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气息

一丁

近日，读陕西作家李娟的散文时，看到她关于文字的描述，说“写作时着急不得，欲速则不达，心若是慌了，文字的气息就断了”，深以为然。

文字是有生命的。经典的文字，就像烙印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读起这些文字，或波浪滔天于胸，或静谧如斯在怀，于内心都是一股力量的加持。这就是文字的魅力，它如天山雪莲般盛开在每一个朝觐者的心间。

我为此而羞愧。

纵观三十多年职业生涯，基本上以文字为业伴随始终。虽勉为其难地可称作兢兢业业，但实在是兢兢业业地、认真负责地“掐”着文字的气息，游走在工作与生活之间，直到刚才读了李娟的文字后，方才舒缓过一口气来。只觉得一股洪荒巨流通体而过，刹那间，浑沌麻木已久的身体舒醒过来。

这是文字的力量，哪怕有时仅一个字而已，也是救人于悬崖的一根绳。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普通的道理，同样适用于文字。我们通常所说的灵感，譬如，文思泉涌、灵光一闪等等，就是思路通畅、倏忽而达的一种感觉。跟着这种感觉走，会觉得非常顺畅、轻松、愉悦，而且收获很多。

我以前就是这样一个悖逆常理，而不自省的人。知道这样子不对，却不知为什么不对、不对在哪、有什么方法改进。今天终于得到了答案。

写作时不能心慌。心慌，就说明事前没有整体部署，没有行动指南，匆忙上阵，焉有不丢盔弃甲之举？在写作前做足功课，做细致准备，方能泰然若素、成竹在胸，方能下笔如有神，造就洋洋洒洒之言。此时若不能做到，宁可放弃写作，待心安时再行来过，切不可操之过急。

焦虑也是写作的一大敌人。文字有它的功利属性，不否认有人靠文字发家致富，甚至登上人生巅峰。但必须得承认，优秀的人、拔尖的人毕竟是少数的，居于其中的是平凡而普通的大多数人，这是不争的社会现实。写作时不能有丝毫功利心，否则，本来安静丰盈的内心世界，因有了世俗的参与、外界的干扰而微澜泛起，继而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内心平静如水变成心如乱麻，此时还谈什么写作。因此，抱一种什么样的写作态度，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写作，显得尤为重要。

也就是说，要想文字变得鲜活灵动、魅力四射，就如同给花儿浇水一样，必须给足它必要的空气和水，让它在舒适和谐的环境下生长。这样，才能开出美丽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午饭时，就此话题与妻子讨论。妻子关于文字的一番论述，让我惊讶不已。她说，“文如其人，人如其文。一个不死不活，光会吐气的人，他的文字也光鲜不到哪儿”。

我以为她是在奚落我，正要拿她是问。谁知她竟先入为主，问“这是在说谁？”

我一时语塞。

基于以上认识，我关于文字的理解变得清晰而坚定起来，希望在以后的创作过程中变得更为通畅、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