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女儿成长的故事（二十四）

秀金

2021年高考，女儿以她特有的幸运——635分的成绩——压线被山东大学的数学专业录取。兴奋与喜悦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暑假：我们一起欣赏学校的宣传片，仿佛早已置身于面朝大海的校园一般；我们一起购置各种所需物品，桩桩件件都要精挑细选，既显得大方得体又不会太招摇；我们还一起规划出行路线，详做攻略，像是要出游一般……总之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解锁了一个新的探索领域那样有成就感，就这样一直沉浸在欣喜之中，丝毫未意识到离别的临近。 　　疫情原因，注定了这场出发我不能陪在她左右。学校在开学前召开了线上家长会，并发布通知：送孩子的家长不能进入校园，学校会安排大巴车接机、接站，直达学校。犹豫再三，在出发的前几天我们退了票，这个时候我们还只是为家长不能进校园而遗憾，还只是对她独自出行而担忧，完全忽略了离别会带给我的怎样的伤痛。 　　在机场，当女儿转身进入安检，当看见女儿瘦弱的身躯独自背起行囊的那一刹那，我才意识到至少将有4个月的时间女儿不在我身边，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别离，顿时我泪落如雨，一直目送她消失在视线中，却说不出一句话……回到家，我重新收拾了女儿的房间，觉得家里又空荡又冷清。此后的日子我时常到女儿的床边坐一坐，用嫉妒的语气给她发着信息：你们这一代孩子真幸福啊，通讯方便，随时能电话、能视频，交通也方便，走到哪都不觉得远……其实每个字都沁着思念的泪滴。 　　女儿的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坐飞机的体验、军训生活、校园景观、海边风光、就连松树下的蘑菇都让女儿惊喜不断；爬树摘柿子、拿着泡泡机满操场的吹着七彩的泡泡，尽显着东北女孩无拘无束的本色；她所有的课外活动都是与唱歌有关的，合唱团、擂台赛……我只能无奈地摇头：你一定是数院里最不务正业的学生了！ 　　有时我们也会一起云端共享夕阳斜照、海上日落的温馨画面，有时我随着她的镜头欣赏着不同季节不同种类的花儿绽放……虽不曾去过她的校园，但是校园的每一处风景也是了然于心的。这个时候的她是无忧无虑、阳光灿烂的。 　　唯独对于学习，女儿的兴趣却不高，抱定了及格万岁的态度。女儿一边为不爱学习而心生愧疚，一边又禁不住各种活动的诱惑，就这样经常自相矛盾着……有时候女儿会要求我陪她一起学习，于是我们开着视频，各做各的事，谁也不作声，就像顾城诗里写的那样：“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俩站着不说话”，我们都相信这种陪伴也是一种力量，是互相鼓励的力量，也是胜过千言万语规劝的力量。 　　随着一年一度高考的临近，女儿又开始了她的焦虑。虽然我无法对她高中生活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的煎熬能够感同身受，但是那种阴霾在两年后仍不能消散，由此可见她高中生活是怎样的的苦与累啊！苏轼在《洗儿诗》中写道：“惟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可见天下父母之爱子之心，我也想借用刘瑜写给女儿的话送给我的女儿 “如果你想当一个华尔街的银行家，那就去努力吧。但如果你仅仅想当一个面包师，那也不错。我所希望的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你能幸运地找到自己的梦想——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人生的方向，又恰好拥有与这个梦想相匹配的能力——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与其梦想成比例的能力。是的，我祈祷你能‘成功’，但我所理解的成功，是一个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敬畏与热情——以妈妈看来，一个每天早上起床都觉得上班是个负担的律师，并不比一个骄傲地对顾客说‘看，这个发型剪得漂亮吧’的理发师更加成功”。 　　而今，女儿已经满十九岁了，到了独闯天涯的年纪了，惟愿在今后的生活中： “愿你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 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愿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