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高建新 编辑 六豆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文中的插图是我二哥古元专门为高建新做的画,细看就像男子汉背着背篓) </span></p><p class="ql-block"> 当我绕过石门口,走过了一段较为平缓的小路后,就开始了慢上坡,这时自我感觉体力和背负的重量没有问题,认为可以一口气赶到大坡顶上再休息,但是随着陡峭的坡度,脚下的步伐开始一点点的沉重起来,天黑路滑,尤其在阴坡的路上,只能靠着积雪映衬出来的线条前行。我那时多么渴望能走到前面最高的一处坡顶上,因为那里有一处可以停靠背架的石头,也是人们过往歇脚的地方,哪怕靠上几分钟也行。可是越想休息就越感到步履沉重,头上的汗水顺着眼睛往下流淌,我用绒衣袖子不停地擦拭,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难受,我弯着腰弓着背,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可这里根本就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尤其在走到最为陡峭的一段路时,让我真正尝到了什么叫举步维艰。但这也是最接近坡顶的位置,希望就在前头。</p> <p class="ql-block"> 终于来到了那块石头跟前,我靠着背架开始休息,仔细分析我的行走方式,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能,低估了山路崎岖不平,漫长道路和背负重量带来的压力,因为这里到石门口足有6里路,我拼足自己的体力快步行走,只会越走越力不从心,尤其是快到坡顶的那段路,更是令我终生难忘。就在我遐想之时,忽然前面出现了手电筒的亮光和说话的声音,啊!是队上的女生来接我们了,她们也是不放心,所以摸黑走了将近20里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 (后排左一是黑长友,左三是高建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最高兴的是还有二队的黑长友也来了。原来他是闲来无事,到一队来玩,吃了一顿饭,就被挟裹到这里了,他这一顿饭吃的可真是及时,再说黑长友也是精力和体力特别旺盛的那种人,和我是一个级别的,不出点力气也对不起自己啊!随着援军的到来,山谷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我告诉她们,大部队还在这大坡下不远处,她们就迅速下去接人了,黑暗寂静的山谷里响起了一片欢笑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 (和女儿在九寨沟游览时留影) </span></p><p class="ql-block"> 我休息了一会,当身上的汗水落下去后,立刻感到浑身冰凉,我知道这种情况不能久待,所以背起粮食继续赶路,当然自己也吸取了教训,合理分配体力,再也不敢一口气走6里路了,走上4里路时,必须找地方歇口气。当走到雷神庙后,这里又是一处过往行人休息的好地方,下了这段坡后,基本上就没有陡峭的山路了。</p><p class="ql-block"> 说来也怪,当人的体力冲出极限以后,反而不知道累了,只是机械的迈动着双腿,前行、前行,走过杜家河四队,走过那片橡树林,再转过一个山嘴,就进入了苇子坪地界,我的心里豁然开朗,不由得加快脚步,到家了,终于到家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2003年在青岛)</span></p><p class="ql-block"> 当我卸下背架和那桩子138斤重的粮食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匆匆洗了一把脸,又想起大队人马回来后一定要用热水,我又挑起担子,跑到河边担了两担水,让留值的女生烧一大锅热水。这时的我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因为还有许多人没有回来,所以我鼓足勇气,返身去接他们。</p><p class="ql-block"> 在进入苇子坪约800米的地方,第一个碰到的是张同新,他背的126斤粮食也没人能背的起,只能一个人坚持,我说要换他背,他说:“我没有问题,你得去换一下陈宝学,他实在背不动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2006年和孙子开心的玩乐)</span></p><p class="ql-block"> 我闻讯后迅速往前跑去,在一个山脚的拐弯处,我找到了陈宝学,他把背架靠在崖边,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山路上,濒临昏厥状态。我立即把他抱起来,大声呼唤;“宝学你咋了,你快醒醒啊,你不能躺在地上,这样要得病的。”他不做应答,我急了一把拉起了他,带着哭腔说:“你扶着我,赶快活动活动腿脚,马上就快要到家了,一会就会好的。”大约过了5分钟,他终于睁开眼睛,告诉我说:“我好些了”“我的妈呀,宝学你真吓死我了。”当我把他的背架背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背的是两袋玉米粉,一共90斤啊!而当时他的体重也就是90多斤,我嘴里在嗔怪他:“你这身板咋能背如此重的东西,竟然还走了将近20里崎岖山路!”</p> <p class="ql-block"> 这时我望了望来时的路,大队人马还没有赶过来,可想而知这次买粮的行程之艰难,每个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啊!当大家陆续回到队上吃完饭洗漱后,我准备休息时,刻意看了一眼闹钟,正好是凌晨零点。</p><p class="ql-block"> 初次离开父母,离开学校,踏入社会的第一次历练就是这次购粮经历,因为历经艰难,所以终身难忘,因为相互团结友爱,故而苦中有乐。当队上的骡子痊愈后,队长再没有让我们自己去购过粮食,其实队上也很心疼我们这些知青,所以这样艰难的历练,也仅此一次,而且是终身难忘的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