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块俄罗斯手表的故事(1)</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谨以此文悼念我去世43周年的姥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引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上图,这是一块俄罗斯手表,购买的时候还是苏联,所以,准确的名字应该是《一块老苏联手表的故事》!这块手表购置于1953-1954年间,表蒙子已经发黄、表盘上还有一些油腻污垢,这都是历史和年代的标志!表盘上有这样一行字“AΛМАЗ”,百度在线翻译说,这是保加利亚语“阿美族”!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姑且就按我的记忆认为吧,因为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这是我父母结婚时买的结婚礼物,我妈妈一直戴着它!当时我爸爸买的是一块瑞士表!我父亲1966年去世后,我妈妈就戴那块瑞士手表了,永久的纪念!再后来也不知道那块瑞士手表哪去了?怪可惜的。这块俄罗斯手表就给我姥爷戴上了!1978年我姥爷去世,作为对我姥爷的怀念,到大学报到前,我摒弃了自己的《广州》牌手表,戴上了这块老旧的俄罗斯手表至1993年!而后就将其作为“传家宝”存放起来了。前几天收拾衣服,在我和老妻结婚时买的皮箱里发现了它!于是就开始了我要写作的故事,并将其放到我家老物件的存储箱中,它肯定会陪伴我终生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拿手表当回事了,我们那时候可是一件大事情,带块手表除了方便之外,也有“身份”的象征意义,尽管人皆不言,但不言而喻。我说到了我的广州牌手表,就概述一下它的来历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世纪70年代,上海牌手表!那是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啊。1972年,我去了山里的椅子圈电厂!我们宿舍20多个男生,就一个人有手表,是上海牌的,凤毛麟角,让我们好生羡慕!问他时间,人家回答与否得看心情,可有意思了!我忘记了,我是哪一年买的手表!起因是这样的,你看到图片了吧?那手表带是皮的、黑色!我锅炉班的同事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他姐姐是邮局的,将自己的手表卷买了表送给弟弟,还用上了黑色的皮表带!我不仅喜欢表,也喜欢这个表带,就拜托同事给我也买一个皮表带!尽管我当时并没有手表。没想到,他把这事告诉了我父亲!父母一商量,第二天就给我买了一块广州表!当时上海表120元,要卷;广州表110元,不要卷!我非常开心,马上用上了皮表带!但是广州表五分钟之间没有分的分割!我总觉着这是一个遗憾。1978年我上大学时,我姥爷去世,如前所述,我就戴上了他老人家遗留下的一块苏联表,把那块广州表放在家里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过门”确实有点长了,不过我想作为回忆录留着,真得如此这般了。下面进入主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与我姥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打我记事起,我姥爷就在我家!他是我们小县城最高级别的裁缝,八级,人家都叫他“大工匠”,最擅长的是做旗袍!原本他可是大地方的裁缝啊,专门上门给阔家小姐夫人做旗袍的。后来随着我母亲来到小城,因为他就我母亲一个女儿,而我的姥姥40多岁就去世了!他年年当选县里和单位的劳动模范,还是黑龙江省的劳动模范,还有一枚奖章呢!只是后来疏于保管,找不到了。我和弟弟小时候都很喜欢那枚奖章,时不时戴上和小伙伴们炫耀一下。我姥爷不苟言笑,喜欢喝酒,一生与酒为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少时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姥爷不苟言笑!总是带着一顶前进帽、着黑色制服上衣和马裤!这是我最深刻的记忆。他对我和弟弟的亲近方式,就是任由我们随心所欲,从不会说什么!当我妈妈教训我们时,他会说“7-8岁的男孩讨狗嫌”,你管得了吗?意思就是不要管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我妈妈教育我和弟弟时,他会说上一句,“桌上不教子”。每天的晚餐都是一家人围坐在小地桌前,他是吃小灶的,尽管我和弟弟经常眼巴巴地眼望欲穿,可他老人家始终保持无动于衷!那份定力也真的是没了睡了。不过这也好,让我们从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眼馋别人的东西!尽管这是小小的认识,但我却认为这是大道理,2盅酒下肚后,我姥爷就会打开“纸包纸裹”的贵重金属话匣子,给我们讲故事,从水浒传、大八义、小八义到隋唐演义……!琳琳朗朗,他几乎无所不知,但都是限量版的,真的是将“且听下回分解”演绎到淋漓尽致。他讲述时不慌不忙、将进度与珉酒结合得很好,除了娓娓道来之外,还会背诵其中的诗句,我老佩服他了。还会讲笑话,我现在写东西最受欢迎的几个古旧段子都来自于他老人家;特别让我五体投地的是,他的谜语中,我们叫做“猜闷儿”,好多都是拆字谜的!我觉着我姥爷好有学问啊。我问他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他说是“私塾”!我那时不知道私塾是什么学校,一个劲地问他,相当于几年级?他说,差不多是完小吧?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那时没有电视,晚餐后,我和弟弟出去跑疯了,它就会躺在小炕上看书,停电了就会点上一盏自制的火油灯,灯光有点昏暗、烟也挺大的,但这都不影响他的阅读、也会继续看下去,那个老花眼镜看起来沉甸甸的!时间久了,屋顶对着火油灯的地方都被熏黑了!我妈妈定时到图书馆给他借书,我去还!一来二去,我和弟弟都成了“书迷”。现在写作,还能体会到“积累和沉淀”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是大工匠,工资也高!他的工资是自用的,从来不给我和弟弟!但是你管他要,他也给,但次数极其有限,上限是5角!我不知道我弟弟是否和他要过钱。他的钱除了买酒,就是下馆子!他的经验老丰富了,几个幌的馆子应该有什么吃的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菜是什么讲究!我爱吃、自诩吃货,现在想啊,与他老人家的潜移默化肯定是有关系的。这种若愚的反应,时间也够长了。半个多世纪的思考,这信念也算坚定不移了。我记得他往回家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饭店的酱煮“苦肠”(就是小肠),那时可不是随时有货,他预定好了以后,我就会去小城最大的国营饭店、找胡师傅去取!人真的是“类居”,那个胡师傅和我姥爷一样不苟言笑,满脸严肃!我妈妈让我叫他胡姥爷,我叫是叫了,可心里真的是“不吁其”。苦肠我和弟弟是会被分享的,姥爷告诉我们,切的时候一定要斜着切,至于为什么,我就忘记了。每次吃的时候,我姥爷都会评头论足!尽管是老生常谈,但由于“吃人嘴短”,我和弟弟还是耐心地听着,一边抓紧时间收获,很快就进入打扫战场的收尾阶段了。我姥爷一般每三天给我一次钱,就是让我抱着一个能装三斤酒的大玻璃瓶子去小铺找“孙大包”打酒。就是那种地产小烧酒,后来不知道哪位高人将其命名为“一元糠麸”。我就看到我姥爷和我一次发怒,那是他让我去打酒,我磨磨蹭蹭的,架不住催促,就疯跑着去小铺,没想到路上摔了一跤,不仅把我的“波了盖卡秃噜皮了”,这不重要,关键的是把我姥爷珍惜的大酒瓶子摔碎了!我哭咧咧的、提拉着摔碎的瓶子回到家!知道不,那时这种大瓶子是不易搞到的。我姥爷一看,瞬间脸色就变了,在看到我手里还捏着三元钱的时候,啥也没说,拿过钱来自己去小铺了。尽管没吼我,但我知道他生气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姥爷在我家绝对不是吃凉不管酸的!我爸爸去世后,我和弟弟还小,他开始做饭,没想到他的手艺还不错,主打炖菜,最拿手的就是他喜欢的吃的芥菜缨炖豆腐、炒豆芽、蒸土豆片和我钓的鱼的各种做法,那要看鱼的大小确定做法。他用小闷罐做的、加入了野生苋菜的焖穿丁子酥鱼,真的是一个叫绝!我和弟弟评价说,有一股罐头味儿。在钓鱼方面,我得到了姥爷的青睐!对了,他还会用酸菜心蘸辣椒酱就酒,辣椒酱是用切碎的葱和烤糊捏碎的红辣椒拌入豆瓣酱而成的,非常好吃,我至今还保留着这一吃法;还为不佳食品延长了受欢迎周期,他会用我们剩的干薄饼做烩饼吃,届时加入点酸菜丝、带油梭子的荤油和汤水,我享用时再放点陈醋和捏碎的干辣椒,哎妈呀,老好歹了,非常有滋味儿,那饼筋筋叨叨的,现在还想着那个味道。姥爷还会劈柴,我和弟弟上山拉柴禾,都是他劈;还要去井挑水!直到我和弟弟接班。他从来不洗衣服,一直都是我给他洗,他重来不说我洗的不干净!还会幽上一默说,“要饭还能嫌馊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咋也想不到,他还真的是多才多艺!他总和我们讲,他14岁学徒,跟着师傅走江湖。这诸多技艺是咋炼成的?除了上述我说的之外,他侍弄小园子也是一个行家里手!我背垄、给茄子、柿子掐尖打杈,发酵豆饼渣做基肥、给窝瓜与西葫芦授粉……,不一而足,都得之于我姥爷的传授!现在这种技艺得到了应用,储备这么多年没想到又排上了用场,正所谓“技多不压人”哦!对了,他还告诉我说,栽葱的时候,一定不要撅着屁股栽,否则葱会辣,至今我仍秉承着这一原则。至于是否对,我可没有经过考证啊!但老话不是说了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p><p class="ql-block">还有啊,我和弟弟养了一只大黑猫 ,它的爱称是“大黑”!大黑似乎变成了精灵?几乎除了我和弟弟以外,大黑猫的每时每刻都和我姥爷有关,当然除了铲屎之外。我在这里拣重要的说上一段。“大黑”成年之后,我姥姥做主给它娶了一房家室,诨名“花花”。尽管是包办婚姻,可我还是发现,在“大黑”失去了“花花”之后,“大黑”好像一下就变老了,它不再那么勤奋!经常自己坐在小凳上发呆!有时候还会自己莫名其妙地打呼噜!还因为寒冬在外面过夜,北陲小城夜间最低温度是要达到零下40多℃(摄氏度)的!两个耳朵都冻折了!它暴饮暴食、身躯变得日益胖大、肥硕,大肚腩清晰可见,已经不见了昔日的风度翩翩和健美!这引起了我姥爷的反感,倒不是因为“大黑”变丑!是因为它晚上回来睡觉时,经常会跳到我姥爷的身上!其实“大黑”不是有意为之,只是顺道,这样走是到最温暖的炕头的必经之路;由于体重问题,它的跳跃已经不再轻灵,每次的跳跃撞击都会惊醒我熟睡的姥爷!我们屡屡都能听到老人家的责骂声和训斥声!可“大黑”每次的蔫头塔拉脑后,还会依然如故!以至于矛盾愈演愈烈,最后升级到你能听到“啪啪”的声音!这个矛盾似乎变得不能调和了!其实,“大黑”也会跳到我和弟弟身上,只是我们睡觉沉罢了!老人睡觉本身就轻吗!某天晚上,餐后我姥爷给我和弟弟讲故事的时候,老人煞有介事地说;8年以上的猫会变成狸子成精,要送到山里去!听话听音,我们明白了老人的寓意,我和弟弟当即表态坚决不舍。“大黑”耿耿于怀地瞄着我姥爷,又以求助的眼神看着我和弟弟!我们深感有责任保护“大黑”!面对我们的执拗,我姥爷也只得作罢。可事有凑巧,也许是偶然吧?家里突然发现了“耗子”!从不关心“大黑”的我妈妈说,这“大黑”也太不负责任了!我姥爷在重复了他的理论之后说!现在“大黑”经常无所事事,除了闲逛,就是闭目合眼的蹲在小凳子上自嗨(嗨,是我说的,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说“大黑”自己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打呼噜,不知道为什么事开心),肯定是老糊涂了?老鼠从它蹲的小凳下跑过,“大黑”都不闻不问!我和弟弟没敢吱声,对我姥爷的说法也没去做考证,只是一个劲地摩挲着流露出可怜巴巴眼神地“大黑”。动物与人处久了,是通“人性的”!没多久,我随学校到老道店支农去了,就是割麦子!回来一进家门!就见我弟弟哭咧咧地和我说,哥,姥爷把“大黑”送给养路段道班了!我说哪个道班啊?弟弟说,好像是呼玛河边上那个道班!闻听,我吸了一口冷气,那里距小城18里地(华里)、大约9000多米呢!难道“大黑”真的要上山变狸子去了?我姥爷没有和我解释什么!我知道,自己对此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可真的、真的没有想到,绝对没有想到!几天后,“大黑”自己回来了!只见它瘦骨嶙峋,皮毛异常蓬乱,两个冻折的耳朵藏在了乱蓬蓬的毛发中,……!我和弟弟欣喜地哭了,赶紧给它喝水、用馒头蘸菜汤喂它!那时可没有猫粮和火腿肠什么的!“大黑”狼吞虎咽!你信吗?猫咪也会嗝逆的?它吃的太急了!还发出呜呜地护食声,匍匐着身躯、翘着后臀,就像刚刚“习武”时的神情一样,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我姥爷看到这一幕似乎也被感动了,……!一段时间,家中很平静,没有谁再提出“大黑”的去留问题!我以为问题解决了,可以马放南山了!可有一天,我姥爷又开始说他的理论和讲,“大黑”的痼疾益发严重,更加懒惰,……!我们都没有吱声,包括我妈妈!1973年初,我去椅子圈电厂了!回家探亲的时候,已经上高中了的弟弟平静地和我说,“大黑”又被姥爷给送到道班去了!不知道是什么道班,仅知道距离更远,坐汽车去的!我没吱声,算是承认了这个我不期望的现实!我真的希望“大黑”能成精,变成狸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是本文作者木雨风,希望有缘博友喜欢我的文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未完待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