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汾阳路

禾子

N多年前陪母亲去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看病之际，空闲之余漫步于汾阳路。汾阳路正值秋冬。最难忘的是清晨走在这条路上，与襄阳路接壤那边，有个卖早餐的小摊位，一口巨大的平底锅前挪动着有秩序的队列，锅盖一揭开，嚯！厨师将铲子探进云雾之中，将排骨扇形的锅贴一家伙翻扣过来，那种焦黄的锅巴般锅贴，令我馋涎欲滴。

那时，吃一顿早餐非常便宜，还相当方便。这种锅贴金黄焦脆，与深秋的金色落叶融为一体，不可疏离。那时锅贴是用纸包的，一种特制的草纸，有点烫手，边走边吃，脚下踩着那些只有这季节才有的五光十色的落叶，就像走在一条瑰丽的河流之畔。

我还是头一次在秋冬之际感受汾阳路的金色。曾经的法租界，音乐附中，音乐学院都在这一路上。与熙攘的淮海中路相比，这条路有着难得的宁静。路面不宽，两侧高大壮硕的梧桐树，巨人般护卫着路面，也护卫着上海音乐学院的大门。在汾阳路、岳阳路和桃江路的街心三角地带可以看到一尊不大的铜像，这就是迄今已有80年历史，2次被毁，3次重建的普希金铜像；汾阳路和路口的上音歌剧院，都让整个街区的商业气息淡化，文化气息浓烈起来。在这条路上行走，你会发现音乐的符号无处不在。眼前掠过一家家琴行，耳边时时传来悠扬的琴声，一不小心就会邂逅背着大提琴、小提琴或是手风琴等乐器的孩子们。在静静的汾阳路上你尽可以慢慢地走，但一定要仔细地看，那一路的好景致是要用心去品味的。它们大多内敛而不张扬，一不小心就会错过。大师们的音色之美与这条路上秋色点染的梧桐叶一道，释放着悦耳炫目的金色。即便这些硕大的叶片从枝干上飘落下来，也有着沉缓的弧线，那是季节的曼妙旋律。

遗憾的是很多照片已遗失，这也更让人心心念念不弃，只好拾起拙笔，零星收罗回一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