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畔藏猫猫

大显

2023年5月举办的首届青海湖国家公园观鸟赛，成功吸引了来自全国十九省区各路观鸟精英齐聚湖畔。为青海湖的生态环境建设出力助威，义不容辞！ 相约青海，大湖观鸟。 天山雄鹰队来啦！我们来自新疆！ 　　5月23日，赛事进入紧张激烈的第二天。 昨天有一半样线没走完怎么办？为此昨晚我们制定了“适当回溯，甩掉包袱，改变方法，争取全胜”参赛方针，力争今天打一个翻身仗。 上午进行的简洁又热烈的环青海湖观鸟赛开幕式非常成功。待仪式甫一结束，我们就向着新样线冲冲冲！ 　　赛事进行中要改变方法，对于我们两眼一抹黑的外地人来说，其实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观鸟不存在走错的路，或许这条路上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和收获”。尼古拉依老师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成了我们改变方法的依据。 越野车驶出鸟岛十几公里，路左边是连绵山丘，右边湖岸离水边也就两公里左右，遍布的芨芨荒草连绵成片，被条条牧道和铁丝网整齐圈出一个一个大围场，三两座牧民的简易房屋零星点缀其中，显得安静详和。以我们在新疆野拍的经验，这样的生境绝对藏金纳银，进去收获几只新鸟种应该不成问题。 恰好前方有一条岔道，负责开车的曹老师一个右转弯，车子就离开景观主道，驶入了草场中。七拐八拐的，车子驶入草场深处，惊起了一群群的云雀和百灵冲上天空欢唱。 来到一个丁字路口，考虑到右转往湖岸走还不如直行，到前方不远的房子周围看看，兴许能碰到什么呢。 就是这个不经意的简单决定，又将给我们天山雄鹰队全体成员带来了一个新的巨大的惊喜。 车子慢慢驶到离牧民家不到五十米了，前方约三十米的道路上唰地闪现出一只小兽的身影。只见它灵巧地从左边的铁丝网下钻出来，一路小跑又窜过右边的铁丝网，隐入一片芨芨草丛里，然后就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但绝对没有跑远。 “停车！是荒漠猫！”又是金胡杨老师的一声惊呼，急促的语调高亢上扬。 　　荒漠猫？天呐，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节奏，而我们竟然能幸运地在青海湖畔撞见了它！ 作为一个资深铲屎官，我家里供养着一只14岁的大橘奶奶，每天努力挣钱给它花，还心甘情愿悉心照料，完全当成了家庭一员。在外面遇到猫咪，都会上前去摸一摸，撸一把，现在好像就差野猫没有撸过了。 但当这个撸猫机会突如其来、喜出望外、从天而降，仿佛被陨石砸中脑袋，那份惊悚、那份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即便是你绝对也会疯狂到不顾一切！ 　　还是尼古拉依老师的装备轻便，他下车后蹑手蹑脚地向前方搜索过去，随后便响起了轻快的快门“哒哒”声。我呢也提着大炮跳下车，迅速与脚架结合后便向车后方运动，寻找合适的角度。金胡杨老师利索地打开天窗，在车顶上放沙袋架好机器，指挥曹老师前进后退，然后就是炮声隆隆开干了，这个时候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疾病缠身之人。 我沿着铁丝网一小步一小步向后退，终于找到一个能完整看到猫的小空档，然后匆忙架稳相机，扣了长长一梭子打出去。先记录下来再识别是我们的长期野拍的基本反应，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跑掉呢。 　　荒漠猫巧妙地爬在几垛芨芨中间，正脸完全地暴露在我的镜头里，能找到这个角度，真是太给我脸了！ 这只荒漠猫披着一身长长的灰棕杂色毛，上面还夹杂着一大片没有完全脱落的冬装，圆圆的猫脸非常端正，两个耳朵尖上各长着一小撮明显的黑毛，这是荒漠猫的一个明显特征。它看上去毫无惊恐不安的神情，说明这绝对是一只久经考验的成年荒漠猫，但究竟是公猫还是母猫，实在不好辨认。 　　在连拍了无数张后，我发现自己又出糗了。问题还是出在那个2倍增距镜上，挂上以后焦距实在太长了，以至于长到只能拍到猫和身边的三个芨芨草垛，其它的生境完全就置身镜外，可如果现在拆换，又纠结极可能错过精彩瞬间。这时的我除了暗暗爆个粗口外，还能有什么高招？将就吧。 　　爬在草丛中的荒漠猫显然十分淡定，几乎都在眯着眼打盹，仿佛周边风平浪静，它在惬意小睡。只有听到车辆来回挪动的轰鸣声后，它才会转过头仔细观察片刻，感觉没什么危险了，才又转回头继续眯。当然了，它也会偶尔睁开眼瞄瞄我，引来我一阵急促的快门声。 　　就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钟，既然猫不动，我们也会不动。乘这个机会，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启了录像模式，力争多拍几段好素材，过后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但是，表面上看荒漠猫很淡定，但猫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只有对猫的习性有充分了解才能读懂，它一定是在暗暗寻找脱离险境的机会。 果然，它终于开始行动了。从相机屏幕上看到，荒漠猫突然收紧了一下身子。我果断切换到照片模式，因为以我目前尴尬的焦段，我知道猫一旦动起来，那个运动速度和尚不明朗的路线，肯定是无法连续完成准确视频对焦的。 　　“噌”地一下，荒漠猫突然发力站起来了，而且直冲着我隐藏的方向小步跑了过来。 你是过来让我撸吗？那绝无可能，还是求求你慢点跑，好让我能多拍几张照片吧。 我努力把九点对焦框尽可能套住猫头部，紧紧按住对焦键不松手，以最高拍摄速度开启了高速连拍。荒漠猫一步、两步，只跑出了五六步，我就无法对焦并彻底爆框了，但按快门的手始终处在压发状态，直到猫跑到离我三米左右，隐入浓密的草丛中，然后就消遁不见了踪影，我才松开了手指。 　　这就结束了？当时现场没一个人说话，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然后，就是我们几个人的狂欢时刻，“哈哈”的笑声畅快淋漓。那都是源自于大家内心里对野生动物的真情关爱，更是对青海湖拥有如此丰富多样野生物种的由衷赞叹。 我忙着翻看刚拍的照片，卧伏的、奔跑的荒漠猫跃然再现，焦点、构图和低平视角基本都令人满意，长舒了一口大气。 　　经验告诉我们，在荒漠猫出没的地盘上，一般不会有更多的鸟类和兽类在此冒险逗留，更何况还有密布的铁丝网阻隔，大家也不可能“违规”翻过去再追。 　　该是我们改换阵地的时刻了，见好就收，继续出发！ 后来发现了一个令人十分尴尬的场景，是当时大家只顾兴奋了，完全忘记应该在偶遇荒漠猫的地方打个点，以至于在拍到荒漠猫的消息曝光后，我们实在无法给众多索要点位的老师分享一个满意的结果。 　　唉，对不起了！真的不是我们不愿意分享，要怪就怪我们新疆鸟友没有养成随时打点的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