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卖的二十四岁

城市风筝

如果能轻松地抹掉过去

你的生活不会如此沉重

如果能漠然地走向未来

你的灵魂不会如此痛苦

……

——题记

来了,去了。二十四岁的生日之夜。没有红红的蜡烛，没有浪漫的夜曲，一切都悄然沉寂。惟有案头的马，展示着生动的造型。

一个夏天故事，一个冬天的话题。无需粉饰和雕琢，清淳和质朴是你的旋律，悲凉和悲壮是你的行板。痛苦于幸福中化为永恒的音符，鼓噪着你的灵魂。大西北的风和江南的雨，滋润了你的流年往事，那是最美最甜的红葡萄，那是最苦最涩的江河水。

总在流浪，总在跋涉，总在追寻。山水之间你找不到自己的家。面对一次次的坎坷和灾难，你不会哭泣，哪怕泪潮涌动，你也只愿沉默，坚定地默默地守护起一个个业已破碎或行将破碎的希望。

风，吹不散黑色的夜，你不管明天能否迈动双脚，眼睛依然纯净透明地凝视远方。你相信自己的目光能穿透黑暗，辐射出一道光弧，牵引你明天的路。你狂放、倔傲，血管里奔流着叛逆，不愿轻易地低头下跪，哪怕是终生流放，也无愧于自己的选择与存在。

你的躯体先天缺乏营养，没有更多的母爱温暖你的摇篮，可你的生命依然强壮。你其实生活得很苦很累，双手布满疤痕，你依然渴望搏斗、渴望征服、渴望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变成战场，不惜用自己青春的血，染红鸽子的羽毛，去拣回失落的橄榄枝，装点别人的梦。

你拥有许多的朋友和关切的目光，在那些温暖宁静的眼里，你是天之骄子。可你无法潇洒、无法大声地笑。当窗外的世界隐入了神秘的黑暗，你会燃上一根烟，倚靠在窗口，让生命复归于雕塑般平静。这时，不再需要老人的谆谆教诲和女孩子的脉脉温情，不需要忧伤的微笑和幸福的眼泪，只渴望于平静中默默地品尝那份孤独、那份真诚。

你要真实地展示自己的个性与价值，挥洒自己的智慧与才华。你不会虚伪地周旋，不会违心地奉承。因而在某一个夜晚，你也会疲惫得睁不开双眼，无法呼吸。

你渴望理解，渴望理解基础上的爱，渴望心与心真诚地交流。然而，生命的天平却总是失重。一头是未曾破灭的希望，是最真诚最瑰丽的梦幻；一头是现实，是现实达成后的麻木或遗憾或不以为然。面对这份无奈，你不会囚禁自己，你还会苦苦地前行。或许那金黄色的彼岸永远无法企及，你也会在漫漫的旅途中享受到一种悲怆的喜悦。

你知道人的形象不应比人本身更高大，可你的梦比你的生活更美。为了守护这个美丽的梦，你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即便终将碰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追悔。

二十四岁的你已拥有了二十四年的记忆。有辛酸的童年，有酷厉的父爱，也有海市蜃楼般的青春梦幻……经历这个过程你很痛苦，回首那段往事却很美丽。为此，你奉献了很多、挣扎得很累，也曾欺骗自己。可你灵魂的源头始终屹立着一座晶莹纯洁的冰山，凝聚着你对生命对生活最最美好的情愫和向往。

这样想着，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很自然。在和这个世界的对话和交往中，你认识了自己。你曾痛苦地剖析，虔诚地祈祷。你也曾说过：只要生活着，总会有一份现实或不现实的希望诱惑支撑着你，即便苦难却也心甘情愿，因为，你别无选择。

你曾无数次高喊，要找回真正的自我，其实你什么也没变，依然是初生的你，而且你终将什么也改变不了，你注定只能延着二十四年前那个旭阳初升的早晨，在哭声中展开的那条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别说扭曲和丑陋，你以敏锐的触角感应着，世界依然美好。你歌颂着还将继续歌颂，即便这一切永远不属于你，你也会的。

二十四岁已不是小孩，二十四岁还很年轻。你还会长大，你还将痛苦地跋涉和追寻。过去已成永恒，未来正在你脚下延伸…

——很多年前的生日之夜一气哈成的这篇短文，如今读来依旧血脉喷张。以青春不死谱就的命运交响，仍然在人生的旅途中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