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在菜园子四周种上蔷薇。篱内,是辛酸辗转;篱外,则是安适灿烂。那抹红,是创伤的渐去渐远,也是心灵的的慰藉祭奠。</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小时候,每到春天,脸上都起皮。同学笑话我像没洗净,干巴上了饭米汤。瞧我很介意难过,奶奶说,这叫桃花癣,能起桃花癣的女孩子,将来都会漂亮着呢!因为有“桃花癣”这么好听的名字,我的心情比满树桃花还美丽啦!</p><p class="ql-block"> 我刚上班那会子,同事跟我们讲,她女儿回家哭,说她是属耗子的,没有其他小朋友什么龙啊,虎啊的威武;也没有人家羊啊,兔子啊那么可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同事就告诉女儿:“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啊!你是属神鼠的,最聪明的神鼠!”此后,女儿很为自己的属相而自豪!</p><p class="ql-block"> 后来啊,我发现,质朴的农民连大门上挂着千层纸,都能吹吹打打,把“喜丧”演绎得淋漓尽至。你说一个十二三的孩子,心里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坎?为什么要让心结越打越结实,就是迈不过去呢?</p><p class="ql-block"> 给自己个借口,一笑而过,我想,这不应该是什么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这是一种心里暗示,是一种乐观豁达。</p><p class="ql-block"> 自打爸走后,我没再做过鱼头,心里总有根刺。爸临终时,要吃啤酒鲢鱼头,要吃我做的。我赶紧去买,回家做。结果,送去医院,爸连口汤都没喝……我现在总想,是不是我没给爸写清楚,杯里装的是鱼头,是我做的鱼头?如果写明白了,是不是爸还能吃上一口?如果,早几天想起来做……这是我心里的一个死扣儿。</p><p class="ql-block"> 爸留下的长寿花,招了蜜虫 ,有好多叶子也枯落了……我将它们挖出来,安放在矩形的竹篮里,重新排列组合,喷洒了药。没过几天,就热热闹闹开花啦!</p><p class="ql-block"> 喜与乐,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姊妹。我在悲伤着爸爸没吃到鱼头的悲伤,但我也在努力地把这悲伤修剪成长寿花盛开的快乐。 别说走不过生命的严冬,只不过是走不出自我的樊笼。</p><p class="ql-block"> 自己的创伤从不挂在嘴上,但却对曾经的苦难,心怀敬意。把创伤当作心灵的灰烬,这是一种阳光的心态;而对创伤存着凭吊之心,这是一种历练成长。种菜还是看花,是一种自由;囿于痛苦还是寻找快乐,则是一种能力。只有跨过篱笆,才会走出阴霾,见得花红,不是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