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乌干达之十四

风寒雪夜

作者：劉成凱

机场规定

“请接受安检——”在阿联酋迪拜国际机场的安检通道，两名身穿机场制服的安检员，正在给一名中国乘客反复强调机场安检规定，事情一时有些争执不下，僵持下去，后果将会很严重。
按照迪拜国际机场规定，乘客过安检时，必须将鞋子脱下，腰带解下，连同随身物品一起放到输送带上，通过X光机进行扫描。这项硬性规定，也是机场在对自身和乘客安全负责。尽管世界各国机场对安检的规定有差异，但这是海关规定，凡涉及者都要遵守。
正在和安检员争执的乘客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养殖技术员詹文勇。准备通过安检时，他认为鞋和腰带体积小，不可能夹带违禁品，而且，如果脱鞋，自己的汗脚会散发臭味，解腰带后提着裤子走也不文明。因此，内心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于是通过翻译和安检员理论了起来。
翻译张志看到老詹有点固执，反复劝说无果，很无奈。安检员开始用对讲机联系安保支援，气氛一下子有些紧张了。看到行进速度减缓，前面好像出状况了，我立即越过队伍来到安检口。
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对老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这是国家层面的法规，岂不知“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之说。责成他马上向安检员道歉并接受安检，经过翻译的协调，险些酿成刑事案件的风波，终于平息了。人随王法草随风，若有违背，那可是木匠带枷——自作自受。
在过安检时，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生产部长周立峰，在国内市场购买了一把验粮探子。探子的形状是一根不锈钢管，其中一头尖而锋利。安检员认为探子易刺破物体，应列为凶器，不能带上飞机。
虽然再三解释，对方仍然不允许通过，时间紧迫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请送行人员负责带回，在有人出国托运行李时办理。经一事长一智啊！

美丽的国鸟

“快拍，快拍。否则，它又飞走了——”为了近距离拍摄非洲乌干达国鸟照片，我和翻译张志潜伏在了野外厕所里，以窗台作支撑点，将手中的长镜头照相机，对准了正在六米外两只正在觅食的国鸟，按下了快门键。
在乌干达境内，生存着一种美丽的鸟，叫作灰冕鹤。它体高110—140厘米，冀展180—210厘米（飞行时，巨大的翅膀展开，呼呼有风），体重3500—4500千克，双腿瘦长挺立，长颈伸展自如，体态优美动人，大有超凡脱俗之气概。
灰冕鹤和别的鹤有所不同，长有浅灰、深黄、银白三种颜色的羽毛，阳光下交相辉映，光华熠熠，最为楚楚动人之处。它的头顶不是肉冠，而是一大撮长长的金黄色的羽毛（也有头顶是黑色的，如同一块绒缎），双颊上是小块独立存在的红色，喉下长有红色大肉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一切，为它整体的美丽，起到了巧妙的衬托。
灰冕鹤天性喜歌善舞，它们或在林中、或在草原上成双结对地跳起优美的舞蹈。它们的舞步非常奇特，起始轻盈，渐趋急骤，最后如醉如痴。这种鹤很喜欢鸣叫，“哦啊！哦啊！”的声音轻柔舒缓，清脆动人，尤其在子夜和黎明时分，银铃悦耳。
在乌干达，多种动物都受法律保护。灰冕鹤作为国鸟，更为珍贵。我们中国公司设在乌干达芦苇萝地区，不远处就是连绵几十公里的原始深林和大片沼泽地，这里也是国鸟繁衍栖息的地方。
每天在公司租赁的土地上，劳作的人们，在田间地头都可以看到一对对国鸟降落于此。有的在觅食，有的在悠闲散步，还有的在翩翩起舞，这也成了那片土地上一道亮丽的风景，赏心悦目。
国鸟的存在，虽然有观赏价值，但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麻烦。公司各种农作物成熟之后，我们在享受丰收的成果时，国鸟也不失时机地赶来与我们“共享”，玉米被破皮而啄，早稻被破壳而吃，就连蔬菜也被光顾。
生产部长周立峰安排员工做了几个稻草人，将其立在了田间的醒目处。还别说，连续多日，国鸟不敢靠近啄食。好景不长，国鸟就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依然我行我素地不请自到，吃起了霸王餐。
至此，公司只好安排专人驱赶，仍有部分损失。唉！吃就吃点吧！好在，我们家大业大，不在乎一星半点，更何况，国鸟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乐趣，欣赏了它的美丽就等于我们免费游览了动物园，门票也省下了。
我们和国鸟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在一块土地上生存，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以自然之道，养万物之生，共创美好。

庆生之喜

“抱一抱，抱一抱……”在公司为我举办的庆生宴会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等待拥抱的三位乌干达美丽姑娘，大脑一时有点短路，这庆生节目有点不按常规出牌啊！突然添加了这么一出，着实是蚂蚱驮砖头——招架不住。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看我只是笑了笑，并无行动。“抱一抱”的呼声更加高涨，继而形成了节拍式的呐喊，三位乌籍姑娘也闪动着很有灵气的大眼睛，脸上浮现出如花绽放般的笑容。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抱就抱，这有什么……为了中乌友谊，为了与乌籍员工共创和谐，我张开了双臂和姑娘们一一拥抱。此时，又有一种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应该和姑娘们贴个脸。”我笑着说道：“谁再整景儿，家法伺候。”“哈、哈、哈……”现场一片笑声。“这硬汉形象的老倔头，也有腼腆的时候。”闻其声，便知是董事长在调侃。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在公司初到乌干达时，土地租赁还未落实，所有人暂住坎帕拉公司办事处（办事处租赁的是中国驻乌干达经联处的产权房，占地100多亩，两栋二层大楼，花园式环境，有异国风情，租金一年30多万人民币）。
我对生日的概念不多，况且，身在异国他乡，每天早出晚归忙于考察乌干达的土地，生日之期早已忘却。此时，正值董事长来乌，他早已有心，要大张旗鼓地给我庆生。推辞不过，只好盛情难却了。
嗬！庆生场面够大的，整个大厅上空拉满了花环气球，地上摆放着盛开的鲜花，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嘉宾方面除公司员工外，还邀请了部分在乌华人以及乌籍员工。宴席上北京二窝头、干红最为稀罕（从在乌华人的小超市购买）。
满桌的菜肴中，手抓羊肉和鱼肚辣子最受欢迎。乌干达没有重工业，轻工业也很少，他们养羊喂的都是纯天然饲料，羊肉鲜嫩可口、味厚好吃。鱼肚可是不一般，厨师长孙立明在维多利亚湖旁的市场上买鱼时，恰巧，当地渔民捕捞上一条重约156斤的大鲈鱼，鱼太大，他买了一半鱼和一个3.2斤的鱼肚，野生鱼鲜美之气蔓延迂回，萦绕鼻端，闻其香，食其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就在大家推杯换盏、边吃边欣赏唱歌跳舞、讲笑话段子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坐在大长桌对面的董事长正和几位乌籍姑娘说着什么，并且边说边将手指向我。“不好，第六感官知觉反映，他这是要作弄我。”果不其然，几位姑娘来到我面前，热情地要个拥抱，这种礼节对于相对保守的中国人，还是内心有些不好接受，但是，这个场合不同，必须抱，愿两国人民永远和谐友好下去。
岁月悠悠，时光匆匆。庆生，那个令我心中充满温馨的夜晚，始终不曾忘记，心存美好，微笑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