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血与火》

曙光

制作：韩曙光 　　1979年春天，我连有13位战友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们不畏艰险，不怕困难，不惧牺牲，出色完成了任务，为部队争光添彩。参战人员名单: 邹明发、潘国钧姜仲新、徐忠军汤光成、汤玉朝冯宝远、岳德军陶耀林、徐永清丁富春、朱爱宝兰基权 防化连战友与参战老兵行前合影 潘国钧 潘国钧的立功证书 兰基权 我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 徐忠军口述白晨光撰写 　　战友们好！我是徐忠军。1978年春，我来到济南军区连云港守备第一师防化连当兵。半年后，我们师改建制为南京军区守备第三师，归属于江苏省军区管辖。我是师直防化连五班的一名防化侦查兵，我的班长是1975年入伍的徐永清，他也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我们不是一个部队的。 　　1979年2月，中央军委命令实施对越自卫反击战。我连当时有八位战友，抽调到祖国的南疆边陲，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我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每当我回想起44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记得在飞驰向前线的军用列车上，列车行过新沂的沂河大桥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首古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我们这次是奔赴武装对敌斗争的战场，生死未卜，但是，保卫祖国的军人使命，使我豪情万丈，哪怕粉身碎骨也义无返顾、在所不惜。 来到南疆，我被分配到14军41师123团3营9连，这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能征善战的部队，其前身是刘邓大军陈赓兵团的15军128团，1952年改番号为123团。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前，123团由乙种团扩编为甲种团，补齐了兵员和武器装备，进行了政治思想动员和临战简单的训练，我们团参战时共2700余人。 　　从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反击战结束，我在9连参加了无数次的战斗。其中，有五次战斗，我与死神插肩而过，这是我刻骨铭心的战斗经历，至今难忘。 我原来是名防化侦察兵，当兵只一年的时间，没有参加过实弹射击和手榴弹实弹投掷的训练。 来到云南边疆，我原以为还会分配到防化分队，结果是让我当了一名步兵连的轻机枪副射手，就是给机枪射手背子弹的任务。 17日拂晓，战斗打响了，我军先是进行炮火准备，万炮齐发，大地震撼，数十万发炮弹飞向敌人的阵地。我团的任务是从北侧攻击越军的黄连山省边境重镇孟康县城。 孟康四面环山、地形复杂，防守该地区的是越军独立第3营两个连，炮台山公安屯，县公安队两个青年冲锋大队及当地的武装民兵，共有800余人。敌人在县城周围的山头上构筑了上百个明碉暗堡，形成多层次环形防御阵地，火力稠密，地雷密布，不易攻打。 我们3营的任务是穿插作战，要从云南的马关、纸窗边境攻击前进到越南的孟康西侧。孟康位于省会老街东北50公里处，西部和北部与我国接壤，县城距国境约13公里。 越军使用的主要是冲锋枪，我们叫做56式冲锋枪，就是苏式AK-47。这种枪我在防化连就背过，但是没有实单打过。反观我军，除了班长副班长是冲锋枪，战士们都是56式半自动步枪，步兵火力远远不足于越军。 当日深夜，我连向越军坚守的山头阵地发起了攻击。敌人的子弹如飞蝗一样扑来，我们被压制在一个山脚下，抬不起头。连长大声喊到：“机枪、机枪！上！”我的正射手，冒着敌人的弹雨，呼地架起起轻机枪向敌人猛烈扫射。机枪发射的火光立即引来敌人疯狂的还击，弹如飞蝗，从我们身边飞过，只见他头一歪，牺牲在我的身旁。 　　正射手阵亡了，作为副射手的我立即操起机枪向敌人猛打。由于我是新手，操作不够熟练，机枪的支架腿我都没有打开，枪身就放在地面上射击。我几乎是下巴顶在了地上，身体暴露部位就小了许多，这样就更有效地隐蔽了自己。在我的机枪扫射下，敌人的火力减弱了，我们的战士纷纷抬起头向敌人射击，压制了敌人的火力。 连长看到我这样打机枪，心里很高兴，当场表扬我机灵有办法，并给我配了位年纪不大的副射手，帮我装子弹。 这个小战士很勤快，不但给我递弹鼓，还不断帮我指示敌人的目标，也就是敌人射击的火光。我的机枪欢快地吐着火舌，压制着敌人的射击，掩护步兵向敌接近。 突然敌人的一颗火箭弹从我的耳边呼啸地飞过，这是敌人对我这挺机枪的回击。火箭弹没有打中我，却打在小战士的身上，小战士的身子当时就炸成了两节，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家了。 　　卫生员赶过来急救，看到小战士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用手把小战士的眼往下摸，他就永远地闭上了眼。 我们冲上了敌人的阵地，消灭了大约一个多排的敌人，我连也有30多人的伤亡。 历时三天的激战，19日19时我团主力终于攻克越军盘踞的孟康县城，歼灭守敌600余人，取得了来之不易的胜利。战士们纷纷拿起敌人的冲锋枪，替换我们的半自动步枪。 2月17日深夜的战斗，是我在战火前沿阵地上的第一次危险相遇，我与死神擦肩而过。在我身边牺牲的战友，我已经记不住他们的姓名了，他们永远的留在了青山之间。 攻克孟康后，我连奉命守卫在攻占的敌人阵地上，掩护大部队向纵深发展。恼羞成怒的越军调集了远程大炮向我连阵地猛轰。 第一发炮弹打过来时，连长敏锐地感觉到这是敌人的试射弹，他大声地指挥我们就地隐蔽。我看到身边正好有一个越军挖好的猫耳洞，一个跃进扑进了猫耳洞里。 刹那间，敌人的炮弹就疯狂地打了过来，天崩地裂、震耳欲聋、硝烟弥漫、遮天蔽日，我就好像到了人间炼狱，卷缩在猫耳洞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敌人炮轰了多长时间，终于我活着等到敌人的炮击停止了。我慢慢地钻出猫耳洞，眼前的情景令我惊鄂，山上已经没有一棵完整的树，没有及时隐蔽的战友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又有一个多排的战友在敌人的炮火中牺牲了。 我的耳朵震聋了，至今我都听不清声音，造成了终生残疾。但是，我躲过了第二次的死亡降临。如果不是我身边正好有个猫耳洞，而且猫耳洞还比较坚固，我肯定就在这里报销了。 2月20日，我团奉命沿8号公路南下，向扣周之敌发动进攻。经过激烈战斗，我们攻占了扣周村及周边高地等要点，肃清了残敌，打通了孟康至那马段的8号公路。 　　2月24日，我123团沿7号公路向东家、班高方向发展进攻。在东家地区遭到越军顽强抵抗，经过反复激战才击溃守敌，占领了敌人的阵地。 敌人趁我立足未稳，工事未修复之时，以猛烈炮火向我炮击。一颗炮弹就在离我不远处爆炸，和我一同从连云港守备三师来参战的伊文明，由于躲避不及时，被炮弹炸断了双腿。当时，他就在我的身边，我是侥幸没有被弹片炸着。伊文明身负重伤，我给他包扎后，很想背他但没有背动。是我班的于令志背起伊文明离开的阵地。这是我第三次大难未死。我们9连已经伤亡过半了。 2月27日，我123团奉命向郎勒、为麻地区进攻。我所在的第3营，营首长组织有力，战友们猛打猛冲，一举攻占为麻地区诸要点，歼灭越军83人，为主力部队开辟了前进道路。团主力乘胜发展，与兄弟部队并肩作战，控制了郎勒、为麻地区，打通了继续攻击的道路。随后，我123团转入巩固阵地，搜索残敌，扩大战果的作战任务，直至奉命撤军。 　　我连刚从阵地上撤下来不到十几秒钟，越军的大炮就把阵地炸了个底朝天。我心里嘀咕，上级领导怎么这么英明啊，如果不是及时下令撤军，我们连就会全部牺牲在这个山头上了。这是我第四次吧，与黑白无常没有相见。 至于我的第五次遇险，那真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啊！ 停战以后，我们9连防守在边境线上，随时防范敌人的偷袭和破坏。 有一天，连长培明德带我和我班的几位战友在边境线我方一侧巡逻。当时虽然是停战状态，但双方军队仍然剑拔弩张、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杀死对方人员。而且，双方经常派出工兵在对方控制区埋地雷、设陷阱，巡逻的路上也是危机四伏。连长带队巡逻，我是班长，理应在队前当尖兵。我说：“连长，我走在前面，你带队跟着我。”连长是可以派我当尖兵在前搜索引路的。但是，培明德连长知道，走在前面的人，危险性最大。他用坚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跟着我走。”连长走在最前面，让我跟着他保持三米远的距离，其他战士跟在我的身后，搜索前进。 　　走着走着，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培连长踩上了越军偷越过境埋设的地雷。这种防步兵地雷装药量不大，可以把人的腿炸断，还不至人于死。培连长的腿被炸飞了，也找不到了，鲜血从断腿处喷涌而出。培连长痛得牙关紧咬，双手都插进泥土里了。 我连忙布置大家设置警戒后，蹲在连长身边，采取战伤救护措施。我先把连长的手枪拿下来插在我的腰带上，立即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干净的手绢儿，为连长裹上炸断的下肢。这个小手绢儿还是我的初恋在我当兵前送给我的，在我的口袋里一直珍藏着，比较干净的，这样做可以防止连长的腿伤严重感染。但是，一个小手绢儿怎么能阻挡住连长伤口的流血呢？我又从我穿的衬衣上撕扯下一块衣服袖子，给连长包扎止血。但连长还是因为出血过多，伤势太重，昏迷了。 　　我说：“同志们！培连长是为我们而负伤的，我们就是抬，也要把连长抬回去。”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有两位战士持枪一前一后的警戒，防御越军特工的偷袭。我和另外三人抬起重伤的培明德连长，返回驻地。 望着护送连长的汽车渐渐地远去，我情不自禁嚎啕大哭。培明德连长啊！我仰慕的领导，亲爱的战友，尊敬的老大哥，是你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你自己明知前方有地雷阵，却赴汤蹈火、临危不惧、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你是我心中永远的丰碑。连长，保重啊！等你回来，我还是你的兵。我们等着你回来呀！ 培明德连长送到后方经抢救治疗，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永远失去了右脚，安装了假肢。培连长啊！你现在在哪里？你在他乡还好吗？我永远怀念你。 以上是我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经历，其中五次死里逃生的情景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我是青岛的城市户籍兵，中学毕业下过乡，知青返城进过厂，奔赴南疆打过仗，企业改革下过岗。我这一生也是岁月蹉跎、经历风霜，但是，最难忘的就是这五次战火的锤炼！ 　　每每遇到人生坎坷之时，我都想起培明德连长舍生取义的精神，想起牺牲在我身边的机枪正射手和我的机枪副手小战士，想起战友于志令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把伊文明背下阵地的身影。他们不知道死亡吗？不！他们都知道，为了祖国家乡的安宁，为了战友的生，他们英勇赴死、大义凛然，他们的精神与日月同辉，他们的形象与大地共存！ 防化连战友群里组织活动，让大家参与。我想把压抑在我心中44年的怀念之情一吐为快，把我的思念之意表白给战友们，希望大家能有和我同样的心情，共同缅怀壮烈牺牲在祖国南疆的战友们！ 云南麻栗坡烈士陵园的战友们，你们安息吧！愿天堂没有痛苦和磨难，愿世界没有战争和杀戮，愿人间充满爱！窗外，万家灯火，透露出一片祥和；广场，大妈跳舞，伴随着悠扬音乐。音响里传来的是我最难忘的歌曲《怀念战友》，“------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蔼的脸庞。啊------，亲爱的战友，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听我歌唱------” 姜仲新 姜仲新在越境内与战友合影 于科长与参战老兵合影 曹师长与姜仲新合影 徐永清 朱爱宝 亲历自卫还击的三次战斗 朱爱宝 《防化连纪念册》编撰工作开展以来，新老战友激情澎湃，踊跃投入到这一十分有意义的活动中去。作为防化连曾经的一员，我想就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中亲历的“攻占并坚守570高地”、“攻打‘高巴岭’”和“决战‘九三四’高地”等三次战斗做一回顾。 我叫朱爱宝，江苏扬州邗江人，1974年12月入伍，1975年初分到四排（喷火）八班，1976年任班长，同年7月入党。1977年初因喷火排撤编，调新组建的师直炮兵营三连任班长。 1978年12月，我响应中央军委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的命令，积极请战，被抽调至广西独立师二团一营，新组建的一机连五班任班长。全班11名同志，分别来自江苏、湖南和广西三省区，装备有机枪一挺，班长、副班长各一枝冲锋枪，战士每人一枝步枪。1979年1月，经过临战动员和山岳丛林地攻防技能的训练，强化实弹射击和手榴弹投掷等训练，熟练手中武器使用和地形地物的利用，苦练实战本领。 一、攻占并坚守570高地1979年2月15号深夜，我们班配属团一营三连潜伏于越方比劳地区。2月17日凌晨，正义的枪炮声震撼着中越边境的群山峻岭，闻名中外的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了。我们首战的任务是攻占并坚守570高地。 570高地位于中越边境广西防城市越方一侧，山高坡陡，地势十分险要。它的南侧是越方的高巴岭高地，主峰及多处高地驻有越军两个营的兵力，敌人依托崇山峻岭，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居高临下。570高地成为越方距我边境最近的一个支撑点，封锁着我方边境通往峒中方向的交通要道，成为我军重点进攻方向的一个重大障碍。 2月17日凌晨战斗打响后，凌晨5点10分，我们就攻占了570高地并转为坚守。此举意味着我军就在敌心脏插进了一把钢刀，既可以牵制高巴岭之敌，又可以保障通向纵深通道的安全，并为日后进攻高巴岭和大部队开进创造有利条件。为此，我们迅即投入到构筑堑壕和工事之中，经过几天的持续努力，我们构筑完成了一条长300余米长的环形堑壕、工事和隐蔽部，并昼夜坚守在570高地上，时刻准备歼灭入侵之敌。 从2月17日攻占阵地到2月24日撤出，我们在570高地整整坚守了七个昼夜，共打退越军13次进攻和偷袭，并为下一步战斗积累了经验。 二、攻打“高巴岭”高巴岭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山脉，主峰1060米，地形险要。对战役、战术作用十分重要，它能瞰制我边境丈义、板兴两地区，封锁我桥马垌至岭坳长达七公里的边境公路交通线，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对越自卫还击战第二阶段，我们二团的任务是攻占高巴岭。这次攻打高巴岭战斗任务的主攻营是我们团的三营（八连连长就是十九届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参谋长李作成上将）。 2月27日，第二战役全线打响。这天凌晨，我连奉命配合三营和其他连队攻占高巴岭，我们连的任务是由比劳南侧无名高地沿山背向高巴岭佯攻。凌晨六时许，我率领前卫班搜索至570高地前沿无名高地时，发现越军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向我570高地偷袭，企图抢占570高地，我们随即与敌在无名高地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几名进入高地的敌人被迅速击毙。我们充分利用有利地形，熟练使用手中武器，沉着应战，一次又一次地将敌人击退。与此同时，在连长的指挥带领下，利用地形地物交替掩护，边打边撤至570高地，利用堑壕工事，占据有利地形，迅猛地向敌人扫射。当时能见度很低，看不清敌人，全凭哪里有火光，哪里有声音，就集中向哪里射击，打退了敌人的一波又一波冲击。敌人利用暗堡发现我方的火力，尔后又利用炮火向我实施密集的炮袭，上百发炮弹在我连阵地爆炸，造成我方重大伤亡。 战斗中，其中一发炮弹就落在我重机枪班阵地，造成我们班重机抢手当场牺牲，我的左腿也被炮弹片击中负伤，我仅用一根布带扎了一下便继续战斗，多年后每逢阴雨天气仍隐隐作痛。战斗至下午4点时左右，敌方伤亡较大被迫撤退。由于全连指战员英勇沉着应战，共毙敌80余名，有效地牵制了敌人，为三营和其他连队在27日傍晚攻占高巴岭主峰扫清了障碍。 三、决战“九三四”高地“九三四”无名高地是敌高巴岭防御部署的核心阵地之一，构筑有完整的环形野战工事，是四号高地的北面重要屏障，地形险要，设防严密。 2月28日，我连奉命消灭“九三四”守敌。28日上午9时许，我以代理排长的身份带领五班为尖刀班在前面开路，向“九三四”高地进发，身后连队主力距离我们约500米左右。由于林深雾蒙，视线很差，我们很快就被敌发现，敌从暗火力点向我们射击，我们迅速趴下就地隐蔽。不久，敌人就引导炮兵向我们覆盖射击，我们班一名浙江的战友不幸中弹，他不断要求喝水，我忙把仅有的半壶水凑到他嘴边，但是还没有等到喝进去他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接替我担任班长的吴秀超也被地雷炸伤了腿，他轻伤不下火线，带领战士们奋勇冲上前去消灭了敌人火力点。这次战斗，全班战士英勇顽强，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消灭了敌有生力量，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为全歼高巴岭守敌尽到了我们应尽的责任。 3月上旬末，我们接到撤军命令。当晚，天气晴好，雨停云散，微光照亮着我们回国的道路。 11日凌晨，我们身上虽然衣衫褴褛、满身泥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扑进祖国的怀抱。由于我们班完成战斗任务突出，全班荣立集体二等功，每个战士都荣立三等战功一次。 当年7月回乡探亲时，我还应邀为全镇中小学生做了一场“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的报告，当我讲述亲身经历的三次战斗时，台下师生寂静无声，使他们受到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 2023年7月13日 丁富春 岳德军 参战老兵岳德军立功授奖报告 邹明发 制作：韩曙光