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赵的美篇

清心～赵

心路历程 （二）

——和老爸在一起的日子

赵清馨/文

衢县篇

（内容基本都是本人经历，也有听大人们述说、的一些琐碎小事。由于年代久远，所有残存的记忆大都只是片段。）

六零年的九月，我出生在浙江省杭州市妇幼保健院。当时父亲所在的部队正驻守在浙江衢县机场。

那时的机场离县城好像很远，没有什么代步工具，只能靠步行。记忆中，无论是在府山花园还是机场到县城的路上，我基本都是在爸爸的肩膀上醒醒又睡睡。但那些日子他却是经常不在家，不是去了前线（轮战）就是去军区开会。当然，爸爸出差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我带“礼物”的，在邻居小朋友中，我的娃娃是最多的，也是最好看的。（以至于到今天，我的想象力丰富是否可能来自于此？）

只要爸爸在家，所有出门的事，基本都是他带着我和哥哥去。

在俱乐部的门口有个葡萄树，上面有好多绿葡萄，就是酸酸的不好吃的那种。

服务社里有好多好吃的。糖果、饼干，日用品。大人们说，每周六会卖一次肉……但去那的路，必须经过飞行员练习跳伞的台子和一个独木桥。台子好高，我爬不上去，上去了也下不来。独木桥也很吓人，下面的小河真有水流动。每次路过我都很害怕，但有爸在我就放心了。

去干部灶打饭是件开心的事，由于嘴比较刁，爸每次都先问我想吃啥？吃的菜很多，看看每个又都不十分满意。哥哥沮丧的是，每次要等我说完了才轮到他说，并嫌我说的太慢。

大礼堂、露天广场经常有电影看。应该是每周都有一次。传说当时机场家属区有阿姨们有唱“星期六、星期六，又看电影又买肉”的歌谣

还有洗衣房、洗澡堂佟玲（鸭蛋）姐妈妈在那里上班，后来阿姨还生了个小弟弟叫大肥。

我家住在靠近灯光球场的那排房子。依稀记得，栋琴姐家、小燕姐（也就是方英、老扁头家）

方阿姨很能干，做菜很好吃，（我喜欢吃）还会做衣服。小时候我的新衣服基本都出自方阿姨的巧手。那时我们两家关系很好、经常会吃到彼此的“拿手菜”。后来到了徐州，我引以为豪的几样王牌小吃，除了跟我妈学，就是跟方阿姨学的。爸爸笑着说我集两人精华于一身。比如包粽子、红烧鱼就是跟方阿姨学的。

还有两个双胞胎姐姐一个弟弟应该是孙建华家、建治哥家住在我家隔壁。每次哥哥们能带我玩，我都可高兴了。（因为我没有姐姐只有哥哥，）大人们说不能自己玩，要跟哥哥们在一起。那真是一个只知道玩的年代，我比较贪玩，有时候跑远了，忘记回家了，搞的家家户户都出来帮着找。回家后，前后邻居都来问，阿姨哭，妈妈发火说:“这小丫头，脚丫子太野了！”只有爸爸不吭声，默默的用身体挡住妈妈，不让妈妈打到我。

我家这边是罗青家。和我们平排房子另一边有爱莉家、锁林哥家。小莉、小妹家。顽皮的敏祥、敏飞家有个很小的妹妹（玩不起来）。

小莉和小妹（梅）都是我的好朋友。小妹有个妹妹叫小越，名字是为纪念他爸爸去越南起的。她妈妈孙阿姨个子高高的，长的很好看，一笑起来，嘴巴弯的像小船。我喜欢看。她在卫生队工作，会打针，但不厉害，对小孩很好。

记得在我三岁那年，一天晚上，我又生病了，妈妈说:“你已经三岁了，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去打针了是吧？”我委屈的要哭，阿姨（保姆）说:“那也么行啊？大晚上的，别说她一个小孩，我都……”妈妈给她使眼色（其实早被我看见了）。妈妈直对阿姨说:“有什么好怕的？这里不安全，哪里安全？”“那倒是，这部队大院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毛毛不怕哈。”我默默的留着泪从妈妈手中接过小药瓶。妈妈问:“能拿住吗？千万别掉了啊。”我带着哭腔说了个:“能，好”字就出了门。

阿姨装着跟别人说话，也出了门。我站在门口又哭了两声，没人理，无奈还是继续往卫生队方向走去。（其实我早发现了不远不近跟着的阿姨）我的大胆就这样被妈妈硬生生的给练出来了。

到了卫生队漂亮的孙阿姨，陆阿姨她们都很吃惊，笑着问我:“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我是我妈家的孩子。”阿姨们都笑了。“你叫什么啊？”“我叫赵文”“你来干嘛啊？”“我生病了，我妈让我来打针”“你家大人呢？谁陪你来的？”“妈妈让我自己来”我委屈的说道。“你几岁了？”“我三岁了，是大孩子了”我补充到

“三岁啊”阿姨们在重复说着我的岁数，我说“我已经上幼儿园了。”“是嘛”“真的是大孩子了”孙阿姨用好看小船嘴迎接我，抱起了我。“来让阿姨抱抱你”“我也好想抱抱她”另一个阿姨（我激动的没看清是谁）说到，后来她们说，“阿姨今天晚上可以特殊优待你，抱着你打，”另一个阿姨说:“以后只要你来，阿姨都抱你打好了。”我太爱听这话了“今天你喜欢哪个阿姨抱你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所有的无奈、害怕都过去了。

陆阿姨在机场是个出了名的美人，长得好看极了。我很喜欢，尤其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虽然不懂什么是迷人，但觉得陆阿姨就是，太好看了，我好喜欢看的。听说她以前是文工团的。长大了，我也想向陆阿姨那样去文工团唱歌跳舞。

我心里盘算着要谁抱我的话题。陆阿姨、孙阿姨、黄阿姨，她们我都很喜欢，让孙阿姨抱，怕失去陆抱我的机会，让陆阿姨抱呢，又怕孙阿姨不高兴。我看看她又看看她。不知道该说啥了。阿姨们都在笑，她们看出了我的心思。最后陆阿姨说:“要不这样吧，今天你孙阿姨抱你，陆阿姨给你打。陆阿姨会轻轻打的，不给你打疼。等你下次来呢，陆阿姨抱你，孙阿姨给你打针好吗？”我点点头。

阿姨们都夸我，我当时充满信心，也因此被阿姨们说:“在卫生队出名了。”另一个阿姨们说:“你现在别说在卫生队了，在整个机场都出名了。你是最勇敢的好孩子，乖孩子。”“出名”，我不懂啥叫出名，但我想一定是好的。

孙阿姨笑着说:“哦哟，自己来打针，我们家小妹就不行，打个针，像要拼命的一样。更别说让她自己来了。”

陆阿姨接着说:“别说你家的不行，拼命，我家的那个更不行，都不能跟他提。提了他也不吃你那套，一下子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喊都喊不回来，直等到你说不打了，有好吃的都不怎么灵，要说带他出去哪里玩了，过一会呐，他从床底下呀、储物间呀、你想不到的地方又冒出来了。”当时我觉得自己好笨啊，怎么都没想到像他们一样呢？😂

我的第一次自己去打针的经历，就这样在阿姨们，抱的抱，夸的夸终于在一片表扬声中愉快的过去了，都没觉得疼。从那以后，我喜欢上了打针，可以让我喜欢的阿姨轮番抱我了。

小莉妈妈老蔡阿姨和我妈在一个医院工作。蔡阿姨，山东人，个子很高，说话胶东口音很浓。思路清晰又开阔，化解矛盾、尴尬很有一套。我就被她成功的“解救”过很多次。（如今想起来都非常感激。）我妈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很多人都会听我妈的建议。但蔡阿姨的话，我妈多半都会采用。她两喜欢抽烟。经常在一起密谈。她俩说话的时候就把我赶出里屋（她们密谈的场所）🤭。

我对锁林哥家的印象不深，实话说也太好。他家的孩子也比我们大很多。只记得他爸爸很凶，要是在中午觉时间，仿佛从他家门口走过都不行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天天都在飞夜航。记得有一天中午，有人在球场打球，他爸居然能跑到球场骂人家，直到把人都骂走。我们小朋友都害怕极了，各个都跑回家，躺床上，闭上眼睛。所以大院的中午都一片寂静。我妈却笑着说:“哈哈～敲山震着虎了！杀鸡给猴看了。好！”我到现在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应该源于此。所幸的是，他家后来终于搬到小山坡去了。我们也终于敢喘口气了。

我家后面一排有胡英家，胡英家孩子挺多的，天天都好热闹，好让人羡慕。还有洪跃哥家。洪跃哥在我的印象中是难得的哥哥们中间不调皮，并且能制止别人干坏事的好人……

妈妈说我像个“包打听”，那么一点大的小东西，怎么谁家的事都知道😄



记得在我家前门口有冬青树和松树，树的前面有条排水沟，排水沟的前面是条马路。爸爸下班回家的小汽车会停在那马路上。

有一次一阵车响，妈妈说:是爸爸回来了。于是，我记住了那个声音。果然家门被打开爸爸回来了。从那以后，只要听见那车响，就一阵子的激动，挣脱着怀抱，光着脚丫，任凭把日式红木地板打的“咚咚”响，站在客厅等候着那个激动的时刻。爸爸回来了!我会高兴的又跳、又叫的。他会笑眯眯的一边脱下军装，坐在地板上，亲切的问我们：“有没有听话？干坏事没有？……”这时阿姨或朱奶奶（保姆）会述说是哥哥干的坏事。

爸爸的后背太大了，我竭力的想爬上去，但总是失败。

在门前马路的前面是一片绿油油的大操场，操场边上，有飞行员们练习用的旋梯和滚轮，（位置不知是否准确。）那是我们孩子们共同的玩具，我对它们记忆深刻。我们可以拿它当秋千、还可以骑大马玩。记得有次我从上面摔下来过，当时头上还起了个大包。操场的中心是灯光篮球场。我们要去俱乐部，必要经过操场和篮球场。这对于一个刚学会走路的我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由于害怕摔跤和草丛里的小虫子，我经常会大哭，哥哥们会笑我有“软骨病”。爸爸却鼓励我，认真而严肃的让我站起来自己走。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只能坚持往前走。

衢县机场的树木很多，当树上开始结果子的时候，哥哥们会三五成群的“偷”果子吃。桃子、葡萄、杨梅，没有一样是等熟了才去摘了吃的，但就那样难吃他们还干的津津有味。他们不愿带我去，他们嫌我跑的慢，会被抓到。还会摔到、大哭、哭声好大、太烦人……当我把这些告诉大人们的时候，阿姨和妈妈总是会应声说到：“是吗，我一会去打他。”可是爸爸就像没听见一样。我心里对爸爸有点不满意，但也没办法。

从我记事直到上幼儿园、小学，寒暑假的那段在衢县的大院生活时光，就是这样在埋怨和快乐并存中幸福的度过的。

未完待续

2023 6 2初稿于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