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一瞥——游越南散记《二》

老叟童心

　　文: 老叟童心

摄影: 裕谷

　　五月十七日下午两点（越南时间），由国内散客拼凑的越南旅行团一行三十三人，在游览了被誉为名列世界八大自然景观下龙湾后，登上由下龙湾开往河内的大巴，前往河内继续越南之旅。

大巴在高速路上行驶，路上鲜见来往的车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越南经济并非我原来想像那样繁荣。随车的越南导游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小伙，让我们称他为阿松或小松，人很淳朴，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汉语。他毕业于越南大学下龙湾学院旅游管理专业。阿松告诉我们此行很幸运，因为下龙湾至河内的高速才开通一年多，如果没有高速，从下龙湾到河内需要六个小时的车程，而现在走高速仅需两个半小时，这将大大减轻我们的旅途劳顿。

　　大约下午四点半钟，我们一行顺利抵达越南首都河内，大巴停在一座貌似政府公务大楼前。走出大巴，一股灸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当天河内温度高达四十度，与大巴内二十几度的恒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酷烈的阳光下让人几乎窒息。好在导游安排的比较周到，下了大巴就有很多叫做“客先死”的人力三轮车在等候我们，然后游客每两人分乘一辆三轮车前往河內著名的大教堂游览。

这种人力三轮车带有遮阳蓬，乘客在前，车夫在后，是法国殖民越南时期遗留的产物，当时法国殖民者为了免闻人力车夫的汗臭味，故把车夫位设置在后面，这大概是这种人力车名为“客先死”的缘由吧；现在为了吸引游客又重新沿用，也算是河内一道独特的旅游景观吧！

坐上人力三轮车，阵阵微风扑面而来，暑气也消退了不少。大街上汽车很少，道路上到处挤满急速而过的摩托车，很多十字路口连交通讯号灯都没设置，让过马路的行人无所适从，甚至胆颤心惊。

我们乘坐的三轮与沿着还剑湖一侧不快不慢地行驶，穿过越南古老的三十六街，约二十几分钟便到达河内著名的大教堂了。



　　河内大教堂又称圣约瑟夫大教堂，位于河内老城区，属于典型的新歌特式建筑。据说是根据巴黎圣母院的模版兴建而成，始建于一八八六年，是河内最古老的教堂。从教堂的外观上看，就是巴黎圣母院的缩小版。不过，经过百余年的风雨的剝蚀，整个大教堂灰褐色的墙面略显斑驳，充满历史沧桑感；远比不上巴黎圣母院华丽与气派。教堂正门紧闭着，据说只有做弥撒时大门才会打开，平时游人参观时只能从侧门进入。

教堂前有一方不大的广场，教堂矗立着一座圣母雕像，圣母一手抱着一个小孩，另一只手执着一杆长十字架，这就著名的圣母斗恶龙的雕像。

我一九年在巴黎圣母院火灾的当天曾参观过巴黎圣母院，所以对雷同巴黎圣母院的河内大教内部陈列与装饰兴趣不大。相反，我对大教堂附近的街景与风土人情倒颇为关注。大教堂附近的街上停了很多人力车，还有许多兜售香烟与水果的小贩，车夫们用手势不停地招揽各种肤色的外国游客，小贩们也不停地向游客吆喝着他们的产品。街面上有很多咖啡店，饮料店，顾客盈门，看起来生意不错。教堂周边街上的几乎看不到什么高大的建筑，房屋也很陈旧。街道上摩托车，行人川梭其中，地面上烟头，纸屑随处可见，场景十分杂乱，置身其中，人们似乎感觉不到这是越南首都河内，倒是很容易回忆起二十一世纪初中国内地的某个地级市的街景。

此时，虽然是越南下午五点多钟，北京时间下午六点多钟，但天气依然闷热难耐，按照旅游团的要求，参观大教堂后，我们一行要在导游的引领下步行约半个小时回到大巴的停留地。显然，这样的安排对于我们这群年逾古稀的老人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于是我们决定投机一把，悄悄地让导游给我们叫了两辆出租车返回原地。

导游为我们叫的出租车不计程，一口价，约十分钟的车程，每辆十五万越南盾（折合人民币45元），与国内相比贵了点，但我们还是觉得很值，否则步行半个小时，不仅体力不支，而且酷热难当。回到大巴停车处，我们在马路对面的一片小树林的石櫈上休息，等了约四十分钟，同行的游客才陆续回到车上，然后大巴把我们送到不远处一家饭店用膳，晚餐很丰富，除了鸡、肉外，还有鱼、虾、贝壳类海鲜，蔬菜，水果也一应俱全，莱肴也很适合我们口味，比较清淡，只是旅途劳顿，天气炎热，让我们食欲大减，没等菜上完，大家就离席了。

随后大巴又把我们送到下榻的酒店，酒店是四星级，其实与国内三星级相当，还过住得也挺舒适。

住进酒店，放下行礼。韦明，昌兰两位学姐游兴不减，要我陪她的逛逛河内夜市。酒店离街面不过二三十米，此时正值河内下班高峰，马路中间在正修建高架，高架两边急驶的摩托车潮水般地飞驰而过，杂乱而无序，让人胆寒。所以，我们三人只能沿着店铺边狭窄人行道闲逛。靠我们居住酒店一侧的街上，大部分是服装店，商品倒是琳琅满目，可能是价格不菲，两位学姐进店后驻足不久便退出来了。闲逛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回到酒店，在大厅里休息一刻钟，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我们又乘上了大巴，继续河内的参观游览。参观的第一站是越南军事博物馆。车行几分钟便驶进了博物馆，馆内的场地上摆放着几架飞机、坦克、战车供游人参观拍照。其中有一架竖立的飞机残骸颇引人注目，据说这架美国飞机是越战时期被一位十六岁越南少女用步枪击落的，自然这位少女也成为越南民族引以自豪的英雄。

馆内除了陈列着许多飞机、坦克、战车等实物外，陈列室内还摆放着许多胡志明主席领导抗美战争时期的图片与实物。其实，越战期间，中国人民也为越战最终胜利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与牺牲，而这些在陈列中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想到这点，一丝酸楚与不平爬上心头，也无意继续参观了。

回到博物馆大门口树荫下，花四万越南盾和韦明学姐在自取饮料机上要两杯冰镇绿豆沙，一边喝着冷饮，一边等待着其他继续参观的游客。

　　位于巴亭广场西南方的独住寺，是我们当天游览的第二个景点。独住寺深藏在一圈类似城墙的建筑物内，城门正面有五个拱形大门，中间三个，两边各一，供游人出入。城门中央矗立着一座三层带有两道飞檐的浅黄色门楼；与深褐城门的基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门搂上方悬挂着几盏大红灯笼，飘扬着越南国旗，在高耸的绿树映衬下分外显目。城门的正前方覆盖着绿色的草坪，盛开鲜花的花坛点缀其中，使得独住寺既散发出古老气息，又充满了现代的活力。

伫立在独住寺前，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论是其建筑风格，园林布局，似乎是中国唐宋时期建筑的翻版。思忖一会，突然顿悟，唐宋时期，古称安南的越南要么是中国的领土，要么是中国的藩属国，其建筑风格与中国雷同也就顺理成章了。

　　从城墙中间的拱门进入，很快到了独住寺。独住寺建于公元一零四九年的李朝，因其建在灵沼池中一根大石柱上而得名。相传李太宗因梦见观音菩萨手托婴儿立于水池莲花台上，不久得子，遂下令仿水莲花建寺，故独住寺外形似出水莲花。

　　游览的间隙，我与越南导旅阿松站在树荫下侃起了大山。我问阿松二十八岁为什么尚未结婚，阿松先是苦涩一笑，灰谐地告诉我缺少后盾（越南货币单位为盾）。阿松还告诉我，由于战乱，现在的越南男少女多。越南男人可以合法娶一个妻子，并同时与三四个女人同居，这种现象在越南有钱男人中司空见惯。但是，更多的是象阿松这种囊中羞涩的男人，连一个老婆也娶不起，可见大都数越南年轻人活得也并不轻松。

河内普通人的工资不高，每月薪酬折合人民币约一千五百元至二千元。高学历的青年人都想往去外企工作，若能谋取一个不错的职位，薪水能达到三四千人民币。与国内情况相似，很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都追求在政府谋职，除了薪水与待遇不错，一部分人还能获取不低的灰色收入。

　　游览途中巧遇几位身着校服，头戴博士帽的越南小学生，他们的系着红领巾，与老师一道坐在台阶上休息。看着他们乖巧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挤在他们中间留下一张合影，算是提前过了一个真正的国际儿童节。

越南小学五年，初中四年，小学与初中实行的是免费义务教育。这点与中国相似，但免费的范围似乎要宽泛些，连校服也是免费的。

　　走出独柱寺已是中午时分，烈日当空，被炽热太阳炙烤的地面袭来阵阵热浪。

在阿松的引领下，我们沿着雄五路向北前行。雄五路右边是越共中央机关办公驻地，左侧是越南主席府。

主席府是一幢三层黄色楼房，搂中央正前方竖立的旗杆上高高飘扬着越南国旗；主席府院外黑色的铁栅大门紧闭着，大门两侧各有一座类似岗亭的黄色小屋，大门稍远处还摆放了两排路障，设置了ST0P与禁拍标志。

酷热的天气窒息了我们的游兴，在稍远处，以主席府为背景，为两位学姐各拍了一张照片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高懸在头上的太阳形成一个刺目光圈，地面升腾的热浪汗湿了衣衫，紧紧裹夹在身上，我们仅存一点斿兴也被太阳的酷热消融了。跟随阿松，沿着主席府广场边的人行道疾速前行，奔向大巴停靠点。

行至广场主席台的正前方，走在最前方的阿松突然停下来，微笑地示意我们以主席台为背景拍照留影，我本无意停留，但阿松良好的职业精神让我为之动容，递上我的手机，除玉国距离较远外，其余四位同学迅速地聚拢一起，拍了一张合影照。见二位学姐意犹未尽，我又为她们各拍了一张，然后直奔大巴。

　　回到大巴，顿时感觉一片清凉，除了我们几人，其余游客早已在车上等候了。坐稳后，导游清点一下人数，大巴便缓缓地驶向不远的河内西湖莲花自助餐厅。

莲花自助餐厅在河内久负盛名，它不仅集中了越南大部分美食，其高雅舒适的就餐环境也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成为游客不可或缺的打卡点。

进入莲花自助餐厅，先要穿过一个由绿树、鲜花、盆景、曲桥、长廊、鱼池构成的庭院。庭院小巧精致，处处透露岀古朴典雅的气息，恍然让人产生一种置身于苏州园林的错觉。

穿过休息厅，越过宽敞的过道，便进入莲花自助餐厅了。当天食客很多，在服务员引导下，我和几位同学在临窗一个长条桌前落坐。

早就听闻莲花自助餐厅是河内第一自助餐，但进入食品区我还是被震惊了，其食品之精美，品种之繁多让人目不暇接。各种海鲜琳琅满目、勾起诱人的食欲，烧烤区飘来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数不清的果蔬、又给人带来视角上的盛宴；一时间，我竟然迷茫了，也不知道该怎样选择了？

最后，我还是要了一碗龙虾粥、几片三文鱼，一小条烤秋刀鱼、一块牛排，几个姆指大的寿司，一碗龙眼甜羹和一小盆蔬菜沙拉作为中餐。吃完后仍然意犹未尽，又添了一碗龙虾粥，龙虾粥真的太好吃了，我实在经不起诱惑。

吃完午饭，回到大巴上，靠在大巴的坐椅上，闭上眼睛，回味在河内不到一天游历的场景，在脑海中努力想勾勒一幅河内完整的画面，但我做不到，挥之不去唯有莲花餐厅的美味，想着、想着悄然入梦……。

二三年六月十四日于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