。开始,我对这些工作都比较生疏,特别是蒸馒头、包子,和面、发面比较难,班长就手把手地教我。几天后,炊事班长就安排我和另一位军垦战友上灶掌厨。早上五点钟,大家还在梦乡中,我俩就起床来到厨房,和面蒸包子、煮稀饭,炒泡菜,这是我第一次独立上大灶,心里难免有点紧张,我把所要做的事情程序想好,然后有条不紊地一件件去做。早餐做好了,同志吃得很满意,中午和晚上我们都搞了两菜一汤。后来我还把自己的拿手好菜鱼香牛皮菜、豆腐元子、爆炒肝腰等奉献给战友们,大家吃得乐哈哈的,都夸我这个炊事员手艺不错,我心里也美滋滋的。</b></p><p class="ql-block"><b> 炊事员的工作很辛苦,我经常累得腰酸背疼,饭也不想多吃,有时还要给远在十几里外劳动的战友们送饭到工地。有一次我切菜时不慎把手指切伤了,解放军同志要我休息,我坚持轻伤不下火线,仍然坚持工作。近一个月的炊事员工作结束时,我被评为优秀炊事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时间已到了秋收的季节。当看到自己在春天亲手播下的种子,已是一片金色的丰收果实,又将亲手收割的时候,内心激起阵阵丰收的喜悦。在劳动中,我争挑重担,百多斤的高粱挑在肩上,箭步如飞;星期天中午休息时,突下大雨,我们翻身起床奔向操场,带头抢收晒在操场里的包谷。割谷子、打谷子,谷桩把脚杆戳得伤痕累累,我们仍然干劲冲天、坚持不下火线。让艰苦的劳动去赶走个人的一切烦恼,让辛勤的汗水去冲走思想深处的所谓资产阶级的污垢吧。</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正当我们沉浸在丰收的欢乐中的时候,从广东传来不幸的消息。在汕头军垦的川大外语系战友,在特大台风来临时,在某部軍师长的错误决策指挥下,手拉手排着人墙,高呼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毛主席语录,冲到大海中去保护海堤,精神十分可嘉,可是海浪无情,夺去了上百个军垦战友的生命。仅我们川大的军垦战士就走了若干个。我所认识的原826勤务员谢昆仑,也在这次牺牲的名单之中。想我们当年一起在川大学习的校友,在这次文化革命的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就走了好几位了,禁不住悲从心起。莲花山在低首垂泪,鸭子河也在悲痛呜咽……。</b></p><p class="ql-block"><b> 这次事件震动了全国,据说整个川大校园都挂满了白花。逝者长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活和战斗下去。</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七0年元旦过后,部队轮岗调防,我们连队就搬迁到白塔坝(又称谢家坝,因附近有座白塔而得名)新的房地去了,到了那里,所有的同学心中都有一点拔凉拔凉的感觉。</b></p><p class="ql-block"> <b>那里离九里埂有十几里,虽然地势较为平坦,但却是什邡的一个贫困区,主要以低洼潮湿的烂潮田为主,一切白手起家,条件更为艰苦,更令我们畏惧的是:听说此地曾是血吸虫病流行区。</b></p><p class="ql-block"> <b>还令我们拔凉的是:我们到那里后住的全是泥砖草房,几十个人睡的是泥土砌的通舖,下面铺的是木板或竹编席和稻草,晚上睡觉时一个挤靠着一个,眼望着屋顶常常掉灰的茅草房顶,一盏昏暗发黄光的电灯伴随我们,其本上像李向阳的抗日游击队,谁也别想看书。这比九里埂原住地差的太远了。但刚经过清理阶级队伍的教育,我们谁也不敢有什么怨言。我们常想,这才应是真正折磨和改造“臭老九”的地方吧!</b></p><p class="ql-block"> <b>在白塔坝的前一段时间,我们的主要劳动是进行农田基本建设。在下水田整地中,冰冷赤脚还是小事(因我们读中学时就买不起鞋子常在冬天也打赤脚),畏惧的是蚂蟥和血吸虫的攻击,没有办法,来都来了,豁出去了,总比打仗堵枪口强吧!除了种水稻外,我们还种洋芋,管理油菜等。伙食当然比以前差多了,但还可以饱腹。还有几次到九里埂去挑蔬菜,因为我们原来在九里埂种的菜,还得我们自己去收获,同时也由我们自己来消化呀。有一次在挑运蔬菜时,我们一位战友挑的菜筐不慎掉进了水渠中,被水冲走了好几十米远,但他奋不顾身地跳进急流中,在大家的帮助下捞起了蔬菜,自己也爬上岸来。大家都为他的勇敢行为叫好,但也后怕不已。</b></p><p class="ql-block"><b> 春节快到,部队竟然破天荒的准许回家过节,我也请假回了一趟重庆,返回时那知车票难买,超假一天,军纪严明,不容任何分辨,我挨了一个处分。 </b></p><p class="ql-block"> <b>春天来到了白塔坝,我们开始了春耕生产。耕田、耙地、栽秧。在紧张的劳动中,有一天我们正在休息时,一辆军用小吉普车开到我们田间,从车上走下一位和蔼可亲的人,我们的老首长——五十军李副军长(当时已调任成都军区后勤部副部长),专程来看望我们来了。第二天,在我们的垦切要求下,他还给我们作了一场非常生动的国际国内形势报告。不久,师部领导又给我们传达了中央关于四川问题的处理文件,川大支持的刘、张犯了严重错误,下了台。我连队川大同学心中不免蒙上了一层阴影,估计在不久的再分配中会不会受到牵连呢,有的同学有些忧心重重。果然,我出身不好,又在部队受了一次超假的处分,后来分配到凉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而文革中逍遥派中出身好的同学分配到成都等好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了。</b></p> <p class="ql-block">  <b>军垦农场走一遭,当地民俗印象最深的是什邡的叶子烟。</b></p><p class="ql-block"><b> 走访军垦驻地周边农民家时,发现家家都种叶子烟。</b> <b>不看不闻不知道,当地种烟吸烟的普及程度确实让人吓一跳。</b></p><p class="ql-block"><b> 什邡特产晒烟,在清嘉庆《什邡县志》已有“淡芭菰”(即晒烟)的记载。清末民初,种烟已遍面坝区十六个乡。民国十八年《重修什邡县志》记有:“农民种五谷杂粮外,多种烟,叶烟为邑物产大宗”。二十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是什邡晒烟历史上的全盛时期,至今长盛不衰。到此军垦后,方知什邡晒烟全国出名。在乡下,几乎到了全民种烟,全名吸烟的地步。笔者亲见坡上干活的群体男女老幼、甚至背上的幼童齐吸烟的情景。</b></p><p class="ql-block"><b> 好的烟叶金黄油沁发亮浓香扑鼻,本人到农家随便购回几斤带回家,父亲吸后连咵好烟。据说该地产的长城雪茄是国家官员专供及出口创汇的特供品,一般人难买到。</b></p> <p class="ql-block"><b>  风声紧,雨意浓。一个月的炊事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再分配的消息终于传来了,接着进行自我鉴定和班组鉴定,到了六月初,再分配方案下达了。与我们当初的预想大相径庭,而前不久的忧虑则变成了现实:四个面向,军垦农场的分配方案比毕业分配时还糟糕,军垦战士们期待第二次分配能去一个结合专业的好单位落了空!除了极个别的分配到成渝两地外,其他学生大部份分配到蜀川盆地边缘的山区专县,其中40%的学生被分配到甘孜、阿坝、凉山三州。川大的特别差,三分之一的名额到甘、阿、凉三州,还说是表现好的才分到那里,是组织对你们的信任。</b></p><p class="ql-block"><b> 有许多垦友(分配的军垦战士们后来都互称垦友)认为,经过军垦锻炼的大学生的分配方案如此差,与当时的形势有关。老五届中的三届被分配出校,文化大革命不再需要红卫兵了,这些大学生都成了“臭老九”,需要到工农中去接受再教育,分配方案只能如此。此外,当时正逢制造四川造反派武斗的黑手、省革委副主任刘结挺、张西挺被打倒,军垦农场这些原来支持刘张的红卫兵,必然受“刘张倒台”的影响,他们的分配能好吗?!有同学到凉山州大学生分配办公室报到时,有关负责人曾抱歉地对他们说,凉山没有多少适合大学生工作的单位。他们曾经请示省里,不要分那么多大学生来,省里的回答说:“只要有单位给他们发工资就行!”这是后话,此不多叙。</b></p><p class="ql-block"><b>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有物理系核物理专业的学生,当初是经过层层筛选,查三代、看成绩,才选了二十来个人,毕业时由核工业部全部留在部队农场军垦,给他们承诺说经锻炼后由核工业部统一再分配,谁知这次与我们一样对待,由省分配到基层。这批同学不服,就去军区上访。其结果不但没有改变分配方案,这批同学有的受到处分,有的分得更惨。真是:</b></p><p class="ql-block"><b> 来时满怀憧憬,散时惨惨戚戚。</b></p><p class="ql-block"> <b>“人算不如天算,天算等于不算,一切顺其自然吧!以为到军垦后可以分到一个好工作,结果天命如此,躲不脱!”</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令人难忘的一年半的军垦生活就以这样的结果落下了帷幕,既有收获,也有惆怅。要说收获是甚么,一年半的军旅生活,使我们理解了部队的忠诚、服从与责任,难以忘怀的部队生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灵深处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鸭子河边,莲花山下,曾留下我们挥洒汗水的身影,身体体质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得到了明显增强。惆怅的是:我们的专业呢?我们曾经的理想和抱负呢?落后的社会难道不需要科学技术了?几年的时光和投入难道不是最大的浪费吗?</b></p><p class="ql-block"><b> 我即将要奔赴凉山州,迎接我是又将是怎样的岁月与生活呢?那知道,这样的惆怅随后又延续了若干年呢!</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军垦农场生活结束后,我返回重庆在家休整了一段时间。六月的一天,我踏上了奔赴凉山州的路程。同行的有同在7805部队军垦的川大数学系胡全才及政经系的陈昌智。</b></p><p class="ql-block"><b> 我排化学系同时分配凉山的同学还有王世华、沈定有、梁子英等同学,早期直接分到凉山美姑县的还有安光友同学。</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 下图为七十年代时同根同命的軍垦三战友。几十年的风雨漂零,如今的三战友各奔东西,巳丢失了联系。</b></p> <p class="ql-block"><b>  7805部队学一连分配离队前唯一的一张合影</b></p> <p class="ql-block"><b>  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军垦所在的448团,在79年的对越战争中却有一段震惊世界的经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我们軍垦所属的7805部队,即79年入越作战的150师448团,在越南战场上有一段终身难以忘怀的实际作战历史,这一段历史包含了英雄官兵们的冲锋陷阵不怕牺牲奋勇战斗,也充满了汗水鲜血死亡和无尽的屈辱及一辈子不公平的待遇。有关越战中及以后448团的经历和命运,在网络及自媒体中有很多祥尽的报道和描述,此不多叙。但是人民都不会忘记,他们都是好男儿,我们会永远记住他们的——我们的448团。</b></p> <p class="ql-block"><b>🔼 宁明群众欢送150师上前线 伍献军提供</b></p> <p class="ql-block"><b>  1979年2月26日,正值中越边境激战进入第九天。仓促完成扩编的448团在千里之外的四川什邡九里埂驻地乘汽车至永兴火车站,在150师的编成内,乘军列向广西开进。斗志昂扬的448团官兵谁也不会想到,十几天后,他们的命运会发生令人震惊的改变。</b></p> <p class="ql-block">  <b>下面是150师448团一个参战老兵的简短回忆:</b></p><p class="ql-block"><b> 时光如流水,日月似穿梭,弹指间41年过去了。然而,时间的流水永远也冲不掉那场"突围"留在我脑海中的记忆。枪林弹雨,炮火连天,尸横遍野,死里逃生….这些只能在书本或影视中见到的情景,于我来说是真实的亲身经历啊!</b></p><p class="ql-block"><b> 1979年3月11日,在我448团2营遭敌伏击、12日全团被越军包围后。我们经过四天四夜的艰辛跋涉和拼死突围,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但总算躲过了死亡与被俘的厄运,终于凭着顽强的毅力,在3月16日回到了祖国。</b></p><p class="ql-block"><b> 41年过去了,我一直在想,我们不仅要记住中国人的胜利,也要记住我们的失败;要记住我们的辉煌,也不要忘记我们的失落:要记住那些获得了荣誉的英雄,也不要忘记那些在战斗中平平淡淡牺牲的官兵;还有那些被俘的将士和至今仍然失踪在越南的300多名战友,我认为他们都是英雄。那场战争,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很模糊,很久远了,无论人们如何看待、评价这场战争,对我而言,却永远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一段血与火洗礼后的重生。</b></p><p class="ql-block"><b>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加,许多年轻时不曾在意的往事,断断续续地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特别是那些终身难忘的、亲身经历的生与死的故事,更是激发无限的感慨,唤起越来越多的思考和追忆。于是,便有了想写写回忆录的冲动。尽管我文笔笨拙,但我还是要将那场突围之战述诸纸笔,传于后世,就算"为了忘却的纪念"吧!</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1nxavik6?share_depth=10&amp;user_id=ohbsluLAE--E2cY4s4NwbHUKB_1c&amp;share_user_mpuuid=11cd6330f2e2e5c5bf30c7ba975bd86d&amp;first_share_uid=470632"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b>网页链接</b></a><b style="font-size: 20px;">:点击该链接,可完整看阅我们軍垦所在的448团在中越作战中表现的“败仗”中的真英雄气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祭奠448团332位英魂未归的烈士</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b></p> <p class="ql-block"><b>  28年后部分军垦战士重返军垦地什邡九里埂</b></p><p class="ql-block"><b> 公 告</b></p><p class="ql-block"><b>各位垦友:</b></p><p class="ql-block"><b> 值此各位垦友自全国五湖四海汇聚九里埂白塔坝军垦农场三十周年之际,应各连垦友要求,决定本次垦友聚会暨赴部队农场三十周年纪念活动在九里埂白塔坝农场故地举行。</b></p><p class="ql-block"><b>揽月捉鳖一挥间,</b></p><p class="ql-block"><b>九里白塔卅年前。</b></p><p class="ql-block"><b>四海英雄方半百,</b></p><p class="ql-block"><b>世纪握别吞云天。</b></p><p class="ql-block"><b> 三十年前,是谁的青春热血,泡红了九里埂的高粱?三十年前,是谁的青春年华,染红了白塔坝霞光?在那螺祖养蚕的莲花山头,难道没有鼓起知识不堪罹难的倔强?在那大禹出山的岷江之滨,难道没有举起呼唤知识经济时代的臂膀!</b></p><p class="ql-block"><b> 三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九里埂与军垦战士,吸聚日月光华,化作一曲壮歌,横亘天地之间;白塔坝与屯垦学生,吐纳云影天光,铸成一卷史诗,永垂几代人心田。岁月﹣﹣人生﹣﹣沧桑,为了它,远在重洋彼岸的游子,喜欣欣寄来硅谷流霞;为了它,搏击商海的蛟龙,情切切献出合浦珍珠………</b></p><p class="ql-block"><b> 来吧,垦友,三十年前一段魂,唱一曲九里埂壮歌,重上莲花山!</b></p><p class="ql-block"><b> 来吧,兄弟,三十年后满腔情,颂一首白塔坝诗篇,重上莲花山!</b></p><p class="ql-block"><b> 来吧,来吧,朋友,三十年后君又来,岁月﹣﹣人生﹣﹣沧桑,咱们这代人,慢慢留下一个时代的风采……。</b></p><p class="ql-block"><b>(执笔陈红涛)</b></p><p class="ql-block"><b>原一五0师部队农场大学生连队</b></p><p class="ql-block"><b>通讯联络组</b></p><p class="ql-block"><b>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贺电(昆明.加急)</b></p><p class="ql-block"><b>庆茂周志:</b></p><p class="ql-block"><b> 欣闻近日群贤众友相聚于鸭子河边九里上畅叙当年同耕同乐情谊我因公务不能前往特对三十载之盛事表示祝贺向诸垦友致以诚挚问候感谢你及国平等所做的精心安排对关怀垦友的部队首长致谢祝各位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再创佳绩</b></p><p class="ql-block"><b> 云南省军区张志军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十日</b></p><p class="ql-block"><b>(说明:此系一连垦友、现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张志军贺电)</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当年农场垦友首次聚会蓉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筹建《原陆军150师农场大学生连队通讯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当年曾接受"再教育"于什邡九里埂、彭县白塔坝之农场垦友,阔别十七载后于国庆38周年前夕首次聚会蓉城。是日,大雨倾盆,恰为聚会诸友洗却征尘。聚会蓉城24人之多。此次聚会始由当年三连垦友乔庆茂、陈红涛、李秦生、陈进忠、田长祺、陈昌智、赵光文、江玉祥等人发起,于两月前小型聚会,意在联络当年150师大学生三连诸友,既则与四连诸友合流,由乔庆茂、李秦生、陈红涛、陈进忠等同志负责筹备,广泛联络各连诸友,并于9月27日李秦生同志之工作单位四川标准检验局举行首次垦聚会。在蓉工作之一、二、三、四连垦友除因公务缺席者,未联络不知下落者外,均倾往聚会。在成都以外工作的张天强、王群等四同志也专程赶赴此盛会。另有远在深圳之胡少南、攀枝花之邹崇智、德阳之周本林等也闻讯来函致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阔别十七载,一腔离别情,垦友们欢聚一堂,开怀畅谈,各叙哀肠。遥忆当年九里埂上、鸭子河边,朝夕与共的"军垦生涯",倾吐十七年来东西南北中天各一方,历经艰辛,饱经磨难各有所成,终得聚首的欢欣,莫不感慨万千。曾记否,在那视"老九为臭"的动乱年代、我辈虽满腹经伦,饱有所学,却不得其用,报国无门,备受歧视,苦耶?乐耶?喜耶?如今聚首,留洋回国、学有所成者有之;荣任党政军要职、才尽其用者有之;或声于大学讲坛、科技学术领域;或活跃于经济改革等一显身手于工矿企业………真可谓人到不惑之年,当亦踌躇满志,忆风华于当年,数风流于今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首次聚会诸友议定:加强当年军垦农场之诸友联系,建立《原陆军150师大学生连通讯录》,初定每年国庆节前的一个星期日聚会蓉城,其宗旨为:"联络感情,交流信息,互相提携,共同发展,发扬我辈之才智,振兴我奋进之华"。凡当年九里埂、白塔坝大学生连队垦友愿为此者,请速与筹备组联系。是为记。(执笔:赵光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首次聚会垦友:一连:张宽海。三连:毛光明、王忠康、田长祺、李秦生、张天强、王群、扬锐东、陈进忠、陈昌智、赵光文、姚森林、黄明德、乔庆茂。四连:刘江利、姜英东、张尚栋、李一乐、刘绍忠、强国平、徐双寿、宁元中、周德治、郑朝枢、杨庆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一九八七年九月二十七日,成都。</b></p> <p class="ql-block"><b>  1998年,我排王世华刘玉鑫陈骏如等同学重返九里埂时,我们曾住过的营房处已是荒坡一片,什么都没有,好像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b></p><p class="ql-block"><b> 很明显,以前的九里埂是一个很大的农场,住的是一支生產型的部队。现在,隨着“部队不再搞经济”正常建军路线的执行,也隨着若干次的“大裁軍”,部队沒有必耍拥有这么多营房和土地,一切逐步回归到正常了。</b></p><p class="ql-block"><b> 之前的五十軍及所属的7797、7805部队再也不存在了!</b></p> <p class="ql-block"><b>  对越反击战使我们有了一奌醒悟, 在血的教训面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 沒有文化的軍队是愚蠢的軍队” 。在“臭老九”们初感春天暖意之际,在我们离开九里埂十年后,结合对越反击战的经验教训,1981年,九里埂建成了一个培养部队有文化指挥员的“成都陆军学校”。至此,一个有文化的逐步走向现代化的軍队开始滋生。</b></p> <p class="ql-block"><b>  九里埂所处云西镇(现改名为师古镇)处的成都陆軍学校新貌。</b></p> <p class="ql-block"><b>  成都陆军学校,曾位于四川省、彭县与什坊县的交界处云西区(现改为师古镇),地名叫九里埂,隶属成都军区,是一所充满神秘色彩的军事指挥院校。1985年6月,军队开始百万大裁军,根据中央军委关于合并整编大军区的命令,成都军区与昆明军区合并为新的成都军区。</b></p><p class="ql-block"><b> 1986年撤销济南、南京、乌鲁木齐、成都4所陆军学校,其余7所陆军学校分属7大军区,改称陆军学院,成都陆军学校并入昆明陆军学院,如今成都陆军学校已彻底消失,不复存在,已成为历史!</b></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3rj39wxv?first_share_to=copy_link&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2277192"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i> </i><b>九里埂的成都陆軍学校</b></a><b>——奌击可阅此附录:一个介绍后来在云西镇(现改为师古镇)九里埂的成都陆軍学校的美篇。</b></p> <h5>附注:</h5><h5>化六三丙同学68年离校后的萍踪</h5><h5><br></h5><h5>程龙元:軍垦,梁平县政府</h5><h5>张致君:軍垦,昆明军区</h5><h5>沈定有 : 軍垦,凉山,川维厂安技处</h5><h5>刘玉鑫:軍垦,天全县,川大应用化学系</h5><h5>梁子英:軍垦,凉山州氮肥厂</h5><h5>林富生:軍垦,成都硬质合金工具厂</h5><h5>陈以春:軍垦,凉山,重庆江南化工厂</h5><h5>杨有容:軍垦,彭山一中</h5><h5>安光有:凉山,凉山卅民干校</h5><h5>彭崇国:彭山,彭山政协</h5><h5>杨婉身:天全县,川农大生命科学院</h5><h5>平乃凡:自貢,自贡环科所</h5><h5>胡曉玲:简阳,简阳疾控中心</h5><h5>陈大明:内江,内江疾控中心</h5><h5>鲁庆中:重庆五九所</h5><h5>范桐君:成都,铁中</h5><h5>杨序同:涪陵,环保科研所</h5><h5>杨兆明:云南,昆明铁路七中学</h5><h5>马贤林:阿坝,贵卅大学</h5><h5>罗先明:青海,靑海师大</h5><h5>何海泉:宜宾江安川安化工厂,江安5号信箱</h5><h5>钟俊元:宜宾899厂,宜宾25号信箱</h5><h5>邓三均:锦阳中江县中学,仓山</h5><h5>谭万瑞:成都,红旗橡胶厂</h5><h5>张大义:涪陵,环保局</h5><h5>税德清:成都,成都成华区环保局</h5><h5>黎源倩:成都,川医公共卫生学院</h5><h5>李继光:万县,成都信息工程学院</h5><h5>李慎行:万县,奉节中学</h5><h5>吴芳若:成都,铁二院测试中心</h5><h5>李清泉:泸州,泸卅市城管局</h5><h5>王嘉瑞:阆中,阆中中学</h5><h5>张子万:大竹县,农委</h5><h5>陈元泰:永川,永川通用机械厂</h5><h5>张永全:乐山,天津利达集团</h5><h5>袁绍泉:成都,成都机車厂</h5> <p class="ql-block"><b>后记:</b></p><p class="ql-block"><b> 军垦过后的再分配,让曾经抱有希望的我们心中凉了半截。情况显得更不理想。文革的旋风继续严重影响着经济的发展,四人帮的极左思潮泛滥成灾。全国数万军垦大学生仍无用武之地,由部队执掌的再分配,除个别人分配到大城市外,对绝大部分同学而言,分配方案中根本不考虑专业对口问题,大都分配到边远落后专县及少数名族地区,到基层的基层,其实是最㡳层的单位去。我连队除张同学因经常抽调为部队服务写写画画而留在部队外,其余都各奔东西了。我校核物理专业的几个同学分配到藏区甘孜,难道到那里搞原子弹?我及排里的化学系同学沈定有、梁子英及王世华则分到了几乎没有化工的凉山彝族自治州。到州里报到后,我和川大数学系的胡全才、政经系的陈昌智又被分配到了靠近金沙江边的金阳县。</b></p><p class="ql-block"><b> 到了金阳县,还应再下基层。数学系的胡全才还算幸运,到县上最大的仅有数十人的县农机厂当工人,这个工厂的主要產品是煅打尖尖锄头。我则暂分到县农牧林水局贮备起。因县上满山遍野的茅草,今后可用来造纸,而造纸会用上化学。政经系的陈昌智则更惨,分配到仅靠马托行李需步行爬山两天始到达的最边远洛觉区筹办初中。</b></p><p class="ql-block"><b> 真是没想到,在金阳县一干就是八年,这八年中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所幸的是对专业绝望的自己还未有把专业书籍烧掉。</b></p><p class="ql-block"><b> 直到78年始照顾关系调回重庆一化工厂。从此,所学的专业才派上一点用场。</b></p><p class="ql-block"><b> 文革后分配的“老五届”中每一届都有相当部分同学具有军垦的经历,大部分军垦后的分配都惨淡不堪回首。也就是在1978年,暖风吹抚大地,科学发展的春天到了。随着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同学们有的考取了研究生,有的回炉再深造,求知欲望强烈的一代精英老五届同学们从此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为了弥补十年动乱的损失,他们重拾专业和外语,拼命的学习深造,成为国家科学技术队伍中填补断层的一代,改革开放后他们大都调配到结合专业的岗位,成为各单位的佼佼者。留洋回国、学有所成者有之;荣任党政军要职、才尽其用者有之;或蜚声于大学讲坛、科技学术领域;或活跃于经济改革等一显身手于工矿企业......,他们以一般人少有的进取精神,在被文革毁掉十年之后仍然不断奋斗进取,相继成为了经济建设中的业务中坚和领导力量,为祖国、为人民贡献出自己的一生。他们是如今最有信念、最爱国、最值得尊重的一代。有的成为学术界出类拔萃的人物,如原中科大校长朱清时院士、北师大李小文院士等。而在我九里埂7805部队军垦战士中,就有:张同学走上了軍区司令的岗位,陈同学则走上了国家领导人的道路,还有刘同学、王同学、游同学等若干同学则活跃于大学讲坛和科研战线上,更多的同学则在各级政府部门、教育战线及工矿企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批注:本美篇部分文字取材于我军垦连张处修、王世华同学的回顾,在此一并致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