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行不得也哥哥,不如归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3年6月4日星期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明朝解缙送薛尚书退休时,大概是在长亭送别,写了如下诗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东边一株杨柳树,</p><p class="ql-block"> 西边一株杨柳树,</p><p class="ql-block"> 南边一株杨柳树,</p><p class="ql-block"> 北边一株杨柳树。</p><p class="ql-block"> 纵有柳丝千万条,</p><p class="ql-block"> 也绾不得征鞍住。</p><p class="ql-block"> 南山叫鹧鸪,</p><p class="ql-block"> 北山叫杜宇。</p><p class="ql-block"> 一个叫:行不得也哥哥!</p><p class="ql-block"> 一个叫:不如归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早就知道田茂军老师6月1日要退休,王卓剩博士说找个时间和田老师聚聚,向他退休表示慰问。于是建立了一个名为“顽童”的微信四人群,商量6月4日周日专题聚会。田老师有个要求,一切由他来买单且由他安排。我不反对,反正他比我们有钱。于是,今天6月4日八人同行在坐龙峡玩了一天,有照片为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见田老师是2001年7月23日来吉首大学求职,中午,文学院全体领导请我们夫妻吃中餐,我坐在田老师旁边,那时他是文学院副院长。时间空档中,他对我说了两句话:“你的求职简历写得很真实,我很喜欢。”从此,他认为我“真”,我更发现他的“真”。文学院的院训是他主持工作时拟定的:“求真、向善、完美。”这既是文学院的口号,也是他个人风格的写照。也因为“真”,他成了我欣赏的男人,他也把我当为好友,相交二十多年,占据心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02年我在吉首过第一个春节,当时时兴手机短消息拜年,我给田老师发了手机短消息:“飞舞龙蛇又一年,新春该赠述情篇。小楼内外无他物,对写梅花寄一言。”后来每年都有拜年消息。2010年,田老师遇上人生断弦之声,过年夜,想给他发条消息问候,写完后,怕刺激伤感,未发出去,找出来记于此:“昨日寒冬去未时,香椿正待发新枝。月圆常愿花间好,春到先从草际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没几年,我的全部家人都知道有田老师,田老师也认识了我的多位亲人,特别是对我父亲的尊重,让我们全家感受到田老师的春风。更让我们感动的是,2009年田老师请我父亲给他父母写墓志铭,作为交往圈高人云集的田茂军先生,用得着要我父亲这样一位凡夫村佬为他父母写墓志铭?除了说明田老师真实低调,更应是他对一位乡村文化爱好者的善意,于是我父亲用虔诚之心,以“此天所以报善人”的因果描述了田老师大家庭的繁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田老师去过我老家好几次,第一次去时写了《继述园里访诗翁》的日志文章,对我父亲进行了多细节的描述,“先生喜白描,亦有直抒胸臆者”之句,我父亲多场合引用,认为是田老师对他的最合适诗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0年教师节,田老师带着一大批文化界人士要去沈从文墓地祭拜,他忙忙碌碌的,来不及写几句祭拜辞,叫我替他写几句发他手机上,我这样写道:“先生文冠五洲,名扬举世;德隆万代,道播神州。得湘西山水清气,护凤凰地杰人灵。鸿慈覆被千秋,为人文主宰;昌泰降祥万世,汇众宿精灵。恰逢文教昌明之会,正值乐和礼节之时。我等一行,恭临灵穴。仰文星功高,念先生风雅。照先生之思索识人,按先生之精神酬志。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先生之学,永放光芒;先生之魂,万世景仰。”突然觉得对从文先生的颂辞,用到茂军先生身上同样合适。田老师人生的第一个甲子,为湘西文化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也成为了我们男人们欣赏的男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田老师退休,作为朋友的我们,其实一点也不伤感,反倒是他不当书记院长了,不成为我们的同事了,他更有时间和机会和我们玩。和田老师玩是更有收获的,他仍然是湖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湖南省剪纸艺术研究会会长、湖南省文联主席团委员,仍然是湘西民间文化人、民间艺人的好朋友和引路人,湘西乡村文化振兴仍然依靠他,他也很愿意带我们走进湘西文化的田间地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久前,我和田老师说起健康与寿命,他一贯语气说:现代生活和当下医疗,我这样的体质,活到九十几是没问题的。我们今天对他说是第二个甲子开始,一百二十岁还真不是对他虚无的祝愿,他体态轻盈,童颜血气,更是童心依旧,活力无限,于是,我说:“我最怕的是,你大我三岁,而我在一百一十七岁时就死了,你一百二十岁还立志过第三个甲子,那个时候,你多孤单啊。”更顽童的罗军大侠也这样说。最后我们达成一致意见,谁都不能在一百二十岁之前走。同游中有最小的向诗然,才二十岁,六十年后,诗然八十岁,诗然将来向我们写一首诗证明:“万年许诺劲松君,傲骨真如昔所闻。今日我来重问寿,年龄九百再平分。”诗的标题取名为“行不得也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