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原创)

东哥

祠堂 <p class="ql-block">  乡愁是一种刻在心灵的记忆,是游走在外的人们对故土的依恋。台湾诗人余光中笔下的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在我看来,乡愁则是故乡古朴的一座老宅一一巢氏宗祠</p><p class="ql-block"> 枥下村位于江西宜丰与上高交界处,上个世纪,村中古旧堂屋留存很多。可惜的是,改革开放后,很多富裕的村民建有别墅小楼,古老的堂屋无人居住,时日一久便倒塌殆尽。记得小时候,我经常沿着幽静的小巷,在村里的堂屋之间游逛。这些堂屋相互串通,错落有致,且屋檐相连。行走在村中,夏天不用戴草帽,根本晒不到太阳,雨天不用撑雨伞,也不会淋湿衣服。堂屋直通村北,那里座落着一栋古朴大气的清代古建筑——巢氏宗祠。据说清朝年间村里有一读书郎中了进士,官至大学士。他返乡荣归时,慷慨捐款并委托本村乡绅建造祠堂,迄今已有3,4百年的历史。前几年,富裕的村民和在外工作生活的巢氏子孙积极捐款修缮,让古旧祠堂重新焕发新的风貌。</p> <p class="ql-block">  祠堂前蹲着一对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虽经几百年的风雨,狮貌狮风仍不减当年的威武。踏上五步石阶(五谷丰登之意)到达祠堂大门,两扇大门厚重古朴,朱漆铁栓,十分牢固,大门两侧又各有一扇小门。</p><p class="ql-block"> 祠堂所有的柱子都是上好的樟木油漆而立,坚固耐用。 祠堂有上下两大厅,中间天井相隔。前厅两侧各有一间大厢房,厢房门窗雕梁画栋,动物人物图像栩栩如生。这里的每一块木雕,都蕴含着一个个美丽的传奇故事,让你浮想联翩,惊叹不已!</p><p class="ql-block"> 天井是老屋的排水系统,设计精巧,上下天井相通,不管下多大的雨,天井总是盈而不溢。天井两旁是连廊,连通上下两个大厅。小时候,一到雨天,我们就到祠堂玩,经常在两个大厅及连廊间推铁圈,嘻嘻哈哈,推上几十圈毫不疲倦。连廊旁边的房间狭长型,叫小厢房,其门窗的雕饰也颇具特色,图案多飞禽走兽、鸟树花卉,富有吉祥的寓意,表达了人们对幸福美好的向往</p> <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祠堂厢房里住有上海女知青,她们爱干净,总是把门窗擦拭得干干净净,这些女孩心地善良,能歌善舞,不正是浮雕上的仙女吗?</p><p class="ql-block"> 祠堂下大厅面积更大,是村民农闲时休息聊天的好场所,也是木工、篾匠师傅们做家具农具的好地方。有时,铁匠师傅也在旁边搭起炉灶,叮叮当当打起铁来。大家坐在大厅中,一边聊着天南地北,讲述农事桑麻,一边欣赏着师傅们的精湛的手艺,指点评论,乐此不疲。</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公社放映队会轮流到各大队放电影,祠堂就成了天然电影院。一到放电影的日子,祠堂就热闹非凡。男女老幼,你肩扛长凳,我手提竹椅,天没黑就赶到这里,嗑瓜子聊家常,大声叫家人,小声骂小孩……可电影一开演,喧闹声立马消失,都安安静静地看着每月才轮一回的影片。</p><p class="ql-block"> 下厅大梁上挂有几块红漆牌匾,匾上题有“进士及第",“大学士”,“贡后”,“候补知府”字样。这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也是巢氏厚重的文化历史。据老人们讲,我们村在清朝时崇文尚武,村里还有人中过武举人。还说有个叫巢淼的人,天生神力,祠堂里的屋柱房梁,祠堂前铺石阶的条石,就是他从山里运出来的。文武人才辈出,当时枥下村名声在外,就连高安拳师经过我们村,都要到祠堂点上三支香,以示礼到。</p> <p class="ql-block">  大厅再往上走,就是祠堂的后厢房。记得以前各个生产队在厢房里建有自己队上的大粮仓。每年生产的粮食,除了交好国家的公粮余粮,其余的粮食颗粒进仓。一到发放口粮的日子,这里箩进粮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已搬离村庄,但那平滑凉爽的石板路,幽静狭长的小巷子,旧堂屋的灰墙青瓦,依稀在记忆中摇曳,常常在梦中与我相会,已成了我浓浓的乡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