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木里

草雨田

　　曾几何时，我对寻幽探秘有了极大的痴迷，一次次深入总是欲罢不能。在我心中一直有条向往已久的路，那就是亲身体验名震世界业界的雅西高速到西昌，一路向西寻路木里。

　　青衣江总是那么优雅地环抱着乐山，这是我第二次走进了它的怀抱。我把大渡河峡谷金口河段水上公路作为开启探访秘境的第一站。

　　大渡河金口大峡谷河段位于四川金口河谷中段，那里数十公里的河谷称为“金口天堑”，是“中国最美十大峡谷”之一，也是中国唯一不允许外国人进入的大峡谷。我特别好奇，崖壁与水面相交处出现无限长的白雾，纹丝不动犹如哈达般纯洁无暇，那里有什么故事？我很想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峡谷由三条大河分别构成。金口一河、二河、三河里有无数个峡谷湖泊，峡谷最深处大约2600米，比世界著名的美国科罗拉大峡谷还深542米，谷底宽20到200米，是四川境内最长、最险、最窄、最深、最幽的大峡谷。当我身临其境时，每时每刻总是涌动起无限的感慨。

　　峡谷全长26公里，整个峡谷贯穿了雅安市的汉源县及凉山州的甘洛县和乐山市金口河区。大峡谷有许多独特的地形地貌景色，部分为深谷湖泊，部分为吊桥及璀璨的瀑布。大峡谷的一侧又有一层高高的山壁，当它和深谷湖泊相比，更彰显出舍我其谁的雄伟霸气山景。

　　26公里的水上公路，犹如一条飘逸的丝带伸向远处，汽车在水上公路迤逦的景色中行驶，缓缓的河水绿的晶莹剔透，在光的媒介中变幻无穷，水面蒸腾出白白的雾气，像纱一样忽隐忽现，那座横跨大渡河的红色吊桥连接着两岸让我生出很多幻想。

　　金口河是大渡河峡谷景观的一部分，连续完整的峡谷长度和险峻壮丽的程度是世所罕见的。当用无人机放飞拍摄时简直美得无与伦比。

　　就这样在惊叹中我走完了水上公路，从峡谷的最后段穿出隧道走向神木垒去往夹金山。

　　神木垒，位于雅安宝兴硗碛藏族乡西部，隶属夹金山国家级森林公园，是夹金山风景名胜区的一部分。森林、雪山、溪流、高山草甸、高山钙化流地为主体景观。我选择神木垒山庄为驿站，既可以充分体验藏乡的风情又方便去往夹金山看日出云海。

　　我住在神木垒山庄，这是藏族老村长儿子建造经营很有特色的民宿。原木建造的房子在高高的坡上，面向层层叠叠的大山，一株开满花儿的枝条探进露台来，装着地暖的地板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温暖，很惬意。黄昏，坐在露台一角，喝着茶静静地环顾四周，感觉很美；入夜，门外草地上月光撒在地上，碎碎的影子很迷离；半夜两三点钟时，墨蓝色的天穹里满天星星眨着眼睛钉在天幕上，就像走进了太空世界，耳边飘起孩童时的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就像我的小眼睛”，一切是那么静美! 我忘却了严寒走出门外拍星空，忽然感觉星星似乎都在山的那边？拍啊拍冷得发抖了才想起是凌晨两点多，自己是光腿跑出来的呀。

　　黑漆漆的凌晨，为看夹金山日出和云海我们出发了。

夹金山又名大雪山，是一座闻名遐迩的大雪山，它是那条“熊猫走廊”卧龙-四姑娘山-夹金山世界自然遗产的核心区域。我在寒风凛冽中到达夹金山山顶，晨曦中放眼看去，周围雪山连绵不断，鳞次栉比的山峰层层叠叠就像是雪山博览会。风大得能吹着人小跑，想站都站不住，同学躲到了车里不敢出来了。此生我第一次感受几乎会被风刮跑的态势有多么可怕，先生招呼我躲到那几辆一字排开的越野车后面，寂静中等待黎明。

　　风声鹤唳，给人几分惊悸几分哆嗦，在坚持中终于等到了日出，欢呼雀跃中我忘乎所以了，快速朝悬崖边走去想找机位拍云海，先生迅速跟在后面说：“风太大了，不安全!” 同学抓拍了，于是有了那张我取名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照片。

　　我在神木垒住了两天，被那里的藏区风光吸引，硗碛湖优美的湖面轮廓线嵌在丛丛山峰的画面，让我想到了纳木错。开着车一直到了达瓦更扎，那是在驴友圈里出名的看贡嘎雪山最佳处，而我只是在那里停留片刻，把看贡嘎雪山的机会留给了后面将会去的玛娜茶金山顶。

　　自由行，有时候意外的发现带来的惊喜是很可爱的。夹金山顶下来走在盘山公路上，突然看到有一岔路口，好奇心的驱使就拐入进去看看，路很窄，崎岖不平是个野道!司机说：哎，不怕的，进去看看! 就这样一直开啊开啊大约开了十几公里前方豁然开朗了，一条溪流出现了，淙淙流水，水声越来越响，我们好兴奋!再往前行没路了，停车驻足，原来这就是在神木垒吃饭时饭庄老板娘说的“夹金山那儿有个非常漂亮原生态的蚂蟥沟， 就是不好找，没有开发”。哇塞，我们找到了! 这儿就是青衣江源头活水呀，这儿就是未开发的蚂蟥沟。

　　一路风尘仆仆到达雅安，曾经多次匆匆而过未作停留的我这次住下了，我将从雅安上高速，全程体验从雅安到西昌那段梦寐以求的雅西高速。

雅安，称为“雨城”，出名的雅鱼、雅雨、雅女为雅安的三杰。我们去品味雅鱼，又偶遇美丽的雅女唯独没有雅雨。

　　那几天偏偏不下雨，天气非常好。我没有遇见雅雨却意外收获了蒙顶山，据说蒙顶出御茶，这对于来自西湖边的我也惊讶，比西湖龙井还出名吗？我必须去看看。

　　雅安，是雅西高速的起点，终点为西昌。请允许我借用这段视频展示雅西高速宏伟壮观的云端之路，它是我多年的夙愿。

雅西高速全程为240公里，我陶醉在高速上飞驰的感觉，眼前掠过重叠的崇山峻岭和逶迤的河流，美，贯穿整个雅西高速。

　　高桥，是雅西高速的特点。

　　提到雅西公路高桥，当属创造4项世界之最的干海子特大桥。在锅底凼仰视那个盘旋的大弯，干海子特大桥创造了4项世界第一：第一座最长全钢管混凝土桁架梁桥，第一座最高的钢管混凝土格构桥墩、组合桥墩、混合桥桥墩，同类结构中每联最长的连续结构，第一次全面采用钢纤维钢管混凝土施工。

停车在锅底凼服务区，我拍下干海子特大桥那扣人心弦的大弯，心想着马上要爬升海拔走在那大桥上，我好激动。

　　双螺旋隧道由干海子隧道起始，如一条盘旋山间的巨龙绕巍峨的山体而行。车辆开行到干海子特大桥上，迅速爬升近200米，仿佛在“云端”飞驰。随后就进入另外一段山体的盘旋，再次将高度提升100多米。干海子特大桥伫立在云端，好似一个巨无霸版“过山车”为雅西高速架起了一段宽阔平稳的天路。

　　它，颜值“超高”，一路穿云驾雾，翻山越岭，犹如长龙蜿蜒盘旋山间；它，不畏艰险，跨越青衣江、大渡河、安宁河等水系和12条地震断裂带；它，绿色创新，拿下12项国家专利，成为国家勘察设计和科技双示范工程……它就是被国内外专家学者公认为“国内乃至全世界自然环境最恶劣、工程难度最大、科技含量最高”的山区高速公路之一——京昆高速雅西段。

作为京昆高速最为艰险的一段，京昆高速雅西段光在设计阶段就耗费了工程设计师们近8年的心血和汗水，创造了独一无二的双螺旋隧道，“世界第一高墩”腊八斤大桥……被誉为“云端高速”、“天梯高速”、“逆天高速”，是当之无愧的中国最美高速天路！

行在云端高速，我实时拍下双螺旋和干海子特大桥的大弯在导航仪上的展现，这是一段无法复制的心灵纪念。

　　采用双螺旋隧道也是雅西高速设计的亮点。雅西高速全程海拔起伏极大，最大高差2000多米。其中两座大山更是让人望而却步：一座是泥巴山，利用10公里左右的大相岭隧道穿越而过；另外一座则是拖乌山，雅西高速公路上极富景观价值的双螺旋隧道就位于此处，而全线重难点控制性工程之一的干海子特大桥又位于双螺旋隧道之内。

进入10公里长的泥巴山隧道，出了隧道就是37公里长的下坡道，降海拔了！

我拍了4分钟的视频，我就是这样穿隧道上高桥，在海拔的上升中随即又极速下降的跌宕起伏中感受雅西高速带给我的震撼。（四分钟的视频在后半段特别有感觉）

　　到达西昌终点了，我留下了全程高速收费的票据作为纪念。

西昌满城的蓝花楹带来的一片紫色让人心情愉悦。

　　我再次看了地图，从西昌到木里将进入横断山脉腹地了。

木里，凉山彝族自治州的州府。说到川西南的凉山彝族自治州，人们常想到的是布拖的火把节，殊不知，凉山州还有两处地域，为世间的珍宝。一处是盐源县境内的泸沽湖，世人多以为泸沽湖在云南，其实泸沽湖的大部分属于四川凉山。另一处则是木里藏族自治县，作为香格里拉的一部分，木里以其几乎完全未被开发的原生态，更被称为“最后的香格里拉”。在木里，尤其特别的是一个叫俄亚的纳西古村，尚完好保存着纳西族古老习俗和东巴文化。

十年前的2013年，我曾被一段文字吸引，它是这样说的：“木里的神奇早在近百年前美籍奥地利探险家约瑟夫.洛克便已在其发表于《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的游记中详尽叙述过。洛克曾于1924年、1928年、1929年三次探访木里，带着西方人对东方秘境的惊叹，在这片土地上艰难跋涉。近百年过去，当这个星球上大多数地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远离它们曾经的样子时，洛克曾经行走并用文字和摄影照片记录下的木里，却依然不曾有太多的改变，仿佛时空在这儿不曾嗖嗖地飞过。”

我是2003年3月第一次走进泸沽湖的，后来于2007年与2011年又去过。那时木里应该没有被人传播出来，我不知道原来有个木里离泸沽湖并不是很远很远。

我再次打开了2003年住在扎西家的合影，记忆中的尘封整整20年了!

　　我又选择进入泸沽湖，从泸沽湖沿着洛克的脚印走向木里。

在木里，那里有一个迄今还很少有人涉足的屋脚乡利家咀村，是我探访的目的地之一。

　　时隔二十年整，那里变化非常大，原生态景色荡然无存了。找回的感觉则是以休闲为特色，不过也挺好的。住在湖边的民宿，几步就到湖边，清晨在湖边等待日出，夜晚在酒馆等待鲜活的鱼落入火锅，品尝美味。

　　我是个相信美景往往藏于穷山恶水的人。遥想当年的洛克走的是条无比艰辛之路，而我现在却是有一辆车代替脚步，还有什么害怕犹豫呢？怀着对未知处女地灼热探寻之心， 从泸沽湖出发踏上了去木里的道路。我的探访第一站木里屋脚乡利家咀村。

四川木里县屋角乡的利家咀村，地处川滇边界的山坳里，交通闭塞，也因此使其文化较少受到外界影响，这里的人们依然保持着传统的生产方式、宗教信仰和社会结构。尤其是摩梭人广为人知的传统——母系家族，走婚习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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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我一直关注着利家咀，还在网上关注了一位利家咀村民杨杜基。 前几年一直想去，疫情的原因从泸沽湖到利家咀的小桥为了防疫被人为砸断而终止了唯一通道。这次当我联系了杜基他得知我要去他家了非常高兴，特意在家等我，途中还打了好几个电话，告诉我如果途中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联系他解决，我很感动。

感觉利家咀是屋脚乡最深入的一个村子了，我到了屋脚乡还继续行车30多公里才到达。一路上，青稞地、原始森林、古旧的木楞房、到处跑的鸡呀狗呀，就是很少见到人。那里人们的祖先以打猎为生，如今早已进入农耕与畜牧业养殖和手工业织毛毯的形式自给自足，整个村总人口只有几十户人家，约四百人。

终于到达利家咀杜基的家了，一见面先生就与他合了影，我则与杜基聊开了。我说看到有些资料里说利家咀人在民族划分时划为蒙古族，是这样吗？杜基说:“是的，我们不是摩梭人，而生活习俗、宗教信仰、母系婚姻文化及家庭结构都与摩梭人一样的”。我问最大的家庭现在是多少成员，他说以前都是20几个人的家庭很多，他家现在是17个人，有妈妈、舅舅、姐姐、妹妹，说话中见到他家一位老男人抽着烟杆坐着，家人给他送上青稞饼的午饭，我问是舅舅吗？杜基说是的。我意识到了，这就是男不娶女不嫁的繁衍后代的婚姻习俗，男人都是在家抚养姐妹的孩子，因此也有了“祖母屋”的最高家长。我问:像摩梭人，他们划分为纳西族，但他们是个分支是摩梭人而不是民族。你们这个分支是什么人呢？杜基说:“也不知道啊，我们是达巴文化，而纳西族摩梭人是东巴文化”。

聊天后我一直在想，纳西族有东巴象形文字，那他们呢？穿的衣服与语言？有文字吗？他们从哪里来？我的问号又出现了……我呆呆看着这个院落，年迈的舅舅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往烟袋里装着烟丝，出于礼节我没有过去打扰拍摄，我觉得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通过与杜基的聊天，我确认了这里确实是母系社会发源地，而外界一直传说他们是摩梭人是不准确的，他们不是摩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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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自己的梦想翻山越岭而来! 遗世独立的利家咀母系部落，纯正地保留着走婚习俗和母系大家庭文化，他们祖祖辈辈固守着自己的生活节奏和古老习俗，很安详地生活着。许多奔泸沽湖而去的游人，你可知道，真正的母系社会发源地是在利家咀，一块璞玉返真的活化石就是利家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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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朴热情的杜基大哥在家为我们准备了午餐，我们美美地喝着鸡汤开怀大笑，而杜基大哥又开着他的拖拉机去忙活了。

　　我们在村里到处溜达，天蓝蓝风轻轻，梨花又开放了，小小的村落安静地拥抱了远道来客。

　　地处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结合处的木里，是横断山脉在四川境内最为典型的地带。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它沟壑纵横切蚀深刻的地貌特点。木里境内海拔3500以上的高峰有300多座，道路的一边常常是壁立千仞，另一边却是万丈深渊般的峡谷。这样的险峻地势造就了木里至今还不发达的交通，要在这群山万壑中修出一条条道路，的确是一项颇为艰巨的工程。

　　道路边的峡谷中许多河流在奔腾。木里河流诸多，水洛河、雅砻江、木里河自北向南纵贯全境，其他有些旁支小河更是数不胜数。一路上险情不断，我们还采用渡船的方法，横渡了水洛河继续走上泸亚线，缩短了在横断山腹地近80公里路程。

　　行车在木里境内，我第二个印象深刻的是它不愧为“森林王国”之称。据了解，木里的森林覆盖率达67％，每天都会在森林里穿行，好多次在穿出森林时遇到森林检查站的登记检查。一路所见，落叶松、冷杉、红豆杉……各种树木恣意生长，树枝间常常挂着一缕缕青绿色的丝状植物，叫“松萝”，也有一挂挂的淡黄色絮状的植物叫“树花”，更让我惊喜的是森林里开满了高山杜鹃，给寂静的林中增添了色彩，这就是天然的大氧吧啊!

　　我探访的第二站是俄亚大村。如果说利家咀彰显的是中国少数民族奇特的传统文化习俗，那么俄亚大村则是向世人展示了世界罕见的蜂窝状建筑群。

“鸡鸣两省五县”，（丽江中甸宁蒗稻城木里）这是对俄亚地理位置最精辟的描述。位于四川与云南交界处的俄亚，因地处偏僻交通闭塞，至今还完好地保存着纳西族的古老习俗和东巴文化。当我翻山越岭最终到达俄亚，不仅体会到绝美风光，更是内心最本真而原初的触动。

　　俄亚给我第一眼的惊艳是蜂窝般的木头房子建在一个石头山上。石头山并不高，尖尖的头直插河边，那些房子突兀地立在尖头上，显得孤傲。

这是个纳西族古寨，世界罕见的蜂窝状建筑群把全村200多户人家的房屋连为一体，依山攀援，巷道蜿蜒。由于极度封闭的自然环境，使俄亚保留了许多纳西族的古老遗俗，被称为“纳西族原生态文化留存地”。纳西族既有“一夫多妻”，也有“一妻多夫”。但俄亚大村的纳西族人，只有“一妻多夫”，在当地被称为“伙婚”。简单来说，就是一起搭伙过日子。俄亚大村的伙婚，必须是同姓的亲兄弟才能娶同一个女子为妻。当然，妻子是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人，大事小事儿基本上都是由她说了算。因此，俄亚大村的女性比男性地位高。

蓝天白云，清澈的河流与瀑布、森林、雪峰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俄亚大村属于高山峡谷地貌，平均海拔超过了3000米。几百年来，俄亚大村与世隔绝，几乎没有外来人。村子非常宁静，不仅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自然风光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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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河边望着对面密集的连成一片的“城堡”，我的思绪回到了一路体验的蜀道中。“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白诗句显然对于今天的四川交通而言已经不适用了，现代化已经将柏油路通向了大部分地区，当我的车已经停在村边的路边，我还是觉得从木里前往俄亚的路并不轻松!

此时已黄昏， 今晚，我们就住在俄亚大村的民宿，做一回俄亚村人吧！我要一探究竟，这些蜂窝的房子里有着怎样的故事。

　　俄亚的历史是有据可考的。据专家研究，俄亚的纳西族是明代迁入的，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村寨建筑形式和布局与军事防御有密切关系，房屋连成一片是为了方便联系。初步推测以前这里是军屯，很可能是因丽江木土司的军事扩张而屯兵至此，后来木氏势力衰败，军队无力退回才在这儿定居。军事首领则成为头人，叫“木瓜土司”。

村前那条俄亚河可能是枯水期，水量并不大，而要进入村里只有走上这座晃荡的木板桥。我走在桥上观察桥面的木头有的已是破损不堪，有的缝隙也比较大，举起相机拍摄时，我的脚是很不稳定的。

　　昨日黄昏初到时的惊鸿一瞥远不能满足我的好奇，清晨我在狗狗的吠声中唤醒，干脆起个早将自己置于眼中的“城堡”里好好探视它的轨迹。

俄亚的房屋一般为三层，最下面一层是牲畜用的，第二层是主屋，第三层是卧室。三楼一般朝街面的会筑有阳台，屋顶是晒粮食的。房屋的墙壁用石块和河里的鹅卵石砌成，用泥作为粘结剂，没有现代的水泥石灰， 通常筑有数丈之高。从一家的屋顶往往都会有独木梯通向另一家屋顶，如此整个俄亚村连成了一体。如果说要给人类“聚居”找个形象的注解，俄亚村是独一无二的了！

　　我在村中巷道里七上八下地走，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颠，小巷纵横交错地延伸着，往往被两边的石壁夹峙，有的宽度仅容一个廋廋的人通过，走起来颇费劲，有时真的是跌跌撞撞像喝过了酒似的。一直都是上坡的路还七拐八弯挺神秘的，先生为了我少走冤枉路，他总是去探路，找准了才会叫我继续。一路上也会碰到劳作的妇女，好像没有看见男人。

　　对面的山上，晨曦笼罩着一排排沿山而上的梯田，颜色也有点光怪陆离。俄亚人每天劳作都是到离家较远的对面山上，甚至是我看见的山的背后更远的地方。村里马帮们，又要帮助村民们运输生活资料了。

　　说到马帮，就要联系到俄亚的婚俗习惯了。在外人眼中神秘甚至难以想象的婚俗习惯，在俄亚却延续至今。这是人类适应生存环境的产物，有着其朴素而坚固的内在逻辑。一妻多夫在俄亚是比一夫多妻更常见的。一个女人两个丈夫，必须是亲兄弟。往往一个男人外出跑马帮，另一个在家照看生活，这样里外都有照应。在交通闭塞和生活条件艰苦的地区，人们本能地会去寻找最适合其生存的生活方式，伙婚这样的婚姻形式，既避免了分家带来的财产损失也有利于农耕家庭的生存与发展。因而伙婚能够在俄亚以及同俄亚类似的与世隔绝的少数民族村落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着交通的发展及生活条件的改善，俄亚年轻一代中伙婚的越来越少了，更多的人选择一夫一妻，甚至是与长辈分家。

随着时代发展而可能渐渐消失的伙婚，对于未来到俄亚大村旅游的游客来说，或许是种遗憾，但对于俄亚人，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生活。

　　我探访的第三站是木里大寺。

大约五百多年前，藏传佛教南北两线传入木里，随即蓬勃发展并使佛教成为木里境内诸多少数民族的共同信仰。木里大寺当年是木里王国的政治、宗教、文化中心。历代木里王行宫都建于此。

木里大寺从公元1656年至1958年历时三百多年里不断扩建维修，鼎盛时占地达八万余平方米。史料有记载说：殿堂金碧辉煌，僧舍错落有致，四面有大门，八方有小巷，常驻喇嘛近千人。如今规模已不复往昔。我到达那里正好遇见一喇嘛为熟人作介绍，他说，文革时期大寺被毁，现在看到的是1982年国家出资拨款在原址上重建恢复而成。那天大殿没有开放，遗憾啊没能入内参观欣赏。

　　入夜，我在瓦厂镇住了一晚，第二天直奔玛娜茶金山顶去看望三神山。早在十年前，我去了稻城亚丁欣赏过央迈勇、夏诺多吉、仙乃日三座雪山的美景。而玛娜茶金却是近距离观看那三座神山最完美的地方，我岂可放弃!

　　玛娜茶金观景台位于陇撒牧场，海拔4300。它是洛克当年探险考察核心区域，可以说，这里就是香格里拉的核心区域。在这里，不仅能看日出，观云海，最重要的是它距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雪山仅15公里，能清楚地欣赏它们靓丽的身姿。在驴友圈里，号称是比牛背山还牛的观景平台。

　　叹为观止的玛娜茶金观景台，所看到的一切就是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仙境。请允许我借用资深人士拍摄的视频，展现分享祖国如此不可复制的美景，也给自己留下就是这样一条路到达玛娜茶金观景台上的经历，我将永存心间。感谢资深驴友拍摄的视频，或许哪一天我会与你相遇。

　　当我告别木里的最后一站，不舍与感慨的心情很难形容。我将再次返回雅西高速去完成寻找拍摄四川100最美观景台之一的秘境。

回程途中，在攀枝花寻找迤沙拉村和金沙江观景台，还意外收获了诸葛亮的古渡口。

　　我们就这样从雅安到西昌，去了邛海拍日出，玩了一大圈又从西昌返回雅安，把雅西高速走了个往返，走到栗子坪下高速走了一条上山的小路寻找中国国家地理评出的四川100个最美景点标志，拍下了雅西高速最壮观、最美丽、技术含量极致的5个盘旋而上的弯，也就是业界所说的“5层”，真的是云端天路直上青天。

　　在七十岁的时候，我历时13天实现了寻路木里的梦想。我常常想，活着的灵魂应该为梦想思考，为人生去探寻想了解想找解答的未知课题，这样应该是很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