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白瓦房

五月，告别春天，是夏天的开始，也正是夏忙的时节，随着立夏、小满节气的到来，插秧开始了，俗话说的好“立夏小满正插秧”。二十一日，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表妹慧霞家栽秧（插秧），体验农活，感受一下乡土气息，这里是勉县定军山镇湾坎村，离县城六公里，一个远山近水的平坝村子。田园风光渐渐映入眼帘，村庄民居周围绿色植物，各色鲜花盛开，妆点着农家小院，通村公路上，一排排整齐的小洋楼，路旁设置绿色垃圾桶，昔日路边、荒地、河道边乱扔垃圾的现象一去不复返了，整洁的路面，干净的溪流，卫生环境彻底改善，农村面貌换然一新。 雨后的清晨，乌云笼罩，田野上雨雾蒙蒙，天空润浪起来，清新自然的空气，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远处的山脉云烟缭绕，一切都是寂静的样子，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春》：“一切都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风轻悄悄的，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二三天，像细丝，密密的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罩着一层薄烟，树叶儿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的逼你得眼。” 放眼望去，田坝里成熟的油菜已收割完毕，耙田机突、突、突的高声轰鸣着，星罗棋布的秧亩田，像绿色地毯一样镶嵌在田间地头，纵横交错的机耕路，清澈小溪，U型水沟通往四面八方，庄稼人脚步匆匆，穿梭来往，一片热闹繁忙景象。一块块绿油油的秧苗，绿的养眼，微风吹拂，绿浪翻滚，此时艾青先生的诗《绿》浮现：“到处都是绿的……墨绿、浅绿、嫩绿、翠绿、淡绿、粉绿……所有的绿集中起来，挤在一起，重叠在一起，静静地交叉在一起。” 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见了农民有一种亲切感，总想聊上几句，拉拉家常。大姐见我拍照，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农民有啥可拍的”，“大姐，劳动最光荣，您们是最值得赞美的人，没有您们的劳动，就没有我们的丰衣足食。”大姐听了我的话，满脸笑容。行走在阡陌上，来回穿梭于田间地头，田里放满了水，田埂上只能容纳一只脚通过，脚下湿滑，一路上小心翼翼。 “一把青秧趁手青，轻烟漠漠雨冥冥。东风染尽三千顷，白鹭飞来无处停。”这是宋代，虞似良的《插秧诗》：天空中飘洒着如烟的细雨，一把秧苗插入水中，瞬间就变得青葱，和暖的春风吹碧了无边的稻田，到处都显得一片青翠，盘旋的白鹭竟找不到停脚的地方。诗人通过对插秧过程的描写，展现了农忙时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讴歌农民的辛勤劳动，一幅幅生动美丽的乡村自然画卷。 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推进，平坝农村耙田用上了耙田机，大大节省人力财力，提高了工作效率。回想起四十多年以前，老家的人栽秧全凭牛拉犁耙，要用一两天时间才能耙好一块水秧田，那时都是集体养牛，耙田要请好把式（有经验的耙田人），谁家用牛犁田，谁家给牛割草、放牛，早已看不到水牛犁地耙田，也没有夕阳下牧童放牛归来的景象。农村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在田里干活的都是年龄稍大的老人和妇女，以女性居多，农忙时邻里乡亲互相帮忙。农民伯伯、兄弟，世世代代守望着这块熟悉的土地，有了和土地深深的情感眷恋，七、八十岁的老人，依然在辛勤劳作，即是自己苦点累点也不让土地荒芜，用辛勤的汗水，布满老茧的双手，浇灌出美丽的乡村新画卷。 打精脚（陕南话，光脚不穿鞋）在水田里劳作，长时间浸泡，脚趾发白、溃烂，被蚂蝗叮咬，流血疼痛，其间的辛苦，没有亲身体验是不可而知的，长时间弯腰曲背，耗时费力，累的腰酸背痛。穿上水田袜，有了干活的模样，一会儿身上、衣袖、脸上沾上了泥水，我的任务是把捆扎好的秧苗，从秧亩田里dia（陕南话，提的意思）到另一块秧田里，不一会儿累的有点气喘吁吁，今天的体验，深深感知劳动的艰辛，生活的不易。 多年都没有看到熟悉的场景了，我国后梁时期布袋和尚有名的《插秧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诗的大意是：秧苗被一点点插满了水田，低头可见其中倒映的蓝天白云，秧苗需要根须清净，才能长成稻谷，插秧时看似边查边退，却是一直向前的。亲身体验，感受诗人笔下的意境，插秧是有技术含量的活，弯着腰，手到眼到，腰腿要协调，持续用力，边插边看，边往后退，掌握好行距，一行行的秧苗插入了明晃晃的水面。 午后，乌云渐渐散去，天空晴朗，蓝天白云下，田野上一派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浅绿、黄绿、墨绿、翠绿，在灿烂阳光的滋润下，纷纷绽放，摇曳生姿。红瓦白墙的农家洋楼，碧绿山脉，河流公路，潺潺溪水，辛勤劳动的庄稼人，相互交织，掩映在绿色的世界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一幅幅生动自然的乡村美景，令人陶醉。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眼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辛勤耕耘换来的粮食，当思一粥一饭来之不易，珍惜劳动成果，是对劳动人民最起码的尊重。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餐桌上的浪费现象依然很严重，不浪费粮食，不止是停留在书本上，体验农村生活，就是一种很好的教育引导方式，不参加劳动，又怎知生活的艰辛，不努力奋斗，又怎能有收获的喜悦。临近的蔬菜园，草莓园，葡萄园，蓝莓种植基地，庄稼人用勤劳智慧，多元化发展生产，积攒财富，编织美好生活，衷心祝愿乡亲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随着温度的升高，夏季日照时间长，秧苗蹭蹭往上涨，到了秋天，稻谷成熟，黄橙橙的一大片，沉甸甸的稻谷，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呱、呱、呱的蛙鸣声，萤火虫漫天飞舞，阵阵稻花飘香。 夜幕降临，镰刀弯月爬上了屋顶，愉快的劳动结束了，乡间小路上安装太阳能路灯，村庄道路灯火通明，一边走一边小声哼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喔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摄影：白瓦房器材：iPhone12地点：汉中市勉县湾坎村时间：2023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