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材质:天然水晶，尺寸17.7cm</p> <p class="ql-block">《八大山人》天然水晶章料，壶盖雕有水云弯月图案。题材为朱明皇室后裔朱耷出家为僧后的情境造像。明末清初江山失色，鼎移祚变，麦秀黍离，田园分散，宫城易帜，士大夫阶层面临对于新王故主的抉择，文人大臣中先后有洪承畴、钱谦益、吴梅村、王铎包括标榜忠心报国的复社文人侯方域最终都屈服于满清统治者充当了不光彩的“贰臣”。而还有一批文人拒不降清比如陈子龙、夏完淳、冒辟疆、张岱、傅山和和清初的四僧等人，为了避免剃发易服的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居深山老林在佛寺道观中保持汉家装束，以示对前朝的忠诚和对父母身体发肤的尊重。朱耷于顺治五年（1648年）削发为僧号称“八大山人”以草书写之可读“哭之”或者“笑之”，哭笑不得之间寓意世道的荒唐或者荒诞。张勇内画创作的时代背景中的朱耷以淡雅素净的笔墨传神描绘了：寒树枯木雪野一片冷肃萧杀之气，西风瘦马面对落叶更显环境的凄清。正面头戴斗笠面容清癯白皙身着素白僧袍的朱耷，独坐芦苇丛中，中年失道，却不失皇室贵族的高雅气质。这很是符合历史上明末清初遗民的境况。故八大所作山水，象景肃寒，多为“残山剩水，地寒天荒”意为山河破碎风飘絮。所作花鸟怪诞冷酷，意为草木虫鱼皆孤寂。不过借以抒发胸中愤懑。八大所师承明代文人画鼻祖徐渭笔墨，并将其发挥到精妙绝伦，以书写国破家亡的悲痛。社会生活的多灾多难，无一不把艺术家的心灵和精神寄托驱赶到荒刹幽林中，离开世俗烟火功利，更不要说在庙堂充当朝廷弄臣或者鹰犬。于是他们离世自洁，特立独行，孤芳自赏，愤世嫉俗成了所有穷则独善其身有骨气艺术家的共同选择。作为心态外达形式的艺术不能不局限于儒道文化的民族心理和社会政治环境的残暴逼仄相关。中国文人画之倾慕山水花鸟，讴歌向往大自然，骨子里是对社会现实尤其是宫廷政治丑恶的鄙视和背离。在深层意识中潜藏着厌世、回避社会黑暗的成分。美在山水自然之间，丑在长街闹市之里，恶在朝廷宫阙之中，即使那些充当贰臣的家伙，如吴梅村、钱谦益最终均回归故里躲在他们靡费巨资修筑的私家园林之中聊度了余生。并且自我解嘲地说自己是“大隐隐市曹”心灵上追求的依然是山水田园之雅趣。相比较而言，八大这些远离市井喧闹生活贫困潦倒的艺术家则变成了“小隐隐于野”的野狐禅。显然中国知识分子，都视大自然是慰籍净化心灵的场所。即使以大自然为题材也是择其所好者而绘之，诸如秋江萧林、寒江独钓、潇湘暮雨、枯木竹石、陋窗风雪、残蕉败荷。在词语表达上也是“清瘦、残枯、淡泊、闲适、萧疏、孤寂、荒寒、幽古、暗夜等等，去修饰竹木、松梅、奇石、山水、小桥、溪流、淡月等等，绝不会用那些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字眼，这些往往与宫廷豪门富贵相关联而被弃绝的。显示出某种倾倒主流社会的叛逆意识。此即所谓“触目伤心色”是也。</p><p class="ql-block">当年崇祯皇帝殿试钦点的会元吴梅村，在被迫充当“贰臣”后，一直忍辱偷生，在痛苦中有生活了二十多年，临终时留下遗言“吾一生遭际，万事忧危，无一刻不历艰难，无一境不尝辛苦。实为天下大苦人。吾死后，殓以僧装，葬吾以邓尉、灵岩相近，墓前立一圆石，曰‘诗人吴梅村之墓’”也就是说作为满清政府的国立中央大学校长（国子监祭酒）不着朝廷的顶戴官服，而穿明代的和尚服装回归到八大山人明代服饰而以示和清王朝决绝之意。他在生前写下的最后一篇词作“病中有感”竟然使用了《贺新郎》词牌，似乎是对一生总结，却颇有以死向生的感觉，因为他是崇祯四年（1631年）殿试第二名皇帝在他试卷亲批“正大博雅，足式诡靡”八字，平息对他试卷涉嫌舞弊的物议。他是皇帝钦点的会元，并被皇帝钦赐回乡完婚。他对崇祯帝有刻骨铭心的知遇之恩，对自己充当贰臣变节深感耻辱。现在他又以皇帝新郎的名义魂归九泉：</p><p class="ql-block">万事催华发。论龚生、天年竟夭，高名难没。吾病难将药医治，耿耿胸中热血。待洒向、西风残月。剖却心肝今置地，问华佗解我肠千结？追往事，倍凄咽。</p><p class="ql-block">故人慷慨多奇节。为当年、沉吟不断，草间偷活。艾灸眉头瓜喷鼻，今日须难决绝。早患苦、重来千叠，脱屣妻孥非易事，竟一钱不值何须说！人间事，几完缺？</p><p class="ql-block">梅村留有绝命诗为：忍死偷生廿载余，而今罪孽怎消除。受恩欠债须填补，终比鸿毛也不如。</p><p class="ql-block">因为他在死前梦到上帝召他前去被封为泰山府君。但是，他自己认为，因背叛待他恩重如山的故君，死得连鸿毛也不如，是不配担当泰山府君之重任的。</p><p class="ql-block"> 2023年6月11日於秦淮河畔。摘自笔者《纤毫冰壶绘乾坤一一读<内画承启>赏析张大勇内画作品》</p> <p class="ql-block">作者张大勇(工艺美术大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